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在“香港迴歸”20週年的眾聲喧譁聲裡,許鞍華導演的《明月幾時有》上映了。普通觀眾和粉絲都有小小的雀躍——終於又可以在電影裡見到演員周迅。

畢竟,上一次周迅正經拍電影已經是兩年前的事了。

在2014年的商業片《撒嬌女人最好命》和《我的早更女友》之後,周迅在這兩年將主要時間都投入到長篇電視連續劇《紅高粱》和後宮大女主劇《如懿傳》的拍攝中,期間還投資和參加了一個戶外真人秀節目。

但就是這部《明月幾時有》,卻讓喜歡周迅的人遭遇了不小的尷尬和困惑。在整部電影裡,周迅的出色演技依舊在線,但觀眾們卻第一次那麼明顯地覺察到她的臉發生了巨大變化。

數年前,導演張藝謀曾經在採訪中表達過,周迅和章子怡的臉是最標準的“電影臉”,她們的臉“天生就適合活在大銀幕上”。但至少在《明月幾時有》的前半段,周迅的臉已經僵硬到與過去判若兩人。

曾經最令人讚歎的大銀幕特寫讓人不忍細看。網友驚呼“靈氣尚存在但外貌已改”,“臉為什麼僵成那樣,突兀的山根讓人煩躁,周公子的顏值無可厚非地被醫療美容毀了”。還有一部分網友發出攻擊“丫頭教”時的經典質疑:歲月不饒人啊,為什麼還要硬演十幾、二十幾歲的角色?

影評人“閃靈愛”則在個人微博評論道:《明月幾時有》給周迅的特寫特別讓人心碎,法令紋和蘋果肌看上去就像塑料浮雕,過去是一包水,現在是凝固冰,海上的風吹不化。

還有粉絲感到困惑,明明兩年前周迅演《紅高粱》的少女九兒時,還非常有說服力,呈現出幾乎沒有漏洞的“少女感”。為何兩年之間,臉已發生鉅變?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電視劇《紅高粱》

網友猜測,“打針了,畢竟年紀也不小了”。加之,“電視劇的燈光效果和大屏幕還是不一樣的,大屏幕更容易暴露缺點”。

《紅高粱》劇組的攝影燈光負責人曾在接受採訪時表示,“周迅的臉比同齡人年輕10歲,我們用技術手段又給她減下來10歲,最後就呈現得很年輕了。最關鍵的是“燈光在周迅臉上起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而許鞍華的電影風格,歷來是現實主義導向,劇組的燈光師也不大可能給周迅每場訂製女藝人最愛的“蘋果光”,因此43歲的周迅第一次在大熒幕上現出了以往少有的疲倦和僵硬感。

曾經,這是一張被無數媒體和粉絲稱為“精靈”般的臉。但40歲之後,在天賦和外形上都備受上天寵愛的周迅,終於見識到了自然規律的殘酷。直到電影的後三分之一部分,臉部特寫才自然了一些。

對演員和觀眾來說,這都不能不說是一次意外打擊。因為大家對周迅“不老精靈”的想象和期待已經太久了,久到我們以為她不會衰老。是的,精靈怎麼會衰老呢?

但現實世界裡的“精靈”,無論怎樣被歲月垂青和寵愛,也不會如神話、童話中的精靈和仙子一樣永遠年輕。40歲之後,老天爺對周迅外形的寵愛,終敗給了自然規律。

天賜的充滿靈氣的娃娃臉和身形是一把鋒利的雙刃劍。在《明月幾時有》裡,這把劍已經露出了它陡峭鋒利的另一面——43歲的周迅,似乎正站在一個路口。一位她忠實的影迷看完電影后在豆瓣評論中寫道:希望周公子能自然轉型,雖然我依然覺得她是個精靈,但希望不要再演少女了。

老天爺賞了兩碗飯

在華人電影圈,大概沒有第二個人像周迅這樣從出道開始,就基本承包和壟斷了“精靈”、“永遠的少女”這樣的詞。

從1991年拍攝謝鐵驪的《古墓荒齋》出道,25年的職業生涯裡,周迅一大半的日子都是在劇組度過。17歲,她演了人生的第一個角色:一隻狐狸精,這似乎宿命般地開啟了她最為類型化的角色方向,也塑造了鮮明的個人特質。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古墓荒宅》劇照

她是《風月》裡的小舞女,《荊軻刺秦王》裡的小盲女,《蘇州河》裡的神秘少女,《大明宮詞》的少女公主,《人間四月天》的民國女人,《橘子紅了》的悲劇小媳婦,《香港有個好萊塢》裡的年輕“北姑”,《戀愛中的寶貝》裡的分裂女孩,《如果愛》裡的複雜明星,《畫皮》裡的千年狐妖,《李米的猜想》裡的出租司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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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蘇州河》

