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蕉《書法十講》:碑與帖(連載十附後記)

白蕉《書法十講》:碑與帖(連載十附後記)

白蕉《書法十講》:碑與帖(連載十附後記)

蔣兆和1963年為白蕉先生所繪小像


第十講 碑與帖

書學上碑與帖的爭論,是遠自乾嘉以來的事。提倡碑的攻擊帖;喜歡帖的攻擊碑。從大勢上說,所謂“碑學”,從包慎伯到李梅庵、曾農髯的鋸邊蚓糞為止,曾經風靡一時,佔過所謂“帖學”的上風,但到了現在,似乎風水又在轉了。

從主張學碑與主張學帖的,兩方面互相攻擊的情況來說,在我看來,似乎都毫無意義。為什麼說是毫無意義呢?且待後面說明。現在我先從碑、帖的本身講碑、帖。在這裡,我們得弄明白什麼叫做碑?什麼叫做帖?碑與帖本身的定義和其分野在哪裡?

(一) 碑:立石叫做碑;以文字勒石叫做碑。碑上的字,由書人直接書丹於石,然後刻的。包括紀功、神道、墓誌、摩崖等種種石刻。

(二) 帖:古代人沒有紙,書於帛上者叫做帖。帛難以保存久遠,因之把古人的書跡,摹刻到石或木上去的叫做帖。在此,書與刻是間接的。包括書牘、奏章、詩文等等的拓本。

普通講到書法的類別,是以書體為單位的,如篆、隸、分、草、正、行;以人為單位的,如鍾、王、歐、顏等等;在沒有寫明書者的年代的,是以朝代為單位的,如夏、商、周、秦等等;也有以國為單位的,如齊、魯、楚、虢等等;還有以器物為單位的,如散氏盤、毛公鼎、齊候罍、萊子侯碑、華嶽碑、乙瑛碑等等。以碑帖來分優劣,以南北來分派別,這在書學上是一個新的學說。

原來尊碑抑帖,掀起這個大風浪者,是安吳包慎伯。承風繼起,推波助瀾,尊魏卑唐的是南海康長素。包、康兩氏都是舌燦蓮花的善辯者。包著有《藝舟雙楫》,康著有《廣藝舟雙楫》,其實兩楫只是一楫。這兩部書,影響書壇可真不小。但是,發端這個議論的,卻並不是安吳,而是儀徽阮芸臺(元)。而阮氏的創論,又未始不是因為受到王虛舟“江南足拓,不如河北斷碑。”一語的暗示。若再追溯以前,如馮鈍吟雲:“畫有南北,書亦有南北。”趙文敏雲:“晉、宋而下,分而南北。”兩氏雖有南北之說,但含糊籠統,並無實際具體的議論。阮氏是清乾嘉時的一個經學家,而以提倡學術自任,著述極富,刻書尤廣。亦能書小篆、漢隸,相當可觀。他始有《南北書派論》及《北碑南帖論》兩篇文章(揅經室三集卷一)。清代的學術考據特別發達,當時尤其是古文字學,更為進步。因此,從古碑、碣、鐘鼎文字中發現新義,其價值正足以彌輔正史經傳某些不足之處。阮氏既是學經大師,又留心翰墨,眼見自明以來,書學囿於閣帖楔序日漸衰落,而清代書法,聖祖(即康熙)酷愛董香光,臣下模仿,遂成風氣。至乾隆皇帝,又轉而喜歡學趙子昂字,他本身既寫得一般惡俗氣,而上行下效,一般號為書家的書法,專務秀媚,絕無骨氣,實在已到了站不起來的時候。以振弊起衰為己任的阮氏,既有所觸發,思為世人開拓眼界,尋一條出路,於是寫了《南北書派論》和《北碑南帖論》兩文。這兩篇創論,就好比在重病人身上打了一針強心劑,又替病人開了一帖用巴豆、大黃的藥,使庸醫刮目相看。論兩篇文章的本質,原是考證性的東西。是他就歷史的、地理的、政治的發展,作為研究性的嘗試論。可以說,他是很富於革命性的,這實在是有所見,不是無所謂的。本來學術是天下之公器,他儘管提倡碑,但他的精神,則全是在學術上,豎立新學說的一種學者態度。現在先摘錄兩篇文章的論語,以便加以探討。

