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詭聞怪譚——「紅門」令邪師聞風喪膽……

民間詭聞怪譚——“紅門”令邪師聞風喪膽……

第一章 千里追魃

在民間老百姓口口相傳的故事當中,免不了那些離奇古怪的事情,而在我們家祖上便一直有這樣一個傳說。

那是1920年北洋政府時期發生的事情,當時的華北平原發生了一場史無前例的大旱,五月期間,烈日炎炎,太陽毒烤著大地,站在高處望去,土地乾裂,蝗蟲遍佈,老百姓大都衣衫襤褸,憔悴不堪。

天久不雨,各地的村莊沒有不祈雨的。有的人擔心神靈不信他們的真心,便將鐵鏈放在爐裡燒紅,讓一排排的村民以血肉之軀跪上去,還有的以火自焚,獻祭上蒼,整個華北平原一片悽慘之像。

民間傳說龍王爺愛看戲,冀東縣的戲臺班子從早上一直唱到天黑,無不期盼來上一場大雨,可把戲角的嗓子喊啞了仍舊沒有任何效果。

那天村外面來了個衣衫襤褸的老道士,他揹著竹簍,面容憔悴,等進了村子之後,便喊停了戲臺班子。

村民見狀很疑惑,紛紛圍了上來。

老道士說:“貧道奉師門之命,特下山來拯救蒼生,今日到貴寶地,還得仰仗各位村民齊心協力,大家也好安然度過此劫。”

老百姓感覺道士口氣蠻大的,竟然說要拯救蒼生,不過,有的就問了,現在天不下雨,地裡絕戶,眼瞅著餘糧要吃沒了,到時候大家都得餓死。

道士微微一笑:“不忙,貧道是有備而來,你們村裡的枯井在哪,現在便施法讓井水再生。”

老百姓趕忙指點了方向,那道士不慌不忙,站在井邊盯了半晌,隨後在竹簍裡拿出了一枚錐子丟進了枯井,就聽‘噗’的一聲,井口竟然冒煙了!道士分明沒有丟進去火器,好端端的怎麼就冒了煙?有好事的人湊過去觀看,感覺到井底開始呼呼的向外吹涼風,很快便有了清水。

這一下,老百姓可炸了鍋,大家面面相覷,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沒有人見過像今天這麼神奇的事情,整個華北平原,井水乾涸的七七八八,哪裡有枯井出水的怪事。

這回,沒有人不相信道士的能力。

一瞬間,村民黑壓壓的跪了一片,大家哀求道士能幫忙拯救這場災難。

道士說:“各位放心,只不過還需要大家配合才能將龍王引來,令春雨而落,解決乾旱之苦。”

村民哪還有一個不允的,各個拍著胸口保證照做。道士說了,他需要童男童女各三百到戲臺班子幫他請龍王,當然了,戲臺班子不能在這兒,還需要另擇一處風水寶地。

村裡的孩子不夠,但由村長髮話,挨個村子去借,十里八鄉聽到出了個神奇道士,無不過來湊熱鬧,尤其道士恢復的枯井,取之不盡的井水,一時間讓飽受乾旱之苦的村民們如獲新生。

很快,道士選在了寺廟的位置,他說了,這間廟正好坐落在三煞位,如若平時還好,但現在大旱,三煞因旱而兇,因水而吉,必須要拆了給他做祈福之地。

當時寺裡只有一個啞巴和尚,村民更是對道士馬首是瞻,一聲令下,不顧和尚的死活,連打帶罵的將他趕出村子,又在一夜之間將寺廟間夷為平地,大家有了水,幹勁十足,連夜清理碎石,幹活的過程當中,有人在碎石堆裡發現一塊兒大約兩米左右的青黑色的石板,光滑的表面寫著許許多多的經文,但凡人只要一靠近,便會覺得頭昏眼花。

有人不理解,就去問道士,為何他們靠近以後還會聽見陣陣誦經的聲音。

道士微微一笑,解釋說了,那裡是鎮守三煞所用的石板,有佛經鎮守,現在廟已經拆了,肯定會對普通人有影響,但不會太大,只要繞開了便是。

當時村民比較樸實,誰也沒繼續追問,用了三天的時間戲臺班子搭好了。

道士又說:“龍王爺今天會路過村子,你們只要把他抓住關在地窖裡,上面由我做法,不信他不把雨水降下來。”

有的村民擔心說:“我們只是凡人,哪裡認得出龍王爺啊,還有,咱們也不一定能制服了人家。”

道士笑道:“你們大可放心,龍王上界是違反了天歸,他才不敢顯露真身哩,你們記住,此人推著獨輪車,那車裡裝著的就是華北平原的雨水,我曾得罪過他,所以他來了勢必會找我,但這兒有一副蒙汗藥,各位只要讓他喝了藥,齊心協力的把人關起來,不論他說什麼鬼話也不要相信。”

村民們還真當真了,畢竟,劉伯溫騙龍的故事可是廣流於世間,老百姓甚至傳言道士是劉伯溫轉世,大家答應按照他的說法照做,就在當天,村裡果然來了一位三十多歲的漢子,他推著車步伐緩慢,進村以後便四處打聽,有沒有見過一位道士?

沒人應答,他又找到一間飯館,等到小二上了一壺茶水時,年輕人卻皺著眉道:“咦?不對,這水裡好大的屍氣,各位鄉親,是不是那妖道就在村子裡?”