總之,她是很多不一樣的女孩,但又似乎只是她自己——一個有著小巧臉龐的,眼中似有無限故事的少女、“未婚妻”(史航語)和精靈。這不得不令人感慨,她與演員這項職業之間天選般召喚與被召喚的關係。就連老天爺賞飯都是同時賞兩碗——容貌一碗,天份一碗。

她生來就是吃這口飯的。父親是電影放映員兼海報畫師。她從小就在電影院裡內外長大。小時候的理想是“當一個錄磁帶的”。果然19歲時,她跟著當時的男友竇鵬去了北京,當了歌手,開始北漂生涯。

就像《如果愛》裡孫納所唱的,“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出去會不會失敗;外面的世界特別慷慨,闖出去我就可以活過來。”周迅開始了她在世界的奇幻冒險。

1995年,她去陳凱歌的《風月》劇組試戲。根據媒體報道,當時在《風月》劇組的方勵回憶說:“陳凱歌從一開始就很喜歡周迅,他把她叫到身邊,生怕她年紀小不懂事。跟在陳凱歌身邊學習了大半年,兩年後在《荊軻刺秦王》中,周迅演的小盲女,從打光到拍攝完,眼睛都沒有眨一下。陳凱歌感嘆她是一位“心靈溝通者”。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她也明白自己有天賦。在接受《人物》雜誌採訪時,她回憶拍第一部戲的時候,說話還是結巴的,當導演一喊開始,她說話居然不結巴了。“好像老天有一個通道直接到我腦子裡,我現在坐這兒也不知道一會兒怎麼演,但等一action,自動就會了。”

這也導致了25年裡,她一直活在人戲不分、戲劇和真實生活的混淆的情境裡。

多年前一起拍攝《戀愛中的寶貝》的黃覺在媒體採訪中回憶,戲都拍完一年多了,“她還是帶著一絲傷感,說五個月都沒笑過了……她就是駿馬,很放肆地燃燒自己”。陳可辛在拍完《如果愛》的第二年,還接到了周迅給他發的短信:北京的河結冰了。“她是真的把自己當做了孫納,完全按角色的邏輯活著。”

鄧超一直覺得自己“挺瘋的”,但跟周迅拍了《李米》之後,他發現“她像一個女巫似的,像是會附體一樣”。他記得那時候,周迅不讓當時的男朋友來看她,因為“李米自己四年沒有見到男朋友,於是她也一段時間不讓男朋友來看她,不讓探班。她說要感受孤獨感”。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鄧超周迅拍攝花絮

“因為這個戲比較撕裂,經常導演喊停了她還在那演著,還在那個戲的世界裡,然後導演過去把她一抱,很長很久,慢慢恢復過來。”

稀有的天賦,加上職業生涯中毫無保留、託付所有、不怕“傷害”的沉浸式表演和多年磨礪,讓天才和勤奮同時集中在了那時的演員周迅身上。

前經紀人陳輝虹在接受《人物》採訪時說他“不得不在周迅沒事兒的日子裡替她找事兒”,例如,“給她打電話發微信,挑好的電影跟她說你看這個,或者跟她說今天你就睡覺就待著。有點像是,你要喊‘action’(開機),然後她就知道怎麼演,她就在裡面了。”

而她也沒有辜負自己從內心到外表的雙重天賦。許鞍華說,周迅是她見過最用功和做最多功課的演員,“那些臺詞啊動作啊,她都想好了,然後現場很多時候都是一條過”。

這也令她獲得了幾乎所有人的愛和認同。

馮小剛曾經嚴肅地說,“我認為周迅是中國最好的女演員,在她後面,沒有屈居第二的”。陳可辛說“她是所有導演的夢想”。高曉松說她“不是經驗型的演員,她是個天才”。高群書說“對她的表演不能評價,只能體會。我猜她在轉世之前的上三輩應該都是做演員的。”郝蕾在看完《李米》後,也激動地發短信給周迅,稱讚她是“一個天生的女演員,一個偉大的女演員! ”

演員與明星

這些年來,周迅似乎一直演著那些最適合她的角色,與成熟、衰老、慾望這樣的成年世界和現實詞彙無關,而她似乎也被這種角色類型和外界多年來對她的固有期待和“少女、精靈”的不老神話封印在了其中。

進入40歲之後,周迅做了許多新嘗試。她投資和出演了綜藝真人秀,但看點乏善可陳。她在距離上一部電視劇拍攝的11年後,又迴歸拍了電視劇《紅高粱》,這部劇不僅給她帶來了數千萬片酬,還帶來了視頻網站播出的高關注度。

