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沽“魚世界”


漢沽“魚世界”

( 薊運河穿城而過 )


漢沽是我姥姥家,漢沽位置在天津市的東南海邊上。再早曾歸屬唐山市和在歷史很久遠的時期歸屬寧河縣管轄,五十年代的中期劃給了天津市所轄,為天津市漢沽區。2009年塘沽、大港、漢沽等幾個區又合併化為天津市濱海新區。

其實漢沽再早是一片渤海灘塗地帶,用現在時髦的話說是一望無際我國內海的海濱溼地。最先集聚先人們在這個地方生活,是在六百多年前,她可是我們中華民族的海防重地。六百年前,明洪武末年調集全國的人馬來漢沽戌邊,那個時候他提防的是燕北少數民族胡人對中原大地的覬覦、侵犯。而一百年前八國聯軍侵犯中國北京,漢沽就是他們企圖從薊運河口覬覦登陸的地方。漢沽區政府所在地叫做寨上,向南一點叫做營城,寨上、營城可不就是安營紮寨的意思嗎?營城是我國百年企業天津化工廠的所在地,應該說漢沽是一個因鹽化工而興的城市。我的舅舅舅媽表弟表妹以及現在他們的兒女們和我的許多同學的父母親們都在這個企業上班.....我姥姥家在漢沽,姥姥姓蘇,是漢沽海邊蘇家墳的人,姥爺姓李叫李樹德。姓李的也是漢沽大姓。據考證是明洪武末年1398年從南京遷來的,他們的始祖是叫李文龍的這樣一個人。如果姥爺是這個李家大姓人家後裔的話,他們就是從南方戌邊過來的。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姥爺就去世了。我四歲的時候我們家突生變故,媽媽就把我和弟弟妹妹放在了漢沽的姥姥家裡。姥姥的蘇家也是漢沽區的大姓,一般大姓的人都能找到出處。如我的同學楊恩寶他家住楊家寨,據考證楊家是明嘉靖年間從山東遷過去的,在寨上安了家故名楊家寨。最早來漢沽的人無非有兩種事情可做。一是曬鹽,那裡當地的人叫做打鹽。再一個就是在天津化工廠工作。

最早來漢沽的人無非有兩種事情可做,一是戍邊,一是曬鹽。幾百年前廢棄了的不用的鹽田叫做茳。,人們不曬鹽了就成了”野茳“。“野茳”裡有水,水中的海鯰魚別的多,我小的時候捉的就是這種“野茳”裡的鯰魚。先人們把曬成的鹽堆成了鹽山,這個鹽山,就叫做了“坨”。你乘天津去山海關方向的火車,從車窗向東南方向的渤海邊方向看,總能夠看見像山一樣高的潔白如銀的鹽坨。所以在漢沽的東北方臨近海邊的地方叫做“坨”地名特別的多,如張家坨、李家坨,就和我們這裡的王家村、李家莊一樣。漢沽那個地方叫沽的地名也非常的多,如大直沽鹹水沽葛沽喬沽塘沽李沽蟶子沽什麼的,據說有七十二沽,沽就是水窪的意思。這些沽都在天津市的東南面地勢低窪,靠近海和靠近水的地方。我的老家是在南方太湖邊上的宜興張渚鎮,這這個張渚鎮的“渚”是水中陸地的意思。如無錫太湖中的黿頭渚,黿頭渚是太湖中的一個小島,是一個風景旅遊的地方,進去需要乘船的。我的老家張渚距離黿頭渚很近有幾十裡的路程。我的老家,我的姥姥家都是在有水有魚的地方呢.....