一聽說救命恩人成了妖道,老百姓急了,大家相互對視一眼,既然青年不喝水,那蒙汗藥已經沒有效果,為此,有的村民們帶頭大喊一聲:“快,大家一起捉住龍王爺!”

幾十人一擁而上,青年武藝高強,頻頻和對方交手,一時半會兒打倒了很多人,可村民都像瘋了一樣,一波又一波,雙拳難敵四手,終於還是被綁了。按照道士之前的要求,將青年被關進了地窖。

那青年特別急切的說:“道士是瘟神假扮的,我已經追殺他大半年,今天看大家喝的水裡有很濃的屍氣,料定旱魃必在此鎮壓,而今日又是百年一遇的天狗食月,他一定會選擇今天放出屍魃,到了那時遭殃的可就是數千萬的百姓啊。”

老百姓可沒人相信,有人還反駁,你能追殺瘟神?那麼牛逼的話,怎麼還被老百姓給降服了?

就這樣,青年被無情的關押起來,而外面正在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唱戲,在這場戲當中,道士沒有請人去唱,他找到扎紙師傅做了一百零八個小人,將所有的小人都放在戲臺上,隨著月亮高懸過後沒多久,果然,天邊的一團陰影漸漸侵噬向了明月。

戲臺是搭建在那古怪的石板上,道士在上方披頭散髮,手持寶劍,口中唸唸有詞,忽見紙人緩緩的移動起來,雖沒有人唱戲,但卻頻頻傳出敲鑼打鼓的聲音,村民們在外各個焦急等待。

當時,有的人好奇,就來來回回打量著在青年手裡奪來的獨輪車,左敲敲,右敲敲,裡面聽起來有水的聲音。

有人耐不住好奇心,三五個人一商量,既然獨輪車是華北平原的雨水,那不如打開放出雨水,滋潤百姓。三個好漢一個幫,倆人點頭了,三人就照做,三兩下便將木桶敲開,只見‘嘩嘩’的水流出了好半晌,大家還在等待雨後甘霖的時候,突然,在桶裡面竟然鑽出一隻半米大小的蝗蟲!

這可把周圍人嚇了一大跳,試問誰見過那麼大的螞蚱?

當蝗蟲閃動了幾下翅膀飛向天空的時候,旱地幾聲雷,數道閃電從空中落在戲臺班子,眾人本以為會迎來大雨傾盆,可誰知道氣溫好似高上了許多,而且,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硫磺味兒。

陣陣猛獸的嘶吼自戲臺的方向傳出,很像發了瘋的老虎,令人難免心頭髮寒。

就在這時,青年與啞巴和尚瘋跑了過來,他看著破碎的木桶,十分喪氣道:“天意啊,真是天意,我費盡周折好不容易抓到蝗神,只要將它送回大海,可幫華北平原解決蝗災,卻不成想還是被你們放了出去!”

老百姓左右看看,不知道誰正誰邪的時候,那啞巴和尚急了,瘋跑向了戲臺班子,用身體撞開了大門,可眼前的一幕卻是讓眾人無不哀嚎,六百個童男童女被穿上了花紅壽衣,巨大的青石板碎裂,而道士已經無影無蹤,只見一隻黑影翻牆掠過,那青年幾步上了牆頭,手裡的弓箭拉出滿弓,待一箭射出去,遠處傳來‘噗’的一聲巨響。

不過,當他重新回到村民近前,卻是一臉無奈。

青年嘆了口氣說:“我叫張容道,是紅門的術士,得知華北平原大難,半年以來抓住了蝗神,又在輾轉數百里追殺瘟神,只要將他們三個抓到,華北便能避免災難,怎奈何天意弄人,我剛剛那一箭雖然傷了瘟神,可旱魃已經跑了,如今天劫開始,各位儘快逃難,只求老天爺能保佑下在八月之前追殺到旱魃,否則必將生靈塗炭。”

那些孩子的家屬們頓時哭嚎一片,六百童男童女成了獻祭,大旱便由此徹底開始,1921年,除了華北大旱,像山西、陝西一帶蝗、風、雹、水等各種災害接踵而至,中華大地面臨近代史上的毀滅性的災難,三千萬人承受著痛苦,而北洋政府的欺上瞞下,賑災不利,導致整場災難中死亡已經達到了上千萬人,田野變荒丘,生靈作白骨,華夏大地滿目瘡痍,到處都是一番活地獄的景象。

青年便是我太爺爺張容道,他是紅門裡最傑出的術士,祖上一直便有著他的傳說,據說太爺爺他老人家輾轉華北追殺旱魃,最終一直到了崑崙山山口才將那旱魃斬殺。

太爺爺自崑崙山殺完旱魃回來的時候全國災難還沒結束,華北太過蕭條,為了謀生只好留在瀋陽當地,從此留在這兒成家立業,至於爺爺口中那些詭聞傳說的真假自然就不得而知了。

第二章 山魁換物

而我所要說的‘紅門’可不是大家耳熟能詳的紅花會,在封建社會時期的社會等級制度可是非常非常嚴格的,任何越級的事情都是在挑戰社會底線。之所以叫紅門,是由於當時硃紅色代表著最高級別,除了帝王家以外只有縣衙與寺廟讓用硃紅金漆,像達官貴人家多用金黃色等等。