或許這也能解釋為何她又接下了網文IP改編的古裝劇《如懿傳》。

動輒90集的長度,長達兩年的拍攝、宣傳、播出週期,棚內拍攝的精美燈光以及衛視之後的反覆重播——顯然,這是一樁比拍電影更為划算的生意,這也難怪曾經嚴格恪守電視和電影界限的許多“電影咖”都下凡來拍古裝劇了。

背後的驅動力無非是“名利”二字,在演藝圈生態環境和勢力範圍正在重組的當下,想要紅得更久、想要更多粉絲、想要更常被看見、被討論、被熱搜,想要將影響力擴大到更大範圍,就必須遵循遊戲規則。

在周迅那裡,綜藝節目,電視連續劇,一線時尚品牌代言,商業電影,小成本製作,公益活動……全部沒有錯過。周迅就像退休前的天后王菲一樣,在商業王國和名利場裡,遵循作為明星的生存法則,高速地運轉著。

另一方面,她也以自己極為敏感的感受力和對演員行業的熱愛與責任感,在近年怪現狀頻出的影視文化工業裡進行著補救努力。她和電影頻道發起了兩季優秀演員清談業務的《表演者言》,和好友開辦演員培訓學堂,用行動力表達擔憂和發出聲音。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周迅在《表演者言》中與多位演員進行了深入的業務探討

這兩個看似矛盾的選擇和行動裡,也展現著周迅作為演員與明星的生存困境——內心有著對職業的信念與責任,但也不得不被來自各方的商業資本拱衛著,被全球化的專業團隊護衛著,在一個接一個的片場和一個又一個的活動現場之間兌現和映證著自己的最大交換價值。

其實,從2016年初至今,周迅的臉上一直有揮之不去的倦色和僵硬面具感。《李米》的導演曹保平覺得周迅必須轉型了。在《人物》雜誌的採訪裡,他表示,很現實,周迅40歲了,“女演員年齡大了以後,適合年齡段的角色會少”。

而接拍《如懿傳》,則意味著年過40的周迅將面臨更年輕、數量更巨大的網文粉絲和年輕觀眾的審視,對於在前兩集中扮演十五歲少女的周迅,這些受眾絲毫沒有表現出一點客氣。

演員的臉,是商品,是媒介,也是生產工具。當演員狀態不佳、無法再用自然表情演戲和無法勝任角色特質時,作為表演媒介和生產工具的臉,才成為了爭議的焦點。

面對《如懿傳》中的周迅,有人想到了19年前《大明宮詞》中的那個周迅。自媒體人肖渾在文章《被辜負的周迅的少女時代》中寫道,“周迅在《大明宮詞》裡只演了前面七集,然後就交棒給陳紅的成年版太平了。而她作為演員在中國觀眾面前打開知名度,憑藉的就是這七集。”

然而命運的弔詭之處在於,近20年後,當週迅再一次飾演宮廷少女時,卻遭到了幾乎前所未有的大眾“群嘲”。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大明宮詞》中的少女周迅與20年後仍在《如懿傳》中扮演少女的周迅

很多周迅的影迷發出和肖渾一樣的詰問:“為什麼不像《大明宮詞》那樣,讓另外一個年輕演員代替周迅演《如懿傳》前幾集呢?誰能告訴我?”

40歲之後的周迅仍然在演少女,一方面是因為絕大多數年輕後輩演員的資質和能力都無法接班,但更重要的還是她本人以及她周圍的人,出於愛、情感、利益、慣性,仍然在費力地維持一個關於精靈不老的神話。

這些護衛著她的力量,也在封閉、隔絕著她與生活和真實複雜世界的聯繫。

事實上,周迅本人也已經意識到自己與真實廣闊世界和多元外界評價之間的距離。在《表演者言》第二季與有著“紀錄片式演技”的演員王硯輝對談時,周迅非常欣賞王硯輝不拍戲時,就在老家昆明生活——“這個特別好,生活在昆明,所以他能聽到能看到最真的人”。

她想起錄製節目之前有人遞劇本找她拍戲,“就找我演一個,很現實的一個人,我說,哇,我說我離開那樣的生活,真的太遠了。”

幾年前,黃磊就曾經在接受採訪時說過,“周迅是明星的一生,可她其實應該是一個更偉大的演員的一生。但她沒有做這個選擇。”因為,“中國的電影沒有給她這樣的演員夠大的格局。她其實有特別大的空間,卻被各種角色鎖在裡面了。”

高曉松則說:“一個能演空氣和水的人,現在演的都是生活層面的東西,都是商業片,她能滿足嗎?”

