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大宝的故事

傻大宝的故事

我们村里有个人名叫阿宝。印象里他一直有着高大壮实的身体。他有着宽宽的后背,粗粗的手臂,还有那圆滚滚快要下坨的大肚皮。他饭量大,没什么好菜他也能吃3碗满满的大白饭。因为高大且能吃,干活有的是力气。一百斤重的东西他可以轻松的拎着就走。但是他人有点傻气傻气的,所以我们一直叫他傻大宝。

傻大宝人笨,据说小学4年级就留级了3年。上课时傻大宝总回答不出问题,所以同学们经常嘲笑他。班主任也经常扭着他的耳朵骂着,这么简单都回答不出来,吃那么多干什么?好不容易熬到六年级,就要小考升初中。大家都在嘲笑他说,傻大宝能上初中,我脚趾头都能上。果然不出所料,傻大宝确实没能考上初中。傻大宝扔掉了让他苦恼的课本,拿起农具钻心的干起了农活。

傻大宝读书不行,干农活却是个好手。砍柴种地,耙田扛袋样样精通,而且可以从早忙到晚,从没见他喊累过。除了这些农活傻大宝还有别的爱好。夏天,傻大宝经常一个人拿着自制的弹弓进山里铺鸟,下山时,他腰间挂着的网袋总会装着各种各样铺来的鸟。小的有麻雀布谷,大的有老鹰猫头鹰,听说有次他还抓住过一只山猫。下雨天,傻大宝还常常到河里摸鱼网虾。他在河流的下游处安放好竹篾编的鱼漏斗,傻大宝跳进水里,在上游处使劲驱赶鱼虾,用不多久漏斗处堵满大大小小的鱼虾。冬天,傻大宝到田间去抓老鼠。傻大宝用锄头铲成一块块四四方方结结实实的土块。在把这些土块用木棍斜撑着驾在老鼠洞口。土块和木棍之间用细线支撑固定住,细线上方绑着红薯块。待老鼠去咬细线上的红薯块,土块就会种种的压了下去。部署完这些,接下来就是等一大早去检查压下来的土块,收获着这些贪嘴的老鼠。

每当看到傻大宝拿着这些工具出门,我们都会期盼着收获归来的傻大宝。傻大宝读书不行人却很好相处。我们都可以免费品尝他带回来的野味。用麻雀布谷煲粥,味道非常鲜美,鱼和虾被油炸得干干脆脆,老鼠肉多放点姜蒜辣椒爆炒,香辣可口。傻大宝会让我们带些回家给老人家吃。这时候的我们,每个人心里都会很乐意和傻大宝聊天说笑,傻大宝也只是傻傻的看着我们笑着,眼角处被笑拧出了几条皱纹。他不善言语,他不会去评价任何事,他只是做着他擅长的事,他视乎也并不在意别人笑他傻,他不会跟人斤斤计较,他心里安分得就像一台老电视机。粗糙却简单实在。

傻大宝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个简简单单纯粹的人,他配不上正直高尚这些华丽词藻修饰。他却也喜欢帮别人。按他的话说,他读不了书却有着用不完的力。他不在乎让别人消费他的力气。

农忙抢收时,割回来的稻谷碾压脱杆后被晒在村头各家光滑烫脚的谷场上。黄灿灿的谷粒在烈日的暴晒下犹如金子般发光发亮。夏天的天气就像小孩子般说变脸就变。刚才还怒晒不一会儿天边就滚起了乌云。一个人喊到,要下雨了,大家快收稻谷呀。人群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冲了出来,急急忙忙把各家谷场上的谷粒集堆装袋。把装好袋子的稻谷扛起搬到一处躲雨。有人一边收拾谷粒一边咒骂着这该死的鬼天气。慌乱的景象不输一次急救现场。傻大宝扛起鼓鼓的袋子就跑了起来,待他家的弄好,一些人家来不及的,傻大宝并没有歇着,他一手一个麻袋夹在腋下,他那粗壮的手臂鼓起一条条筋沥。他健步如飞的来回穿梭谷场上。不多久各家谷场清理完毕,黄豆大的雨点哗啦啦砸向空旷光滑的谷场上。人们站在屋檐下挡雨,傻大宝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他卷起衣角擦起额头上的汗珠,嘴里轻松的喘了一口粗气。

一次,傻大宝用单车驮着家养的土鸡到集上卖。到了集上,他把鸡笼从单车后尾解下来摆在摊位上。这时一个中年模样的妇女走到傻大宝面前并对他说,我早上从村里来,想去下邮局寄点钱去给外地读书的大女儿,但是我转了几圈也找不到,我也不识多少字,你知道邮局怎么走吗?傻大宝指着前面的路说,从这里走,前面有个十字路口,过红绿灯左拐,再走200米这样就到了。那妇女说,我对城里不熟,等下怕走过了,你能带我去下吗?妇女继续说,麻烦你一下,等下给你点辛苦费。傻大宝看了看地上的鸡笼,想想一会就回来,时间不长,并吩咐旁边摊位帮忙看下。就答应了她。等傻大宝返回时单车连同鸡笼不见了踪影。旁边的人说,你们刚走不久就看到一个中年人捡起你的东西把车骑走了,他说是你让他过来拿的。傻大宝两手空空的回了家。回到家,家人气得直骂到,你怎么那么笨,人家特意骗你离开然后好偷你东西,你怎么就那么容易上当。晚上,家人还不让傻大宝吃饭,饿他一两天让他长长记性。傻大宝却一直想不明白,他明明跟那妇女一起,怎么说是她偷的呢?那妇女看起来不像会偷他东西的人呀。我们笑了笑跟他分析到,合伙骗你的,这事一点不奇怪。傻大宝默不作声,他简单的头脑里觉得每个人跟他一样简单的做人。

你觉得傻大宝傻吗?对,是很傻,但是傻得正直,傻得对得起自己,他不做亏心事,不害人,他只是简简单单做他自己。花花绿绿的世界里各色花花肠子的人玩着花里花俏的诀窍。却永远安放不下一颗朴实安分的心。

后来我们离家上学,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渐渐的很少看到傻大宝了。前几年回家过清明在村头看到傻大宝。他赶着牛背上扛着一个锄头,头上带着一顶草帽。他对我笑了笑。笑容没变,脸看上去却多了许多黑皱。我问他,现在家里好吗?他只是说,做农活有什么好不好的,哪像你们,有文化可以出去外面找工作。我除了出力气还能干什么?听了他的话我竞默然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來源: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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