所以,“紅門”是指那些在衙門口當差的術士,在當時我們這行也被稱為‘青衣捕快’。

而宮廷當中的欽天監要高級許多,風水術數乃是帝王之術,地位不是我們走街跑腿的捕快能比擬的,眾所周知的唐朝時候李淳風、袁天罡二位神人也屬我們紅門當中能人。

到了近代史上的混亂,大清朝被慈禧老佛爺搞得一團糟,紅門也在官府衙門到了民間開始謀生。

隨著社會的進步發展,兇惡妖孽的數量也在不斷減少,老百姓崇尚科學解釋一切所發生的事情,久而久之,紅門的生存空間便在不斷減小。

當然不是說說民間沒有詭聞怪事了,只是做這些事的惡人變得更隱蔽了而已。

我能走上這一條路,完全是由於一場火災造成的,八歲那年,父母帶著弟弟妹妹被大火困在屋子裡,我當時正在上茅房,聽見外面傳來悽悽慘慘的嘶吼聲,奔著聲音想出去看看,結果茅房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上了鎖,急的我在茅房四處亂竄,也順著廁所的窗戶看到讓我終身難忘的悽慘一幕。

家裡的門和窗明明都是開著的,熊熊大火不知道怎麼燒了起來,媽媽抱著弟弟,爸爸摟著妹妹,全家人在屋裡繞來繞去,有幾次他們已經到了大門口,可卻偏偏又轉身回到火海,好似完全找不到門兒一樣,急的我扯著脖子大喊,很遺憾,他們根本聽不見我的呼喊。

望著全家人的屍體一點點變得焦糊,情緒太過激動,昏倒在了廁所,醒來以後見到一位邋里邋遢的老人。

他說,他叫張守一,是我的爺爺。

望著已經燒燬的家,我哭的接不上氣,爺爺呵斥道:“哭什麼哭,跟我回家!”

腦海一想起小弟小妹纏著我講故事的場景,心就像被撕裂了一樣,嚎叫著要見一見爸爸媽媽,可爺爺竟然揮手給我打昏了過去,醒來以後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後來在與爺爺共同生活的幾年裡,不得不提起五件怪事。

第一件,他當天把我關在小黑屋整整一年不讓出屋,每天只給我吃冷粥,要不是他不打我不罵我,我還以為自己進了人販子團伙呢!

第二件,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給我來一大碗的鮮雞血,不喝就打!

第三件,不論春夏秋冬,我們家的大門口總會放著一碗水,到了冬天這水不會結冰,夏天水也不會蒸發。

第四件,自從九歲以後,爺爺每天都會給我用一種油膩膩的東西擦身子,最讓人噁心無奈的是招蒼蠅,只要是在身上塗抹上了潤滑油,那就別想出屋,否則不出三分鐘,蒼蠅都往身上落,現在我都懷疑他是不是給我塗屎了。

第五件,我經常會做同一個夢,夢裡有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他恨我入骨,無時無刻都想要殺我。

九歲生日以後爺爺才讓我離開家門出去活動,但僅僅過了七天,他帶我坐火車去了大興安嶺生活,並在當地辦了入學手續。

有幾件怪事兒還是一直都在繼續著的,比如初一十五飲雞血,一年還需要擦臭乎乎的‘油脂’,擦完了以後站在陽光下面曬,什麼時候曬出了皮才可以回家。

爺爺在當地非常受人尊重,十里八鄉的人都說他是個陰陽先生,但我爺爺卻從不這麼認為,有次在家喝多了,他說自己是擁有皇族血脈的紅門中人,受命於大明王朝,拜劉伯溫為祖師爺!

可現在都什麼社會了?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他老人家竟然還期待光復大明江山。

到了農村之後,我開始像別得孩子一樣的上學放學,但我小時候的身體非常不好,三天兩頭的得病,吃什麼藥都不管用,有時候上上課,突然就能昏了過去,同學都說我臉色白的嚇人,就連老師都懷疑我有什麼絕症。

最嚴重一次是在外面體育課,跑著跑著,昏倒了,老師說我當時已經沒有呼吸,村裡道路難行,救護車就算來也晚了,基本上已經算是死定了,可爺爺關鍵時刻來到學校,給我吃了幾粒藥,我才得以緩過勁兒。

學校怕擔責任,不收我這個學生,或者必須治好了病才能來。

在家放假當然高興,而且,身體雖然弱,可並不影響生活,但在有一天夜裡,我正睡覺呢,爺爺把我在床上叫醒,還沒等抱怨,看到他那鐵青的臉,我立刻也老實下來,爺爺說:“換上衣服跟我走,記住,不管發生什麼事也不許說話!”

雖然不情願,可看爺爺這麼嚴肅,我也有點害怕。

大半夜的,我穿好衣服跟著他出了門,爺爺在前面走,我在後面跟著,路上也沒燈,藉著昏暗的月光緊跟在爺爺的身後,一直入到了深山老林裡面,裡面提前搭好鐵鍋。

他緩緩的點了火,鍋裡沒水,乾燒的鐵鍋漸漸的有了糊味。

爺爺用刀割破了我的手,對著燒紅的鐵鍋滴血。

“呲....”

