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叫声惊得驾杆们乱了方寸

喊叫声惊得驾杆们乱了方寸

大家按照年龄大小排成一行,站在供桌前,王天纵尽管出道晚,但年龄比丁同升大两个月,排在第六位,丁同升排在第八位,十个弟兄当中他排行第八。在以后的日子里,丁同升又有了丁老八的名号,弟兄们称呼他丁老八或八哥,以至于在豫西绿林里,说起丁老八的名字,无人不知无不人晓,丁同升的名字却少人有提起。

接着,每人点起一卷黄表纸,连同写着自己生辰八字的帖子,一齐投入到香炉里熊熊燃烧起来。

跪倒在地上的杆头们,每人手里都虔诚地举着一炷香,同时向写有关公的塑像磕几个头,口里念叨着:“关爷在上,弟子某某某(各自报出自己的姓名),今晚要结拜弟兄,十大弟兄,十全十美,从今往后相帮相扶,谁也不能有三心二意,如果变心,枪打咽喉炮穿心,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结拜礼仪进行完毕后,鞭炮声震得崇阳街的静夜一阵骚动。硝烟还未散尽,庙前的空地上已排开十张方桌,整只的鸡、鸭、兔和时令菜蔬端上桌来,大黑碗里盛装的蒸肉热气腾腾地摆上来,马车拉来的十多坛烈酒,飘着清香,杆头们依次围坐在方桌四周。

关正以老大哥的身份端起一碗酒,情绪激动地说:“各位兄弟,今天大家抬举我成了老大,十个弟兄同时结拜,这在咱崇阳沟还是头一遭。今后,俺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谁敢找咱弟兄们的茬子我决不答应。我以老大哥的身份给各位先敬一碗酒,干了吧?”

喊叫声惊得驾杆们乱了方寸

“干!”一个个仰起脖子,把满碗酒倒进喉咙里。刚放下碗,抱着酒坛的喽啰就又“咕咚咕咚”给每人碗里倒上,酒花四溢。

此刻,正是夜色苍茫,星斗列阵,露水浮地,一片凉意。而关帝庙前的空气却浓浓的酽酽的,驾杆们推杯换盏,划拳行令,开怀畅饮,大块吃肉,狂放不羁,直到黎明时分方散。

当大家晕晕乎乎要离去时,街外响起几声冷枪,放哨的喽啰飞快地跑来大叫道:“官兵来啦!”

东方刚刚发白,街里四处沉寂,喊叫声把这些没作任何准备的驾杆们惊得乱了方寸。丁同升喝得太多了,身子像软面条样东倒西歪,扭扭捏捏站不直身,嘴里吐着涎水,嘟嘟囔囔道:“什么谢老道?他算啥个屌,老子一手端酒杯,一手放枪也能把他撂倒……”话没说完,倒在桌旁呼呼大睡起来。

王天纵倒是有些清醒,让人把蜡烛吹灭,再把杆头们分作四队,分别向四条街撤去。梅发魁背起不省人事的丁同升,吭吭哧哧跟在王天纵的身后。王天纵率杆队西去没多远,昏昏苍苍看到一队官兵迎面开来,他躲在一家宅院拐角处,直着喉咙喊道:“谢老道,你欺人太甚!俺是熊耳山的王天纵,咱还没打过交道,你知道丁大驾杆的枪法,还不知俺的啥样,今天就送你个见面礼吧!谢老道,你敢举起马鞭吗?”

谢宝胜不知对面有多少杆匪,赶快让兵丁倒退五十步,他趴在那棵一搂抱粗的皂角树后,瑟瑟缩缩伸出马鞭,牛皮鞭梢僵硬地打了个弯。

“谢老道——你的鞭梢晃啥哩?是不是发抖啦!好好好,俺截你一节鞭梢留个念想吧。”话音刚落,只听“叭勾”一声,鞭梢被齐齐打断。(潘运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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