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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順風車司機姦殺案餘波未平，順風車又上了熱搜。
據媒體報道，有嘀嗒順風車司機一邊接單，一邊在平臺上直播女性乘客的坐車經歷，言語中有所挑逗。女性乘客全程並不知情，但直播間內的觀眾卻在發表各種下流語言。
這件事不免讓人想到，前幾天浙江女生趙某在坐順風車遇害後，滴滴官方司機群裡那些不堪入目的汙言穢語。
人心究竟可以有多髒？
如果說姦殺是個案中的極端殘忍，那這些視奸和嘴炮，也絕對令人反感。
比起犯罪事實成立，這種普遍存在的言語上的侵犯和騷擾，甚至都不在法律的懲處範圍之內。而無辜的人們永遠不會知道，在這些汙言穢語的傳播者中間，會不會有人忽然起意，鋌而走險。
順風車姦殺案接二連三地發生，還有一些故作理性的觀點在強調，不過是小概率事件。
但我要堅決地說：不要扯什麼小概率，一旦發生在具體的人身上，就是百分之百的滅頂之宰。今天，生而為女性所面臨的危險，遠比想象中嚴重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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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順風車姦殺事件3個月間兩度發生，有兩種截然相反的聲音。
一種說，堅決卸載滴滴，從此再不使用。另一種說，滴滴只是平臺，不必替作惡的司機背鍋。
這兩種觀點都有些失焦，沒有對準問題的核心。其實很簡單：一，滴滴有罪，但罪在滴滴順風車，不必讓出租車和網約車連坐。二，其他平臺的順風車，如果是同樣的模式，哪怕暫時沒有爆出問題，也同樣應該堅決停止。
為什麼？因為順風車業務，只有概念是動人的，在中國現實的土壤裡始終充滿原罪。
何謂順風車？簡而言之，就是非職業司機，開著一輛車，順道載個人，賺點小錢。而乘客搭個方便，用相對低廉的價格換取乘車服務。
模式是互惠互利的，可惜落地之後卻荒腔走板。一方面，非職業司機意味著准入門檻低，不需要專業培訓，不需要從業執照，幾乎有駕照有車就能做。龍蛇混雜，大大增加了乘客遭遇危險的可能。另一方面，順風車屬於合乘車的範疇，沒有對應的法律法規管理辦法，只要不觸犯其他法律，遇到矛盾分歧，乘客甚至都無處伸冤。
而以滴滴為代表的平臺們，在這種前提條件下，做了一件非常有效卻也非常不體面的事：把順風車往社交的方向上引導。
這也許是一個投資人會買單的故事。剛被免職的滴滴順風車總經理黃潔麗此前有過一段廣為引用的話：
在陌陌、探探之類社交軟件方興未艾的時候，互聯網圈子裡流行過一句話：不以約炮為目的的社交都是耍流氓。這當然是說笑的戲言，卻也反映了“社交”這個方向在某些方面可能會演化到什麼程度。
滴滴的社交故事，也的確切準了命脈。數據顯示，搭乘順風車的大多是年輕女性，而司機多數是年紀稍大或者人到中年的男性。根據滴滴的公開數據，男車主願意給女乘客免單的比例達到67%，是男性乘客的兩倍。而22點到23點之間，是一天中最容易產生免單的時間。
世上有免費的午餐嗎？天上有掉下的餡餅嗎？男司機給女乘客免單，藉機勾搭想必是大多數人的動機。不用花錢招攬，司機就能源源不斷地因為年輕女性而湧進來，滴滴樂見其成。
甚至，在對外的宣發上，滴滴還刻意製造浪漫的想象，希望把順風車往陌生人交友的方向上引導。有些海報的文案，已經使用了強烈性聯想的表達。
而且，滴滴還把用戶的個人信息開放給司機，好讓他們“挑選”。很多順風車的女乘客並不知道，雖然她們沒有遭遇姦殺案嫌疑人這樣的窮兇極惡之徒，但她們的容貌身材，已經被無數男性司機瀏覽評價。光是想到這點，就叫人反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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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有人會質疑，一樣是社交，為什麼陌陌、探探做得，滴滴做不得？
答案再簡單不過。上陌陌和探探的用戶，不論男女，都屬自願，對可能發生的一切都心知肚明。在約見的各個場景之中，也可以隨時喊停拒絕。
但選擇滴滴順風車來社交，或者說約炮的女性，恐怕鳳毛麟角。大多數女性無非是想要解決交通訴求，可一旦上了車，在一段時間內，她們就處在一個封閉空間裡，可能被暴戾的人瞄上，可能被猥瑣的人侮辱，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視奸和意淫。
在這個過程中，女性完全沒有自主權，甚至還面臨著人身危險。而平臺對這一切，恰恰是長期默許的。如果這還不是對女性作惡，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更恐怖的事情在等待。
事實上，也有一些男性乘客遭遇過侵犯和騷擾，他們也應該得到關注和支持。但我為什麼仍然反覆強調女性？
因為從生理上來說，無論力量、速度或者身體素質，女性確實普遍弱於男性。一旦男性起了歹念，在封閉空間及可能有作案工具的情況下，女性能逃脫的概率非常低。
也因為在心理層面，女性一旦受到侵害，有很大概率會選擇沉默。我看到網上一些司機說的話，簡直要氣到炸裂。
更讓人難過的是，圖裡的話的確是事實。
身邊不少女生曾經和我說過，司機覬覦她們的美貌，就會有一些過界的言行。輕一點的誇你長得像明星，強行和你套話攀談。嚴重的直接評價的容貌身材，話已經非常猥瑣了。但你能怎麼辦？
強行打斷，大吵一架，要求下車？怕激怒司機，引發更大的危險。忍著不說，故作輕鬆，吃了蒼蠅一樣的感受就能緩解？報警的話，言語上的侵犯該怎麼受理呢？再多的委屈，也只好默默往肚子裡吞。
出於安全的考慮，當然有很多人教女性，那些一二三四的注意事項。我也給過不少建議。
什麼避免夜間坐車，什麼上車後告知親友，什麼隨身攜帶防狼噴霧之類。這當然有一定的作用。但有時我也會想，受害的明明是女性，擔驚受怕的明明是女性，為什麼我們卻要女性做出更多的改變？不覺得很荒謬嗎？
然而現實，恰恰就是這麼荒謬。世界並不像嘴上說得那麼美好，罪惡在人間橫行無忌。除了增加自保的技能和意識，女性能做的，想必也只剩下承認危險無時不在無處不彰，然後用盡可能充分的準備來應對。
如果註定長路漫漫，希望這條道路上，有那些能夠釐清真相、不意氣用事、又心存善良和溫暖的男性，和你們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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