一陣淡淡的青煙飄散,過了不一會兒,周圍傳來沙沙的聲音。

空氣莫名的有些冷,只見爺爺用木製的鍋蓋將鐵鍋蓋好,唯獨留了一個縫隙,他又在兜裡拿出了死掉的小燕丟進燒紅的鐵鍋,很快,肉香味兒開始瀰漫。

漸漸的,我聽見了一陣腳步聲,看看左右,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側竟然來了一個老頭,他幾次想要伸手進去拿東西,可怕燙,還不敢動手。

爺爺說:“你想要麼?”

老頭興奮的開始點頭,爺爺卻低沉的說:“那用你的心來換,你換不換?”

這回,那老頭沉默了少許,左右躊躇,顯得很為難。

爺爺說:“不願意換你就滾!”

他戀戀不捨的圍在鐵鍋周圍,之後像是下定了決心,一下子將手扣在心口,用力的挖了出來,血流淌的到處都是,嚇得我差點沒叫出聲,因為老頭真的把自己心臟摳了出來,甚至清晰看見它還在跳動著。

爺爺平淡的說:“放進去,自己拿。”

老頭按照爺爺的指示,將他還跳動的心臟丟進了鐵鍋,自己又拿出了一隻燒紅的燕子肉開始啃起來,很快,他吃完了。

老頭不說話,也不走,眼神有著幾分兇狠,對爺爺伸伸手。

我爺爺厲聲道:“滾不滾?再不滾,老子宰了你!”

彎弓搭上了羽箭,這是紅門特有的法器,每個箭頭都有獨特的符文,能獵殺厲鬼妖邪,一箭所向,必然會魂飛魄散。

老頭這才不甘心的離開,待他走後不久,爺爺把鍋蓋打開,血淋淋的心臟不見了,裡面分明裝著一枚山參!

我特驚訝說:“爺..爺爺,那老頭到底是幹什麼的,心臟?山參?天啊,我覺得自己一定做夢。”

第三章 人間地獄

爺爺十分淡定的把山參放在鍋蓋上,用小刀切成了碎片,撒上油,放點鹹鹽,就當著我的面兒把詭異的山參當蘿蔔一樣炒了,然後,他遞給我說:“吃了,吃完了以後你就不得病了。”

我詫異的問他,那老頭是幹什麼的?

“他叫做山魁,幾乎絕大多數深山裡面都會有一種精怪,十分貪吃,最喜歡吃的是乾燒的小燕兒,為了吃,願意付出一切,他又是一種最不講信用的精靈,但山魁全身都是寶貝,如果能換來東西,會起想象不到的功效。”

像舊社會中金皮彩掛中的‘彩門’中人,他們為了變萬無一失的戲法,也會與山魁交易,其中的兇險是外人所體會不到的。

爺爺答應以後教我,但他規定了一點,當沒有可以制服山魁實力的時候,千萬不要隨意招惹。

而在吃完了山參之後我真的徹底好了,再也沒有犯那些奇奇怪怪的病,

有時候,我會纏著他教我一些本領,爺爺倒也沒什麼顧忌,丟給我幾本書,還說願意看自己看,不懂的隨時可以問他。

就這樣,我靠著自己小學水平讀起了許多古籍,而我爺爺在村裡的身份便是陰陽先生,當然了,那些都是村民自己的叫法而已,我在耳目渲染下也懂了很多,所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這句話一點也不假。

在村裡生活的幾年時間,真的感覺挺幸福的,家家戶戶都認識,沒事兒的時候隨便去別人家串門,但這份祥和的環境卻是在01年夏天被徹底打破。

在全村的祖宗祠堂那兒供奉著一個風水燈,老一輩傳言,如果燈不滅,村裡風調雨順,倘若燈滅,必須要儘早離開,當然了,這個傳言聽老人們講已經幾十年不曾有過發生。

但就在那年七月份夏天,風水燈滅了!

村長組織開大會,全村的父老鄉親討論風水燈的事情,可村長認為封建迷信不可取,必須要留在故土,絕不能受謠言干擾。

絕大多數村民還是故土難離,包括我在內,與爺爺生活在這片土地已經七八年之久,從心底也是有著深厚的感情。

可是,僅僅過去三天的時間,村裡出事了...。

養殖戶家裡豬鬧了豬瘟,可他為了賺錢,將事情隱瞞下來,自己殺豬消毒,低價處理賣到鄉鎮縣,後來被查出了問題,追溯源頭過後,警察帶著防疫站浩浩蕩蕩的幾十人進了村子調查。

我也混在隊伍裡跟著湊熱鬧,當警察踹開了養殖戶家的大門,臭氣撲面,滿院子裡的死豬蒼蠅,好幾個人看到這樣一幕紛紛歪頭嘔吐。

然而,更為悽慘的是這家人全被染上了瘟疫,丈夫滿身起潰爛的膿包,妻子幾乎毀了容,他們喪失了語言能力,趴在地上靠吃死豬肉堅持的活下來,而僅僅八歲的兒子卻死在豬圈裡。

這件事轟動特別大,當場防疫站就認為出事了,警察走那天沒做出任何指示,也沒帶走這家人,只是把老百姓遣散了。

等所有人離開我們村的當天下午,衛生檢疫站的開始入村抽血檢查。

整個村子的四條道路全部戒嚴,並在同一時間由工程隊設置鐵絲圍網,僅僅一天的功夫,村裡被徹底隔離了。

很不巧,爺爺那天出去給別人家辦事兒,等再次回來的時候卻被攔在隔離界不讓進。

村民們開始慌了,其實我也明白,大家是在等待化驗結果的審判,但最終卻並沒有得到幸運女神的眷顧,豬瘟在高溫下產生異變,已經感染了普通人,只是大家還沒有發病而已。

三天後,村裡祖宗牌位全部倒塌,漸漸的開始有人發病,最初是咳嗽,然後又是嘔吐,脫髮,四肢無力,皮膚起黃疹,奇癢無比,撓著的時候出現血痕,等到血痕退下,便有細微黃膿流出。

而這一天,村子徹底展現出了什麼叫做——人間地獄!

