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蔣介石翻譯爲常凱申,海外漢學家是否有過把中文材料理解錯的例子?

倪翠坪


答:從上世紀八十年代起,人們把類似“翻譯蔣介石為常凱申”的現象稱為“門修斯現象”。

簡單地說,這種現象是指:中國名人的名字被外國漢學家翻譯過去後,再由中國人翻譯回來時鬧出了笑話。

為什麼冠以“門修斯現象”的叫法呢?

原因是:當今世界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英國社會學家安東尼吉登斯( Anthtony Giddens)著作的社會理論三部曲的第二卷《民族-國家與暴力》(第一卷為《歷史唯物主義的當代批判》,第三卷為《超越左與右》),由北京大學社會學學士與碩士、哈佛大學人類學博士胡宗澤和趙立濤負責翻譯,北京大學人類學教授王銘銘進行校對,三聯書店出版1998年5月出版。

譯者在“譯後記”中信誓旦旦地稱,對於人名,“儘量沿用了國內的固有譯法”。

但是,書中並未體現出這一原則,屢有棄習慣譯法於不顧的地方。

例如,其將19 世紀著名軍事學家、《戰爭藝術》的作者、瑞士人約尼(Jomini) 譯成了“喬米尼”;把著名的古希臘歷史學家希羅多德( Herodotus)譯成“黑羅多特思”;另外,孔雀王朝的阿育王(Ashoka) 被譯成“阿肖卡”;公元742-814年在位的法蘭克國王查理曼大帝(Charlemagne)被譯成“夏勒馬涅”。

出現這種現象,可能是譯、校者對西方歷史常識有所欠缺。

但安東尼吉登斯在書中引用了中國古代一位名叫Mencius的哲人的一句話,胡宗澤和趙立濤卻是這樣翻譯的: 門修斯(即安東尼吉登斯提到的Mencius)的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子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以適用於所有大型帝國所建立的界域。”

即使是普通讀者,讀到這兒也要懵逼了。

門修斯?中國古代哪有一位名叫門修斯的哲人?

其實,吉登斯在書中也做了註釋,即這條材料引自The Plltal History of Chn.1840-1928一書,作者是LChen-un(李劍農)。譯者既不知Mencius是誰,查一查李劍農的原作也就知道答案了,但他們偏不,用了一個洋氣滿滿的“門修斯”!

Mencius是誰呢?

就是中國先秦思想家孟子!

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子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原文出自《孟子•萬章章句上》中的“天無二日,民無二王”。

出現這樣的錯誤,而且,是出現北京大學、哈佛大學、三聯書店這些品牌人士的身上,太不應該了。

人們因此把這種錯譯現象稱為“門修斯現象”。

把蔣介石翻譯成“常凱申”,是繼“門修斯”之後出現的又一人名翻譯大錯。

弄出這個錯誤的人,是俄羅斯聖彼得堡國立技術大學博士、清華大學歷史系副主任王奇。

王奇於2008年寫了一部名《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學術專著。

該書原本只有前兩章,即第一章“中國(包括臺灣、香港)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第二章“俄國(包括蘇聯)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但在付梓前夕,王奇有同事建議加一章“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說這麼一來,全書的內容會因為有第三方觀點而更完整。

俗話說,慢工出細活。

但王奇為了趕速度,翻譯就出錯了。

沒有讀過中央編譯出版社2008年版《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一書的人,在“常凱申事件”爆出後,紛紛嘲笑王奇,說:堂堂清華大學教授,竟然不識“蔣公”之名,真是學識讓人堪憂。

其實吧,把蔣介石翻譯成“常凱申”,也只在後面新增的第三章出現。

這說明了什麼呢?

中國政法大學教授高全喜一語道出其中奧妙:“學術書的翻譯很多都是教授承包,然後找幾個學生來做,自己審閱一下。出現這種錯誤的原因,最根本的問題在於現在的學術制度。”

所以,您也別笑王奇賞識不夠,您以為人家“俄羅斯聖彼得堡國立技術大學博士”的頭銜吹出來的啊?況且,人家之前還著有20萬字的《二戰後中蘇(俄)關係的演變和發展》,主編過《多極化世界格局中的中俄科技、教育、文化交流》等學術著作呢。

但還有人會質疑,就算是“找幾個學生來做”,那清華大學的學生也不至於出這種洋相啊?

如果這部分內容是由學生翻譯的,那麼也不能太怪學生了。

是這樣,這部書所引用的俄語的部分,裡面凡涉及中國人名的都是用韋氏拼音標註的。

什麼是韋氏拼音呢?

