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縣袁富民:舐犢情深,我想人除了愛子,還應當尊老、敬老、養老

作者 袁富民

去秦川牛場拍照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一個畫面,一頭乳牛正回頭舔舐一頭小牛肚子上的傷口。小牛馴順地偎依在老牛的身旁,一動不動,老牛用舌頭一下又一下反覆地舔舐,那情景真讓人感動。

乾縣袁富民:舐犢情深,我想人除了愛子,還應當尊老、敬老、養老

於是我想起小時候的兩件事:

一件是我上小學的時候,脖子上生了瘡,家裡無錢醫治,就等著膿熟成了,母親用打碎的碗殘片,將那瘡包割破,然後用口在瘡口吮,吮一口,唾一口,直到把膿吮完為止。就在母親吮過膿血之後,那傷口便漸漸地癒合了。

另一件事是我上初中的時候,常害眼疾,而且害得很重,每天晚上睡下,眼睛都會被眼屎糊得嚴嚴實實,早上醒來, 總掙不開眼,周圍的一切都是一片黑暗,所以早上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父親用舌頭舔舐我的眼睛,直到眼屎軟了,才用指甲輕輕地剝去。於是我眼前才出現一片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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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娶妻生子,做了父親,也總是如父母愛我一樣愛我的兒子。記得兒子兩歲時,我帶他到我教書的學校,那時的農村小學還很簡陋,我住的那間土屋千瘡百孔。一天晚上,睡到半夜,兒子突然的大哭起來,我忙點亮煤油燈( 那時學校裡尚未通電),問孩子為啥哭,但他只是哭,什麼話也不說,急得團團轉,後來忽然想起是不是兒子被蠍子蟄了,便打著燈在牆壁上察看,果然在牆上發現一隻大蠍子正快速地向高處爬去,我揮起笤帚將那隻老蠍子打下來,一腳踩得粉碎。然後檢查兒子身上,看到他屁股上有紅腫的一塊,便俯下身在傷處吮吸,吮一口,唾一口,將蠍毒吮出來,孩子漸漸不哭了。

但在父親老病的日子,我卻為工作,為生計疲於奔命。可惡的癌細胞使父親一天天消瘦,但他始終以堅強的毅力撐持著羸弱的病體,他常常坦然地對我說:

“去吧,學生們要高考,誤人子弟如殺人父兄,不要牽掛我,我沒有痛苦。”待父親實在不能撐持的時候,他的生命之途已走到盡頭。

我後悔自己沒有能陪伴他渡過生命最後的那段日子,我為沒有能夠報答父親的大恩大德而自愧自疚。我想我不能像那頭小牛,只能接受母親的舔舐也只能去舔舐兒子。

我想人是人,人不是牛。人除了愛子,還應當尊老、敬老、養老。於是我把對父親的愛全都傾注在年邁的母親身上。在母親癱瘓在床的120天中, 我總是侍候在她老人家的病榻前,直到母親病逝。這樣,我才有一種為人子的寬釋。

乾縣袁富民:舐犢情深,我想人除了愛子,還應當尊老、敬老、養老

作者簡介:袁富民,筆名袁舟,陝西乾縣人。現任大美西部觀察總編,

曾任乾縣縣誌辦公室主任。陝西省作家協會會員,陝西省地方史志協會理事,陝西省家庭教育研究會理事,中國楹聯學會會員。1993年出版詩集《純情的詩戀》,《獨守寧靜》是他的第一部散文結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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