天氣特別的炎熱,隨處出現怪味兒,有時候會有人喊話,告訴我們不要緊張,現在正研究治療的疫苗。

每天三次,準會有戴著防毒面具的人員進入對全村消毒,鬧瘟疫的豬通通焚燒,印象中無時無刻都有濃濃的消毒水味兒,但是,這並不能阻礙疫情的發展。

在全村有一個例外的人是我,上百人都起了疹子,有的癱在路邊,家家戶戶都是哀嚎不止,唯有我什麼事兒也沒有,走街串巷的幫忙送吃的,畢竟,不管再怎麼難受,飯也得吃下去。

有的人不堪痛苦選擇自殺,還有的跳了井,每時每刻悲劇都在上演,我的眼淚已經哭幹,可哭是沒有用的!

防止擴散,大家被控制,除非能找到解決的辦法,否則會一直的困下去,說白了,這等於宣佈死亡。

熟悉的聲音,同學、朋友、家家戶戶的叔叔阿姨,整整五年的朝夕相處,他們就像是我的家人,這種鄰里間的感情是在都市生活的人所無法體會的,在農村,不會存在誰家老太太有提不起的重擔,甚至連人販子都不願意去,為什麼?因為進去一個陌生人,全村都警覺你。

兒時的時候我生活的地方几乎與世隔絕,自打懂事起便住在這裡,所以,這裡就是我的家!

看著生命一個個的消散,當每一個我所熟悉的人抬出去時,我的心真的要被撕裂了,他們臨死前的痛苦是無法用語言所描述,猙獰、不甘、不捨、太多太多的複雜的情緒瀰漫在整個村子裡,死寂沉沉,街道上早就沒有了往日兒童的追逐,也沒有大爺大媽們的閒聊。

我印象中,今天已經被抬出去33個人了,他們都是皮膚潰爛化膿,肚皮的位置爛出個洞,腸子都流了出來。

想起了村裡的祠堂,那些受供奉的祖先們呢?為什麼不出面保護大家?

帶著一種怨氣,走到曾經全村最熱鬧的地方,看著已經零零散散的牌位,我流著眼淚大聲質問,逢年過節的接受香火,但為什麼現在不出面來幫幫大家,可不管我如何控訴,仍然是沒有用的,畢竟,牌位不會說話。

可就在這時,我聽見有人在嘩嘩的挖土聲,難道是要埋下死者麼?

順著聲音悄悄的走過去,只見在祖宗祠堂的屋裡有一個穿著黑衣正手持鎬頭不斷的挖著地面,他停下了手裡的活,突然轉過身,臉上戴著面具。

“你是誰!”

男子沙啞道:“有點意思,被發現了?”

心裡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我大聲問他到底在幹什麼?拿著手電晃動,可男子竟然一步步走向我,如果打架我肯定不是對手,為了生存起見,我掉頭就要跑,可誰知道黑衣人速度特別快,幾步上前就給我摁住了。

“臭小子,既然看見不該看的東西,那隻能怪你命不好了。”男子陰森道。

我拼命的掙扎,可他竟然拿出一條紅色蜈蚣塞到我嘴裡,感受到蜈蚣進了喉嚨,很快,我無法發出任何的聲音。

接著,男子把我帶到了剛剛他刨地的深坑,依稀看見在坑裡放了六口大約20公分的小棺材,這些棺材圍成了一圈,中間的位置是五個搭成金字塔狀的人頭骨。

黑衣人不再理我,他挨個棺材拿出來裝在袋子裡。

後來,我見他在旁邊的袋子裡拿出一隻黑貓,用刀宰殺後,鮮血一點點的滴在中間的五具骷髏骨。

當一切做完之後,那骷髏骨冒起了白煙,霎時間,陰風大做,許許多多的白影飄向了地坑,接著他們再次消失不見。

當蒙面人取走了所有的棺材之後,他把我丟進了坑裡,一點點的填土,詭異陰森的說:“你竟然不受我棺守六瘟的影響,要不是一會兒太忙,我真想刨開你的心臟看看為什麼?”

六瘟?腦子嗡一下,什麼?難道村子不是死於自然,而是人為麼?他到底是誰!我拼命的掙扎可是身體卻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看著泥土將我活埋。

第四章 屍油

蜈蚣爬進了胃裡,不斷啃咬我的身體,疼,好似有無數螞蟻在咬我的骨髓,又癢又痛,可仇恨卻讓我保持著清醒,到底為什麼?

瘟疫到底是天災還是人禍?可他剛剛所說,村子裡的瘟疫與他有關,被丟進坑裡之前,我好像看到王大媽,劉嬸的靈魂被吸進了棺材,棺守六瘟到底是什麼東西?

