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愛如山,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父愛如山,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我要去見席炎麟,我不相信!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那孩子是他的親生骨肉……”霓裳強撐著劇痛的身體往外爬,魚尾重重砸在地上,留下一地血跡,剛爬進殿門,霓裳踉蹌的摔了一跤,肚子劇痛。

一道熟悉的男性嗓音傳進霓裳的耳朵裡。

“藥還燙嗎?芸兒,你慢點喝,不要著急。”溫柔貼心的語氣,和霓裳在一起的時候,天差地別。

呼吸貧瘠,心一寸一寸往下沉。

忍著心臟的劇痛,霓裳一步一步爬近,“席炎麟,你告訴我,我的孩子還活著對不對?你不會那麼殘忍真的害死他,對嗎?”

卑微的語氣,霓裳祈求著男人的回答,她害怕自己承受不起那一切。

男人厭惡的眼神猶如冷風刺刀,直戳霓裳心臟。

“剝開心臟還能活嗎?霓裳,你還企圖騙朕,你瞧,那怪物的心頭血多麼奏效,朕的芸兒醒了,他只是個藥引。”

搖搖欲墜,霓裳重重摔在地上,“席炎麟,你把我的孩子藏在哪兒了?!你讓我看他最後一眼可以嗎?你殺死了我們的孩子!你的心為什麼那麼狠。”

席炎麟剛想發怒,就被懷裡的女人拽住了龍袍,“皇上,霓裳好可憐,你就告訴她,孩子埋在哪兒了吧。”

“芸兒,你還是這麼善良,他們這種鮫人就是那麼下賤,不配得到你的同情。”一勺子藥被吹冷了送進女人的嘴裡,溫柔的話語在面對霓裳時,判若兩人。

霓裳刷白了臉,死死咬著唇,“求求你,席炎麟,你告訴我,我的孩子埋在哪兒了……”

一顆顆帶血的珍珠,從眼眶砸落。

心血快要流到盡頭。

“你若想尋,便去蔚清殿後的廢水潭吧。”男人凝眉,鐵青著臉打發走霓裳,似乎厭惡她破壞了他和芸兒的二人世界。

——

地上拖漬了一串血跡,每當霓裳爬過,一堆宮女太監都厭惡嘲諷的數落著她。

她身處人類世界,在他們的眼裡,卻只是異類。

曾經,有個男人給了她勇氣,而現在,支離破碎。

——

水池淹死過妃嬪,自那以後,無人打理臭氣熏天,紅色襁褓混雜著腐木,漂浮在水面上。

霓裳心痛欲裂,噗通一聲跳進水裡。

冷入骨髓,傷口被汙水撞開。

手指觸碰到襁褓的那一瞬,寒冷遁入心臟,疼……

霓裳把自己關在蔚清殿半個月,油鹽不進,整天抱著已死的孩子,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

剖腹的傷口已經流膿發腫,霓裳整個人瘦了一圈,形如枯槁。

嘴裡喃喃的重複著,“我的孩子還沒死,還沒死……它只是睡著了……”

小宮女每次送飯送水,都發現殿內的飯菜絲毫未動。

“姑娘,你一定要堅持住,皇上和芸姑娘馬上就要大婚了,皇上大赦天下,定會放你回鮫人族的。”

眼眶灼熱,角落裡,滴落的珍珠堆砌成山。

“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為什麼要殘忍的對待我孩子,為什麼不殺掉我!”

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眼淚的顏色越來越接近赤紅……

霓裳明白,這意味著什麼。

小宮女不敢跟霓裳走得太近,那樣她會被其他宮女太監孤立,只敢偷偷摸摸的安慰霓裳。

“姑娘,小鮫人已經死了,您還是讓它入土為安吧。”

殿內臭氣熏天,瀰漫著屍體的腐臭,小宮女每次靠近,都顫抖的害怕。

“不!它沒死!我的孩子只是睡著了!”一串空靈悅耳的吟唱聲從霓裳嘴裡洩出,沒有歌詞,只有音調,含著淡淡憂傷,彷彿哄著孩子入睡。

世間傳聞,鮫人的歌聲曠世空靈,也正是因為鮫人的美貌和歌聲給他們帶來了災難。

吟唱一遍又一遍,直到嗓音沙啞哭泣,小宮女耳邊還裊繞著迷人的歌聲。

“父愛如山,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推開殿門的那一刻,惡臭襲來,席炎麟和一眾太監屏住了呼吸。

