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把王朔和李誕這倆人放到一起,需要一點點勇氣,因為乍一看這並不合適。

很多人眼裡,王朔最主要的身份是作家,儘管他表演過很多次史詩級脫口秀。而李誕最主要的身份是脫口秀演員,儘管他文筆很不錯還出了好幾本書。

但在各自的時代裡,他們看上去又高度相似。

今年年初,李誕做客《十三邀》時和許知遠嘮了4個小時,他說自己是一個向崇高扔雞蛋的人。

1966年,法國哲學家德里達,給這種向崇高扔雞蛋的行為下了一個定義:解構。

而在三十年前,放眼全中國,向崇高扔雞蛋扔得最High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朔。在中國文學界,他是公認的頭號解構狠人。

所以,把他倆放一起聊又挺合適。

01

我們先來看看王朔,這個三十年前扔雞蛋的人。

王朔的雞蛋,是一部又一部小說,被稱為“痞子文學”,這些雞蛋,砸向紅色年代的革命語言,砸向矇蔽一代人的偽崇高。

王朔筆下的人物,多是一些遊蕩在社會邊緣,沒有未來的“頑主”,面對語重心長教他們做人的德育主任,他們的反擊是“我就是一傻波依,您甭為我費心”。幾本小說下來個個大賣,建國以來主流文學塑造“高大全”主人公的傳統,就此崩塌。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王朔用自己的痞子語言,把政治話語拆解得七零八落,拆成了黑色幽默,比如《玩的就是心跳》裡,兩個黑道人物是這樣接頭的:

黑皮大衣一抱拳:“高高山上一頭牛。”我久久瞅著他,遲疑地說:“兩個凡是三棵樹!”黑皮大衣也楞了,半天回不過味兒,末了說:“你輩份比我高。”我得意地笑了。

在王朔之前,從來沒有人這樣寫過小說。從上世紀末到本世紀初,苦“高大全”久矣的文藝青年們,十有八九都會讀一讀王朔。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不讀王朔的年輕人,也難逃他的文化影響:第一部室內劇《編輯部的故事》由他編劇,姜文導的第一部電影《陽光燦爛的日子》改編自他的《動物兇猛》,馮氏喜劇開山作《甲方乙方》改編自他的《你不是一個俗人》,《頑主》《我是你爸爸》《看上去很美》這些電影人氣都不錯。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對了,註定將被載入中國文藝史的《我愛我家》,也有他的影子。很多橋段是梁左一邊和他吃火鍋,一邊聊出來的。

數不清的文藝青年受其影響很深,其中有不少成了名,用自己的雞蛋影響更年輕的人,我能想到的就有竇文濤,韓寒,孫睿,雙雪濤,可能也包括李誕。

王朔的姿態很坦蕩,說無知者無畏,說我是流氓我怕誰。

李誕的人設也很坦蕩,說我就想活得淺薄,就想活得流於表面。

說到這裡,可能有些同學想問:你覺得他們倆很像是嗎?

答案當然是No!

02

身為兩個都很能掙錢的文化人,王朔和李誕的掙錢姿勢差別很大。王朔是站著掙錢,李誕是躺著掙錢。

王朔能寫的時候,馮小剛都得捧著他。成名後,他撂下的也都是狠話:所謂成功,就是掙點錢給傻逼看。

雖然王朔沒玩過脫口秀,但脫口秀最缺不得的冒犯精神,他從未缺過。

不論是江湖大佬還是文壇新人,他都敢罵。他說金庸是“四大俗”,也罵過“郭敬明是小偷,抄襲,一個大寫的不要臉!還沒人管這幫小子了嗨!”