求生的慾望迫使我用力的挖著泥土,咬緊牙關,一點點的向上挖,手指頭爛了也無妨,我只想出去看看大家到底怎麼樣了?

後來,那種痛苦的感覺消失了,身體不再疼痛,我也漸漸有了力氣,在坑裡爬出來以後神秘的男子早就沒有了影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天竟然亮了,我快速跑出祠堂,陽光有些刺眼,但所看到的是一輛輛救護車,許許多多的人被蓋上了白布,他們一個個的被接連抬上車。

都死了?心口就像被壓著一塊兒大石頭,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後來引起了幾個工作人員的注意,他們在看到我以後,嚇得把手裡的擔架丟在地上,掉頭便跑!

我看到了死去的人竟然是我同學虎子,平時大家一起踢球,一起上山攆過兔子,可他現在滿臉的黃膿,五官猙獰,張著口痛苦的死去了!

陸陸續續又來了幾名持槍的武警,他們向我急促跑來,尤其當他們舉起槍的時候,我意識到了不對勁,我又不是壞人,幹嘛要開槍打我?

舉起手,大喊著:“我是好人,我是好人!”

武警很快就到了近前,還未等他們對我進行下一步,爺爺卻突然追了出來,他跑起步是沒有聲音的,偷偷的將二人分別擊昏,然後,他夾起我就開始往山裡狂奔。

想起村裡發生的事情,我整個人都是癱軟的,直到被爺爺帶去了大山深處的一間破舊的小屋,這裡是專門給護林人預備的歇腳地方,進了門,爺爺便把所有的門窗關好,又在屋內點了蠟。

我激動的問爺爺,村裡人怎麼樣了?

爺爺嘆了口氣:“唉,疫情太厲害了,根本就控制不住,我偷偷闖進來的時候聽人說,好像是全都死了。”

瞬間我喉嚨裡就像是被塞了石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五年經歷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像那幻燈片兒似的不斷閃過,都死了?

棺守六瘟?瑪德,到底是誰害了大家!

我把自己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爺爺拍了下大腿說:“唉,真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會有人懂這樣的邪法,六個棺材裝著六瘟,五顆骷髏是祭煉的五鬼,他是想利用祖祠來要全村人的魂魄啊!”

“到底是誰做的!我要給大家報仇。”我憤怒的說。

沒錯,我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把我丟進坑裡的黑衣人,我一定要找到他,殺了他,要不然都對不起全村人的在天之靈!

可是,爺爺卻說他也毫無頭緒,棺守六瘟屬於失傳的邪術,當今社會上那麼多的人,究竟誰懂,他也無法猜測。

求爺爺教我本事,因為我希望在未來的某一天遇見,自己要具備可以抓住他的實力!

爺爺說,那些目擊者必會認為我攜帶病毒,官方肯定不會輕易放過我,他將我關在木屋,每天會來送吃的東西,窗戶被木板封閉,等想去透透氣卻發現大門是鎖著的。

以往都是爺爺會在每年過生日的時候給我擦潤滑油,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一天一擦,最晚不過三天一擦,腥臭的味道惹人噁心,我過問爺爺原因,可他卻隻字不提。

後來,我發現了一個奇怪的事情,爺爺每天都會用一樣的瓶子,也就是說這個瓶子是沒有換過的,可他在天亮後回來,瓶子變成了滿滿的。

受不了臭氣熏天的油脂,也實在好奇它是什麼東西。

持續了大約有一個月左右,我偷偷的把窗戶給撬開了,當爺爺天黑出門的時候,掐算了一下時間,順著窗戶爬了出去。

外面的月亮又大又亮,大山也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黑,遠遠的看著爺爺在前,我緊隨其後,不多一會兒,他進了樹林。

等我趕過去的時候,眼前墳塋雜亂的遍佈各處,絕大多數都是沒有墓碑的,四周的雜草很高,可爺爺大半夜來墳地幹什麼?趴在地上,悄悄的匍匐前進,距離大約不足十幾米的時候,看爺爺竟然拿起鋤頭開始挖墳!

很快,一具腐爛的屍體被他挖了出來,屍體的頭髮很長,看起來很像一具剛剛死後不久的女性屍體,爺爺點燃了燭臺,熟練的開始燒屍體下巴,‘滋滋’的聲音令我頭皮發麻,眼見著一滴滴油脂落在了那個我所熟悉的小瓶子裡,當場我就吐了出來,天啊,難道說五年來他一直都是用屍油來給我擦身子?

可這還沒有完,爺爺將屍體平放,然後以金刀劃破腹部,在裡面取出一個大約四五個月的死胎,單手抓著死胎的腿部頭朝下,輕輕拍打後背,死胎口鼻流出的汙水統統進了小瓶子。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看下去的,爺爺最後將死胎重新放在女屍的腹部以後,又將屍體掩埋,等處理完了這一切,他忽然面向我這邊,嘆息道:“你的藏匿術太差了,找個時間我真得好好教教你,小明,出來吧。”

被發現也不需要做出掩飾了,站在墳地的中間,我大聲問爺爺為什麼?

