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老外根本不知道如何得體地吃瓜子。
雖然他們一直在倡導全球化,但對於吃瓜子的程序,好像從來沒有過一套全球化的標準。
有人甚至一度認為,吃瓜子,是要吞殼的。
在公共場所嗑瓜子,邊吃邊吐的人會被視作流氓。這情況換到美國的棒球場上,則是一種能打雞血的時尚。
一包300g的大衛牌瓜子,兩個回合就能搞定,職業棒球選手偏愛鹽焗味,比賽越激烈,就得吃得越鹹溼。
德州遊騎兵隊的外野手,喬什·漢米爾頓剛吃了一把瓜子,上場就獲得了一次本壘打。
在西甲聯賽,每年消耗的瓜子高達幾千噸。和中國人一樣,他們也以為世界上只有西班牙人才磕瓜子。
這些瓜子除了能吃,還能作為發洩不滿的投擲武器,這同時導致一些守門員即使在比賽中,也要從地上選幾顆成色飽滿的瓜子來打發時間。
不管球員還是觀眾,只要比賽一開始,所有人都開始大嚼特嚼。
然而在場每一個人的吃相,都能讓你從聽覺和視覺上感到悲愴。
不必揀選瓜子,也不用手。
只需將包裝袋垂直傾瀉,就可以永無罷休。
一個來自國外的B站up主表示,在他的家鄉,愛吃瓜子的老外,都是一次性塞滿嘴巴,且吃且吐,最後能留下多少瓜子仁得看緣分。
他們吃的不是瓜子,而是瓜子外面的調料。
海外版的Cha Cha牌香瓜子市場調研就做得不錯,在背後為外國人貼心地附上了吃瓜子的傻瓜教程。
有個澳大利亞的駐華網紅Dacid Hohot,說他第一次看到中國人嗑瓜子,還以為東西人種的進化方向出現了分化,口腔裡長出了特殊的瓜子牙,能無縫切合瓜子殼的槽紋。
所有會說中文的網紅老外都在談論中國的瓜子,和中國人嗑瓜子的神蹟一些見過世面的老外,甚至把中國的車站、茶館、農家樂奉為了瓜子愛好者的朝聖地。
他們認為這些場所充滿了神蹟,而在場每個手捧著瓜子的人都有收徒的功力。
當然這裡面不包括歐洲。
為了避免噪音和垃圾,歐洲人只販賣瓜子仁,並且認為瓜子應該是一種鳥食才對。
他們無法理解嗑瓜子的樂趣,就連隨地大小便的朋克都認為這是發展中國家的陋習。
大部分有素質的國人也覺得嗑瓜子不雅觀,但從老外的視角看來,中國人嗑瓜子的動作順手拈來,像個天經地義的雅痞。
有科學探索精神的瓜子極客甚至會從中國本土網站上的視頻裡取經。
“中國人嗑瓜子講究一次一粒。挑一顆飽滿的瓜子,用兩指摘住,齜開嘴塞在門牙中間,crack-crack兩聲脆響,瓜子殼左右嘣開,然後指間微微旋轉,頭部一斜,瓜子仁就被抽出來吃掉了。”
“這並不是說我們那種一把吃的方式不行,要做到讓嘴巴變得像機器一樣縝密,即便在中國,也算嗑瓜子的高級別技術核心。”
有極客老外為了大快朵頤地吃瓜子仁,居然動手做了一臺機器。
老外可能需要嗑上個十年才能搞明白,瓜子生來就不是為了讓人吃飽的,它被消費的意義就在於去皮和傳播。
一位老年網友Jilly說,我終於可以坦誠自己沉迷瓜子40年的事實了。30年前,我曾是一個頑固的節食派女孩,非常剋制,但當我打開了磕瓜子的樂趣之門後,就再也沒有回頭路了。
老外一向只把最掏心窩子的話都留在裝滿毒品的派對上說,而中國人只有在瓜子管夠的前提下才能深入靈魂交流。
來中國和東南亞戒毒的老外很多,只要他們真正融入本地生活,瓜子就成了他們新的生理寄生蟲。
“親愛的,聽說你喜歡吃瓜子,我想做你的向日葵。”
很多老外在吃到口乾舌燥的時候,都一度曾想過要停下來。
不管是喝口咖啡點支菸,或者是坐到與瓜子錯開的位置,他們無一不在心中疑惑中國人是如何剋制住自己的。
但凡手裡捏著一把瓜子開磕的白妞,眼神都飄渺像個智者,思緒早就飛到了千里之外。
一旦學會像中國人一樣嗑瓜子,她們和菜市場的老阿姨就沒有了兩樣,“吃瓜子讓人思維渙散,你永遠都不會知道手上什麼時候又捏了一把。”
這點毛子就比較通透,他們嗑著米粒大小的瓜子,深刻明白越小越費神的道理。
畢竟大家吃的其實並不是瓜子,而是時間。中國行為藝術音樂家,顏峻,就錄了段嗑瓜子的實驗音頻。
由4位演奏者根據樂譜的節奏來嗑,把打法時間的藝術解構到了極致。不過現場除了幾個眼睛發亮的老外,沒什麼國人覺得稀罕。
他把左,左中,右中,右,4 個聲道混音為了一個立體聲文件
某中國先鋒藝術家也搞了一億顆陶瓷瓜子,去英國泰特現代藝術博物館參展,引起了海外的震撼和爭議。
從西瓜子到南瓜子再轉戰葵瓜子,中國早在北宋初年的《太平寰宇記》(卷六十九《河北道十八·幽州》)裡,就第一次記載了瓜子的正確打開方式。
作為目前世界上最鍾愛嗑瓜子的國家,中國人的口技被貼上了新的標籤。
除了輔導微積分,如何嗑瓜子也成了老外大學生搭訕中國人的時下熱門技巧。
微博大V“獨角show”曾在國外搞了個街頭嗑瓜子有獎大賽,其中一名墨西哥裔男孩,根本不得要領,直接用生吞的方式殺出重圍贏得了第一。
臨走前,他接過獎金,目光在手裡的美元和桌子上剩下的瓜子之間遲疑了片刻,又把錢遞了回去。
“這瓜子味道很正,可以把獎金換成瓜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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