角落裡,蓬頭灰面抱著腐爛襁褓的身影,針扎一樣印入席炎麟眼簾。

僅僅半個月,美貌如靨的鮫人變得面黃蠟瘦,眼神空洞得可怕。

“拉開她!把她懷裡的東西給朕扔掉!”席炎麟捂住鼻子,房間內半個月沒通風,縷縷惡臭裊繞,刺激著他的神經。

幾名侍衛忍著噁心上前——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

“不要!不要!你們為什麼要搶我的孩子,它只是睡著了,為什麼你們還不放過它!求求你,不要分開我和我的孩子……”霓裳激烈的反抗,神智不清不楚。

席炎麟只看了一眼,就狠狠別過眼,襁褓裡的小鮫人已經腐爛生蛆,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她抱著的東西是什麼!

“扔掉,馬上把這個鬼東西扔掉!”強忍住噁心,一種陌生的情緒刺進席炎麟的心臟。

心驀然一緊,疼得厲害。

霓裳眼眶欲裂,眼睜睜的看著侍衛把孩子搶走,瘋狂的撲上去。

“席炎麟,你為什麼不放過它,為什麼不放過我和我的孩子!”

席炎麟怒不可遏,惡狠狠的罵道:“霓裳,你看清楚!它已經死了!”

“不!它還活著!”霓裳自欺欺人,心緒承受不住打擊,歇斯底里喊完以後,蜷縮的癱在地上。

整整八個月,孩子在她的肚子裡踢她。

每天她都跟孩子講述自己的故事。

她是鮫人族的公主,為了一個男人,奮不顧身的上岸。

可等待她的……卻是眾叛親離,剜肉之痛。

當霓裳醒來後,渾身已經被清理乾淨,一堆絲線錯落的擱置在腳邊。

男人高高在上坐在主位上,“霓裳,朕和芸兒一個月後將會大婚,朕要你為芸兒織出一件獨一無二的鮫綃嫁衣。”

雙眼赤紅,霓裳看著絕情的男人。

“我不織。”到了今時今日,霓裳才認清了自己卑微的地位,男人想榨乾她最後一絲的利用價值。

“來人,杖打五十大板,打到她願意為止!”

一堆侍衛灌門而入。

霓裳被狠狠按在地上,頭皮被扯得生疼,當杖責落在魚尾上,一道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震動耳膜。

疼!

疼得立刻想死掉!

身體抽搐著,霓裳疼得已經說不出話來,冷汗淋漓,直接在劇烈的疼痛中昏死了過去。

——

不知道自己沉睡了多久,當霓裳醒來後,四周陰暗潮溼,空氣裡夾雜著股血腥味。

一道慘叫蓋過另一道慘叫。

“殺,一個不留!”

血水噴濺到霓裳的臉上,猩紅的、炙熱的,來自她的同族……

上百條鮫人被捕捉關進了水牢,整個水牢裡,血氣沖天,到處都是殘肢破膊。

“霓裳,朕再問你一遍,願不願意給芸兒縫製嫁衣!”刺骨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狠戳進霓裳的心臟,男人如井如墨的黑眸一閃而逝的冷冽,說出來的話冰冷無比。

“席炎麟,你騙我!你騙我!”咀嚼著血肉的嘶吼震徹雲霄。

你說過愛我……

你說過不會誅殺我同族……

以往的情意綿綿恍若昨天,霓裳乾啞著嗓子趴在地上,一隻沾滿鮮血的手緊緊攀附上她的小腿。

“霓裳,你對不起整個鮫人族!你是鮫人族的罪人!你不配做我們的公主!”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錯了!”

