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紀歐洲掀起「中國熱」,當時的歐洲人有多愛中國?

被國人淡忘的“中國熱”

當歷史的車輪進入十八世紀,好似賽跑選手般的東西方文明,瞬間拉開了差距。

尤其是在古老的中國,已然走上閉關鎖國的道路時,同時代的歐洲文明,卻正井噴般百花齊放:科學的突破一茬茬冒尖,新發現新發明層出不窮,終於引爆改變人類文明的“科技革命”。思想文化的巨人,也是群星燦爛,如火如荼的啟蒙運動席捲西方世界,一批批傑出人物,至今享盡後人膜拜敬仰。

甚至,如果再參考晚清王朝接下來,那落後捱打的悲情歷史,就更不得不一聲嘆息:十八世紀,就是東西方文明的分水嶺。

如此文明“井噴”的十八世紀歐洲,放在近代中國落後捱打的年代裡,也被多少仁人志士們羨慕到唏噓: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叫那時的歐洲文明,如此迅速的後來居上?相關的各種原因,也早已被學者們掰碎了分析千百遍。但就是在18世紀的門檻上,法國凡爾賽宮裡的一幕,卻見證了一個被近代國人忽略的原因。

公元1700年的1月7日,法國國王路易十四在金碧輝煌的凡爾賽宮,舉辦了一場盛大的新世紀舞會,名為“中國之王”。

舞會上聚集著當時巴黎上層社會的各色名流貴族,他們身著各式華貴的禮服等待著國王的駕臨。

伴隨著音樂聲和人們的驚歎聲,國王路易十四身著中式服裝,從一頂八抬大轎中緩緩走出。這場名副其實的“中式舞會”,代表了當時風靡歐洲一整個世紀的“中國熱”新風尚。

這火熱的場景,恰恰縮影了另一個歷史真相:十八世紀歐洲的進步,恰恰來自他們對於中華文明的火熱崇拜,以及滿懷崇拜之心,不遺餘力的學習。

十八世紀歐洲掀起“中國熱”,當時的歐洲人有多愛中國?

崇拜中國的歐洲“精英”

18世紀歐洲“中國熱”時代,究竟“熱”到什麼程度?以基本生活來說,當時中國的瓷器絲綢摺扇,都是風靡歐洲。巴黎街頭上,穿中國絲綢坐中國轎子,都是流行時尚。路易十四的“中式舞會”,不過趕個時髦。

而比起這些流行時尚來,18世紀歐洲各國精英們,特別是那些歐洲各行業的領軍人物們,對中國的崇拜之情,卻更堪稱持久彌堅。最典型的,就是啟蒙運動領袖伏爾泰。

作為歐洲啟蒙運動的先驅,批了一輩子歐洲君主專制的伏爾泰,卻是中國儒家文化的鐵桿粉。他十分崇拜孔子,甚至把夫子的畫像掛在家裡的禮拜堂中,朝膜夕拜。在伏爾泰眼中,儒家所講的“仁、義、禮、智、信”就是真正平等、自由、博愛的文化,而當時的中國就是開明專制君主制的典範,是法國所要學習的對象。他還將中國人稱作當時“所有人中最有理性的人”。

而能和伏爾泰比“鐵桿”的,就是啟蒙運動另一位代表人物魁奈。魁奈將中國的儒家文化與政治制度,寫成《中國專制制度》,還因此被稱為“歐洲孔夫子”。

魁奈和伏爾泰之所以這麼推崇儒學,是因為其中的“自由”、“平等”與“博愛”的思想與他們所要宣揚的思想相契合。在他們眼中,中國重視農耕,君主每年都要舉行親耕禮;在中國,官職都需經由科舉考試才能獲得;而眾多的教派和不同的信仰,都可以在當時那片神奇的東方土地上並存,這樣的國家使他們心嚮往之。

雖然在當時的歐洲,也有孟德斯鳩等學者,對中國文化持批判態度,但更多的學派對中國十分推崇。十八世紀的柏林科學院,就把中國文化列入了研究課題。法國狄德羅的百科全書派,也是常拿中國文化來批判西方。霍爾巴哈的一句名言,也曾長期流傳歐洲:“歐洲政府必須以中國為模範”。

不過,比起這些學問家的虔誠崇拜來,當時歐洲各國政府,態度也更實在:不能只崇拜,更要把中國的好東西,實實在在學過來。

十八世紀歐洲掀起“中國熱”,當時的歐洲人有多愛中國?

瞪圓眼睛學中國

在西方思想文化火熱進步的18世紀,歐洲人向中國學習的腳步,依然不曾停,擔當急先鋒的,就是那些傳教士們。

雖說同時代的清王朝,國門已經越發緊閉,但與歐洲各國的文化交往活動,也有過很多次。一批批傳教士們,得以有機會踏上中國土地。他們除了肩負傳教任務,更懷揣另一個高難度任務:學習中國的產業科技。

1735年,從沒到過中國的法國傳教士杜赫德,就完成了一個高難度動作:僅憑派往中國的傳教士們的書信記錄,就成為翻譯出了明代農學寶典《農政全書》的第31卷至39卷。這以後,這八卷記載中國養蠶種棉篇章的文獻,就在歐洲火熱流傳,陸續出現了英文等各種版本。沙皇俄國也專門引進翻譯出俄文,直接助攻沙俄的農業產值。

而且這樣的“高難度”突破,可不是哪個傳教士“熱情過頭”。1765年,法國財政大臣杜爾果,就給即將出使中國的法國傳教士們,提出了五十二個任務,包括一定要學到中國的造紙,果木栽培,農藝等技術。

也正是這“高標準嚴要求”下,中國特有的巨幅紙製造技術,桐油生產技術等,都被這些傳教士們,源源不斷的帶到了歐洲。甚至連糧食種籽與種茶技術,也是在這一時期,被歐洲人陸續學到了家。

就連古代中國出口的拳頭品牌:瓷器,也在1717年,被在景德鎮明察暗訪的法國傳教士尹弘緒,成功掌握了燒製方法。1768年,法國燒製出了精美的硬制瓷器,從而打破了中國瓷器的出口壟斷。曾經全方位領先西方的中國生產工藝,就這樣接二連三,被歐洲人陸續超越。

十八世紀歐洲掀起“中國熱”,當時的歐洲人有多愛中國?

於是,也就不難理解,為什麼經過了十八世紀後,工藝領先世界的中國,錯過了工業革命的最佳時機,而一直以仰視眼光面對中國的歐洲人,卻默默的反超到了前面。過往的反思裡,很多人不停在嘆息,嘆息著閉關鎖國的中國,那故步自封的傲慢。

但同樣應當正視的,就是整個十八世紀裡,歐洲社會從上到下,對於東方文明不遺餘力的積極學習。放眼看世界的態度與奮起直追的精神,對於任何民族,都永遠是前行的動力。一場18世紀“中國熱”,背後的這個道理,今天依然有著現實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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