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帝貿然撤藩,吳三桂搶先造反,勢均力敵時被一老臣下一劑猛藥

向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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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二年最大的事情,莫過於鎮守南方的三大藩王:平南王尚可喜的請老歸養,平西王吳三桂、靖南王耿精忠的疏請撤藩,都被康熙帝同意。

尚可喜請老在前,他同時請求準其長子尚之信繼續鎮守廣東,結果被康熙帝拒絕。

年輕的康熙,認為三藩勢力尾大不掉,對國家統治不利,決意撤藩。當他提出時,立即遭到中和殿大學士圖海、保和殿大學士索額圖為首的絕大多數滿漢大臣反對。

圖海與索額圖,都是康熙的股肱之臣。他們之所以反對,是認為三藩勢重兵強,貿然撤藩,勢必激起造反。

康熙說:撤也反,不撤也反,不如先發制人。

康熙帝貿然撤藩,吳三桂搶先造反,勢均力敵時被一老臣下一劑猛藥

康熙戎裝像

若非戶部尚書米思翰、兵部尚書明珠、刑部尚書莫洛在最高國務會議上,站到了康熙帝的一邊,康熙帝的撤藩大計很可能流產。

經歷了扳倒鰲拜、終止輔政的康熙,已經大權在握,但他還年輕,還需要眾臣的輔佐效力。當其擁有了支持者後,撤藩便更有信心,更加堅定。

但是,康熙的撤藩,雖然有米思翰承諾的總管糧草到位,但他還是缺乏準備的。畢竟三藩經營藩地多年,兵力充實,足以擁兵自重。尤以吳三桂,鎮守雲貴多年,手下的隊伍都是征戰南明的精銳。全國不少地區的提督、總兵,都是他推薦的老部下,如陝西提督王輔臣、貴州提督李本深、四川總兵吳之茂。雲南提督張國柱及馬寶等十餘名總兵,都是吳三桂的心腹大將。

這個平西王,其實就是西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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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撤藩,打破了吳三桂“世鎮雲南”的美夢。

他這個夢,曾是清軍入關時,攝政睿親王多爾袞對還是明朝平西伯的吳三桂的承諾:“今伯若率眾來歸,必封以故土,晉以藩王。一則國仇得報,一則身家可保,世世子孫,長享富貴,如山河之永矣!”(蕭一山《清代通史》第一卷)

如今山河還在,但,吳三桂卻面臨著藩鎮不再的現實。

吳三桂疏請撤藩,是假意,是試探,是故伎重演。早在康熙六年,他玩過一招以目疾請辭解除雲貴兩省軍務,被索尼、鰲拜等輔臣以康熙帝的名義下旨,命吳三桂交出諸多管理權。吳三桂慌了,趕緊發動雲貴總督卞三元帶著提督張國柱、李本深,合詞請求吳三桂代管雲貴,還是被康熙帝拒絕了。

吳三桂陰謀轄區擴張,卻不意自己看不起的小皇帝要遏制他的勢力坐大。

此次,他又想試探沒有了索尼、鰲拜等人輔佐的康熙帝,是否真要向他開刀。

康熙帝貿然撤藩,吳三桂搶先造反,勢均力敵時被一老臣下一劑猛藥

陳小春版《鹿鼎記》劇照

吳三桂滿以為自己功高勢重,足以讓初掌皇權的康熙帝投鼠忌器,卻不意康熙帝手中卻有一張吳三桂甚為顧忌的底牌。

這就是吳三桂的長子吳應熊。

吳應熊是順治五年四月,吳三桂自錦州出鎮漢中,留於京師以鞏固與朝廷關係的質子。

清軍入關,吳三桂屈膝,請為前驅,為清廷定鼎燕京,逐鹿中原,立有汗馬功勞。但是,多爾袞為首的滿洲統治者對他及其他異姓藩王並不放心,在賞賜金銀的同時,採取了疏遠的政策,將他們遣派到關外鎮守清廷故地。吳三桂被安排到錦州。

