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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18
莫惊鸿没有一把好剑，如何能与张俟臣一战？
不等张俟臣开口，司马长功便说道：“我的剑，埋在桥那边的月老祠下，今日赠给你。”
桥那边的月老祠隐在柳树下，香火从来就不盛。司马长功每年七夕都要去月老祠一趟，一去就是一整夜，众人皆以为是他去月转廊的借口。没料到他真的在月老祠下埋了东西。
“多谢。”
莫惊鸿双手抱拳，恭敬至极地向他行礼，一如多年前司马长功还回那壶蓝尾酒的模样。倪珩说实在便宜了她，但司马长功不在乎，若是他在乎，他也不是司马长功了。
待莫惊鸿走后，张俟臣便问司马长功：“你为何要骗她过桥？”
司马长功卷起竹帘，推车到张俟臣面前，凝视着他的眼睛：“我有件事要请你帮忙。”
张俟臣只觉得稀罕，这是多年来，司马长功第一次开口求他。
会是什么事？
一阵大风吹来，丝丝细雨竟然又愈来愈大的趋势，司马长功空荡荡的衣襟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抓紧了轮椅的手，竟有几分颤抖。
“挖坟！”
清明后无雨。
看不到太阳，苍白的天穹茫茫无际，风声呜咽，像极了莫惊鸿初到梦女坪的那天。只可惜春天没有落叶，又因为下了场雨，连花瓣也没有，苍穹下只有风吹过。
莫惊鸿握着司马长功的剑，穿过长街，走上铁砂桥。
桥上第七个狮子没了头，孤零零伫立在那里。
师父建桥的时候，必定猜不到九只狮子里会有一只没了头。
她往桥下望了望，已找不到那只狮子头掉在哪里，桥下平静的水面倒映出她的轮廓。
张俟臣曾送给她一面菱花镜，她很是爱惜，庚寅年下雪的时候，那面镜子丢了，之后再也没找到。
张俟臣后来又送她一个，她却说：“那一个就是那一个，再像也不是同一个。”
风又起，吹皱了水面，所有的一切就模糊不清了。
她握紧了剑，径直走上梦女坪。
张俟臣早已在梦女坪前等候，司马长功居然也在。
她忽然怔在原地，坪上的坟被挖开了！
“你来看看就明白了。”
她犹豫着走近，看到空棺材的那一瞬汗毛倒竖。
他们只挖了一座坟，一座最中间的坟！
坟里有棺材，棺材里却没有尸骨！
司马长功要张俟臣帮他挖坟，就是为了证明这件事。
赫连秋的秘密能告诉莫惊鸿，就一定会告诉那个人，那个叫他信仰了一生的人。
做局的人如果不是莫惊鸿，就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没有死。
司马长功冷眼旁观，提醒莫惊鸿：“他为什么没有杀你，你还不明白吗？”
她只要活着，就一定要完成那一战。
“我们这些人都是棋子，竟然是为了他的赌局而生的，你还要甘为卒子吗？”
莫惊鸿还未说什么，却是张俟臣一口否认了：“当年事是我做的，人是我杀的，这点倒不至于被人算计。”
司马长功冷笑，风吹得他的发丝狂舞，使得他看起来十分诡异。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做那些事？”
张俟臣慢慢低下头去，他黑色的衣襟随风飘动，像条从云变化的蛟龙。
“做了一个选择，就要承受这个选择带来的所有苦痛，这是我的命。”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远在天外的闷雷。说完后，他抬头看了一眼莫惊鸿。
莫惊鸿鼻尖一酸，居然附和道：“是，这是我们的命。”
她横剑，剑尖直指张俟臣。
“这世上，能杀人的不是剑法，而是人心。”
-----------待续-------------
文：祁门小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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