空氣裡瀰漫著血腥味,侍衛們殘忍的剝開鮫人們的魚鱗,狠狠的,一片一片的拽下。

空氣的窒息感緊扼住霓裳的喉嚨,視線和男人冰冷如箭的目光對上,狠狠的,一寸一寸射穿她的心臟。

“我織!我織!你叫他們住手,不要再殺了!”霓裳哭喊著,淚水幻化為珍珠,一顆一顆往下掉。

曾經海誓山盟的誓言,一轉眼就變成鮫人族血流成河。

她恨!

恨自己的痴心相付!

男人挑起霓裳的下巴,沉重的力道留下一道紅痕,“你早這麼聽話多好,非要逼得朕動手。”

是啊!

是她錯了!

是她低估了男人狠心的程度。

未完待續......

書名《淤泥而染以何愛》

“父愛如山,可是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孩子?”那是他的親生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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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鐺的心砰砰砰跳了起來。

她的身側,放著裝著野兔的大筐子,她時刻準備著,一旦黑地鼠不懼火焰,或者繞過這十米之內從另一處攻擊來,她什麼都顧不得了,直接將大筐子裡的野兔丟出去自己逃命。

布巧巧靠著鈴鐺,兩人都感應到對方的顫抖,在這一刻,面臨生死,十二歲的藍鈴鐺,十五歲的布巧巧兩個不同出身,不同命運的少女,七級般的聯繫到了一起。

“窣窣窣窣……”

一隻黑地鼠露出了尖而長的獠牙,齜牙咧嘴地,第一個爬了來。

“砰砰砰……”鈴鐺聽到了布巧巧快要蹦出來的心跳聲,她自己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了,右手握著那根樹幹,攥在手心裡,因為用力太大,樹幹的毛刺扎到她掌心,滲出了血絲,她絲毫沒有感覺到疼痛。

“窣窣!”那隻黑地鼠停住了!

賊亮的眼睛盯著懸崖邊沖天的火焰,骨碌碌轉動著,像是在審時度勢,要不要一舉衝去!

“窣窣窣窣!”

緊接著,那隻當頭停住的黑地鼠身後,十幾只又肥又大的黑地鼠也戛然而止,長長的獠牙還有沒有舔乾淨的血絲,一個個交頭接耳,像是在商量要不要衝過火焰。

鈴鐺和布巧巧肩靠著肩,背後的汗幾乎要溼透了衣衫。

令人不敢妄動,連兩側布虎和那三個武士也半蹲在火焰的後面,臉色慘白,只能聽天由命了。

“窣窣窣窣!”

更多的黑地鼠爬了來,一個挨著一個,仰頭叫著,互相商量著,看著不停地添樹幹的幾人,露出了暴怒狂躁。

“嗷……”在這時,西方的紅鷹嶺忽然爆發出魔獸的嘶吼聲。

這嘶吼聲穿金裂風般,才神農山空蔓延開來。

在紅鷹嶺的空,遠遠能看到那些紅石船,白石船,黑龍船,甚至那艘金色的靈船劃出長長的光芒,威壓和獸壓混雜到了一起,逼人心魄。

“吱吱吱……”

那隻當先爬來的黑地鼠大叫著,獠牙朝沖天火焰後的鈴鐺和布巧巧呲開,鈴鐺大驚,左右不由得轉向了筐子裡的野兔。

那黑地鼠顯然是這一群黑地鼠的鼠王!

“撲,呼啦啦……”在鈴鐺幾乎忍不住要將野兔扔出去的時候,那鼠王身子調轉,尾巴甩向了崖壁,掉頭朝著懸崖下滑翔而去。

“嘩啦啦……”

“呼啦啦……”

一炷香的功夫,剛才睚眥欲裂,幾乎想活活吞吃了幾個人的黑地鼠順著懸崖撤退的乾乾淨淨。

“噗通!”布巧巧跌坐在地,身子癱軟,靠著一塊石頭,滿頭滿臉的黑灰,大口大口地喘氣。

“噗通,噗通,噗通……”布虎等三個武士靠在了一起,也癱坐在了地。

鈴鐺看著滿山的狼藉,山石泥土到處都是黑地鼠的爪痕,很多石頭樹幹都被撞翻,懸崖邊的火焰快要燒盡,冒著黑煙,此時也感到了有點後怕。

船衛隊的十幾人,如今加隊長布虎僅剩四人,午還活生生的護衛武士們此時都葬身鼠腹,這種涉及到家族利益相爭的事情真是充滿了兇險。

布虎此時全身的衣衫都刮破了,看著黑地鼠撤退,掃視一圈滿地狼藉,果斷地站起來下令道:“巧小姐,護衛們命喪黑地鼠之腹,紅鷹嶺又有各大家族的修士們驅趕妖獸,恐怕還會有妖獸到這邊來,我們不能在這裡呆了。”

“那佈設的誘餌呢?”

