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8年4月,濰縣戰役前,張天佐回昌樂中學作散學講話

1948年4月,濰縣戰役前,張天佐回昌樂中學作散學講話

1948年4月,濰縣戰役前,張天佐回昌樂中學作散學講話

張天佐(1906——1948) 字仲輔,化名張道一。壽光市田馬鄉(今稻田鎮)李家官家莊人。1927年考入山東省警 官學校,畢業後任利津縣警備營連長、自衛團中隊長、警 察分隊長。1932年考入山東省地方行政人員訓練所,結業後任坊子分局、武城縣、昌樂縣公 安局 長。

1936年,張天佐被山東第八區專員厲文禮委任為昌樂縣 長。1948年,張天佐被國 民 黨中央執委會委員、山東省主 席王耀武任命為山東省府委員。同年,張天佐在與華野山東兵團的濰縣戰 役中陣亡。

(說明: 本文系根據相關歷史內容整理成的小說片段。)

1948年4月2日,上午9點。噹噹噹,山東省立昌樂中學鐘聲大作。快快快,快快快,全校師生緊急集合!不到五分鐘的功夫,草山下的大操場上,三千師生按班級序列,站成數列方隊。遠處,青天白日旗迎風飄揚,灰白色的山石與泛綠的野草相互點綴,空曠朦朧的田野透出濃濃淡淡的綠意。

一隊戴著鋼盔端著衝鋒槍穿著皮鞋的士兵們跑步進入操場,站立在了旗杆兩側。八區專員兼省保安第一師師長張天佐,在霍樹楠校長、侯衛隊長的陪同下來到了同學們身邊。

“同學們,這次回來,我是百感交集啊。這幾天的形勢,大家有的已經知道了。我心裡有很多話,但不知從何說起。

我還是先聊聊學校吧。咱們的這所學校,從民國廿七年創辦到今天,整整十個年頭了。這十年裡,從小學、初中、高中、師範,明年還要有大學。我對學校是有感情的,我親自創辦併為之傾注了熱情、心血和精力。我常常說,我與昌樂父老相處至久,愧無建樹。昌樂地瘠民貧,一無金礦,二無銀礦,惟有人礦,我盡全力發展教育以為昌樂開人礦。於公於私,為國家儲備人才,為家庭承繼文脈,為自身謀一前程。當年啊,一盞油燈一口鐘,一堆石頭一隻桶,草石山下空洞洞,赤手空拳辦昌中。當年,各區父老獻人、獻金、獻磚、獻瓦、獻木、獻釘,才有了今日的煌煌昌中。咱們這所學校咋樣?老師沒的說。學生更沒的說,去年的會操,李彌將軍把第一名授予咱們學校;十年來我昌中學子有理工大專生三百餘眾。同學們啊,你們和這所學校一樣,都是我的骨肉啊。即便地方經費有短絀不敷,我寧肯縮編部隊,把錢省下來補助教育,絕不讓你們遭受失學之苦。你們放心,只要我還在,絕不會讓你們坐蠟犯難為。現在,我看著學校辦得好,我很是高興啊。

第二,聊聊我。同學們,我生在清末長在民國,我和你們多數都一樣,出身莊戶人家。這四十三年裡頭,我在青州上學的時候,蔡元培的題詞“勤樸忠勇”,何思源的題詞“敬業樂群”,還有王盡美的講話,我都沒忘。後來,濟南畢業後當了警察,從利津到坊子到武城再到昌樂,我敢捫心自問,我始終是個好警察。民國廿六年夏天,我被選送去了廬山參訓,見到了蔣委員長,深受委座的栽培。所以在南流,在危難的關頭,我等熱血男兒挺身而出,至今也已經有10年了。這十多年裡,省政府任命我幹過縣長、團長、專員、少將警備司令、保安師長。可是我最在乎的,就是昌樂中學的名譽校長。得英才而教之,是我的快樂!可惜的是,造化弄人,我本該拿筆的手卻拿起了槍,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林文忠公有言: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平心而論,抗戰八年,我和你們的祖輩父輩們,守土抗戰,遊擊建設,組織生產,明恥教戰,臥薪嚐膽,忍辱負重,保得地方賴以粗安。其中艱苦危難,莫不相共。這些年來,我沒有謀一點私利,更沒刮過一指甲蓋的地皮;我的爹孃、嫂子兄弟在壽光老家,每日也是粗茶淡飯,耕作績麻,過著莊戶日子。鬼子來了,他們毀家紓難,捐出了自己的養老錢和家裡的糧食。我的部隊咋樣,老百姓心裡有桿秤。當然了,我要是光說人話不辦人事,沒有公平嚴明,老少爺們兒也不會跟著我幹。你們知道,共產黨說我是投降派、殺人魔王、土頑、摩擦分子!我想說,我是什麼並不重要——我,還是經得住眾人悠悠之口的。知我稱我譽我,罪我謗我辱我,其惟春秋!那些是是非非,非非是是,由他去吧。

第三呢,咱們聊聊時局。同學們,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據可靠消息,共軍要打過來了!還請同學們:相信黨國,相信蔣委員長,相信我。吉人自有天相!我張天佐,自有上天佐之!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總是要死的,萬一……真到了那種地步,我等只有以身殉國了,取義成仁才是我犧牲的價值。且不說這些了。至於將來的中國,到底是實行三民主義還是共產主義?這個問題啊很大,我想了這麼些年也沒想明白。不管三民主義,還是共產主義,不管結局如何,你們還是要多讀點書,多讀書總是有好處的。不說了,這些年,多少大風大浪都闖過來了!復學的日子,也許很快就會來到的!

眼下情況緊急,立即回家,何時開學?另候通知!好,解散!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