白蕉《書法十講》:碑與帖(連載十附後記)

《南北書派論》:

“蓋由隸字變為正書、行草,其轉移皆在漢末與魏晉之間。而正書、行草之分為南、北兩派者,則東晉、宋、齊、梁、陳為南派;趙、燕、魏、齊、周、隋為北派也。南派由鍾繇、衛瓘及王羲之、獻之、僧虔等,以至智永、虞世南;北派由鍾繇、衛瓘、索靖及崔悅、盧諶、高遵、沈馥、姚元標、趙文深、丁道護等,以至歐陽詢、褚遂良。”

“南派不顯於隋,至貞觀始大顯。然歐、褚諸賢,本出北派,洎唐永徽以後,直至開成,碑版、石經尚沿北派餘風焉。”

“南派乃江左風流,疏放妍妙,長於啟牘,減筆至不可識。而篆隸遺法,東晉已多改變,無論宋、齊矣。”

“北派則是中原古法,拘謹拙陋,長於碑榜。而蔡邕、韋誕、邯鄲淳、衛覬、張芝、杜度、篆隸、八分、草書遺法,至隋末唐初貞觀永徽金石可考。猶有存者。”

“兩派判若江河,南北世族不相通習。至唐初,太宗獨善王羲之書,虞世南最為親近,始令王氏一家兼掩南北矣。然此時王派雖顯,縑楮無多,世間所習猶為北派。趙宋閣帖盛行,不重中原碑版,於是北派愈微矣。”

“梁代王裒,南派之高手也。入仕北朝。唐高祖學其書,故其子太宗,亦愛好王羲之書法也。”

他的《北碑南帖論》裡說:

“古石刻紀帝王功德,或為卿士銘德位,以佐史學。是以古人書法未有不託金石以傳者。秦石刻曰:‘金石刻,明白是也’。前後漢隸碑盛興,書家輩出。東漢山川廟墓,無不刊石勒銘,最有矩法。降及西晉、北朝,中原漢碑林立,學者慕之,轉相摹習。唐修晉書,南北史傳,於名家書法,或曰善隸書;或曰善隸草;或曰善正書、善行草,而皆以善隸書為尊。當年風尚,若曰不善隸,是不成書家矣。”

“帖者始於卷帛之署書,(見《說文》)後世凡一縑半紙,珍藏墨跡,皆歸之帖。今閣帖如鍾、王、謝諸書,皆帖也,非碑也。且以南朝敕禁刻碑之事,是以碑碣絕少(見《昭明文選》)。惟帖是尚。字全變為真、行、草書,無復隸古遺意。…… 東晉民間墓磚,多出陶匠之手,而字跡尚與篆、隸相近,與蘭亭迥殊,非持風流者所能變也。” 同時他又說:“北朝碑字,破體太多,特因字雜分隸,兵戈之間,無人講習,遂致六書混淆,響壁虛造。”“北朝族望質樸,不尚風流,拘守舊法,罕肯通變,惟是遭時離亂,體格猥拙……破體太多,宜為顏之推、江式等所糾正。”

他又承認:

