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府奴才命如草芥,王熙鳳卻一連聲的「恭喜」,誰懂玉釧的哀傷

賈府奴才命如草芥,王熙鳳卻一連聲的“恭喜”,誰懂玉釧的哀傷

王熙鳳

《紅樓夢》小說第三十六回,金釧死了,王夫人的四個一兩銀子月例的丫鬟空出一個名額,王熙鳳請示王夫人補一個,王夫人最終決定,人就不補了,把金釧那一兩銀子給她的妹妹玉釧,這樣玉釧就成了拿雙份月錢的丫鬟,算是補償和安慰白家姐妹了。王熙鳳傳達王夫人的指令時是這樣的,找到玉釧,一疊聲地笑著說:“大喜、大喜。”這是在恭喜玉釧工資翻倍,因為這個工資水平相當於賈府裡姨娘小妾的水平了。玉釧什麼反應呢?小說裡沒有寫,但玉釧有一個舉動,就是過來給王夫人磕了頭,這是在謝主子恩典。

賈府奴才命如草芥,王熙鳳卻一連聲的“恭喜”,誰懂玉釧的哀傷

白玉釧

這種事要是發生在今天簡直不可想象,一條人命主人一月給人家一兩銀子。主人家覺得:啊呀,我的心好慈悲好善良啊!奴才馬上磕頭謝恩,姐姐的一條命,本來嘛,奴才一身一體都是主人的私產,死了就死了!儘管知道那個時代就是這個樣兒,但是,仍然忍不住後背發緊發涼。人家姐姐命都沒了,姐姐的工資算是一併給了妹妹,你有什麼好恭喜的呢?站在主子的立場上,就是我的每一次惻隱之心,你們都得予以鼓掌,不對,應該感恩戴德才是。實際上,後來有兩件事,證明了玉釧雖然表面上配合了主子的精神需求,內心裡,她一直都沒有釋懷,一是寶玉捱打後,要吃蓮葉羹,玉釧奉命去給他送,見了寶玉,玉釧是滿臉怒色,正眼也不看寶玉,寶玉知道她是因為姐姐金釧之死的緣故,百般虛心下氣,變盡方法陪笑。玉釧說他:“……哪世裡造了來的業,這會子現世現報,教我哪一個眼睛看的上!”

賈府奴才命如草芥,王熙鳳卻一連聲的“恭喜”,誰懂玉釧的哀傷

白金釧

另一次是王熙鳳過生日,寶玉一大早穿素服出口憑弔金釧,可見這一天是金釧的祭日,回來後,忙赴花廳給鳳姐拜壽,碰到玉釧獨坐在廊簷下垂淚,寶玉本想告訴她自已祭祀之事,於是讓她猜自己去哪兒了,但玉釧不答,只管擦淚。對王夫人、薛寶釵、王熙鳳來說,金釧不過一介家生奴才,一條命可謂不足掛齒,主子給你銀子、裝裹已是大大的仁慈。寶玉是懊惱和愧疚的,所以,一年過去,他還不得釋懷,但是對白玉釧和白家來說,是骨肉永訣,是深夜醒來心靈咬噬的痛不欲生,是再也找不回的天人永隔!玉釧漲了工資,這一兩銀子是姐姐的命,固然是主子不安的補償,補就補吧,也算稍稍安撫了活著人的心,在鳳姐那一聲聲明媚的“恭喜”聲裡,讀者們聽到的是玉釧無聲的哀痛!

賈府奴才命如草芥,王熙鳳卻一連聲的“恭喜”,誰懂玉釧的哀傷

賈寶玉 白玉釧


​(我是屏山,歡迎關注、點評,為您探究紅樓一夢。我的喜馬拉雅FM:屏山講讀紅樓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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