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冰心、林徽因齊名並被稱「福州三大才女」的廬隱,爲何鮮有人知

在我國曆史上有三個名氣很大的女子,她們被稱為福州最有名的三大才女,前兩位是冰心和林徽因,第三位鮮有人知,她的名字叫廬隱。與前兩位相比第三位的名氣似首沒有前兩位的大,實際上,論才華,她們三人其實不相上下,各有千秋。之所以三人這中廬隱的名氣不大,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她過早的離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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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隱

廬隱,原名黃淑儀,又名黃英,福建省閩侯縣南嶼鄉人。筆名廬隱,有隱去廬山真面目的意思。五四時期著名的作家,與冰心、林徽因齊名並被稱為“福州三大才女”。與蕭紅、蘇雪林和石評梅等人並列為18個重要的現代中國女作家之一。

廬隱這一生嫁過兩次人,她的第一任是中國歷史上有名的大作家郭夢良。

早在廬隱十七歲的時候,盧隱就遇到了一個長相帥氣的小夥子叫做林鴻俊。隨著兩人的相互瞭解,慢慢感情就在兩個人的心裡升溫了。可是家裡當時並不同意,畢竟她才十七歲,後來經過協商,答應大學畢業之後再結婚。

上了大學以後,廬隱開闊了眼界,開闊了世界觀,看到了更多的人和事情,也遇到了更好的人。廬隱遇到了郭孟良,這個男人無論在什麼方面似乎都要比自己的未婚夫要好的多,但是這個男人已經結婚了,可是廬隱卻與他真心相愛,哪怕是讓她做一個妾她也願意。也正是因為這件事情,廬隱和自己的家人徹底決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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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夢良

郭夢良的家裡人並不同意這門婚事,無奈郭夢良執意要娶廬隱,家裡人最後也拗不過他,只好同意了,但是卻始終把她當成一個外人來看待。婚後不久,他們就有了一個女孩。愛男孩不愛女孩的父母,這下子就更加的不喜歡廬隱了,把她當傭人一樣對待。後來由於郭夢良得了腸胃病,僅僅只有27歲就離開了人世間。婆婆因為兒子的離開非常難過,對她就更加的不好了,她無法忍受這種屈辱的生活,於是帶著女兒離開家,到了上海。

到了上海以後,廬隱認識了一位詩人,叫李唯建。他倆相識的時候,李唯建就讀於清華大學。開始他們只是讀文學,談人生,還是純粹的友誼,小她九歲的李唯建稱廬隱為“姐姐”、“心靈的姐”。後來,李唯建竟然愛上了她,並一再向她表白自己的愛情。廬隱在經歷了訂婚、解約、戀愛、結婚、喪夫等一系列挫折後,在感情方面比較慎重了,考慮到兩人年齡的懸殊和可能引起的外界非議,起初拒絕了他。但李唯建決不放棄,對她展開了瘋狂的追求,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盧隱也覺得這個人很不錯,值得自己託付,最後就答應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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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就完婚了,婚後過著開心自在的日子。可是李唯建卻是一個不求上進沒有志向的人,他們的生活過著很拮据,即使這樣,李唯建也絲毫沒有改變這種生活的想法。個性強勢的廬隱,因為這件事情,多次與他發生爭吵,可是他都不聽,家裡的所有經濟來源都是靠廬隱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帶孩子,日子過得很辛苦。

廬隱在三十三四歲時,已是當時文壇上名氣很大的女作家,與同時期的冰心齊名。廬隱與李唯健結婚後,也一起生了一個女兒。過了一段時間廬隱又懷上了他們的孩子,後來廬隱正是因為這個孩子難產去世。享年36歲! 是令人感嘆惋惜的,她一生只有短短的36年,卻彷彿活出了不知36年的長度,而這就是廬隱及其一生。

她這一生的命運都很心酸。第一次是因為嫁給了已經結婚的人。第二次又因為嫁給了一個比自己小很多不是很成熟的男人,才導致她活的如此辛苦,年紀輕輕就去世了。雖然她和冰心、林徽因一樣的有才華,可是他們的命運卻大有不同。她會有這樣的下場,也是因為她自己不能慧眼看人造成的,導致了這樣悲慘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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廬隱


