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普通/圖文

“莫急,莫急,會看到的,一會就出來了,好大一座雪山冰激凌。”

電影《轉山》裡,張書豪和李曉川從麗江出發,騎車走214滇藏線來到了德欽。倆人在公路邊苦苦等待,希望能看到近在眼前,卻深藏在雲霧中的梅里雪山。李曉川喃喃自語道:“心要靜,要有誠意,它就會出來了。”

然而,雪山始終還是沒有出現。生氣的李曉川站起來脫光了上衣嚷嚷著:“你蓋著被子是吧,我脫給你看,我乾乾淨淨的,你也乾乾淨淨的。”他轉頭看了一眼身邊迷惑不解的張書豪,繼續說道:“都說進德欽第一眼,如果能看見梅里十三峰,會幸運一整年,老子來了三年,一眼都沒有看到過。”

這是電影《轉山》中的一段情節,其實在《轉山》原著小說裡,他倆是看見了梅里雪山的。然而電影現場拍攝時,等了好多天都沒有等到雪山出現,梅里雪山上空始終有厚厚的雲層,最後,為了不影響電影后面的拍攝,劇組不得以臨時修改了劇情。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世間的許多事,往往總是與我們期望相背,想要看見梅里雪山更是如此。據說有幾個遠道而來的日本遊人,為了看梅里雪山,在山腳下的飛來寺附近住下等了十幾天,結果每天都是陰雲密佈,只能掃興而歸。就在離開後的第二天,客棧老闆傳來消息,梅里雪山上空晴空萬里,聽後有人當場暈厥。說來梅里雪山出沒之所以神秘莫測,大概就是沒有人能準確知道她何時會出現,也不知她會露面多久吧。

世間有許多事都不能強求,順其自然,一切都是機緣巧合。因此,要想看見梅里雪山,既不是用等待也不是以次數來獲取的,也許,要想遇見,抱著一顆平常心應該是最好的方式。旅行者用敬畏、祈盼、虔誠的心來了,結果也許才能夠不期而遇。

其實話又說回來,大自然的神奇造化,創造了世間種種意想不到的奇觀,給我們帶來了無盡的驚喜,即使是付出了千辛萬苦,還是沒有得償所願,也未必是一件壞事。

因此,我們看到在電影《轉山》中,李曉川對於看見梅里雪山的那份迫切渴求,正是一次次錯失後情緒所至。當然,我想也正是基於此,激勵著他一次又一次的走上滇藏線,走向西藏拉薩,走向雪域高原。電影《轉山》中,一年後,回到臺灣的張書豪收到了李小川的來信,發生車禍受重傷康復後的李小川再次上路,他不僅看見了梅里雪山,更遠去了喜瑪拉雅山看見了特大的雪山冰激凌珠穆朗瑪峰。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位於雲南省迪慶藏族自治州德欽縣,有平均海拔在6000米以上的13座山峰,當地人稱為“太子十三峰”,主峰卡瓦格博峰海拔高達6740米,是雲南的第一高峰,至今,仍然是未被人類征服的處女峰。梅里雪山以其巍峨壯麗、出沒難測而聞名於世,上世紀30年代美國探險家洛克博士看見梅里雪山後,驚呼其是“世界最美之山”。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滇藏線德欽附近,有很多地方能夠看見梅里雪山。我住的小客棧就在飛來寺旁邊,是一家藏式風格的建築,正好面對著雪山,站在門前的過道上或者打開門窗,甚至只需拉開窗簾,躺在床頭也能夠看見整個山峰。

夜深人靜,難以入睡,我獨自信步來到四樓的屋頂上。這是一個二百多坪米的露天的平臺,有幾張供遊人喝茶休憩的桌椅,從這裡可以一覽無餘地觀賞梅里雪山十三峰。

夜幕下,天空中群星閃爍,銀河橫跨天際,感覺蒼穹天宇遙遙無邊,滿天繁星又好似觸手可及。這樣的景象,讓我一下子會把記憶拉回到過去,心一瞬之間變得質樸單純了起來。就像兒時,最美好的事,便是在晚上躺在野外的草地上數星星。這樣的星空景象,一下子也會讓人看得很遠,面對無邊無際的浩瀚宇宙,在用光年為單位計數時間裡,人的一生是多麼的短暫和微不足道。多少年輪都只是一瞬間,如天空流星劃過,不,其實還沒有這麼長,就消失湮滅,無蹤無影。

想想,一個人能夠來到世間走一趟真不容易,何不做一回真實的自己呢?