姥姥的孃家在漢沽東邊靠近海的蘇家墳村,離漢沽很近,靠近我經常去海邊釣魚的三岔門。這樣說來姥姥家的祖上就是從外地遷來曬鹽的。那麼另一部分落居漢沽的就是戌邊的軍人了。著名作家“反右”時在茶店農場蹲過勞改的作家張賢亮,曾經在回憶錄描寫過這裡生活的細節。茶店在薊運河的西岸,當年是漢沽區的一個人民公社,現在叫什麼我不知道了,大概叫做茶店鎮了吧。早在五十年代末期,這個公社的一部分劃給了北京的一個勞改隊,張大作家當年就在這裡被人強迫“勞動改造”。張賢亮說:“那裡的冬天是很冷的”。讀完他的這句話,我笑了,是的,如果說漢沽有什麼特點的話,冬天的奇冷是漢沽的一大特點,隨著氣候的變化和變暖,就是東北也沒有那麼冷了,當然漢沽也不會例外的。著名相聲演員馬三立也在這裡“勞動改造”過。馬三立是天津的著名相聲演員。我弄不明白,就是那位時時刻刻給人們帶來歡樂的相聲大師,怎麼會被送到茶店勞改農場來勞動改造呢?當然在那種生活最困難的時期,在那種艱難困苦的的境地之中,相聲大師在我姥姥的家鄉依舊給人們帶來了一陣陣的快樂和笑聲。

我看了張賢亮描寫在這裡生活被管制被強制勞動的文章,雖然感到心酸,但是很親切。他說到那裡的水,我記得我就在他說的這個水裡面的墳洞裡,水泡著的棺材板裡面摸出過大鯰魚來。至於營城再往南邊的漢沽炮臺,我經常在那裡掏螃蟹,在稻田溝裡摸鯽瓜子。大約在1968年左右的時間裡,當時我就親眼所見,“文革”時候“五七”幹校搞稻改和種植水稻的人們,從古炮臺中抬下的鐵炮和許多鉛球狀的鏽跡斑斑的炮彈。而記憶中的炮臺正面正對著薊運河的入海口。我小時候無論冬天夏季總能夠找到我在薊運河裡面玩耍嬉戲無憂無慮快樂著的身影。薊運河從漢沽區的身邊流向西南方向,沒有多遠就流入島礁嶙峋波濤洶湧的大海了...那門鐵炮在營城古炮臺抬下的時候我記得清清楚楚。後來我去北京,又見到了幾十年前我見到的那門曾在海疆前線漢沽邊防的古炮臺那門履行職責古炮,當時在北京和它重逢又見到它的時候,我的心情異常激動,像是見到了久別的親人和朋友。而這種情懷常生於樸素的“位卑未敢忘憂國”心底深處。它讓我想起了無論是一件武器還是一個人,所應該具有的一種責任、使命。家國的富裕和興衰是和一個民族的安危永遠聯繫在一起的。無論一個人處於和站在了什麼位置上,那個曾讓我永遠不會忘記在波瀾不驚緩緩流去的大河和波濤洶湧呼嘯不已潮汐更迭大海面前巍然屹立的營城古炮臺。如今這個大炮就存放在北京軍事博物館的門前,並註明是從漢沽炮臺搬來的。據說八國聯軍侵犯北京時,曾打算在漢沽登陸。當時,遠遠地看到矗立在漢沽薊運河入海口上巍峨雄壯的炮臺,侵略者們讀懂了嚴陣以待決心抗擊侵略者漢沽軍民眾志成城所彰顯的堅強意志時,他們終於退縮了,又選擇了在別的地方登陸。在傾心為漢沽的民族抗爭歷史自豪的同時,我也為在漢沽生活並親眼看到這一激動人心的場景而沾沾自喜。在1955年之後,隨著姥爺的去世和母親跟著軍人的丈夫轉業來到了山東,姥姥也離開居住在鋪有紅地板日本洋房的大連,回到了渤海岸邊的漢沽老家。姥姥孃家人很多,姥姥的人緣也極好,無論輩份如何,人們都尊稱她為“大連大姑”。後來家中一場變故後,媽媽便把我和弟妹送到漢沽。漢沽是一個水的世界,魚的世界。漢沽境內有許許多多東西走向、人們稱其為“鹽溝”的河流,鹽溝則連接著鹽田。那一片片人們開鑿出來海邊灘塗那麼多整理耕耘有條方方正正的鹽田,把海水注入到了鹽田裡面之後,有萬物賴以生存那輪太陽光合照耀合成的鹽田裡面顆顆耀眼奪目碎玉般晶瑩剔透閃爍銀色光芒“蘆鹽”。而連接著鹽田中縱橫交錯鹽溝裡面行駛的船舶,人們則用拖輪拖著一艘艘駁船把從鹽田裡面收穫曬成的成品鹽全部集中運載到到堆積如山鹽場的鹽坨上去。