所謂韋氏拼音,是英國外交官、著名漢學家威妥瑪(Thomas Francis Wade)為學習漢語而摸索出的一套用拉丁字母給漢字注音的拼音方案,所以又稱威妥瑪式拼音法(Wade-Giles romanization)或威妥瑪-翟理斯式拼音。

威妥瑪從1841年起在英國駐華使館任職,1871年升為英國駐華公使,1883年回國。其在華期間,我國尚未確定規範的普通話,則華傳教士在對中國地名、人名進行注音、拼音時,廣泛使用了各地方言,這就使得許多已成固定拼法的讀音讓人摸不著頭腦。

如孔子是Confucius,老子是Lao Tzu,孫子是Sun Tzu,孫中山(孫逸仙)是SunYat-sen。

又由於1958年以後,韋氏拼音已逐漸被廢止,人們改為使用漢語拼音,且1979年聯合國通過決議,以漢語拼音取代韋氏拼音;國際標準化組織又於1982年開始以漢語拼音作為拼寫漢語的國際標準,即韋氏拼音就成為了淘汰品了。

新生代譯者,面對已經成為了淘汰品的韋氏拼音,不明就裡,採用生硬的音譯,就會把“Confucius(孔子)”譯作“康夫修斯”,把“Lao Tzu(老子)”譯作“勞•祖”;把“Sun Tzu(孫子)”譯作“桑•祖”,把“SunYat-sen孫中山(孫逸仙)”譯作“桑•雅特森”。

那麼,當他們面對“Chiang Kai-shek(蔣介石)”時,將之譯成“常凱申”,就見怪不怪了。

在《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第三章書中,還把費正清、林同濟、夏濟安等學術名人誤譯為“費爾班德”、“林T.C”、“赫薩”等洋味十足的陌生名字。

不管如何,中國重量級學府——清華大學、權威級出版社——中央編譯出版社,這次搞出如此嚴重的烏龍事件,無疑是重重地觸及學術風氣這根敏感的神經。

這,不僅僅是學識問題,更多的是態度問題。

中國社科院外國文學研究所研究員劉文飛說,這種錯誤,通過查閱韋氏拼音與漢語拼音對照表,以及俄漢譯名辭典、英漢譯名辭典等工具書,完全可以避免。只是現在的學風浮躁,“國內名牌大學的博士畢業論文裡都能把自己導師的名字寫錯,蔣介石變成‘常凱申’又有什麼稀奇呢?”


覃仕勇說史


首先,把蔣介石翻譯為常凱申,是我國學者自己的荒謬錯誤

蔣介石(Chiang Kai-Shek )名字被無厘頭地翻譯成“常凱申”,這是文史學界經典笑話。這個笑話的製造者,是時清華大學歷史系副主任王奇女士。在2008年前後,她寫了一部堂堂皇皇名為《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的專著,不僅只是蔣介石的翻譯名出現了問題,實錯誤連篇。

(圖:慈祥的“常凱申”老先生,面對被該無端改名,只微微一笑)

比如,徐中約成了蘇春月、夏濟安成了赫薩、瞿同祖成了楮東蘇;名刊《太平洋歷史評論》 被搞成了《太平洋歷史回顧》、福克司(Walter Fuchs)《滿文標註地圖考》被扯淡為福徹斯《滿洲里地圖集》等等,一些文史常識錯誤隨處可見。看到關於此書的指摘文章,只感覺百年清華歷史系的光榮傳統真的是日迫西山了吧。

所以,“常凱申事件”,不是海外漢學家在貽笑大方,而是中國學者不爭氣搞的滑稽事。類似這樣的顯而立見的荒誕,其實也屢見不鮮。比如將費正清(John King Fairbank)譯為“費爾班德”,把史景遷(Jonathan D. Spence)翻為“斯賓塞”,唐唐中國先哲孟子(Mencius)被弄了一個古希臘氣息特濃的名字——“門修斯”,都是中國學術界某些人不學無術一皮再皮的著名案例。


其次,海外漢學雖然較為嚴謹,但也絕非所有都是“不易之論”,不要神化。

在中國現在的學術界,有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研究中國學問,往往每個領域都是海外漢學家在坐鎮,成了中國學術ISO9001質量認證的宗主,中國學者反倒跟龜孫子一般,惟海外漢學家言聽計從。

(圖:美國耶魯大學東亞系所在地)

膺膺服善是學術進步的一個源泉,但是,現今連神化的傾向都若隱若現了,這當然是不正常的。海外漢學,因為大學制度、學術環境、學者處境、治學理念等方面的優越性,整體上他們的漢學研究比我們更有開創性、更具嚴謹性、也更具有公信力,這應該是一個不爭的事實。但是這種認知一旦越線,日益神化,以為只要是洋人所寫,就是懸諸日月不刊之書,顯然是不足為法,也是不足為訓的。比如,就是這些人,也會和中國學者一樣,經常鬧出一些學術笑話,讓人啼笑皆非。茲記憶所及,隨手舉例數則如下:


比如Stephen Owen即宇文所安:

哈佛大學宇文所安是如今最負盛名的唐詩研究專家,但就是這樣的人物,寫的書籍錯誤很多。比如,他解讀《浮生六記》中的一句:“貪此生涯,卵為蚯蚓所哈,腫不能便。捉鴨開口哈之,婢嫗偶釋手,鴨顛其頸作吞噬狀。驚而大哭,傳為語柄”,這裡面涉及到吳語,大概意思是蘇州小男孩小時穿開襠褲,蹲看草中蟲鬥和癩蛤蟆吃蟲,生殖器離地面很近,發生腫大;就是這樣一句天真無邪的童趣回憶,卻被宇文所安大師解讀為小男孩自慰:“當他在花園裡自瀆的時候,陽物“為蚯蚓所哈”……是鴨子想要吞食他的“卵””;

(圖:宇文所安與田曉菲學者夫婦)

再比如,他的代表作《初唐詩》解讀沈佺期《入鬼門關》“昔傳瘴江路,今至鬼門關。土地無人老,流移幾客還”,語義很明顯,稍有中國古典語文常識的都不至於出現理解上的大偏差,即作者是沉痛地表達該地方人壽很短,根本老不及老就死掉了。而他這位大師對“土地無人老”的解釋是,“不無黑色幽默地巧用了把風景區看成仙境的慣例。在仙境裡,隱士由於避免了官場生活的紛爭而‘不老’。在南方也是‘無人老’,但卻是出於不同的原因”,這種理解真是莫名其妙。

難道他寫這些狗屁不通的東西時,他那博學的老婆田曉菲都懶得查閱一遍嗎?