而遠處隱約可見的梅里雪山群,就靜默地聳立在那裡,沒有色彩,只有淡淡的輪廓線,橫亙在你的面前。雄偉的身軀,氣勢磅礴,就算在夜色中,一樣動人心魄。特別是在無垠的星空下,雪山與星際默默相守,千百萬年來,不離不棄。不離不棄,這是世間多麼美妙恆久的一種風景啊。

看著這樣的風景,一時間,心底深處莫名地湧出了無盡的美好。

心美,世界自然便美;心靜,塵世也就不再喧囂。

“嗨,看星星啊。”有睡不著的朋友拿著相機,來到了陽臺上拍攝星星:“星空真美啊,為什麼不拿相機來拍呢?”他問我。

我沒有明確回答他,只是衝他微笑了一下:“你拍吧。”

其實,在攝影旅程中,面對精彩絕倫的景色,有時候,我不拍。我只享受那一刻,就像現在,只是喜歡靜靜地看著。對我而言,也許,是用相機無法表達如此美好的景緻;也許,銘記於心的畫面,比任何留下的影像都會深刻;也許,能夠享有一分一秒,已經足夠。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第二天晨曦,天遂人願,梅里十三峰日照金山的帷幕漸漸拉開。

就像電影劇本情節一樣,先是淡淡的天光,然後是太陽如火球一般冉冉升起。金色的光線,最先照亮的是金字塔般雄偉的卡瓦格博,接著很快便染紅了整個群山,以及天空的雲彩。梅里雪山醒來了,正慢慢退去夜色的霜露,以一種嶄新的形態,展示她的純淨。那一刻,大地停止了呼吸,山川停止了呼吸,就連風,也好像不再有,周圍一片靜寂,能聽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和著快門的“嘩嘩”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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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我想大概也沒有十分鐘吧,精彩的光影便過去了。周圍的攝影人開始停下來,在相機顯示器上回看自己的照片,也有些人小聲地交流了起來,露出了滿意神情。這時,我旁邊的攝友老朱神情有些忙亂地自己嚷嚷道:“媽的,怎麼膠片卷不到頭呢?”原來,為了拍梅里十三峰日照金山全景照片,他專門換上了寬幅的膠片相機,匆忙中沒有掛好膠捲就開拍了,結果出現了重大失誤。

後來,當大家收拾好東西準備上車出發時,卻不見了老朱的身影,有人說看見他去了飛來寺那邊拍照去了。然而,除了我可能沒有人知道,老朱之所以又跑了很遠去拍攝照片,其實是想彌補一些錯失拍攝日照金山的失誤。

“攝影的失誤有辦法補救嗎?錯過的風景有辦法補救嗎?”我暗暗地問自己:“如果能夠補救,那麼人生的風景呢?”

我想,攝影是遺憾的藝術,也從來沒有過完美的人生。

電影《轉山》裡,張書豪為了完成他哥哥的願望,不顧朋友的反對,甚至和女朋友的斷然分手,決定騎車走滇藏線到拉薩。他一路歷經磨難,也是在一種迷茫中不斷前行,不斷樹立信心,最終艱難走完全程。他得到的,已經不僅僅一路看不夠的風景,以及旅途中遇見的各種人和事,更多是獲得了平常溫吞生活裡,永遠無法獲得的東西。是精神的、也是情感的,是思想的、更是靈魂的,亦如涅槃後重生的人生洗禮。

不期而遇梅里雪山

其實,常在路上的人都知道,看見或者沒看見梅里雪山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不論何時,你都要懷揣著一份憧憬美好的心願;拍到好照片已否也沒有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風景曾經如涓涓細流,滋潤過你的心田。這個世界太大,有看不夠的風景,那怕是一朵花、一棵樹、一片雲,或者山崖岩石、山澗小溪,青青草地,在有風景的人心中,也是那樣的別緻而美麗。

就在離開德欽時,又見許多遊人興致勃勃的陸續到來,來看向往已久的梅里雪山。看著來去匆匆人群,我想,也許有的人只為看見眼前的梅里雪山,有的人卻為尋找夢中的香格里拉。行走在路上,相信錯失的風景,必定會用另一種形式來補償你,只要你有足夠的“誠意”,就在前方離你不遠處,總有一塊特大的雪山“冰激凌”隨時為你呈現。 (普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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