其實這鹽溝裡面就生長著許許多多的鯰魚和梭魚。我約莫六、七歲的樣子,趴在鹽溝的岸邊,就能用一根竹竿繫上線繩綁上一個魚鉤到鹽溝去釣魚了。姥姥為閨女的時候織得一手漂亮的魚網,然而等到我能夠去搬網逮魚的時候,姥姥病得已經沒有能力再給我織上一個小網了,這時我不得不去揀些人家扔的破魚網,從揀來的大片破魚網中再揀好的地方剪下一個直徑約大鐵鍋般的環狀網片,綁系在用鐵絲彎成同樣大的鐵環上。繫上三根兩米長繩,繩子的上面綁在一個木漂,這種網漢沽人叫做“㡠”,用這種方法捉魚叫做搬“㡠”。京津包括唐山昌黎燕山一帶的河流都是從這塊方圓數千平方公里的灘塗溼地流入渤海的。數不盡的河灣港叉,數不盡的潔白如銀、聳如雲霄的鹽坨,形成了也只有在這個地區所有的一道獨特壯美的風景。真是奇了怪了,那個地方河邊港汊有水就有魚。有淡水的鯉魚鯽魚鰱魚鱔魚,有鹹水的鯰魚梭魚麻線(學名叫做蠓蝦)。那裡留下我多少童年撈魚摸蝦的稚趣,留下多少我和小夥伴們嘻嘻哈哈的笑罵聲。白天捉河蟹是件非常苦的差事,在溝邊河汊,只要見著拳頭的洞,把胳膊伸進去,隨著“咕哧”一聲,洞裡裡的水被擠溢出來,螃蟹洞的深度有一胳膊長,在洞底處剛好有一隻螃蟹臥在裡面。這時張開五指按住螃蟹的殼,抓上來就是了。若不小心會被螃蟹的兩個大角鉗夾住手,但是這個疼痛完全在能夠忍受住的限度之內。令人頭疼的是螃蟹在築窩時,常常動用一些貝殼之類的鋒利建築材料,一天頂多掏五、六十個洞,捉上五、六十隻螃蟹。末了,兩隻手背和胳膊總會被銳利的貝殼刺得血肉模糊。時至今日,我的兩隻手背上還依稀可以看到掏螃蟹洞時留下的疤痕。其實,人們有好多捉蟹的辦法,比如夜晚帶上一盞電石燈,到了有蟹有魚的灘塗溼地,你點燃了這種電石燈任八級大風也吹不滅。不知是聰明還是痴傻,這些只會橫著走路的弟兄們像奔赴國難一樣成百上千的朝著閃爍著電石燈亮的地方積聚,你就等著一團一團的把它們捧起來向麻袋裡面放就行了,用不了多少時間脂滿膏肥的橫行將軍們就成了人們口中的美味佳餚。

常常在太陽昇到一竹竿高的時刻,我來到漢沽方言叫做“耩”的地方,這裡是與大海相連的一望無際的灘塗。“茳”我們前邊說過了,是人們挖的,它是被古時和過去了年代的人們用來曬鹽廢棄的鹽田。放眼遠望無際的溼地灘塗不知究竟有多少個長、寬幾百米的“茳”。到達自己預定搬魚的“茳”邊後,把衣服和背心、褲衩脫個溜光,炎熱的夏天在浩瀚無際渤海邊上的萬千畝灘塗裡,絕不會有人因看到你的赤身裸體而笑話你。