再比如Jonathan D. Spence即史景遷:

美國耶魯大學的中國史名教授史景遷,曾任美國曆史學會會長,可說是現今美國漢學界的代表人物。

他寫了大量的有關中國史的著作,亦莊亦諧,妙趣橫生,也陸續被翻譯到中國來,風行神州。可就是這麼高大上的漢學家,在他的著作中,很多滑稽的錯誤的赫赫在目。比如他的名作《康熙與曹寅》,詳細考證曹寅的生平,但是他的考證,很多根本不是建立在確鑿的史料之上,而是依靠《紅樓夢》這樣的小說作推論,這是違背史學家最基本守則的呀。有時看去,還真有點懷疑他老人家當年是怎麼考進耶魯大學東亞系的。

例如,其中一段講曹寅的職業,他想證明,似乎又找不到足夠的史料,然後就“大膽假設”——因為王熙鳳說她爺爺管過進貢的事兒,所以曹寅也可能做過海關官員。

天呀,王熙鳳這麼一位小說裡的虛構人物,她說的根本不存在的家世,竟然可以出來作證?


再比如近期一個海外漢學界笑話:

2008年,德國著名的馬普研究院 (MaxPlanckInstitute),出院刊《馬普研究院期刊》第三期時,搞了一期中國專題。

在這一期封面中,為了附庸風雅,院方把一首有著五行中文字的詩印成封面,以示專業。結果該期刊物一出,漢學界譁然。為什麼呢,因為馬普研究院採擇的這幾行中文字是來自色情場所的傳單。事件曝光後,該期刊的編輯委員會尷尬不已,因為他們根本不大懂中國漢字,最後研究院公開出面道歉,稱“對於中文字蘊含的相關深層意義,非以漢語作為母語的人士實難馬上意會”。

(圖:德國《馬普研究院期刊》封面)

該刊該期紅色封面上的五行中文字句是這樣的:“重金禮聘長駐日場,KK加美主任親率青春玉女,儀態萬千北方佳麗,身材惹火住家少婦,風騷迷人即日登場。”


以上所說,是海外漢學家們也會出現的一些幾乎不可理解的錯誤。

諸如此類的荒謬不勝枚舉。比如,有日本學者將唐代景教文獻中的“移鼠”望文生義理解為”移動的老鼠”,而“移鼠”實際就是耶穌的唐代音譯;比如,還有韓國學者依據《舊唐書·西戎傳》,胡亂闡釋說李世民被他們打傷導致不治身亡的。

當然,這些終歸只是小細節,吹毛求疵不必,也而不妨礙他們的學術貢獻與地位。只是,我個人有點私心,想說一點,就是對於海外漢學,我們理應繼續發揚”拿來主義“,但不必供奉為”神主牌”,只會磕頭搗蒜。篤學的同時,也要有審視的態度,好的要學,不經之談也要拋棄。這是一個學者最基本的“自我修養”。

也就是說,我們不該“崇洋媚外”,如果真需要有崇和媚,也應該是“崇精媚優”。不分人種、不分國度、不分地位,只就事實和成果說話,只要人家做得好,就虛心學習。自大,就是自毀;自閉,就是自殺。

2018,7,29, 午

感謝閱讀。會勉力每天都寫三兩篇隨感。歡迎關注本號、點贊鼓勵,若有其它看法,也歡迎朋友們留言批評——雖然我是不會改的

劉愚愚


題目討論海外漢學家的翻譯錯誤,為什麼都在談「常凱申」?

我就知道討論這個問題,一大堆人都會以偏概全,以「這屆磚家都是叫獸」為滷點,潮~~~~吹到了三層樓的高度。

還什麼【學風浮躁】,不說【浮躁】這個詞會死嗎?

現在有人動不動就以一副得道高僧的姿態說什麼【人心浮躁、這是一個浮躁社會】,哪裡來的那麼多【浮躁】?

還有人說什麼〖海外漢學界嚴謹,建設ISO9001〗,你說這些話是在夢遊?

除了個別研究歷史的,洋鬼子連漢學的門都沒有摸到,真是無知無畏。

漢學以經學為核心,小學、考據為方法,大把的洋鬼子讀十年的漢語,門檻都碰不到。

比如:甲骨文、金文除了日本個別學者,有哪一個洋鬼子釋讀出一個字?

