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多多、快手很 Low?不如用市場化視角切入民生痛點

這年頭,罵人Low成了秀優越感的快捷方式,也成了提升自己在鄙視鏈中位階的迂迴路徑。對有些人來說,不罵下某樣東西Low,似乎都沒法顯示出自己的“高級”。

拼多多、快手很 Low?不如用市場化視角切入民生痛點​都是有朋友圈的,幾乎不發朋友圈的,就會嫌行業文章分享黨Low;行業文章分享黨,又會嫌嘟嘴比V的自拍黨Low;那些自拍黨,又會給純文字朋友圈的碎嘴黨蓋上“Low”的戳。

同是聽音樂的,聽國內地下廠牌的,會覺得聽歐美流行音樂的Low;聽歐美流行音樂的,會覺得聽日韓流行音樂的Low;聽日韓流行音樂的,也能站在逼格高地上對聽內地網絡歌曲的表示不屑。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或許還退得出,可鄙視鏈你就甭想了。總有一款“Low逼”的帽子為你量身打造。

在互聯網產品中,也有幾個被鄙視大戶:快手、頭條……還有最近正IPO倒計時的拼多多。很多人端起噴著“Low”牌子彈的機關槍對其掃射時,都不帶理由的。說你Low你就Low,彪悍的結論不需要解釋。

問題是,拼多多、快手、頭條們真有那麼Low?

拼多多、快手很 Low?不如用市場化視角切入民生痛點​答案就是,不是拼多多們Low,而是有些人精英感太強。

他們用“得屌絲者得天下”的粗暴邏輯,掩飾自身對“拼多多們為什麼能快速崛起”問題的解釋無能時,卻無法掩飾自己的“五環內視障”。

第一

“五環內視障”,是互聯網觀察家、“中國頭號Blogger”keso發明的詞,意指很多“五環內人群”視野和心理的偏見。他認為,這些人因生存環境和生活習慣的區隔,看不到快手、拼多多的崛起沒什麼問題,已經看到了,還非得要給它們貼上殘酷、低俗或者假貨、山寨的標籤,以便讓自己看起來比那幾億用戶更高端,這才是問題。

更早之前,小道消息創辦人、無碼科技 CEO 馮大輝對“五環內的價值觀”概念做了一番闡釋:大部分媒體人員以及行業從業者的價值觀是“五環內的價值觀”,有些人物質上可能沒達到五環,但是精神層面已經在五環內了。所以,他們普遍會認為外賣、共享單車、拼多多、快手、Wi-Fi萬能鑰匙們是有原罪的。他們很少作為終端消費者去看待一個事物,他們更多時候會把目光放在一些有問題的地方,甚至因此而徹底否定一些事物的價值。

這些概念,大概都受到了拼多多創始人、CEO黃崢的啟發。他在今年4月接受媒體採訪時,幾度提到“五環內人群”:針對外界認為拼多多是抓住了下沉人群的人口紅利的說法,他反駁道,“只有在北京五環內的人才會說這是下沉人群。我們關注的是中國最廣大的老百姓,這和快手、頭條的成長原因類似。”被問到拼多多是否專門吸引價格敏感人群時,他強調說,拼多多吸引的是追求高性價比的人群,傳統公司才用一線、二線、三線來劃分人,拼多多滿足的是一個人的很多面,“只不過我們還做得很差,還沒有能力百分百滿足像你這樣的五環內人群。”

這大概是對跟拼多多捆綁已久的“消費降級”說和“Low逼”評判的駁斥:別以所謂精英人士的俯視視角,去評判拼多多崛起背後站立著的廣大消費者,他們的消費慾求不是Low的代名詞,而是應被正視的市場需求。與其用居高臨下姿態對其翻白眼豎中指罵“Low逼”,不如用市場化思路切入這些民生痛點。

精英的需求是需求,草根的需求也是需求。事實上,這也是很多網絡“知”本家反對給拼多多、快手、頭條隨意扣Low這頂泛道德化指控“帽子”的邏輯基點。

第二

“坐井觀天”的典故眾所皆知,它說的是守一域而不知全局,誤以為視域所及的那片狹小天地就是整個世界,這就是俗話說的“眼界窄”。

很多人熟知這典故,卻不知道,現實中,許多坐井觀天者秉持的姿態不是仰觀,而是俯視。他們“坐井”之時,恰恰也是自以為視野開闊之際。

說快手、拼多多Low,也是很多“五環內人群”的坐井觀天式評價。他們自詡精英,卻不知“信息繭房”“視野盲區”為何物;他們叨唸著“消費降級”,卻不知什麼叫“消費分級”;他們以為自己目之所及的,才是中國互聯網的現實地貌,卻不知快手、拼多多們背靠的,是去掉濾鏡後更為複雜的中國消費格局與市場面向……

