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送去申奧的《大佛普拉斯》可以借你一雙慧眼


臺灣送去申奧的《大佛普拉斯》可以借你一雙慧眼


都說沒錢的人才看A片,有錢的人直接“演”A片。電影《大佛普拉斯》裡,對於每天只吃一餐(還是人家的剩菜)的拾荒者肚財來說,他連A片也沒得看,只能撿人家丟棄的色情雜誌和好友(看門人菜埔)一起欣賞,或者攛掇菜埔把老闆黃啟文的行車記錄儀拿下來,一起偷看裡面的543。

這裡的“543”是臺灣南部的一句土語,大概就是“亂七八糟的事兒”的意思,其實是指行車記錄儀裡面的畫面和聲音,該畫面,大多是一個奔馳車的車標作為前景,車子像巡邏一樣駛過大街小巷的畫面。不過也有幾次,畫面雖然還是那個畫面,可聲音卻記錄下了黃啟文的性福生活(說來有趣,奔馳車標標出了聲音主人的社會身份)。甚至有一天,主角黃啟文乾脆出現在了畫面裡,完成了那個讓他假髮脫落的兇殺戲份。

導演把整個電影的畫面定位為黑白,可行車記錄儀的畫面卻是彩色,也許不僅僅是“有錢人的世界是彩色的”這麼膚淺,而是用顏色告訴我們,

平時我們所看到的真相,也許還潛藏著完全不同的面目。

還有黃啟文的那頂假髮,似乎也成了“偽裝”這個詞的最好隱喻。

臺灣送去申奧的《大佛普拉斯》可以借你一雙慧眼


而這裡的“543”,也不是由角色說出,而是導演作為旁白說出。導演黃信堯非常風趣,電影還沒開始,他就開始以旁白來與觀眾互動,先是介紹了製片公司、合作伙伴,之後便經常跳出來解說劇情。

也許這是黃信堯帶來“間離效果”的一種特別方式。導演的這種親自解說,經常使劇情變得“陌生化”,迫使觀眾思考。比如在表現黃啟文生活的某一個段落裡,導演的旁白說“啟文就是這樣敢幹其他人不敢幹的事情”(臺詞大意),通過導演的解說,我們會去思考黃啟文的發家史,進而思考物慾社會之生存法則。這樣的間離效果帶來的思考,還出現在導演對肚財、菜埔、釋迦、土豆等各個人物的“解說”中。

例如影片中肚財第一次來到菜埔的值班室,導演在旁白中說“肚財只有在菜埔這裡才會囂張跋扈起來”(臺詞大意),迫使觀眾“出戏”,在腦海中重新構建肚財的形象

還有影片結尾菜埔坐在肚財的“飛碟”裡,旁白說

“坐在肚財的飛碟裡面,菜埔在想那個平常只能欺負他的人,現在跑去哪裡了?看著床鋪的周圍,全部都是肚財夾回來的娃娃,和雜誌剪下來的美女,菜埔現在才發現,他對肚財竟然這麼陌生。我想雖然現在是太空時代,人類早就可以坐太空船去月球,但永遠無法探索別人內心的宇宙。”

臺灣送去申奧的《大佛普拉斯》可以借你一雙慧眼


導演的旁白和“飛碟”裡面堆得滿滿的娃娃、貼得滿滿的美女,迫使觀眾重新思考肚財這個角色,在他或狼狽、或機智的表情背後,暗藏著童心和純真。同時,略帶浪漫和悲傷的配樂,又把觀眾的情緒推起來。使觀眾達到理性和感性“雙重巔峰”。

這一段旁白起到點題的作用。

因為,面對莊嚴肅穆的大佛,誰會想到葉女士就在裡面,誰會想到這座看上去慈悲的佛,卻暗藏著罪惡。我們看到的就是真相嗎?我們能夠探索別人心中的宇宙嗎?什麼是色,什麼又是空?

同樣的,與之相反的是黃啟文在警察局的那一場戲。此時觀眾們都已經知道了他的罪惡,可面對警察,他的表演堪稱精彩,副議長對警察的那一通“義憤填膺”的謾罵,也使他們的虛偽昭然若揭。這些衣冠楚楚的所謂“父母官”、“藝術家”,金玉其外卻敗絮其中。

這與電影一直使用間離效果迫使觀眾“認識”、“再認識”所形成的母題是一致的:上層建築的嘴臉固然看不清,可是身邊的老朋友你就完全瞭解嗎?

在這個世界裡,形形色色的人都戴了頂“假髮”,不是菜埔“買了”叔叔的眼鏡就能看清楚的。

臺灣送去申奧的《大佛普拉斯》可以借你一雙慧眼


《大佛普拉斯》的一個情節非常有趣,就像一個猜謎遊戲。菜埔和土豆從電視新聞裡看到肚財被逮捕。下一個場景,導演立馬跳到了肚財被逮捕的現場,以固定機位記錄了全過程,告訴觀眾真相:警察暴力執法。同時,電影的旁白“我們提供另外一個客觀的影像,用最少的剪接,給觀眾瞭解事情的經過……”

這一段旁白彷彿是導演的自白,這部電影,不就是一再構建、打破、再重構“客觀”影像,讓觀眾瞭解事情的經過麼……而偷窺行車記錄儀這種方式,卻莫名其妙地成了生活送給我們的“慧眼”。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