(一)短箋長卷,意態揮灑,則帖擅其長。

(二)界格方嚴,法書深刻,則碑據其勝。

可見他的碑帖長短論,說得非常開明。不過,我們從這兩篇文字中看來,他的南北分派立論,不論從地域上,或是就人的單位來說,他作的系統的說法不能圓滿,恐怕事實上也無從圓滿。而且會越弄越糊塗的――因為地與人的分隸與各家書品的分隸,要由南北來劃分得清清楚楚,其困難極大,甚至不可能。正和其它學術方面,得劃分南北派,或某派某派差不多。我們試就碑帖的本題來說,比方拿顏魯公的作品來講,《家廟碑》、《麻姑仙壇記》、《顏勤禮》等,是碑;《裴將軍》、《爭座位》、《祭侄稿》、《三表》等,是帖。就人說,他是山東人,屬北派;就字體說,他的字體近《瘞鶴銘》,應屬南派。現在姑且不談魯公,即使在阮氏自己兩文中的鐘、王、歐、褚諸人,他們的分隸歸屬不是已頗費安排,難於妥貼了嗎?至於他說到帖的統一天下,是歸功於帝王的愛好,這也僅是見得一方之說。固然帝王的地位,可以使他有相當的影響,但我覺得書法的優劣和書體,在當時的流行是主要的影響。右軍的書跡,為歷代所寶,唐宋諸大家,沒有一個不直接、間接淵源於他。《淳化閣帖》一出,影響到後來的書學。但王帖的風行和他之所以被稱為書聖,決不是偶然的事。一方面是王字的精湛,如羊欣論羲之的書法說是:“貴越群品,古今莫二,兼撮眾長,備成一家。”這樣的稱讚,似乎也決與親情無關。另一方面社會上應用最多的,不消說是正書和行書。而正、行的極詣,又無人否認是王字。所以王字的盛行,亦自屬當然的趨勢,初未必由於帝王的愛好。誠然,我相信以帝王的地位而提倡,石工、陶匠的字也可以風靡一時。但是,說因為帝王提倡石工、陶匠的字,便要永為世法,那我覺得是可疑的一件事。

阮氏之說開了風氣後,到了包、康二人,索性樹起了尊碑抑帖、尊魏卑唐的旗幟來。他們雖然都祖述於阮氏,但是已經走了樣。他們二人的學術,既頗粗疏,態度又很偏激,修辭不能立誠,好以己意,逞為臆說之處很多。好人之所惡,惡人之所好,終欲以石工陶匠之字,並駕鍾、王。如慎伯論書,好作某出自某的源流論,說得似乎探本窮源,實則疏於史學,鑿空荒謬。長素把造像最惡劣者,像齊碑雋修羅、隋碑阿史那,都贊為妙絕。龍門二十品中,又深貶優填王一種,都是偏僻之論。

為什麼說包、康二人尊碑抑帖的最大論證處,祖述於阮氏呢?阮氏怎樣說的呢?在他的《南北書派論》中有一段:“宋帖輾轉摹勒,不可究詰。漢帝、秦臣之跡,並由虛造。鍾、王、郗、謝,豈能如今所存北朝諸碑皆是書丹原石哉?”

本來世人厭舊喜新的心理,是古今未必不相及的;以耳代目的的輕信態度,也是古今不肯用心眼、腦子的人所相同的,所以其實是屬於一種研究性的文字,人們便信以為鐵案。阮氏的兩篇文章,大概慎伯、長素,讀了以上幾句,未加詳細研究,一時觸動了靈機,便好奇逞私,大事鼓吹,危言阿好,而後人又目為定論。其實關於閣帖的謬誤,治帖的,如宋代的黃思伯便有《閣帖刊誤》,清代的梁山舟有《淳化秘閣帖考正》,都在阮氏之前,阮氏當然都已經讀過了。至於碑的作偽與翻刻,本來就和帖的情形一樣。而拓本的好壞,那是治帖的人和治碑的人都同樣注意和考究的。

為什麼說包、康二人的修辭不能立誠呢?因為很稀奇的是,他們叫人家都去學碑、學魏,而自述得力所在、津津樂道的卻正是帖――見《述書篇》(慎伯)、《述學篇》(長素)那豈不是正合著俗語的所謂“自打嘴巴”麼。

我往年讀慎伯、長素的論著,頗欲作文糾謬。後見 朱大可君有《論書斥包慎伯、康長素》一文(東方雜誌二十七卷第二號《中國美術專號》)真可謂先得我心,那篇文章,實在是有功於書學。他的論證非常切實,原文相當長,這裡不引述了。諸位研究到這個問題,那正是一篇重要的參考資料。