真是服了這種臆測的胡說八道。

如果某些「噴氣式飛機專家』認為中國都是「浮躁磚家」,就你心靜如水、冰雪聰明,治學嚴謹,那我就給看看西方漢學學者犯的常識性錯誤,以及將中國專有名詞搞錯的例子,可能讓你覺得地球人中就不存在有學問的人,火星人都是浮躁的。

1、學術期刊上的「怡紅院海報」

「德國油紙包」的都市新傳說,反應德國人在中國人心目中是嚴謹的。

德國學術機構德國馬普研究院(Max·Planck Institute)的學者卻幹了一件比「常凱申」還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為配合其學術刊物的【中國專題】,將澳門賭場「怡紅院」的海報當成古代中國的五言詩,印在學術期刊的封面上:

最令人噴血的是,還諮詢過德國的漢學家。

最令人噴血的是,還諮詢過德國的漢學家。

最令人噴血的是,還諮詢過德國的漢學家。

德國人簡直太尼瑪浮躁了。。。。。

要是在中國,依照網絡上有些人的義憤填膺,德國的這位漢學家恐怕要去槍斃。

懂物理學的人都知道,馬克思·普朗克是誰,先不談他是熱力學上的成就,他是發現愛因斯坦的伯樂,量子力學的「祖師爺」:

  • 狹義相對論的論文《論動體的電動力學》就是普朗克看出奇學術價值,並向學術界推薦。

  • 最先提出「量子」概念解釋經典物理上的一朵烏雲「黑體輻射與紫外災難」。另一朵烏雲:MM實驗否定以太,被愛因斯坦的相對論解決。

  • 莊子的「日取一半,萬世不竭」只能分解到「普朗克常數」,時空非連續體。

馬克思·普朗克就是這位一臉「嚴謹治學」的老爺子,是今天物理學大廈根基的建造人之一,老爺子泉下有知作何感想?

2、「音樂家」諸葛亮

這是李敖《中國性研究》(2005, 中國友誼出版公司.)一書中提到的兩個笑話。

該書中有一些李敖和友人的通信集結成的文章,這位友人談及他在美國大學的見聞,看到西方漢學家做學問的題目很令人不解(p168):

  • 《孔雀東南飛》:為何不往西北飛?

  • 《北洋軍閥的姨太太有多少?》《北洋軍閥軍力馬靴論》

(以上的論文題目的確看起來荒唐,但沒看到論文我就不妄斷了)

李敖談到胡適對他講的一個笑話:「音樂家」諸葛亮:


我們知道三國中諸葛亮經常自比「管樂之才」,先秦治國能臣「管仲、樂毅」和合稱,西方漢學家則將「管、樂」理解為「音樂才能」,說諸葛亮是音樂家(p171)。

胡適先生在國學上擅長乾嘉考據治學,也許沒有達到「四大導師」那樣突出的成績(雖然我認為是不錯的),但評論一下西方漢學家應該還是沒有問題的。

胡適先生在1916年對西方漢學家的評價是:

引自:《胡適日記全編》(安徽教育出版社), 卷2,頁351。

我個人認為胡適先生的判斷,即便今天也不過時:

“西人之治漢學者......用功甚苦, 而成效殊微。。。。。然其人多不為吾國古代成見陋說所拘束, 故其所著書往往有啟發吾人思想之處, 不可一筆抹煞也。.......然此學Sinology 終須吾國人為之, 以其事半功倍, 非如西方漢學家之有種種艱阻不易摧陷, 不易入手也。”

也就是說:西方漢學家也許能有一種「旁觀者清」的妙論,但文化隔膜,終究入不了堂奧,這門學問還是我們中國人為之。

高本漢這樣的西方漢學家人太少了,鳳毛麟角,高本漢這樣在漢學界頂級學者,在中國能找出一大堆。

除去史學,今天所謂的漢學、國學,大部分都在漢語言文字學這個學科下,這個學科等同於古代的經學、小學音韻、校讎文獻和版本目錄學。

玩這些學問,洋鬼子玩的過我們?所以我看到那種不懂裝懂,臆測的胡說八道就生氣。

3、移動的老鼠——耶穌

唐代傳入中國的基督教分支聶斯脫教派——景教,在西安碑林有《大秦景教流行碑》:

這是在新疆柏孜克里克洞窟壁畫:反應景教教徒在傳教佈道:

其實在敦煌出土了一些景教經文,其中有一本流散到日本《序聽迷詩所經》:


序聽迷詩所經著於641年(貞觀十五年),內容為基督教教義,厚黃紙,卷軸。計2830字,170行(遺數行)。發現於敦煌石室,現存於日本。

《序聰迷詩所經卷》經文網上很容易搜到,其中有一段是:

天尊當使涼風向一童女。名為末豔。涼風即入末豔腹內。依天尊教。當即末豔懷身。為以天尊使涼風伺童女邊。無男夫懷妊。令一切眾生見無男夫懷妊。使世間人等見即道。天尊有威力。即遣眾生信心清淨迴向善緣。末豔懷後產一男。名為移鼠。
  • 「末豔」是聖母瑪利亞。
  • 「天尊」就是意譯的「上帝」。
  • 希臘文《新約聖經》的「聖靈」,希臘語為πνευμα,是希伯來語Ruah的對譯。希伯來語Ruah的原意就是「氣息、空氣、風」。所以中國的景教翻譯為「淨風」、「涼風」。