下面附一篇廬隱的文章《月夜裡的蕭聲》

在月夜裡頭吹簫,本是最平常的事,我也不知聽過多少次,或者自己也會對著月兒吹過多少次呢。當我看著澄清圓潤含情微笑的月兒,正好是倩裳素娥,倚著蔚藍的屏風站著的時候,便感著一種神秘的美。有時在這靜穆的美底境界下,聽著那微風,送來悠揚爽耳的笑聲,我的魂靈就像離開軀殼,擁著一朵白雲,飛跑到不知多高遠的天上去;有時或者也會無緣無故的落下淚來,但這都不過剎那印象過不了幾個鐘頭也就化為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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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那個清幽的月兒,依舊倚著蔚藍的屏風而立,遠遠的簫聲也照樣的響著,我呢?也不過還是二十年前來到世上,我的或者身體高了些,大了些,別的仍依舊是我呵!但是這奇怪的月兒,和靜穆夜裡的蕭聲都似乎變了,從前的月兒是含笑向我,現在的月兒為什麼如此的慘淡呢?簫聲裡是嗚咽悽惻使我不能聽了!唉!我真不耐煩,我真懷疑,我俯在欄杆上不住出神;頓覺著全身麻木,我禁不住了,因離開窗欄倒在床上凝想。

彷彿間一個人走到我面前說:“你不是要知道今天月夜裡的簫聲何以異常悲惻嗎?走吧!到了那裡自然明白!”我正在苦悶懷疑到極點的時候,聽見這個好消息,怎不歡喜呢?便立刻跟了那人,出了我家的門,隨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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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街上行人也很稀少,那月光射在地上,益覺寂靜淒涼,我一邊走著,一邊想著今天世界為什麼竟如此暗淡,街道旁的乞丐呻吟悲苦的聲音,更使人鼻酸淚流,我只顧不住的思想,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忽聽見那人道:“到了!”我這時才凝神細看,呀!真奇怪,在那煙水蒼茫的海面上,一隻小船被四面的怒浪打激著,左右的擺盪,上下的顛沛,一個女子卻不慌不忙的拿著一把蕭吹著。

那種悽惻幽咽,比適才在我家裡所聽見的還要加勝幾倍,我真不明白,她怎麼也不怕,倘若這浪頭再來的勇猛些,她豈不要被捲進波心,供魚鰲的唾涎嗎?我真不忍心不救她,因大聲對著她說:“快把船攏上岸吧!這波浪眼見得,就把你捲進海里去了。”那女子聽了這話,便嘆了一口氣道:“我不願意回到那邊沒有生趣的岸上去!我一定要努力戰勝這阻止光明的波浪,回到那邊人的世界上去,那邊的月兒是永遠含著笑的,因為她永遠不曾看見那世界上有誰流過淚,或者煩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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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真不明白,除了我所處的這個黑暗的世界外,難道還有什麼光明的世界嗎?”我不禁自言自語的這麼說著,那個女子聽了,冷笑道:“你莫非很知足你所處的世界嗎?自然啦!你本沒有到貧民窟阿三家裡看過,你也沒到那富人錢德家裡去過,你怎麼知道你那世界裡頭只有幾個是人,其餘都不過是人的奴隸和機器呢!但是你終久要明白,那是你也要和我一樣和這些惡波浪戰鬥了!”

我現在似乎有些明白了,但是我終究不知她為什麼是吹著簫呢?懷疑充滿我的心我自然不能不問她,“你不明白我吹這簫的意思嗎?這是心的哀音,是要喚醒那些做夢的人,使他們知道他們的世界是悲苦的,快回到光明的岸上來。”他說完因又把那簫放在唇邊,抑抑揚揚吹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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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因回想方才對我說的那阿三和錢德的一段話來;我還是不明白她完全的意思,因為阿三和錢德全部是我們城裡的兩個居民,本全都是人類,不過阿三是窮人,錢德是富戶罷了!莫非富人便是人,窮人便不是人嗎?我想到這裡便和那女子說,我現在要到錢德和阿三家裡頭去看看,因為我總不明白他們誰是人,誰不是人。