我對於碑、帖的本身的長處和短處,大體上很同意阮氏的見解。因為我們學帖應該知道帖的短處;學碑也應該明白碑的短處。應該取碑的長處,補帖的短處;取帖的長處,補碑的短處。這正是學者應有的精神,也是我認為提倡學帖的和提倡學碑的,互相攻擊是毫無意義的理由。對於如何比較兩者的看法,我認為:

(一) 碑與帖本身的價值,並不能以直接書石的與否,而有所軒輊。原刻初拓,不論碑與帖,都是同樣可貴的。

(二) 碑刻書丹於石,經過石工大刀闊斧的錐鑿,全不失真於原書毫釐,也難以相信。

(三) 翻刻的帖,佳者尚存典型。六朝碑的原刻,書法很多不出書家之手,或者竟多出於不甚識字的石工之手。

(四) 取長補短,原是遊藝的精神。只有如此,才有提高、有發展。

因此,我認為碑版儘可多學,而且學帖必須先學碑。碑沉著、端厚而重點劃;帖穩秀、清潔而重使轉。碑宏肆;帖瀟散。宏肆務去粗獷;瀟散務去側媚。書法宏肆而瀟散,乃見神采。單學帖者,患不大;不學碑者,缺沉著、痛快之致。我們決不能因為有碑學和帖學的派別而可以入主出奴,而可以一筆抹殺。六代離亂之際,書法乖謬,不學的書家與不識字的石工、陶匠所鑿的字,正好比是一隻生毛桃,而且是被蟲蛀的毛桃。包、康兩人去拜服他們合作的書法,那是他們愛吃蟲蛀的生毛桃,我總以為是他們的奇嗜。

白蕉先生的《書法十講》稿,已經整理上傳完了。這十講,我盡力保持原著的文字和語言風貌,還原歷史。我的良心告訴我:歷史應該是真實的。

有時想想歷史上所發生的、或是身邊發生的社會現象,既感到有些可笑,又有點納悶。比如說《易經》,本是中國歷史上一部偉大的著作,而國人卻用它來算命。信奉道教的人們,最熱衷的卻是煉丹,老是想著修煉成神仙,長生不老,結果卻因中毒身亡。佛教的本意是勸人為善,但在現實生活中,卻變得像是在做生意,而且以小博大,成本低、又省力:只須在泥塑木雕的佛像前,上點香燭,誠心誠意的磕幾個頭,便可換取更有價值的心願。雖然看上去總覺得有點一廂情願,但信徒們卻總是說:“心誠則靈”。儒家的始祖孔老夫子,千百年來被歷代帝王捧到了天上,諡號長到連讀起來都累,不要說是想記住了。權貴們尊孔,既很體面、又很有理;又能把人管得服服貼貼,真是有手腕。但孔老夫子到了文革中的“批林批孔”時期,則變成了另一種稱手的工具。老人家被打翻在地,再踏上一隻腳,叫他永世不得翻身,說他是頭號階級敵人。但事情的發展,往往帶有戲劇性,不出三十年,雖然沒有中央文件正式“平反”,但在講壇上,他老人家已經成為超越蘇格拉底和耶穌的第一聖人;《論語》亦被視為“放之四海而皆準”的真理。孔廟的香火也格外旺盛起來。很難想象,孔老夫子在天上,他是在哭呢還是在笑。火藥原是中國人的發明,但國人用得更多的地方,是喜慶和宗教。傳到國外,卻成了火炮。洋人反過來用它敲開了封閉千年的中國大門;用它逼著中國皇帝,簽訂喪權辱國的不平等條約,割地賠款,人民遭殃-一部近代血淚史。但國人對這樣的歷史現象,心平氣和地用很雅的文字來總結:“花開在中國,果結在外國。”古人云:“以人為鑑,可明得失;以史為鑑,可知興替”是該靜下心來,用科學的方法,客觀的態度,認真研究、總結中國背景文化的三根臺柱-道家、儒家和釋家中的精髓;深刻反省其中糟粕的危害性。魯訊先生是敢於解剖這些糟粕的勇士;臺灣作家柏楊也是一條好漢,他曾寫過一本書,叫《醜陋的中國人》,亦頗為精彩。這些先哲們留下寶貴的精神遺產,即使到了科技如此發達的今天,它們仍然有著不可估量的現實意義和指導意義,能用來充實人們的精神世界。對建設和諧社會,同樣有著不可估量的積極意義。

