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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
曹雪芹談姑蘇
【最是紅塵中,
一二等富貴風流之地】
第二章
第五節
細看天堂夢姑蘇
清代姑蘇商賈經貿盛況
一、商賈雲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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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式商鋪
因地制宜,自古蘇州地區的土地肥沃,作為【江南糧倉】,一直備受朝廷重視。但是蘇州地域狹小,人口眾多、在農村生產人力過剩,很多農村人口都轉向手工業和商業發展,加上蘇州人喜歡也擅長做生意買賣,所以到了乾隆初期,蘇州已發展成為了東南丟最繁盛的商業城市。
從畫卷表現所見,蘇州城內商業發展最為興旺的地段,集中在蘇州城的西面,即是胥門到山塘街一帶;其中尤以胥門至閶門之間最為熱鬧。從閶門城牆外僅僅一條商業街就密集了藥行、酒行、不行、碳行、燈行、綢緞行、顏料行等三十多種店鋪,蘇州城的繁華熱鬧之中可見一斑。
收錄在《姑蘇繁華圖》中的商鋪市招,共有兩百多家。除了上述提到的,還有油糧行、珠寶玉器行、南北雜貨行、席草行、菸草行、錢莊、浴堂等,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俱全】。
陳皮
當時,蘇州的商業並非只限於蘇州地區的物資交流,從【雲貴川廣雜貨】、【川供藥材】、【南京板鴨】、【金華火腿】、【膠州醃豬】等市招可以瞭解到,全國各地的貨物都集中到蘇州來,並且透過蘇州貿易在輻射到全國各地。
值得注意的是,在可以辨認的二百六十多個市招中竟然還有兩家“洋商行”。
要知道,康熙鎖國以後,海外貿易雖然沒有絕跡,卻絕不發達,而海外商品任然能透過各種官道出現在繁華的市街之中,蘇州城的商貿能力究竟有多巨大,就可想而知了。
蘇州
二、絲綢交易
蘇州地區盛產絲綢,素有【絲綢之鄉】的美譽。出現在蘇州城內的絲綢行,大多資金雄厚,做的都是大宗買賣。
圖卷中出現的絲綢店鋪有十多家,大部分店鋪都有多個門面組成,規模宏大,經營各種沙緞、綢緞、紗羅、棉綢、貢緞、八絲的買賣。
設於萬年橋黃金地段的絲綢店,有六間門面兩層樓房構成,門上掛著【本鋪揀選漢府八絲,妝蟒大緞等貨發客】的招牌,清楚說明了經營範圍及貿易方式。它的規模之大,品種之齊全,該是當時最有實力的龍頭商號之一了。
另外,畫卷出現的棉花棉布店鋪有二十多家,這些布行門前大多掛上【崇明大布】、【青藍梭布】、【太倉棉花】、【松江大布】等市招。松江府和太倉州都是清初有名的棉布生產地,由此可見當時蘇州城已是全國棉布的集散地。
據乾隆時期的《長洲縣誌》記載,蘇州城的布業大商號都是集中在閶門的上下塘一帶,內部分工極細,漂布、染布、看布和布行管理都各有專業人才負責,為客人提供採購、加工、銷售一條龍式的綜合服務。
布行
三、名牌門店林立
單發商業發達的地區,都有名店進駐。蘇州人喜歡逛街,追求時尚,自然造就了不少名店。在道光年間,以招牌、地名、人名作為標緻的名店就有五十三家之多,可以看出蘇州城名牌店鋪之多。
三進齋
如【三珠堂扇袋】、【朱可文香飾】等,都是當時服飾業中的名牌。
畫卷中記錄了兩家名店,分別是【三進齋】和【大雅堂書坊】。看到了【三進齋】的招牌,你可別被這個【齋】字給糊弄了,以為這是個字畫古玩店。其實這是一個享有盛名的衣飾店,專門銷售滿清貴族以及官員的服飾。由於蘇州人素有穿官服的愛好,這家店的生意可謂風生水起,蘇州城的幾個黃金地段都可以見到他的分店。
至於【大雅堂書坊】則是一家歷史悠久的書店,曾經邗刻不少明代的名著,是蘇州讀書人必定光顧的地方。
書店
四、臨街小攤販
小攤販在人潮洶湧的街頭放下擔挑,就地叫賣,花樣百出的招攬生意,是蘇州的街頭常見的景象,也是組成蘇州商業網絡不可缺少的一個組成部分。
流動攤販
他們有些是蘇州城最底層的生意人,有些則是其弄從商的農民。
從圖卷中所見,這些小攤販多數是流動性的,在蘇州城的各個繁華地段,一定能找到他們挑著貨物,四處遊走叫賣的身影。也有不少攤販是定點叫賣的。
固定攤販
例如在萬年橋上兩側,就有一些攤販每天按時出現在固定的地盤,把貨物排放在路邊的席紙上,與客戶熱烈的討價還價。流動販子經營的都是些生活用品或低檔次的物品。