而李誕在《吐槽大會》上的冒犯,經他一番嘻嘻哈哈後,反而讓被冒犯的對象更開心,結局雙贏。這並不像是在扔雞蛋,而是喂別人吃雞蛋。

成名後,他說的也都是軟話。他的置頂微博裡那句“開心點吧朋友,人間不值得”已成為年度金句,在《十三邀》裡一次次強調一切無意義,一切都不重要。

從對粉絲的影響來說,這倆文化人的差異就更大了。

從王朔粉絲到李誕粉絲,不論是入門門檻,還是此後收穫,都發生了斷崖式降級。

想當王朔的粉絲,是要好好坐下或者躺著,付出一些時間去閱讀的。

在閱讀王朔的過程中,讀者可以享受向崇高扔雞蛋的快感,快感散去後並不會進入空虛的“賢者時間”,而是會愛上那些頹而真實的頑主們,坦坦蕩蕩地俗了吧唧下去,到市場經濟的廣闊天地裡弄潮,畢竟“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是萬萬不能的”,也是王朔大爺的金句。

王朔作品的外殼是嘻嘻哈哈的,但嘻哈之中自有利刃,去對抗那些想要吞噬自己靈魂的一切。

而當李誕的粉絲很簡單,只需追追《吐槽大會》,或者刷刷濃縮高光時刻的短視頻,讀幾篇大號文章,記住幾個金句就可以了,比如那句“人間不值得”。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然而有多少不同的粉絲,就有多少不同的“人間不值得”。有人用這句話去消解、去對抗一切焦慮,然後積極地活著,這挺好。

但是,在娛樂已經至上甚至至死的當下,在這個佛系青年遍地走的時代,這個金句在絕大多數的語境下,只能讓無知的人反而有了優越感,去嘲笑有知。

“人間不值得”就像一個停不下來的咒語,被很多人唸叨成了一個外殼,用來掩蓋自己虛弱乾癟的靈魂。他的淺薄,他的麻木,從此有了一個無懈可擊的理由,可以毫無心理障礙,讓一切嘻嘻哈哈、一切傻X碎片注入腦髓,形成結界,阻擋一切沉重、一切痛苦、一切真實——朋友啊朋友,扯那麼多沒用的幹啥,開心就OJBK了,反正人間不值得。

看到別人說整天嘻嘻哈哈的李誕“活明白了”,佛系青年登時開悟,原來我根本不用對這種無閱讀、無思考、無理想、無抗爭,整天嘻嘻哈哈的生活感到內疚,感到空虛,我這是活明白了啊!

《十三邀》裡李誕與許知遠的對話,被他們解讀成“李誕教許知遠做人”。李誕告訴許知遠,說真話會少掙很多很多錢。這話被他們奉為真理,聽上去他們並不需要這個時代有太多真話——於是我就明白了,他們需要的,不過是一場在假話裡覺得自己很美的遊戲。

在安徒生童話裡,這個遊戲叫皇帝的新衣。

為他們帶來新衣的李誕,讓他們舒服,讓他們快樂,讓他們無罪。李誕就這樣被佛系青年們捧成了精神圖騰。

然而,我想問問這樣的佛系青年,你是去過中東反過恐,去過涼山支過教,還是搞過搖滾唱過嘻哈寫過詩啊,整天最多的消遣時間,都奉獻給了消費明星的綜藝,替你思考的大V,用15秒就能讓你開心得不行的抖音。你至今為止人生最大的頓悟,都是別人嘴裡的金句——

你從來沒寫過一句詩,甚至也不讀北島舒婷顧城海子,兩年前卻敢唸叨“我還有詩和遠方”,你從未好好看看這人間,現在卻好意思說“人間不值得”。

這樣的佛系青年,不論是生理還是精神,都得需要一個看上去挺美的殼包裹自己。所有自拍都必須要有濾鏡,讓朋友圈裡的自己白得像另一個人;看見負面新聞就繞著走,美其名曰“遠離負能量”;文章稍微長點,就來一句“太長不看”——見自己、見天地、見眾生一個都沒做到呢,就吞下李誕開出的麻藥,說自己活明白了。你敢不敢好好寫一篇300字作文告訴你自己,你明白的到底是個啥?

