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前兩天的新聞，鹿晗鄭州的演唱會取消了。據說是因為票房銷售不好，所以就取消了。當然，粉絲們並不這麼認為，說北京演唱會上座率95%。但從黃牛那邊傳出來的聲音卻是——承不承認不重要。以前鹿晗出門帶七八個保鏢，現場依然火爆到要失控。但在今年9月底舉行的一次演唱會探班上，他只帶了一個保鏢，到場粉絲也非常少，場面分外冷清。“今年在鹿晗身上掙不到錢”。
其實不用黃牛來說，就連我這麼不關心他的人都能明顯感覺到鹿晗人氣不行了。因為做時尚行業多年，見明星機會還算多。所以，時不常的會有人來問：你能找誰給我籤個名嗎？或者你能找誰給我孩子籤個名嗎？
早二年還真是有幾個想要鹿晗簽名的，最近都是來問蔡徐坤和王源的，有一年多沒人來問鹿晗的簽名了。
我想，鹿晗自己肯定也是感受到了這種變化的，所以才會在採訪中說：“比如說拍電影，我身後的群眾演員一問都是1994年、1996年的，有的時候（對方）叫我鹿哥。”
聽這語氣——鹿晗，中年危機了。
嗯，這種感覺似曾相識。我二十四五歲時因為長得著急，就被人戲稱為“老王”，但不管江湖上怎麼叫，自己並沒有覺得自己真的老。而當有一天我在時尚大廈的電梯裡遇到年輕的編輯，他們見到我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王老……”那時，我的鬢角好像剎那霜降，彷彿後背都佝僂了起來。
這是非常殘酷的事情，不管你是誰，都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鹿晗的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二
曾經看過一個香港老一輩的一個天皇巨星的採訪，他說：特別羨慕劉德華這一批人，因為他們一年賺的錢，比自己一輩子賺的都多。
無疑，鹿晗應該也是會被老一輩偶像們羨慕的，他一年賺的錢是前輩們幾輩子都賺不到。從這一點來說，鹿晗是幸運的。所以，當我發現他竟然也“中年危機”時，第一反應就是——我呸！莫名其妙賺了那麼多錢，還好意思中年危機？
但他卻讓我想起了另一個朋友。
我這個朋友，綽號“電鑽”。因為他年輕時是真實的夜夜當新郎，而且經常一個晚上還要趕兩三個場子。那時，他的生活令我們神往不已。而我們豔羨的口水可能更助長了他瘋狂的放縱生活。
十年前某天他打電話約我吃飯，我說，沒時間。
他說：我中年危機了，來陪陪我。
事實上，他當時剛剛30歲而已，我心說，你危機個毛，指不定又是要帶某個模特出來嘚瑟。
結果見到他時，我覺得他簡直太應該中年危機了，不危機都沒天理。
十年前的“電鑽”已經不再是我印象中的那個翩翩少年。那時他已經頭頂微禿，小腹隆起，眼袋像倆下垂的乳房，甚至眼角已經有了幾根魚尾紋，像乾旱土地上的龜裂在他眉角放射開來。那是一個24K的純中年人。
那天他不停唉聲嘆氣，懺悔年少時的放縱。我忽然說：你ED了吧？
他吃驚地看著我：你怎麼知道？
嗯！看到你的樣子，我忽然覺得上帝是公平的。你用十幾年時間用光了幾十年的性生活，上帝現在也該收回你的超能力了。最後一次是不是射出來一顆珠子？上頭寫了倆字——“完了”？
“電鑽”苦笑，然後好像想開了：這麼一說，我也不虧。
三
鹿晗現在的處境，與“電鑽”本質上是一樣的——他們都是用很短的時間透支了一個長長的未來。時光在他們身上，彷彿被壓縮了一般，一切都熙熙而來，攘攘而往，奼紫嫣紅轉瞬即逝。
但就算他們“中年危機”了，也不會後悔。就像我問“電鑽”：再活一次，你還那樣嗎？
即使“電鑽”那時已經頹喪到哭喪，依然斬釘截鐵地說：必須的必啊！
是啊！這就是人性。當慾望能力立刻得到巨大滿足的時候，很難有人能拒絕這樣的誘惑。這就像很多與魔鬼交易的寓言，區別只在於——寓言在勸人不要這樣，而事實上大多數很喜歡這樣。
四
有人也許會說：劉天王難道不透支嗎？
也透支啊。怎麼會不透支？但當他年輕時演戲會背臺詞，而且親自去現場演，你受得了嗎？演唱會竟然真唱，你受得了嗎？不參加綜藝節目，你受得了嗎？……事實上有很多想鹿晗一樣靠好看就出道的，但之前真沒聽說誰有鹿晗這樣的“中年危機”。
大概是他們真的不斷充實自己，演戲、唱歌、做人……到年紀了，人家自然而然轉演技派了，再大點變戲骨了。這就像進補。想象下要是“電鑽”在縱情聲色的年月裡沒事還健健身，養養性，鑽研下我國一些經典學術著作的話，沒準也不至於三十來歲就“完了”。
還有人會說：別替古人擔憂了，人家“鹿哥”活得好著呢！
是啊，當年我也覺得“電鑽”活得好著呢，我從來沒有為他擔憂，又不是他爹。我只是以人為鏡，引以為戒——人可以有慾望，但不可貪，不可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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