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被俘女兵被砍成「海豹人」?參戰老兵憶戰場細節

真有被俘女兵被砍成“海豹人”?參戰老兵憶戰場細節

(一)

1979年還擊作戰前,下發了大量武器器材、裝備裝具,最沒用的就是防毒面具。參戰部隊所有人員,每人一個,有罐式防毒面具,也有簡便式防毒面具。體積大,攜帶很不方便。

在整個戰爭中,絕大部分人基本上沒用,但是,我們團有部分人用過,我也用過。

大概是在1979年1月上旬下發的防毒面具,炮兵26團一營指揮連駐地在龍州縣龍北農場六隊。發下防毒面具後,過了不長時間,上級來專業人員,要對防毒面具進行測試,用的是一個密封帳篷,裡面充滿催淚瓦斯,每組5人,進帳篷前帶好防毒面具,在裡面等待一會兒,看一下效果如何,然後再出來。要求出來後再把防毒面具摘下來,一組一組的進行,挺順利的。

快完事了,有一組進去測試完畢後,然後往外走,走在最後的一個戰士,還沒有等走出來帳篷門簾,就把防毒面具摘了下來,這可不得了了,馬上眼淚流了出來,從上午開始流,一直到下午還是淚流滿面。什麼也幹不了。那時我們才知道,催淚瓦斯多麼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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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催淚瓦斯至今仍被廣泛運用

(二)

在戰前,我團偵察兵在水口關大炮臺值班,配屬我團的有42軍防化團的兩名防化兵,一個是副班長譚紹德(廣西來賓人,77年兵),一個是歐明文(湖南常德人,78年兵)。開戰前一段時間,就到我團報到了,住在水口舊街小學,我也在值班,所以時間長了,比較熟悉。

開戰後,我團配屬42軍125師在越方高平省復和縣作戰,團、營指揮所都在596高地大炮臺,我時任一營指揮連偵察一班長,當時42軍兩名防化兵也在大炮臺,身背一個像衛生員箱子一樣的東西,戰鬥間隙,我問防化兵副班長:“老譚,你們怎樣知道敵人使用啥化學毒劑?”

譚紹德打開他揹著的箱子,從裡面拿出一些安培瓶,花花綠綠的,告訴我,這是檢測敵人使用毒劑的試劑,敵人用啥毒氣,我們可以根據這些試劑測試出來,他講了挺多,我也沒有記住。過了一天,防化兵就調走了,可能是去前沿陣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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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盛防化學武器試劑的安培瓶

2月19日,一天之中好幾次通報敵人放毒氣了,我們觀察所里人員馬上戴上防毒面具,但是,過了一段時間,啥事也沒有,只好摘下來,反覆幾次,以後再通報敵人放毒氣,我們誰也沒有再戴防毒面具,這幾次誤報軍情的,搞得我們緊緊張張的,就是42軍防化團的譚紹德和歐明文虛張聲勢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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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9年2月19日的戰地筆記記錄:前方經常傳來戴防毒面具的消息,觀察所幾次戴面具,但沒有發現問題。

(三)

2月22日,這兩名防化兵跟隨我團參謀長龔顯發轉移時,在班佔以西長形高地,誤入敵區,壯烈犧牲。同時犧牲的共有18人。

2月26日,125師攻佔長形高地,發現了我團誤入敵區犧牲的戰友遺體,通知我團去收屍,我團派出金宇憲副政委帶領小分隊執行此項任務,到達長形高地犧牲戰友的地方,前去的戰友看到昨日還是生龍活虎的兄弟,今日已是陰陽相隔,成為一具具冰冷的屍體了,心情非常悲痛。

首先第一件事,確定烈士的身份,因為從犧牲到去收屍,已經五天四夜,當時氣溫較高,遺體已經高度腐敗,衣服也都爛了,原來寫在領章,帽子,衣服上的姓名,都看不清楚了。無法辨認,所幸越軍沒有打掃戰場,烈士身上還帶有自己的裝備器材,可以幫助識別身份。

去收屍的戰友,都是團指揮連的,犧牲的絕大多數也是指揮連的,經過仔細認真較長時間的辨認,最終基本確定了烈士的身份,下一步就是裝殮,當時用的是帆布棺材,高度腐敗的遺體,氣味受不了。只好帶上防毒面具,氣味就聞不見了。