那女子對我微笑著說:“你明白了他們的分別,便一定要捨棄了你以前的世界,回到光明的人世界來呵,我們在未來的光明岸上再見吧!”我也說了一聲“再見吧”!就回頭到城東邊一條狹窄汙穢的小衚衕裡來,因為阿三他就住在那裡。

寂靜夜裡的月兒,照在阿三家的破了一角的土炕上,阿三的兒子小寶,全身除了肚子上蓋著一塊破爛的藍粗布外,都是赤裸裸露著青黃,滿了泥垢的肉。頭枕著他孃的膀臂,睡得正甜,他娘露著滿面憔悴的愁容,時時的反側,對著那月兒流淚,阿三是拿著一把竹杆的煙桿,在地下一塊石頭上坐著,敲著那煙桿對他的妻子道:“那米糠已經又完了嗎?明天早上不是又要鬧飢嗎?這時候才十點多鐘的光景,說不得累我還得出去拉幾點鐘車子吧!”

“唉!這真是沒法子,……但是你的病還沒大好,也是焦心呵!”他妻子說著,滿眼含著淚,藉著月光,向著阿三可憐的望著。

“咳!你不用管那些吧!一個人舒服點,一家就全要餓死了!你聽著門吧!我就得去拉!”阿三說著拉著車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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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德從俱樂部裡出來,因為家裡車子還沒來,他隨叫了一輛車,這個拉車子的人,正是阿三,雖有病但他不敢不勉強裝出很壯健的樣子,不然坐車的就不要僱他拉了!

錢德坐上車子,便把腳拼命的打著那腳鈴,催道:“快點拉呵!”阿三便飛奔往前跑了幾步,便支持不住,又歇下來就聽見錢德在車上怒罵道:“你沒吃飽是怎麼著?走兩步便歇下來,我看你們這種人不餓死是不肯作工,你要是吃飽了不願意拉,就放下來吧!我花錢還怕沒車子嗎?”說著他便要跳下車來,阿三慌了便又拼命的跑了幾步,“砰”的一聲,阿三倒在地下了,錢德也由車上摔了下來,還是呶呶地叫罵不休。

後來警察走過來細看,阿三已是氣絕身亡,便向錢德說:“錢老爺,他已經死了怎麼辦呢?”錢德因從口袋拿出一張名片和十塊錢來說:“他也算得什麼?不過看他可憐,給他買個棺材吧!”說完便大踏步往前走了。

我看到這裡,只覺得喉中如梗,說不出一句話來,只站在阿三旁邊垂淚,便想起阿三的妻和子來,不禁嗚咽痛哭起來,但是奇怪我今夜不知為了什麼哭也哭不出聲,心裡真說不上來的焦灼。忽聽見簫聲又在我耳邊響起來,便又想到那海洋中的女子來,心想這個世界真是不可一日安居了,黑暗悽迷竟到這步田地。我便離開阿三,飛奔到海邊去,遠遠看是那女子,依舊在那裡吹著簫,我便說道:“你所說的一切,我全都明白了!我和你一起去吧!”

“回去吧!你明白還在這裡做怎麼?”領著我來的那個人說著用力在肩上打了一下,我一嚇,定睛一看,原來不是別人,正是我的妹妹。

她對我微微的笑著道:“你夢見什麼了?看把枕頭都哭的溼透了!”

“咳!原來是一場夢呵!但願它是夢,阿三一家子都靠他吃飯呢……”我說到這裡,仍止不住傷心落下淚來,看著那月兒依舊慘淡著,那斷續的簫聲依舊幽咽著,滿地上映著月光,好似一片蒼茫的海水。我睡在床上,心旌搖搖就彷彿隨著那夢中的女郎,把無限的哀傷,用悽惻的哭聲,送到這寂靜沉晦睡夢裡的人的心中。作為月夜裡的簫聲,永永不斷的簫聲,引導提醒所有人們到光明的岸上去。

1921.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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