  • 「移鼠」就是「耶穌」的音譯。

  • 「彌師訶」就是彌撒亞。

  • 《序聰迷詩所經》按照唐音就是《移鼠迷師訶經(Book of Jesus Messiah)》,「移鼠迷師訶經」當做經文名字肯定沒有《序聰迷詩所經》那麼高雅。
這個考證因為涉及古代的敘利亞語、粟特語、漢語中古唐音,我就不細講了,詳情可見:
  • 朱 謙 之,《中國景教》, (東方出版社,1993),頁116-117
  • 方豪,《唐代景教考略》(《中國史學》,1936),第 1期,頁121。

日本專門研究敦煌學和景教的學者佐伯好郎博士,他的英文翻譯才叫嗶了狗:

英語分別譯為:

  • 移鼠——移動的老鼠——Remove rat

  • 移鼠迷師訶——移動的老鼠迷惑老師——Remove rat Confusing teacher

見:P.Y.Saeki,TheNestorianDocumentsand RelicsinChina,Tokyo:TheMaruzenCompany, 1937,Repr1951,p.124、p.147、pp.120- 121.

日本人算比較懂中文,卻搞出如此渣的中文翻譯,請問如果看二手文獻:

  • 誰能懂得了「Remove rat」是「耶穌」?

  • 鬼都不可能想到「Remove rat Confusing teacher」竟然是「耶穌彌撒亞」?
  • 何況「迷師訶(彌撒亞)」並沒有「老師」的意思(近代以來的中文有時候將傳道的「耶穌」翻譯成「夫子」)。「彌撒亞」是猶太教中的「受膏者」,是一個宗教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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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的這些國外漢學家的「低級錯誤」是不是令人髮指?

都是博士、學者級別的人犯下的錯誤?

最荒唐是德國馬普學院的,竟然將「應召女郎」的廣告當成文雅的詩歌。

《聖經》中有通天塔的寓言非常深刻,語言和文化帶來的隔閡,即便在今天信息以光速傳播的時代,依然是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在回答中經常提及的一個詞是:理解之同情,我當然不否認「常凱申」這是個低級錯誤。

但任何人都會粗心大意犯下一些低級錯誤,你會,我會,他也會。所以,不能以偏概全說「這屆專家都是叫獸」。

  • 「專家」這個子集人群,是不是犯的低級錯誤比普通人更多?我覺得是不會的,就像一個建築工人累的牆,不會比一般人更容易倒。

  • 專家只是在某一領域比較精通,又不是全知全能,水管工把電工的事情搞砸了,是不是很正常?
  • 如果我偶爾發現了普通人犯下低級錯誤,我能不能以偏概全說:「這屆普通人都是浮躁的傻X」?

我並不想為這個「常凱申」學者解釋,我只談一下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而且這個錯誤我和你在內的,大多數人可能會犯:

「孟子」的譯名 「Mencius」非常早,是拉丁文,明代利瑪竇的翻譯,「Menci」是「孟子」的漢語發音,「us」是拉丁語中陽性名詞的後綴。

俄國男性人名多「斯基」,拉丁語中男性人名非常多的「烏斯」:

  • 比如:凱撒叫「蓋烏斯·尤利烏斯·愷撒」,拉丁文是「Gaius Julius Caesar」,「Julius」就是「尤里」,後面的「烏斯」陽性名詞的後綴。

  • 又如:Augustus(奧古斯都斯),Constantinus(康斯坦丁努斯), Arminius(阿米尼烏斯)。

翻譯成「門修斯、孟菲斯」的人不懂拉丁文,你覺得犯下這個錯誤正常嗎?懂拉丁文或者對國際漢學界專有名詞比較熟的人,真不算多。

而「蔣介石」的譯名Chiang Kai-shek 不是粵語,就是威妥瑪式拼法,也出現的比較早,蔣介石經常上美國的《時代週刊》,1927年以強者姿態登上政壇聞名世界的蔣介石,當時就是這個拼法:將軍Chiang Kai-shek

我覺得「Chiang Kai-shek」可能是《時代週刊》最先用的,猜測,不是定論。《時代週刊》創辦人是路思義是中國通,極度FG,但對中國感情很深,他是在中國北方山東沿海登州、煙臺一帶傳教,

國家語委曾經考慮過這個問題,1974年5月制定公佈了《中國人名漢語拼音字母拼寫法》,但是也規定,像孔夫子(Confucious)、功夫(kung fu)、麻將(mahjong)等專有名詞可以不改拼寫方式的。

因為「Chiang Kai-shek」、孫逸仙「Sun Yet-sen」、清華(tsinghua)也是這樣的專有名詞已經固化了,語言文字就是路徑依賴,約定俗成的產物。

所以,對今天的人來說,幾乎完全沒學過威妥瑪拼音(或郵電拼音),那麼將威妥瑪拼音的專有名詞,特別是人名搞錯了,我覺得可以原諒,我只能說:我是可能犯下這樣的低級錯誤的。

當然,如果是我犯下這樣的錯誤,你可以嘲笑我一個人。但真的不要「磚家叫獸」亂噴,也不必還加上一個萬金油的詞【浮躁】。

與其去注意這個學者犯下的低級錯誤,何不行使「理解原則」:忽略次要無關宏旨的的錯誤,儘量去發現別人文章合理成分和閃光點。

你覺得這個清華學者王奇是不學無術的「叫獸」,把這個學者的論文《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主要論證部分,好好審核一番,用乾貨打臉,這才是學術批判。

而不是瞎亂臆測什麼〖海外漢學嚴謹如ISO9001〗,中國那麼多同行前輩取得的卓越成績,你當是空氣?