於是,在這個尷尬的系統閉環裡,不管周迅自己是否有強烈的意願或者感到勉強、吃力,她的團隊、整個市場都會“合謀性”地讓她繼續扮演少女或者年輕女主的角色,直到《明月幾時有》的大屏幕特寫出現,所有人都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於周迅而言,天賜的兩碗飯,有一碗已經不能再用來勉力扮演不竭的少女角色了。

走出“囚籠”

很多人都好奇周迅本人對待這些話題的態度。其實,若干年前,周迅想象過自己的衰老。

在採訪中,她說,“沒有人能改變變老,只是我現在的年齡還可以駕馭年輕角色而已。我也一定會變老的。”她說,等以後年齡大了,才是真正考驗自己的時候,那時候才能證明自己到底是不是好演員。

在《表演者言》與演員蔣雯麗的對談中,周迅也談到了對老年人題材劇本的盼望,她還在那期節目的最後表達了自己對演員群體的建議,和對年齡的看法——

“千萬不能給女演員,或者是男演員去灌輸,20歲到30歲,是最美好的那十年,因為隨著你生活的閱歷,跟你年歲的增長,你的那個角色,才會有深度。

你不要就固守在那個沒有皺紋的年齡嘛。所以現在,要告訴好多小孩兒,這個不是問題,包括告訴我們自己,這個不是問題。”

有些時候,觀眾是不寬容的,Ta永遠希望,永遠希望你在‘太平公主’那個年代,永遠希望你在‘李米’的那個時候,但是怎麼可能呢?”

周迅和郝蕾都曾表示過,今年65歲的法國演員伊莎貝爾·於佩爾是自己的偶像。周迅說,“我一直想像伊莎貝爾·於佩爾那樣演到這麼老。她是我的一個偶像。但靠演員的一己之力並不能完成,演員和觀眾是相互作用的,我演你們也得來看吶”。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於佩爾

這一句“我演你們也得來看吶”,透露著中國觀眾對成熟女演員的殘酷和勢利。即便身處行業金子塔頂端的周迅,也不可能完全不受到影響。

但是,越艱難的選擇,或許才越會催生出越長久和充滿樂趣的道路。相信早已成為佛教徒的周迅,對“貪”會有更深的理解和領悟——一個人不可能佔盡一切風光,不可能通約於任何角色,不可能在所有領域都緊抓不放,也無法永遠呆在由讚美和保護鑄就的鐵屋子裡。

接下來,究竟是和團隊一起將自己一直維持在一個無懈可擊、永遠不老的明星神壇之上,還是坦然接受膠原蛋白的流失,讓自己成為一個自然生長、自然衰老的偉大演員?

其實這個問題,在去年那部暴露問題的《明月幾時有》中,已經有所回答。

在關於那部電影的評論裡,作家韓松落提到了“匱乏”與“自由”:“自由,現在必須要和財務連在一起,選擇,也一樣。但在許鞍華的故事裡,還匱乏著,甚至極度匱乏著,人,就自由了,就選擇了。”

這部電影巧合般集齊了三個女孩/老女孩:許鞍華,周迅,春夏。人們愛用女孩、赤子、老女孩、創作者來定義她們。

春夏跟少年時的周迅一樣野路子出身,憑著會說話的眼睛和異於常人的敏感闖進了圈子,兩人分別出演的《踏血尋梅》和《香港有個好萊塢》在故事類型上也相當類似。春夏當下的“光腳”狀態和無負擔,正如當年周迅剛出道時的自由。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踏雪尋梅》

如懿傳的周迅,臉怎麼了?

《香港有個好萊塢》

而女人七十的許鞍華,還跟母親在香港租房生活著,為每一部電影吃力找著投資,需要去教書和拍廣告維持生活,但她一部接一部拍著自己想拍的電影,做著自己熱愛了大半輩子的活計——人,是自由的。

好友兼同行的郝蕾一直在關注和觀察周迅的狀態,在個人博客裡她表達過惺惺相惜的擔憂:“對一個職業演員來說,重複是很可怕的事!角色、片種的重複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狀態的重複。”

於佩爾則說,“我們總是談論女演員的悲劇命運。不是電影扼殺了她們,而是生活……我們要遵循我們自己的標準。”

所以,什麼時候,待周迅自己和觀眾都願意把“演員周迅”從少女和精靈的囚籠裡釋放出來,承認精靈也會老去,傳奇主人公的臉也會逐漸被皺紋爬滿,一個自由的而又始終變化和成長著的偉大演員才會真正誕生。她也才會擁有自己的標準。

屆時,在她前面等待她的將是《她》裡神秘性感的53歲的莫妮卡·貝魯奇,54歲的朱麗葉·比諾什,64歲的伊莎貝爾·於佩爾, 68歲的梅麗爾·斯特里普,以及《45週年》裡優雅深邃的71歲夏洛特·蘭普林,和《速度與激情8》裡生機勃勃的72歲海倫·米倫。

我們期待在這一代中國女演員裡,能夠出現像於佩爾這樣偉大的職業演員。當皺紋出現、衰老來臨,唯有坦蕩接受這一點,自由才會到來。正如於佩爾曾說過的,“做演員,最終是學會做一個自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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