喝口水,吃上一塊夾著鹹魚的饅頭,然後把直徑一米多長的圓“㡠”一溜擺開。這種河蟹不但好吃,其實還是一種很好的魚餌。每個“㡠”網的中間插上扒開蓋後露出鮮嫩肥膏和肉疙瘩的河螃蟹,再用帶鉤的長竹竿掛住網的木漂,然後趟下水一個個“㡠”網送往“茳”的深處……七、八個“㡠”網,待把最後一個“㡠”網送到深水中後,先下的頭網就要起網了,究竟這個“茳”有沒有魚,魚多魚少,全看第一網了。

手持帶鐵鉤的長長的竹竿,屏住呼吸,心神專注,慢慢趟著齊胸深的水,快到網邊時,用手中竹竿頭上的鐵鉤對準繫著網的木漂,慢慢地起網,就在將魚網搬出水面的剎那間,猛地使勁把網抬到半空,那些貪吃的鯰魚們全部在網中間似剛下鍋的餃子亂作一團,然後胳膊夾住竹竿將魚網固定住,另一隻手持漏斗狀大小一樣的小手網,把網中的魚一個不剩地全部兜到小手網中,然後再搬二網、三網……這些鯰魚一般一柞長,通身渾圓,腦門前面嵌著一對狡黠小眼睛,一、二十條方夠上一斤。

曠無人煙的“茳”邊上,是一個寂靜無聲的世界,簍中不斷增多的魚兒,除了剛逮上來還蹦達幾下後便都靜臥在魚蔞裡邊了。海鯰魚不值錢,值錢的是梭魚。市價上的鯰魚一毛錢一斤,那些騎水管車(海邊人們都騎用無縫鋼管焊的那種小輪自行車)搬魚的表舅們去的地方遠,每每都能搬到六、七十斤或上百斤這樣的鯰魚,回到家中當天或第二天就偷偷摸摸地賣掉了。我捉的魚少,從來沒賣過,一旦吃不了時都是姥姥掐去魚頭,擠淨魚肚,用油稍煎後再涼幹,然後把這些魚乾寄給遠在山東的媽媽。當時我的最大的理想就是長大有了錢,我就買上一張最好的魚網,買上一輛最好的自行車,讓它帶著我到最遠最遠的地方,捉到最多最多的魚兒……

漢沽的沿海產好多好多海鮮,那時狀如織布梭子似的大海螃蟹一毛錢一個,一個大梭子蟹有一二斤重,現在的市價則有一二百元一斤。那個大鮮活的瓦楞似的毛蚶只有兩分錢一斤,漢沽人稱謂毛蚶叫蚶子,海邊的秋風緊了,天氣也慢慢的涼了,到了深秋,這正是產毛蚶的季節。家家戶戶都要買上許多麻袋的蚶子,“嘩嘩”的用自來水把它們身上的汙泥沖洗乾淨,用水煮開後取出蚶子肥美的肉來再用鹽把它用許許多多的罈子醃起來,冬天用它包餃子、燉白菜或拌著吃。把鮮毛蚶放到開水鍋裡滾個滾,它就把咬得很緊的嘴張開了。姥姥總是把那些嫩鮮蚶子肉放到我們嘴裡。