別的學科,你可以意淫一下〖海外〗,漢學我們自己的學問,洋鬼子的研究排不上隊,完全可以忽略不計。


小漢字見大歷史


這其實都是文化差異的原因,我們先說一下蔣介石為什麼被稱為常凱申,

這要得名於2008年出版的一本書,這本書叫《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

這本書是一本外國著作,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看到了“Chiang Kai-shek”,很自然的就譯成了常凱申。從翻譯上講,當然算是一個錯誤,翻譯講究信雅達,中文名翻譯到國外,變成了英文名,然後再翻譯回來,當然需要用回原名,這隻能說明譯者在翻譯時太過粗心,沒有聯繫上下文去確定這個人名到底是誰。

這個名字一譯之後,很走紅了,為什麼呢?因為蔣介石有時候在網上屬於敏感話題,很多近代的東西都不能直言,就像伏地魔不能叫伏地魔。所以近代人物,網友在討論時常喜歡用代名。

所以,蔣介石有很多代稱,比如委員長,蔣校長,空一格(概因寫他的名字前空一格,表示尊重,一般用於偉人跟上帝前)

這下好了,有一個常凱申,正好滿足了大家的需要,又有調侃的味道,懂不懂常凱申成為是不是網絡老司機的評判標準。

其實這樣的翻譯故事還挺多的,比如有一本書叫《民族——國家與暴力》也是翻譯過來的,譯者專門表示:儘量沿用了國內的固有譯法。

那麼,怎麼沿用呢》

裡面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門修斯(Mencius)的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於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

這是講中國的一個名言,門修斯就是中國名人,哲學大師,誰呢?正是孟子。

是外國人把孟子翻譯成了Mencius,在海外轉了一圈,再經中國人譯回來就成了門修斯。

那“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於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其實出自《孟子·萬章章句上》,但並不是孟子說的,而是孔子說的。

【曾子問曰:喪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

就是天無二日,土無二主。

還有一本翻譯書,裡面講到一箇中國的兵法家,作者是桑卒(SunTzu),書名叫《戰爭藝術》,有了前面的經驗,大家應該能猜出,所謂桑卒就是孔子,《戰爭藝術》當然就是《孫子兵法》

最近還有一個文章,裡面有一段:施米特引用了中國詩人崑崙的詩句來展望這種世界革命或戰鬥下的真正的政治的鬥爭和和平:把革命和戰鬥的火種當禮物,一把送給歐羅巴,一把送給美利堅,一把留給中國自己,這樣和平才會來主宰世界。”

段尾註明:“這是本人的翻譯,未查到崑崙原詩。

什麼詩呢?

如下: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而今我謂崑崙,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詩名是《念奴嬌·崑崙》

因為沒查到這詩的作者,所以認為作者就是點後面的崑崙。

當然,這是毛主席的《念奴嬌·崑崙》

還有一個著名的翻譯的故事,就是福爾摩斯的英文是:Sherlock Holmes,Holmes怎麼譯都不太像福爾摩斯。這可能是H,F不分的原因。

再一查,譯者林紓跟黃鼎是福建人……

那麼,外國的漢學家有沒有翻譯錯誤呢?那可能就太多了,畢竟漢語太難了,尤其是古漢語。

比如說翻譯《紅樓夢》,光是裡面的人名要翻譯準確就頭疼,像裡面寶玉成年禮操刀人襲人,英文翻譯成:assails men,變成襲擊男人。司棋翻譯成Chess,就是國際象棋的意思,但司棋跟棋其實是兩個東西。而林黛玉翻譯成Black Jade,看上去是黑色的玉,但jade這個詞還有放蕩的女人的意思,那Black Jade看上去就像黑寡婦啦。


腦洞歷史觀


“常凱申”式的錯誤,並不屬於是理解錯誤,本質上還是一種不同語言環境下所產生的岐誤,是基於不同的漢語注音習慣下的譯者,對另外一種漢語注音體系沒有條件反射式的辨認習慣,對另外一種體系下的拉丁化的漢語拼音字母見面不相識,當成了英文單詞而採取音譯,由此所導致的訛誤。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在50年代制定現代漢語拼音制度,利用a、b、c、d等拉丁字母加以重新注音,和制定拼音方法,成為現代國人漢語拉丁化拼音拼寫和發音的基礎。

但是同時間,實際上另外還存在有一套流傳極廣的漢語拼音制度,即源自19世紀60年代的威妥瑪拼音,同樣也是利用拉丁字母為漢字注音,以方便漢字的學習,不過威妥瑪拼音並沒有採取對每個拉丁字母重新注音的模式,而基本上是根據其本來的讀音而進行拼寫。舉例而言,同樣是a這個字母,現代漢語拼音中的讀音為“啊”,而威妥瑪漢語拼音中的讀音則是“埃”,由此出現了威妥瑪拼音的拼法和現代漢語有較大不同的現象。另外,威妥瑪拼音中出現的漢語的發音,也不是現代漢語那樣的標準普通話讀音,而是兼有清代官話和南方方言,這樣更使得威妥瑪拼音和現代漢語拼音相差較大。