別忘了,在我國名著《水滸傳》裡,唯一成了佛的人是花和尚魯智深。在六合寺坐化成佛之前,他打死過惡霸鎮關西,倒拔垂楊柳治過潑皮,徵過遼生擒過方臘,殺過人救過人見過血,大風大浪都經歷了,最後才留下一句“忽地隨潮歸去,果然無處跟尋”,圓滿地離開了這人間。

結果到了也就二十多歲的佛系青年這裡,魯智深的劇情成了這樣:打啥鎮關西?人間不值得,咱們一起嘻嘻哈哈落地成佛好不好?

這叫啥?這叫還未經歷九九八十一難,就已真經在手。

好好翻一翻你手裡的真經,它真的不是2.0版本的《悲傷逆流成河》?

還有很多人學會了底色這個詞,然後說李誕的底色比馬東還悲涼。

我覺得這不過是二十多歲版本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默默流淚。”

很多人都在為“四十多歲的許知遠仍然像個少年,而二十多歲的李誕卻已經是個老人”這句話點贊。

我感覺這句話不過是著名矯情金句:“我從十六歲開始蒼老”,時隔多年後的空洞迴響。

李誕說,當這個時代煙消雲散時,那我就煙消雲散。

是啊,在這個熱點不超過3天,記憶不超過7秒的移動互聯網時代,依靠吐槽熱點人物混下去的人,想不煙消雲散太難了。

上一個時代的王朔,也會煙消雲散,但我認為那個時間點會在很久很久以後,或許是漢語消亡的那一天。

不信你看李白杜甫雖已不在,但他們的詩依然能穿越千年,依然毫無煙消雲散的可能。

03

讓佛系青年真正不開心的玩意有很多:沒完沒了的996,熬夜帶來的心律不齊,一個項目改八次方案的甲方,遮天蔽日的霧霾,高高在上的房貸。

但是,向上述事物大膽亮出“人間不值得”的警告牌,是需要付出代價的,佛系青年只能選擇用“人間不值得”來消解自己對這些操蛋現實的反感。

然而,當一些在現實中根本傷害不到他們的人,在精神上冒犯他們,戳穿他們的淺薄,不願意陪他們玩皇帝新衣時,佛系青年就坐不住了,也不再看透一切了,而是會祭起“人間不值得”等等金句,進行猛烈而安全的反擊。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沒少挨唾沫星子的代表,首推許知遠。因為他一次又一次地表示自己對娛樂至上的懷疑、一次又一次地問這樣淺薄地活著真的好嗎,油膩、裝逼、頑固、跟不上時代這些標籤,一個接一個地被按在他的臉上。

不少人看完李誕那期《十三邀》,再掃一眼知乎高贊答案,就給許知遠定了性:沒活明白,然後說李誕是“活明白了的許知遠”。

實際上,如果一個人弄不明白許知遠,那就更談不上明白李誕。

李誕的中學時代,讀王朔、王小波、昆德拉,寫詩,聽搖滾樂。

李誕生於1989年,許知遠生於1976年,王朔這一代文化人影響力,從80年代末持續到了本世紀初。這一代文化人的作品,是李誕與許知遠的交集。

人無完人,那時的大眾文化偶像,當然有著這樣那樣的毛病,但從來沒缺過生猛,沒缺過力量。

對現實感到困惑時,他們的答案不是什麼他媽的“人間不值得”,更不會標榜年紀輕輕的自己“活明白了”,而是直面現實、拷問現實,由此創造了一個充滿張力的詩性時代。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比如搖滾領袖崔健,就敢說自己“不明白”: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

民謠先驅張楚,做客《實話實說》時,他說:我就是要飯,也要按自己的願望去做,我曾經嘗試過三個星期。

只想帶給人們笑聲的陳佩斯,臺詞的力度也能把舞臺砸出一個坑:你管得了我,你還管得了觀眾愛看誰嗎?

