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少女,矛盾中走走看看

久不讀書,方知回味無窮是對平淡生活的最充實填補。久不尋趣,驀然驚眸時,方覺朋友發的“手繪玫瑰”、“手會唐朝小仙女”是那麼清新愜意,令人心生溫暖。

久不反省,原來在慾望膨脹的狂購與收穫諸多失望的差距中發現,精緻才是最易秒殺小資人的眼,現實卻總是令人無語凝噎。它們總以殘酷的事實告知我,貨真價實跟做人一樣需要付出代價、密織細節才可擁有品質。

朋友說一直渴望自己能在畢業之後再在喜歡的事上有所作為。可是慵懶倦怠,拖延症久發不愈的自己,從那時就撒歡得如同一隻迷失在荒野的羔羊,自由下來得似乎索然寡味;伴隨而來的思想自然也就困頓得如同凡塵中的沙粒。

思量許久,她說才發現自己與自己日日相見的學生們似有共同之病---自虐中有點自我放逐的不自主。他們不喜歡被管束,卻也向往自己有一番成長;不喜歡痛苦,卻也向往蛻變。

中年少女,矛盾中走走看看

人的矛盾,是想得卻又怕備受折磨。只是很多的時候,那禁不起誘惑的逝水時間,還是在蹉跎中化作鏡中花謝,指間沙流。自己亦如此,不喜歡為人捉刀,從十年前的《紅字》讀書筆記,到後來的多學科畢業論文胡編亂造。最怕那種天生的自律自責感,令自己神經緊張,備受自虐;但又禁不住收穫沉甸甸文字之福時的誘惑。

人的可愛,又是明知艱辛卻又汲汲求取。喜歡,卻不敢走進;走進卻不敢褻瀆;離開,卻又感覺失去了幸福。這如同鍛造文字之品,那夜夜難眠的思索,那青絲落地的無奈;卻又是聽到別人質疑是“抄的吧”的反饋時止不住歡喜。是的,追尋所喜所愛,很煎熬;而蹉跎時光,不再去觸碰它,又很自責、落寞。

當夢想的高山難以跨越時,困惑和妥協像隨時殺出的誘惑,讓你甘於在舒服中止戈。

只是同行之中,親近的都是骨子裡有些憤世嫉俗、對周遭的一切最多的是“無語”的清淡和黑色幽默式的調侃者。於是,不由得學會了在歡悅中感知惆悵,在冷笑中體會世情,在肆意的歌聲裡釋放青春尾巴的鬱結,在鍋碗瓢勺的樂曲中調配生活的微薄樂趣。同時自己又努力收拾渣滓似的奇葩,遠離逢迎,淡泊論資排輩;在分享“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語中不自覺地標榜文人的酸腐,在低調中諱飾文人天生的與世無爭。

中年少女,矛盾中走走看看

只是這些現實與性情造就的意料不到的人生路位,總帶那麼一絲絲遺憾一點點眷念不捨。

沒有那麼顯刻意的失落悽惶,沒有心怡田園性適自然的徹底平靜;僅是自我寬慰:我等只是一介書生而已。

沒有凌厲前輩的耿介狷狂的勇氣和厚重,沒有新來同輩們的急於表現的誠摯兢兢業業,沒有林妹妹時時留心處處在意的小心謹慎,我等只是本分地傳道授業,偶爾用自己的小見識娛樂眾生,驚訝知音而已。

這其中的生活,又是一種不曾想是不會發現的一種喜愛,如果說有一種理由,那便是源於對文字解讀的怡心悅性。

我等憤懣,“哀其不幸,怒其不爭”,不只單純地憤激於朝夕相處的學生之素養何如,更有“恨無知音賞”,“相與析疑義”的焦灼與無奈。

在夾縫中生存,不是論資排輩中末尾的尷尬,不是物質標準上的相去甚遠,而是明明心很遠,卻偏要與停下來的惰性一起不自主地蝸行。渴望不得,寤寐思服,才是一種莫名的境界之煎心;自甘沉寂,無為而樂,無疑是嘲弄式的自我憤懣。

中年少女,矛盾中走走看看

明明如月,遲遲而行。反思像是野草逢春生、夏木遇雨新。她說,不想冒出反省之念,被觸及的源頭,竟是眼前物品的精緻。自己喜歡一拍即合的爽快,喜歡張口即來同語的默契,喜歡對美好事物的共同見地……。

雖然有時自己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葉公好龍式的小資之人。恰如友人所語:心比天高,卻能將就許多不能將就之事。比如於是,讓我養花,那是對花的摧殘;讓我做菜,那是賦予菜品太多人倫的責任;讓我學畫,那只是上學時一時的頹唐而已;讓我練書法,那只是浮躁忙碌疲憊生活裡的莫大奢侈而已。百般無用之下,竟還能在閱讀中謀求快樂,在寫文讓友人品評情致與文意的快慰。

縱使中年已至,卻覺有時自己仍嚮往成為痴心的少年,把美好當作夢想一般安慰,把樂趣當作充實的利器來書寫人生,縱然唯與塵下為伴,可是有總比無要好,遲到的清醒總值得慶幸一些。

午夜夢想,生活齟齬,卻還惟願那些與精神相依的精緻之物,填滿與奇妙文字為伴、書香意氣為友、相與共析義為樂的堅實歲月,大概也是一種寬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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