不過,威妥瑪拼音產生時間早,在近代中國運用極為廣泛。同時,威妥瑪拼音是基於拉丁字母本來讀音而形成,比現代漢語拼音更具有世界接軌性,便於西方人快速認讀,因而在國際上至今仍然是沿用十分廣泛的漢語拼音形式。

諸如ChiangKai-Shek、Sun Yat Sen,都是威妥瑪式的漢語拼音,如果中國翻譯者對這種拼音不熟悉,那麼看起來簡直就如同是外語,從而採用了音譯,於是造成了大錯誤。

舉例而言,我在研究中國近代海軍時也遇到大量這種例子,中國近代軍艦當年的官方譯名,實際都是威妥瑪拼音,例如“定遠”拼寫為Ting Yuen,“重慶”拼寫為Chong Ching等等,我經常見到國內翻譯外國著作時,把裡面的中國艦船名稱翻譯得亂七八糟的情況,例如Ting Yuen成了
“丁運”等等,這就是類似於“常凱申”一般的訛誤。

類似這樣的情況,實際上並不是中國所獨有,因為翻譯者自身的所受的語言訓練的不一樣,在譯名時對名詞的翻譯習慣不瞭解而出現的錯誤,有一個日本的相似的例子可以介紹給大家,也是我在研究海軍史過程中的發現。

抗日戰爭期間,中國海軍有兩艘魚雷軍艦被日軍俘虜,且編入到日本海軍的序列中,分別是魚雷艇“湖鷹”和驅逐艦“建康”,當時日本海軍以漢字重新命名,分別更名為“翡”和“翠”。

由於“翡”“翠”二字在日語中屬於比較生僻的漢字,為了便於平時的認讀,在日本海軍中又經常以日文片假名的意譯來替代,“翡”翻譯為かわせみ,“翠”翻譯成やませみ。

相對於漢字的“翡”“翠”,假名對當時和現代的日本人來說,顯然更容易訓讀和拼寫,久而久之,在日本的一些檔案中,這兩艘軍艦的名字就變成了只有假名拼寫的記錄,而沒有漢字的記載。

到了現代,日本一位著名的海軍史學者在遇到這兩個特別的假名拼寫的艦名後,在著作中想要將其對譯為漢字,以顯正式。因為不掌握更多的歷史淵源,於是產生了望文生義般的“常凱申”式錯誤。

其中“翡”(かわせみ)的片假名含義,是一種水鳥的名字,在日本可以對譯為漢字詞語:翡翠、魚狗、川蟬等。日本研究者選擇了其中最不靠譜的一個,即“川蟬”,於是“翡”號軍艦變成了“川蟬”號軍艦。

而“翠”(やませみ)的片假名含義,也是一種水鳥,可以對應為日文漢字的山翡翠、山蟬。這位日本研究者也是找了其中一個最不靠譜的,回譯成了“山蟬”。

於是,在日本海軍史的著作中,莫名其妙出現了一段文字,稱二戰時俘虜了2艘中國軍艦,命名為“川蟬”“山蟬”。我在辨析這則記錄時,幾經周折,山窮水復,最終才搞明白,“川蟬”“山蟬”實際是被日本人翻譯擰巴了的“翡”和“翠”。


海研會


這其實都是文化差異的原因,我們先說一下蔣介石為什麼被稱為常凱申,

這要得名於2008年出版的一本書,這本書叫《中俄國界東段學術史研究:中國、俄國、西方學者視野中的中俄國界東段問題》

這本書是一本外國著作,譯者在翻譯過程中看到了“Chiang Kai-shek”,很自然的就譯成了常凱申。從翻譯上講,當然算是一個錯誤,翻譯講究信雅達,中文名翻譯到國外,變成了英文名,然後再翻譯回來,當然需要用回原名,這隻能說明譯者在翻譯時太過粗心,沒有聯繫上下文去確定這個人名到底是誰。

這個名字一譯之後,很走紅了,為什麼呢?因為蔣介石有時候在網上屬於敏感話題,很多近代的東西都不能直言,就像伏地魔不能叫伏地魔。所以近代人物,網友在討論時常喜歡用代名。

所以,蔣介石有很多代稱,比如委員長,蔣校長,空一格(概因寫他的名字前空一格,表示尊重,一般用於偉人跟上帝前)

這下好了,有一個常凱申,正好滿足了大家的需要,又有調侃的味道,懂不懂常凱申成為是不是網絡老司機的評判標準。

其實這樣的翻譯故事還挺多的,比如有一本書叫《民族——國家與暴力》也是翻譯過來的,譯者專門表示:儘量沿用了國內的固有譯法。

那麼,怎麼沿用呢》

裡面有一句話是這樣說的:門修斯(Mencius)的格言: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於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