可他的表情卻很平靜,任由我發洩完了以後,爺爺做出一個禁聲的手勢:“好了,別打擾人家休息,咱們回去說。”

爺爺揹著手走在前面,而我心裡卻早已經炸開了鍋,亂七八糟的思想湧入到腦海,尤其想到那令人噁心的屍油以及死胎口中的嘔吐物,我就會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一起回到了小屋,坐在在方桌前,彼此面對面點上蠟燭,微弱的火光照應著他的臉,不知道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陌生。

五年的時間裡,爺爺生出了許多皺紋,看起來很蒼老,但他的眼神卻與曾經一樣的銳利。

“我需要一個解釋!”我大聲說。

“解釋什麼?”

“屍油!”

爺爺點了一支菸,語氣平淡的說:“小明,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

我一愣,這些年爺爺對我的確很好,雖然他經常賭錢,可冬冷夏熱都會給與我關心和照顧,如果細細想起,爺爺對我真的很好。

我點點頭,爺爺笑了,他摸了摸我的頭,眼神由銳利變得慈祥,緩緩的說:“你記住,不管爺爺做什麼事情都不會害你,放心吧,該告訴你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的。”

雖然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可爺爺卻將所有的問題堵住,他說,等我十八歲成年,就將所有的事情告訴我!

看他神色堅定,我知道只好這樣了,我今年十四,也不差再等他四年的時間。

在小木屋的禁閉結束之後,爺爺開始教我真正的紅門術數,說白了,就是習武。

在紅門三大派裡,分為烏衣派、紅衣派、青衣派,我們屬於青衣派,簡單講就是介於紅衣與烏衣之間,既要懂得奇門遁甲,風水術數,還要精通武藝。

任何一門術法,除非是天才,否則不可能統統精通,但爺爺對我的要求只有一點,懂了就行,會不會無所謂。

屍油的事情過去以後,我不再問,可這些規矩卻仍然一直持續著。

一個月以後,我們離開了大山,重新在各個城市鄉村間輾轉,有一天夜裡,我又夢見那個與我一模一樣的人來找我,被他帶著出了家門,走在一片風吹麥浪的稻田裡,微風清爽舒適,跟著他走啊走啊。

突然傳來的一聲大喊,將眼前的美景打亂,睜開眼,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了水庫,僅僅差一步,就要被淹死了。原來,是我一不小心踩到夜釣者的腿了。

這樣詭異的事情還有很多,還有一回去麻將社陪爺爺打麻將,他中途去廁所方便,我替他摸了兩把,忽然感覺後背有人吹氣兒,就覺得渾身上下的不舒服,餘光又看見披頭散髮的我站在旁邊。

他眼神怨毒的注視著座位,我瞬間起滿了雞皮疙瘩,趕忙起身把牌給了旁邊湊熱鬧的人。

結果,那人剛坐在那兒玩了兩把,莫名其妙的犯了心梗死在當場。

等我把詭異的事情和爺爺一說,他說:“你可能沒休息好看錯了,走,跟我回家吧!”

不僅僅是夢境的感覺清晰,平日的生活裡也是如此,無時不刻都有一雙眼睛在身後注視著我,坐公交車、上廁所、上課、夜裡睡覺、他好似影子般揮之不去,有一次我坐火車,身後突然被狠狠的推了一下,要不是列車員反應及時,當場就得被火車壓死。

第五章 五狐術

這種詭異的夢境時時刻刻的相伴,他與我長的一模一樣,總會在不經意間闖入到我的生活,只要是照鏡子,或者有反光的地方,那個奇怪的身影總會出現,他要麼對我痛罵不止,要麼就是惡狠狠的盯著我。

火車站差點出了生命危險,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爺爺帶著我去找一個道士幫忙,很奇怪的是他讓我始終蒙著眼,任由道士在我的全身上下繪製符文,那天過後,夢魘的出現頻率才開始漸漸的減少。

但是,村子的大仇不能忘記,我時時刻刻都惦記著能夠找到害死全村的黑衣人,為死去的家鄉父老報仇,而為了這個信念,我開始對自己的要求格外高,只要是爺爺給過的書籍或是平日教我的術法,我必然會竭盡全力的去做。

而在十七歲的時候,基本上可以算作是獨當一面了,當爺爺不在家,他會交代很多事情由我去做,而青衣派本來便是給官府來服務的。

紅門三大派,烏衣派走入民間成了陰陽先生,紅衣派在封建社會倒臺以後,許多門人加如綠林響馬,新中國成立以後也被當土匪給剿滅,唯有青衣派,還多多少少與官家有著聯繫。

有一次,爺爺在外地趕不回來,他打電話交代我去幫官方辦點事,縣裡有一個案子,實在是讓辦案人員摸不到頭腦。

事情是這樣,流塘縣裡在一個月的時間裡有四十三個女子報案說她被人強暴了。

警察做起了筆錄,可越做越覺得奇怪,女子根本不知道犯人長的什麼樣,只是身體表面有遺留液體流出,她甚至還用紙巾擦了以後保留做證據。

警察接到證據以後開始調查,但是呢,按照女子所說的時間查監控,根本就沒有看到有人來。

接著,化驗結果出來了,液體根本就不是人的。

當然了,接到這個消息的最開始警方還以為有人在故意惡作劇,可四十多人皆是如此,不得不引起注意,事情雖然沒出人命,隨著長期不破案,影響開始越來越惡劣。

我趕到縣局裡,面對眾多專家狐疑的眼神,接待我的郭隊長把我叫到辦公室,他擔心的說:“太奇怪了,動物研究那邊說是狐狸的,你說不會是鬧妖怪吧?如果不及時制止抓到罪犯,事情也難辦啊。”

我搖搖頭,這世界上的確存在許多無法解釋的神奇事情,可更多的時候,人為的幾率是要遠遠大於鬼神。

我說:“郭叔叔,你能把所有受害者的家庭住址在地圖上畫出來麼?”