如果有人在那時說“人間不值得”,絕對沒人搭理,更不會被看成是最有趣的人。

那時最有趣的人是王小波,在《黃金時代》裡,他這樣描述21歲:

那一天我二十一歲,在我一生的黃金時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愛,想吃,還想在一瞬間變成天上半明半暗的雲,後來我才知道,生活就是個緩慢受錘的過程,人一天天老下去,奢望也一天天消逝,最後變得像捱了錘的牛一樣。可是我過二十一歲生日時沒有預見到這一點。我覺得自己會永遠生猛下去,什麼也錘不了我。


王小波沒說“變得像捱了錘的牛”的年齡應該是多少歲。

二十多年後,一些自稱是佛系的青年,引用“人間不值得”“底色悲涼”等等別人嘴裡的金句,說出了自己的答案:我們二十五六歲就被錘老了。

佛了的人說45歲的朴樹還是個少年,說42歲的許知遠真是個年輕人,其實這根本就不是少年不少年的問題,而是兩代人的精神面貌問題,就算上一代的文化偶像們七老八十了,他們也還是這個活法:

64歲的陳佩斯在孤獨地耕耘著他的話劇事業,55歲的崔永元從來沒想過用嘻嘻哈哈的方式掙錢,49歲的竇唯沉浸在自己的音樂世界,即便是變化最大的汪峰,也不怕被大眾笑他迂腐,對一個又一個年輕人問,你的夢想是什麼。

而佛系青年們所謂的“明白”,對上一代文化偶像們來說,是眾多選擇中最簡單的那個,用積累多年的人氣、人脈去收割韭菜,這還不簡單嗎?還用得著整天嘻嘻哈哈刷抖音、追綜藝的淺薄之輩去分析他們,告訴他們什麼才是明白嗎?

不說別人,就說許知遠吧,說他沒活明白的人,請睜開眼睛好好看看,他的《十三邀》是騰訊視頻的獨播欄目,還有大奔贊助,他的單向街書店更是很多文青的活動據點,不論是比才華,比閱歷,比堅守還是比金錢,你哪一樣能比得過人家?

到底是誰沒活明白,到底是誰瞎裝逼,到底是誰高估了自己,到底是誰有優越感?

早衰的佛系青年,只是通過攻擊許知遠們“沒活明白”,攻擊他們“已經過時”,來搶奪麥克風,掩蓋自己從未有過力量、精神無比貧瘠的蒼白事實。

04

最後說說這些淺薄的佛系青年,為啥也看不明白李誕。

做客《十三邀》的時候,李誕向一些年輕人發出了疑問:

我其實特別好奇,有年輕人居然是不寫詩的,這是我最受不了的。這不是很正常的本能反應嗎我覺得。甭管寫得好寫的壞,年輕的時候不想寫兩筆嗎?


李誕畢竟也在王朔們的作品裡神遊過,為此他曾經有過追求。

他第一份工作就是證明:在一家南方系報社當實習記者。結果,就因為聽到兩個記者託關係搞春運車票,他就覺得“太扯了,太沒意思”。

我不知道報社裡什麼樣的故事會讓李誕覺得有意思。我畢業那年也在一家報社實習過,當然也見過搞車票這類“特殊福利”,但多年以後,我記住的是那幾個月裡經歷的別的故事:

有兩位還沒畢業的實習生,為了調查一家有保護傘的火鍋店,在店裡當了兩個月服務員,最終拿到火鍋店使用地溝油鐵證。

一位老攝影記者,在追蹤報道臨省礦難時,遭遇當地有關部門工作人員阻撓,他不惜在肢體衝突中受傷也要保護影像資料。

還有那個時期,全國媒體曝光地溝油、蘇丹紅、三聚氰胺的新聞,更不會讓我因為一兩件小事,就覺得這所有真實發生的一切“太扯了,太沒意思”。

王朔和李誕:再火爆的痞子也得認慫

媒體人,當然也有要出名、要進更大報社的私心。整個社會的公平,也不是靠媒體單方面就能實現的,而是在多種力量的博弈、衝突中前行,媒體不過是這其中的一股力量而已,也會有自己的暗黑地帶,但如果因為一句“太扯了,太沒意思了”,媒體的意義就此被消解,那我們的生活一定會變得更糟糕——過去的歷史已經證明了這一點,我們承受不起再一次證明它的代價。

我猜李誕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心底也還有自己的堅持,所以他才會質疑為什麼有些年輕人不寫詩,所以他才會對許知遠說羨慕1995年的池子。

因為李誕也在那些有人文關懷,激盪著自由思想的作品裡走過一程。所有忘不了那個年代、那些作品的人,都是這個娛樂至上年代的移民。

而更年輕的池子們,則是這個年代的原住民。他們本就沒有趕上那個年代,如果對那個年代不感興趣的話,就更談不上有什麼對比了,過去的等於過時的,他們欣然擁抱身邊的一切,認為自己活在最好的年代裡,沒有任何心理負擔。

所以李誕才會說他羨慕池子,因為相比池子,他是擰巴的。

這種擰巴還體現在,他對許知遠說的這句話:我很討厭崇高,我不喜歡站在那裡的人,一定要把他弄下來。我就是那個扔雞蛋的。

但是這個時代,公共話題的空間已經被壓榨得所剩無幾,特別是李誕這種火了的人,不可能將這個話題深入下去,只能留白——崇高究竟包括什麼?崇高的人都有誰?

在不同年代的人眼裡,這些留白有不同的答案。至於這些答案對不對,我們無從知曉,因為至今為止,李誕扔過的雞蛋,基本都在《吐槽大會》上,砸的基本都是娛樂明星,而娛樂明星代表的是哪一種崇高呢?

李誕還對許知遠說,如果能選擇一個時代,那他會選擇自己還能寫作的時代。李誕現在的確能出書,但我不知道這算不算能讓他寫個痛快的時代。

我只知道,在王朔能寫書的時代,有這樣一段小小的往事:

王朔的《橡皮人》出版於1986年,第一句上來就是“一切都是從我第一次遺精時開始.....”小說出版之前,手稿寄到了《青年文學》編輯部,編輯馬未都一讀,眼前一亮,趕緊拿給主編過目。主編看了也連連稱好,但是叮囑馬未都:第一句話太刺眼,拿掉吧。結果刊印那天正好是馬未都值班,他自作主張,又把第一句話加回去了。這在當時是要冒開除風險。幾天之後,《小說月刊》也轉載了《橡皮人》,也沒刪這句。它就這麼保留了下來。


時光一去三十年,編輯已經不再是馬未都這號人了,他們肩負新重任,這個重任讓他們不再歡迎王朔。

甭管現在的編輯是誰,李誕絕對不敢衝他們扔雞蛋,而佛系青年們也不敢向他們制定的一切規則說“人間不值得”。

所以,嘴上說一切都不重要的李誕,手裡的雞蛋只能砸出脫靶;不願降妖除魔的佛系青年,也永遠說不明白什麼是人間。

如此下去,一切怎能不虛無,下沉怎能不加速。

李誕的蛋,只能是個0。王朔的蛋,那裡才有生命。

在王朔那個時代認真溜達過的人還有很多很多很多,想去那個時代好好看一看的年輕人也有很多很多,人間還沒有操蛋到我們只能選擇跟隨李誕,只能選擇嘻嘻哈哈,只能選擇閉上眼睛,只能躺著迎接還未發生的一切。

至於這個人間到底值得還是不值得,咱先用力地走一遭,然後再接著說吧。

連續被刪除文字,心情鬱悶,分享一篇蹦迪班長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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