對於孔有德為首的漢族藩王,多爾袞最不信任的是吳三桂。順治三年,多爾袞重新啟用孔有德、耿仲明和尚可喜,而吳三桂則拖到了兩年後。這也是迫於全國反清活動風起雲湧,而蒙古喀爾喀部蠢蠢欲動,多爾袞不得不調整戰略,再次啟用吳三桂。

吳三桂為了表示忠誠,於是將最愛的長子吳應熊作為人質。

吳三桂在前線拼命進剿南明將士和大順軍、大西軍聯明抗清的餘部。吳應熊也在順治八年二月,被選為額駙,尚皇太極的第十四女。

順治十年八月,皇太極十四女十三歲,由孝莊太后下懿旨,同吳應熊成婚。吳應熊成為了第一位清朝和碩額駙的漢族藩王子弟,獲授三等子,加少保兼太子太保。

這位下嫁的公主,即《鹿鼎記》中的建寧公主原型。她的生活裡沒有出現大流氓兼假太監韋小寶,而是與吳應熊甚為恩愛。她不但沒有搞笑地閹割自己的老公,而是給他生育了一連串兒子。

公主至愛,吳應熊樂不思歸。當吳三桂暗中派人來接吳應熊時,吳應熊拒絕了,而是派長子吳世璠偷偷潛出京師,規勸吳三桂莫反,但也透露了康熙撤藩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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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三桂想以退為進,卻一再被康熙將計就計,斷了前路。

於是,他派人以“九天紫府劉真人”的名義吹捧自己是“中國真主”。康熙十二年十一月底,吳三桂斬殺監視自己的雲南巡撫朱國治,自稱周王、總統天下水陸大元帥、興明討虜大將軍,發佈檄文,迅速佔領雲南、貴州、四川和湖南衡州。

吳三桂起兵,滿以為兒子吳應熊是孝莊的女婿、康熙的姑父,有公主作為保護傘,加之父子分離十多年,能撇開他造反的罪行。

但是,有一位漢臣站出來說話了:“大軍已抵荊南,元惡旦夕授首。逆子應熊素憑勢位,黨羽眾多,大寇在外,大憝在內。請速正法,傳首湖南、四川,以寒老賊之膽,以絕群奸之望,以激厲三軍之心。”(李元度《國朝先正事略》卷四《王文靖公事略》)

率先提議斬殺吳應熊者,為兵部尚書王熙。

康熙帝貿然撤藩,吳三桂搶先造反,勢均力敵時被一老臣下一劑猛藥

吳三桂

著名的順治罪己詔,就出自王熙之手。而今,他又以斬殺吳應熊震懾吳三桂一疏,促成康熙借京城突發一起放火事件,將大清王朝的駙馬斬殺了。

忠於清朝的吳應熊,連同其次子吳世琳,成為了康熙帝撤藩、吳三桂造反的祭品。

李元度說,明珠和米思翰曾認為:“三桂僅一子,質於朝,可勿慮。”(《國朝先正事略》卷六《熊文端公事略》)還是王熙力主誅殺吳應熊,“及應熊誅殺,三桂驚悸發病,竟以死”(《國朝先正事略》卷四《王文靖公事略》)。

吳應熊被誅殺於康熙十三年四月十三日,而吳三桂病逝於康熙十七年八月十八日。前後相距四年有餘。

吳應熊被殺,對於後來還做了五個多月皇帝的吳三桂猝死,有無直接影響不好說。但是,喪子之痛,不免對吳三桂有不少影響。吳三桂即便還有吳應麒等諸幼子,但從他臨終前仍以吳應熊長子吳世璠即位,足見對長子吳應熊情感非同一般。

國亡城破,吳世璠被迫自刎。被追為周太宗孝恭皇帝的吳應熊,也成了偽帝之一。

而王熙也因此被康熙帝任命專管密本。“漢臣與聞軍機自熙始。”(《清史稿·王熙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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