這是我團部分人員唯一的一次使用防毒面具。

雖然戴上防毒面具,同時戴上防化學手套。但是,還是無法搬動,搬手手掉,拿腳腳掉,現場戰士們有畏難情緒,不敢動手,誰見過這種場面!一搬動遺體,就掉肉骨,當場有人就建議金副政委現場就地火化,金副政委堅決不同意說:“我一定把戰友們帶回祖國去,安葬在祖國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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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龔顯發烈士

滄海橫流,方顯出英雄本色,這位參加過解放戰爭、抗美援朝戰爭、久經沙場的老軍人,我軍優秀的政工幹部金副政委看到這種情況,把自己的防毒面具摘下來,淚流滿面,哽咽說:“同志們,犧牲的同志是我們的親密戰友,我們的好兄弟,我們一定把他們帶回去,埋葬在祖國的土地上,同志們,不要猶豫,不要畏難,克服困難,堅決完成團黨委交給我們的任務,同時,也給烈士的家人有個交代。”

說罷,金副政委把防毒面具往地下一扔,雙手捧起參謀長的頭顱,輕輕地放在帆布棺材裡,接著一捧又一捧的把參謀長的肉骨捧放在棺材裡。戰士們在副政委的帶領下,紛紛扔掉防毒面具,分頭收殮,登記。當場有人就嘔吐了,但是工作並沒有停止,最後把烈士們收斂好,埋葬在水口烈士陵園。88年遷葬到龍州烈士陵園。

(四)

79年2月26日,我團奉軍區前指命令,向諒山進軍,參加諒山戰役。我一營指揮連在諒山地域最高峰811高地展開觀察所,可是,戰鬥進展很快,觀察所還沒有投入戰鬥,就已經發揮不了作用了,我連根據營、團指示,派出前進觀察所。我班派出前觀後,觀察所沒有啥事幹了。

3月1日。我聽說連隊後勤車上有地方政府慰問的罐頭,於是帶領兩個兵到山下,找了炊事班和分管領導要,他們不同意給我們,我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爬到車上後勤車上就拿,拿上了很多罐頭和桂林三花酒,揚長而去。

罐頭拿到觀察所坑道後。仔細看,有肉罐頭,豆莢罐頭,白菜罐頭,豆腐罐頭,水果罐頭,還有其他的,罐頭盒子是綠色的,沒有出廠日期,只記得是上海產的,一個罐頭大概一公斤,菜罐頭挺好吃,挺辣,豆腐罐頭有點柴,不大好吃。肉罐頭上面有一層白花花的豬油,很厚,吃起來很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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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發明了肉罐頭新吃法。在坑道里牆壁上用工兵鍬挖出個平臺,再往下挖個坑,坑的直徑比罐頭略小,再在坑周圍挖幾個煙道,就像一個縮小版的炊事班野戰灶,坑裡面放上碎柴。

因為下雨,柴草都是溼的,從坑道外弄些溼草來,把罐頭打開,放在小坑上,小坑裡放上碎柴,把罐頭裡面的豬油舀出來,倒在柴草上,戴上防毒面具,如果沒有溼柴草,豬油沒法點著,點著火後,火很小,慢慢地柴草上的豬油燒沒了,再從罐頭裡往外舀,反覆幾次,罐頭裡的豬油燒盡了,罐頭也熱了。這時,吃得很香。如果沒有防毒面具,是沒法加熱罐頭的,因為火燒的豬油很難聞,誰也受不了。

這是我在戰爭中唯一的一次使用防毒面具。

(五)

曾經有人問過我,對越作戰時,越軍有沒有使用化學武器,我查了一下戰地筆記,確實有記載,但是,那也是當時聽說的,順手記錄下來的,不知是真是假。

真有被俘女兵被砍成“海豹人”?參戰老兵憶戰場細節

圖:79年3月3日的戰地筆記記載:據說敵人放了不少的毒氣彈,因為風大雨霧大,沒有發揮作用,兩方都沒有出動飛機。

其實,當年在戰區的謠言比現在網絡上還要多,那時通訊落後,口口相傳,與事實真相就大相徑庭了。譬如前些年網絡上出現的謠言:我軍女兵被越軍俘虜後,砍掉四肢,做成海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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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個謠言,當年剛剛撤離戰場時就出現了,不過情節有點區別,說的是我軍女兵被俘虜後,押去遊街,據專家研究,我軍並沒有女兵被俘,也不知到底有沒有,真相如何,只好等待權威部門澄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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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9年3月26日日記記載:具(據)說41軍後勤390人覆滅,有些女兵被捉住遊街。這是當時聽說後記錄下來的,以後看戰例,沒有這麼嚴重,也沒有女兵被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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