從漢沽中心穿過上千米寬的薊運河,當地人們它“大河”。大河裡也有許多魚,傍晚,總有人遠遠朝河中心甩去掛餌的魚鉤,然後把手中的魚線藏到做了記號只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第二天一早起鉤時準有一條柺子尖(當地人對小鯉魚的暱稱)什麼的魚掛在上邊……冬天來臨後大河封凍了,尺把厚的冰凌上又有了我們瘋耍的身影,我們很有成就感地從冰面上一趟一趟從河東走到河西,因為大河不結冰時,人們要花上兩毛錢乘擺渡船過去。兩毛錢不是一個小數字,大河邊上的食堂是我每天早晨上學光顧的地方,從家裡拿一塊幹饅頭夾上一塊鹹魚再花上五分錢買上一碗丸子湯,那個丸子湯也就是有些油花和星點香菜葉的紅紅的醬油湯水,可是現在想起那個味道來仍讓人饞涎欲滴。一張過河的船票錢竟要花去一個星期的早點錢……我們在冰面上嬉戲,坐著用木板鐵絲做成的冰沱子,手握用鐵釘竹竿做成的橙子朝冰面一戮,冰沱子就載著我們飛出了老遠。在冰面上打“嘎嘎,漢沽人稱陀螺為“嘎嘎”。在冰面上打嘎嘎,乘冰沱子,看大人們在冰面上打一個大窟窿下網粘魚,永遠是我最喜歡做的事情,它能激引我最大的興趣,幾乎每每都能讓我樂而忘返。天冷時整個漢沽颳起北風,不能再下水了,人們就改成釣魚竿去釣。釣鯰魚不需要用油麵下窩子,也不需要蚯蚓什麼樣的高級魚餌,只需要找先釣上魚來的人要一條魚,用小剪刀鉸碎成玉米粒大小的魚肉,掛到魚鈞上,然後將魚鉤丟到水中,水裡鯰魚們便會爭先恐後爭吃它同類的肉而不惜紛紛上鉤。水下魚多時,剛把這個魚竿的魚摘下鉤來,那個魚竿的浮子又下沉了,一條接一條,收不勝收。一年夏季的一天中午,我坐在水裡半天也沒有釣上魚來,一個魚吞鉤了,我使勁甩竿,結果連魚帶鉤都跑了,望著沒有魚鉤的魚繩、魚竿,我心中一陣懊惱。過了片刻水裡的浪頭突然改變了方向,從大地深處傳來一陣陣的雷聲,忙亂之中就聽見有人喊“地震了,地震了”。我踩著此起彼伏的大地,拽起三把魚竿就朝岸邊跑,到了岸邊一看,有一個魚鉤上竟釣掛上了一條魚,更奇怪的是回到家中剖開這個魚的肚子,我丟失的那個魚鉤竟躺在那裡。那次地震就是後來我知道的一九六九年發生在渤海里的大地震。

我逮的最多是海鯰魚,吃的最多也是海鯰魚。前幾年去東北出差,返回時再次去了漢沽。在大姨家吃飯,我特意要吃海鯰魚,表兄們說:“現在條件好了誰還去吃那玩藝。”大姨給我燉了一大海碗這樣的魚。吃著吃著,大姨說道:“怪不得連生喜歡吃鯰魚,敢情還真好吃哩”。是的,那種我吃的並不多的梭魚,記憶中總是有一種澀味,而只有一根骨刺到尾的海鯰魚白膩呈蒜瓣似的肉,永遠是那樣的鮮美可口。

如今的漢沽已經劃入天津濱海新區,雖然天津化工廠曾對國家的經濟發展做出過自己的貢獻,但是這個工廠百年來給漢沽的環境破壞殆盡,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人們談“天化”色變,薊運河徹底被汙染了,多少次我重回漢沽空對它一江春水哀嘆;水裡既沒有了魚,水邊也沒有了鳥。讓人欣喜的是近年來國家和天津市委決定關停了天津化工廠,我朝思暮想有著那麼多的魚,有著那麼多水,有著那麼多鶴類的鳥兒,有著那麼藍的天,我心中的漢沽又以她江河秀美物產富饒回到了曾使我魂牽夢縈的渤海邊去了,她竟和薊縣一起被津門人士並談為是天津的前後景觀花園......人們再不談他們為躲汙染要移民隨我回山東的話題了。是的,新的漢沽又引起了我無限的情思,有多少次亂夢顛倒中,我又置身於倍受呵護、疼愛且溫馨、時刻散發著噴噴魚香的姥姥家中,又置身於碧波盪漾風光旖旎的薊運河畔、置身於那些個被漢沽人稱做“茳”的水中,搬、釣水中那許許多多的魚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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