布巧巧急了,如果他們撤退,沒有武士監督那些誘餌,恐怕布家連最後得到七級魔蛇卵的希望也沒有了。

“巧小姐,你覺得我們現在這幾人,還能有餘力監督那些誘餌嗎?”

布虎苦笑著,三個武士也爬了起來,原來威風凜凜的布家船衛隊,損失了多半人,絲毫沒有戰鬥之力了。

“好吧,我們撤!”布巧巧看了一眼草帽嶺,也知道憑著幾人根本無法再多停留了,朝著布虎點點頭,站了起來。

鈴鐺背起了大筐子,心嘀咕著,這個樣子,來個普通野獸也能威脅到你們,還想著要誘惑七級魔獸的來此產卵,正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誘餌沒有誘來七級魔蛇,倒是誘惑了一群要命的黑地鼠。

也不知道布家誰出的白痴主意。

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鈴鐺沒有走開,像在蚩尤大江拉船一樣,靜靜地等待著布巧巧發放酬勞。

布虎朝著布巧巧使了一個顏色,布巧巧從懷掏出一個小袋子:“藍鈴鐺,這是十顆魔靈石。”

“謝謝巧小姐。”

鈴鐺接過小袋子,打開一看,十顆亮晶晶的魔靈石,頓時嘴巴翹,露出了兩顆小虎牙。

拱了拱手,鈴鐺轉身走,她本來想正午過後趕回部落內的,沒想到這一耽擱居然太陽西斜了,冬季晝短夜長,再不早點回去,恐怕一會太陽落山,夜間出沒的野獸會更多。

“等一下!”

布巧巧喊了一聲,鈴鐺疑惑地回過頭來。

布巧巧看著鈴鐺鎮定自如的明澈黑眸,不知道怎麼的提醒了一句:“藍鈴鐺,這幾日江州城各大家族都要進入神農山爭搶七級魔蛇產下的蛇蛋,恐怕會引發獸潮,你幫我們嚇退黑地鼠,也算共患難了一次,若你想加入我們布家,這次獸潮平息後可到江州城找我。”

鈴鐺只是天生神力,在蚩尤大江拉船,贏得了船衛隊隊長布虎的讚賞,曾經給布巧巧建議過讓藍鈴鐺加入布家,遭到了布巧巧的拒絕。

的確是,像藍鈴鐺這樣的天生蠻力,遇到後天境界的武士,或者是煉氣期一層的修士,天生神力是個笑話,在修仙家族布家如同廢物,布家怎麼可能招攬廢物呢,因此,布巧巧根本沒有考慮過布虎的建議。

此時,藍鈴鐺在他們遇到黑地鼠圍攻的時候出手,以自己獵殺到的妖兔為誘餌,逼退了黑地鼠,救了她一命,不知道怎麼的,她忽然同情起這個只有神力,而不能修煉的少女來,這才在藍鈴鐺走的時候,告誡她回到部落要小心,獸潮平息後,她可以給藍鈴鐺安排一份稍微舒服點的生計。

這是布巧巧在感恩之餘,投出的橄欖枝。

“謝巧小姐。”

鈴鐺心一喜,有了十塊魔靈石,她回到部落能帶爺爺到江州城求醫問藥了,布巧巧是布家大小姐,聽說不怎麼受寵,但是靠著她總能在江州城早點立足。

而且,一大早聽穀米告訴他神農架部落的族長要帶著布家的一個外堂長老門提親,爺爺肯定不會答應,若她帶著爺爺去江州城,有布家大小姐的關係,那谷霸天應該不敢明目張膽找他們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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