這是講中國的一個名言,門修斯就是中國名人,哲學大師,誰呢?正是孟子。

是外國人把孟子翻譯成了Mencius,在海外轉了一圈,再經中國人譯回來就成了門修斯。

那“普天之下只有一個太陽,居於民眾之上的也只有一個帝王。”其實出自《孟子·萬章章句上》,但並不是孟子說的,而是孔子說的。

【曾子問曰:喪有二孤,廟有二主,禮與?孔子曰: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嘗郊社,尊無二上,未知其為禮也。】

就是天無二日,土無二主。

還有一本翻譯書,裡面講到一箇中國的兵法家,作者是桑卒(SunTzu),書名叫《戰爭藝術》,有了前面的經驗,大家應該能猜出,所謂桑卒就是孔子,《戰爭藝術》當然就是《孫子兵法》

最近還有一個文章,裡面有一段:施米特引用了中國詩人崑崙的詩句來展望這種世界革命或戰鬥下的真正的政治的鬥爭和和平:把革命和戰鬥的火種當禮物,一把送給歐羅巴,一把送給美利堅,一把留給中國自己,這樣和平才會來主宰世界。”

段尾註明:“這是本人的翻譯,未查到崑崙原詩。

什麼詩呢?

如下:

橫空出世,莽崑崙,閱盡人間春色。飛起玉龍三百萬,攪得周天寒徹。夏日消溶,江河橫溢,人或為魚鱉。千秋功罪,誰人曾與評說?而今我謂崑崙,不要這高,不要這多雪。安得倚天抽寶劍,把汝裁為三截?一截遺歐,一截贈美,一截還東國。太平世界,環球同此涼熱。

詩名是《念奴嬌·崑崙》

因為沒查到這詩的作者,所以認為作者就是點後面的崑崙。

當然,這是毛主席的《念奴嬌·崑崙》

還有一個著名的翻譯的故事,就是福爾摩斯的英文是:Sherlock Holmes,Holmes怎麼譯都不太像福爾摩斯。這可能是H,F不分的原因。

再一查,譯者林紓跟黃鼎是福建人……

那麼,外國的漢學家有沒有翻譯錯誤呢?那可能就太多了,畢竟漢語太難了,尤其是古漢語。

比如說翻譯《紅樓夢》,光是裡面的人名要翻譯準確就頭疼,像裡面寶玉成年禮操刀人襲人,英文翻譯成:assails men,變成襲擊男人。司棋翻譯成Chess,就是國際象棋的意思,但司棋跟棋其實是兩個東西。而林黛玉翻譯成Black Jade,看上去是黑色的玉,但jade這個詞還有放蕩的女人的意思,那Black Jade看上去就像黑寡婦啦。


微風267299766


2016年的一個梗是,微博上一本書的截圖出現了這樣一段話:“1984年出生在中國廣東省廣州市,父母是雙鴨山大學(Sun Yat-sen University)的老師。五歲那年夏天,隨父母去了香港,後來全家移民新加坡。中國清華大學本科和碩士畢業,新加坡南洋理工大學博士畢業,現在香港中文大學任助理教授。”

要知道Sun Yat-sen是孫中山(孫逸仙)的英文, 而不是什麼雙鴨山。Sun Yat-sen University是中山大學,而不是什麼雙鴨山大學。雙鴨山是東北一個城市,但沒有大學。

此後,中大校友紛紛表示,上了四年大學原來我們一直在東北,鴨友們甚至設計了諸多雙鴨山大學校徽,甚至中山大學原校徽設計者也參與進來,發佈了官方雙鴨山校徽。



麥扣3211


這個翻譯問題有時不可避免,舉例來說,劉建波這個名字翻譯成俄文,讀音更接近於劉金寶。以前看過一本關於華人團的書,很多中國人名字後都帶有括號譯。這些名字在蘇聯是俄文記錄的,沒有漢語標註,現在倒譯回來無法確定漢語是哪幾個字


維克多崔


為什麼翻譯成常凱申,這是由過去的韋氏音標拼寫而至。用現在的名從主人發音即漢語拼音再讀原來的譯名就讀出來常凱申。就像保爾柯察金用俄語讀是讀不出保爾柯察金。這個譯名最早是由梅毅從英文版譯來的。是英國人從俄語譯成英文的。自然中間有了發音的變化。因為保爾柯察金這個譯名家喻戶曉。所以後來所有的譯本保爾柯察金的譯名就沒有動。別的人名已經有按照俄語發音調整的。比如保爾的哥哥阿爾青,譯成阿爾喬木。


亦然59


會說粵語的表示一點都不難發出Chiang Kai-Shek這個名字!若還帶有些廣東中山口音的話則尤佳。

不相信?那就讓精通粵語的朋友,讓他讀出“蔣介石”粵語三字即可瞭解的。這與中國香港、澳門的粵語拼音幾乎是一致的!至於所謂常凱申?那是對照粵語發音再音譯成普通話發音漢字的筆誤。

另外一種可能性則是負責翻譯的那位既沒吃過豬肉,也沒見過豬跑,而且日常語系也只侷限於長江黃河這一片…… 不大可能瞭解在境外,最大的漢語語系會是粵語。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會認蔣介石三個漢字的人,只會說粵語。而聽到這粵語發音的翻譯家也找不到另一個不說粵語的認字者!如香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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