有位學者說得好,一個國家和民族,在科學技術上落後,就有被敵對勢力從外部攻破的危險;而一個國家和民族,若缺失人文精神,則不攻自破。

有一個問題,很久以來,一直在困擾著我:“究竟什麼是文化?”古人說得很明白,文化就是教化,說得好。但時代在發展,用現在的理念來看,我猜想,文化從定義上講,應該是指導人類社會正常發展、走向更文明的思想體系,其核心是人文精神和倫理道德。它應該有兩個部分組成:一是知識體系。它的發展,從年代較近的來說,經過工業革命、產業革命、信息革命,即將進入的,可能是生物基因時代,或者是能源革命時代。科學技術,把人們從原始的、繁重的體力勞動中解放出來,物質生活越來越豐富。但因為人性的貪婪,它同時又不斷地在觸動著人類倫理、道德的底線。現代社會中的墮落、貪汙、腐敗現象似乎是愈演愈烈了,真是窮得只剩下錢了。又因為科技的發展,早在上世紀八十年代,報上就報道了蘇聯的核武器,能毀滅地球五十次,而美國則達到了四十九次。隨著人類和其它生物基因的破譯,克隆技術的不斷完善,正在正面挑戰著人類倫理和道德的底線。因而,人類的精神體系就顯得更為重要了。其二就是人類的人文精神和倫理道徳,它是規範人的行為凖則。人和動物的最大區別,就是人有思想、有追求,人生活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而思想恰恰是指導行為的本源。

藝術是思想、文化的載體,是一種娛樂,小道也。孫過庭也說過:“揚雄謂,詩賦小道,壯夫不為;況復溺思豪釐,淪精翰墨者也。”但它的作用卻是巨大的。它在人們喜聞樂見的形式中,娛樂人們的同時,潛移默化地陶冶著人們的性情,改變人們的思想理念。所以,我總以為,評論藝術的標準有三條:(一)觀賞性。(二)藝術性。(三)思想性。有觀賞性是起碼的條件,而同時具備了藝術性和思想性的作品,才是真正的藝術,才更有力量,才有它正面的、積極的社會意義。而真正的藝術,源於生活,源於真、善、美。一個真正的藝術家應該把社會責任作為己任。

小時候總聽老輩們津津樂道於:無論學什麼,都必須先學會做人。總覺得一頭霧水,可又覺得,既然老輩們都這麼說,總有它的道理。現年逾花甲,都明白了。可惜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到了出塵世的時候了,人生是無法從頭越的。李白在他的《春夜宴桃李園序》中說:“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豪放而又深刻。有人說,此話有些悲觀和消極,但我以為,它向人們道明瞭一個嚴酷的現實:人生苦短;人是緲小的。我常想,如果每個人都能在短暫的人生中,為後人留下些積極的、正面的、有益的精神財富,那麼,人生再短暫,他的生命是充實的,是有意義的,輝煌的。和諧社會就不會是太遙遠的理想。

讀先生的《書法十講》稿,最讓我感動的是先生的治學精神;最精彩的章節是第九講《書髓》。他為熱愛藝術的人們,指出了一個方向:想要在藝術上到達上乘的境界,除了要加強你所喜愛的門類之外的修養,更重要的是,提升你的思想境界。

庚寅仲春·民生敬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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