他二話不說,打電話給了手下,有人進了門,在電腦上分別標記出了四十三位受害女性的家。

“地圖放大。”我說。

他按照我的說法照做,不一會兒,整體輪廓開始變得清晰,將他們每個人連在一起,正好呈現了一個圓形,越看越覺得奇怪,我要來了每個人的生辰八字,批卦看了一眼,立刻發現了端倪。

郭隊長緊張的問:“小張啊,有什麼發現麼?”

我說:“出事兒的人皆為玄木之命,而且她們的八字純陰,對方顯然是想採陰補陽。”

幹活的警員冷哼道:“騙人的鬼把戲,你是不是還想說有人打算修煉九陽神功啊?隊長,您是從哪找來的騙子?”

郭隊長倒是沒出言制止,很顯然,我剛剛的話不具備說服力。

我又說:“咱們流塘縣的山叫什麼?”

“鎏金山啊,怎麼了?”

我指了指地圖:“流塘縣地處平原,風水上說,地有吉氣,夫土而起,鎏金山佔了一個金字,以金生水,以水養命,而平地凸起的土包是一塊兒風水寶地,對方所有的活動範圍都是圍繞這座山走,派便衣調查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奇怪的人,我覺得他至少得有一個月多沒出過屋。”

郭隊長將信將疑的派出了人,但是,他也說了,就算是找到的話,可DNA顯示不是人的,到時候怎麼定罪啊?

其實,我也在考慮這個問題,如果無法定罪,那就只好偷偷幹掉他,免得以後再害死別人。

我被留在流塘縣的招待所,大家對我根本就不重視,不是以為我是騙子,就是欺負我年紀小。

但在三天之後,這一現象得以改變。

隊裡的人在鎏金山調查,聽人說,這裡有段時間在夜間有狐狸叫,非常擾民,甚至連林業局都來了,可也始終沒什麼效果。

除此之外,還調查到在一個多月以前,有位老大娘出去晨練,看到山坡那兒有個人四肢著地,跑的也是特別特別快。

便衣開始一路排查,最終定下了在鎏金山下住的李東海,當然了,是他主動找派出所報案的,租他們家房子的是個老頭,已經快一個多月沒出過屋,有時候還會聞到奇怪的味道,每天到了後半夜,屋裡會發出‘哼哼唧唧’的男人聲。

得到了消息派出所把事情告訴我,我帶著兩個年輕人化作煤氣公司登門拜訪。

敲了敲門,打開後竟然是一位20多歲的青年,他疑惑的問:“有什麼事兒麼?”

我說:“有人舉報你們家煤氣洩漏,我們是煤氣公司,必須要檢測一下。”

“我平時不用煤氣的,用不著檢測。”他說。

“那怎麼行,我是對你的安全負責,如果出了事兒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青年沉思了半晌,還是讓我們進了去,一進屋,房間佈置簡單,除了供奉的無名神牌以外,還有著一件皮毛大衣掛在門口。

隨行來的兩個人去檢查煤氣,我故意與男子聊天:“天這麼熱,大衣能穿麼?”

試著摸了摸狐皮,發現上面有女子的頭髮。

他好像很不喜歡我碰,主動攔在中間說:“這不拿出來曬曬,時間長該招蟲子了,你們檢查完了麼?我昨天夜班,還需要睡覺。”

上下打量著青年,他眼神裡兇光絕非假裝,心裡已經有了七八分的把握,可現在畢竟是法治社會,什麼事你都得講道理,但是,這個青年做了一件大意的事情將自己暴露了。

於是,我當機立斷,一腳將男子踹倒,另外兩個便衣警察趕忙衝過來問發生了什麼事兒!

青年也是不停的掙扎,嚷嚷著要報警。

我說:“事情就是他做的,你們把這件皮衣拿回去化驗,肯定有受害者的DNA!”

就這樣,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我們給青年拘留了,後來,查身份證的時候可把大家嚇了一跳,他叫羅文,出生日期是1932年,今年已經72了!可他長得最多不過20歲的年紀,面白如玉,十分的俊秀。

連夜的化驗過後,果然在狐狸皮大衣上發現了七名受害的毛髮,但光憑這個定罪還是不太夠,但是呢,羅文竟然有一個非常非常不好的習慣,記日記!

在他們家床底下發現了一摞一摞的日記本,上面記載了他所有害過女人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當受害者來指認的時候,都說好像在哪見過羅文,大家彼此議論,有人說,感覺羅文與廟前算卦的老頭特別特別像,除了頭髮和皺紋以外,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這樣一個日記本給他定了罪,我在當天審訊過後還單獨與他見了一面。

羅文說:“你在進門的時候我就感覺到了。”

“我想知道你用的是不是五狐術?”

他說:“是與不是又能怎樣?還不是被你捉到了,真沒想到現代社會還有人做青衣派,你只要再來晚一天,我就可以離開了,唉..這都是命。”

羅文不想再與我繼續聊下去,而且,我發現他對於自己今天挨抓特別坦然。

離開了拘留所,第二天郭隊長給我打電話,他說羅文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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