而在萬年橋上,卻有人在販賣筆簡、硯臺、茶具等較為高檔次的文玩,有人在販賣布料,有人擺出了字畫,還有人挑著擔子在駐足觀望,彷彿正在考慮要不要把擔子放下來,就地擺賣呢。可見這個人文薈萃的城市,雅俗並存,包羅萬象。
五、吃、住、行
香水浴房
蘇州城是當時江南的經貿中心,商貿往來不絕,造就了各式服務行業的出現。
在各類服務行業中,餐飲業最為發達。城中各種各樣的酒家、飯館共有二十多家,更有不少售賣“餛飩”、“大肉饅頭”、的小吃店,為往來商家解決口腹之慾。
胥門姑蘇驛附近,是南北商旅的必經之地,於是幾家【客寓】、【棧房】都不約而同在這裡開店。不過這些客寓環境都很一般,卻收費不菲,因此很多客商都選擇入住各省會館,以便節省開銷。
飲食
此外,為了洽談成生意,不少大商號都在樓上特別設置交易室和議事廳,方便討論合約細節。
一些【茶室】、【酒館】應運而生,除了為當地居民服務,也為士紳商賈提供一個清幽的交易場所。
不過,大多商賈還是喜歡去【香水浴堂】這樣的澡堂,可以一邊跟客人交流洽談,一邊享受舒服愜意的洗浴服務,一舉兩得,不亦快哉!
碼頭飲食
六、船行不絕
蘇州城又是一個被譽為【東方威尼斯】的水上城市,河道交集,貨物運輸主要還是靠水運。相應的很多倉庫、貨棧也都設置在碼頭附近。
船行
在蘇州城裡,用來運輸物資的水上運輸工具是漕運船,漕運船也叫量船,船體寬大平地,最適宜轉載糧食,經常運行在運河之上,擔負著南糧北運的任務。
船行
【船行】是專門負責安排水上運輸的商行,它同時提供代客運輸商品和運送客旅的服務,跟今天我們所瞭解的船務公司的業務相近, 船行運送貨物程序一般為:清點貨物、簽訂合約、收取定金、正式付運。這是一套非常簡潔實用的程序,也是現今船塢公司運作的雛形。
航運
畫卷中裡收錄的船行主要有三家,均設置在胥門至閶門的地段上。
毫無疑問,這裡是蘇州城裡貨物最集中、水上運輸最為繁忙的地段。我們可以看到碼頭邊停泊著大大小小的漕運船,還有不少工人忙忙碌碌搬運貨物的情景。
七、典當金融
兌換錢銀
蘇州城既是商貿中心,金融業自然十分發達。
錢莊是銀行的前身,主要從事銀兩和制錢兌換的業務。由於錢銀兌換的需求很大,也出現專門做兌換業務的【兌莊】和【兌換錢莊】,甚至有經營其他行業的店鋪貼出兼營【兌換銀錢】的市招。
錢莊
在畫卷中,這類店鋪共收錄了十三家之多,幾乎隨處可見,可見當是蘇州城的商貿經濟何等興盛。
跟錢莊相關的行業是當鋪,專門提供物品抵押的服務。在畫卷裡僅此一家,設在木瀆鎮商業較為冷清的西區地帶內,針對的顧客估計也是以農民及一般平民百姓為主。
據說乾隆初年蘇州臨近數縣有當鋪二百多家,這裡可說是當時農村逐漸被商品經濟侵蝕的一個縮影。
當鋪
八、廣告警示語
細看《姑蘇繁華圖》描繪的商業繁華地段,我們不難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在一些店鋪的外牆上,張貼有大幅【公平交易】、【童叟無欺】等宣傳廣告,字體相當醒目;而一些衣莊,就貼有【不二價】的市招。
公平交易
為什麼【公平交易】、【童叟無欺】這種商業道德規範會以市招的形式出現在店鋪的牆上呢?
也許是個別商戶表明自己立場,也可能是某些行業商會為規範整個市場環境而做的推廣宣傳。
不管怎麼說,它反映了當是蘇州城的店鋪交易裡存在一定的欺詐現象,已經動搖了各地客商的信心。這些市招的出現是自律性的聲明也好,是有關商會善意的警示也好,還是能對整個交易環境的改善起到一定的推動作用。
童叟無欺
至於幾家衣莊都不約而同的貼出【不二價】的市招,足可見當時蘇州人喜歡討價還價,斤斤計較的程度了。
這些標榜【不二價】的商店是真的貨真價實還是把它當作另一種招攬生意的手段,就不得而知了。
姑蘇
書林無止境,藝苑有奇觀!
徐揚筆下《姑蘇繁華圖》所反映的,
正就是這樣的一幅盛世圖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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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第六節
細看天堂夢姑蘇
農坊作業,織絲種茶、奇甲滿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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