在當今社會,次元壁原本無處不在:像許多不婚主義海歸就很難理解大城市相親角的大爺大媽,喜歡小布爾喬亞情調的就很難理解廣場上那些愛聽鳳凰傳奇的。難以理解歸難以理解,對於我們難以理解的東西,包容還是挺重要的。求同存異嘛。

可有些人偏不。他們不懂的,就要歸結為“Low”;他們不喜歡的,就要說成是“俗”。於是就有了“中國腦殘千千萬,快手佔了九成半”的閉眼黑,有了“拼多多又土又Low”的道德判詞。

《了不起的蓋茨比》中說:“每逢你想要批評任何人的時候,你就記住,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並不是個個都有過你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

但他們不會意識到這點,只會化優越感為罵人Low任意開火權。審美獨斷與自我本位下的偏頗認知,讓他們永遠不懂自己的“不懂”。

第三

在很多“五環內人群”眼裡,快手就是個Low逼集中營,那些殺馬特就是村炮,那些喊麥的全都弱爆,那些尬舞的純屬搞笑。他們輕易地將這些“非我族類”的人、事、物,這類跟城裡人迥異的生活方式與態度,打入“Low”的審美冷宮。

但這或許是被自己所屬圈層限制住了想象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像都市金領白領那樣,每天能接觸到最新的時尚資訊,出入那些高端商場。“城鄉壁壘”有時也意味著涉時尚類信息的觸達率鴻溝。雖然許多精英人士不懂那些打工青年或漂一族的生活趣味,像白天不懂夜的黑,可在他們的認知域裡,那就是“時尚時尚最時尚”。

而在“城裡人視角”宰制了網絡審美趨向的當下,嘲笑這些處在網絡上的邊緣人很容易,理解他們卻很難。

很多“五環內人群”還本能地認為,自己吃著日料、喝著星巴克咖啡、用著IPhone X,提著名牌包、打著出租車、沒事洗個桑拿,就能為“中產中國”的消費Level代言。而那些兜售著“中產生活方式”的精英白領劇的強勢霸屏,也會讓他們在共鳴中生出錯覺:我們就代表著社會主流。

但這興許是陷入了某些認知誤區:這些坐在大城市寫字樓裡的“頭部玩家”們可能不知道,迄今為止,中國仍是個人均中位數年收入只有2.2萬元,90%的三口之家年收入低於20萬、20%的三口之家年收入低於1.8萬元的發展中國家。據國家統計局發佈的《2017年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統計公報》,我國低收入組人均可支配收入為5958元,中等收入組則為22495元,這度不了幾次假買不了幾款名牌包。

中國的財富結構仍是金字塔形的,大多數普通民眾的生活圖景,都跟常態化的“高消費”無關:能自己做飯,絕不下館子;能坐公交車,絕不打車;能坐慢車,不輕易坐高鐵;超市裡的水果,挑特價的買;網上的商品,領了優惠券再買……他們的世界裡,很少有說走就走的旅行和“一杯紅酒配電影”。在少數人的購物車能敞開了“買買買”的時候,他們只能是“省省省”。

在PC互聯網時代,這些普羅大眾在精英把持的網絡場域中,只能算邊緣人群,很多人都還不是網民;但在移動互聯網,中國網民基數增長數倍,那些沉默的大多數以手機為媒介“+互聯網”後,也搭上了“互聯網+”紅利的便車,學會了網購和拍短視頻。只不過,輿論場話語權並沒有隨著網民激增而變得去中心化,許多把持著麥克風的人仍拿大城市的用戶認知,去稱量十八線小縣城或農村地區網民的生活方式、消費習慣。

有人說,“龐大貧窮的底層、追逐廉價的中產、財富躍遷的頂層,這就是一個完整的中國。”基於頂層的身份想象,鄙夷財富場“非頭部群體”的生活方式和消費慾求low,何異於給“傲慢與偏見”幾個字作註解?美國詩歌《走在自己的時區裡》裡寫道:“世上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發展時區。身邊有些人看似走在你前面,也有人看似走在你後面,但其實每個人在自己的時區有自己的步程。不用嫉妒或嘲笑他們,他們都在自己的時區,你在你的!”只可惜,很多人不懂這道理。

第四

“參差百態乃幸福之源”。正常的公共空間裡,就該有嘻哈,也有喊麥;有芭蕾,也有廣場舞。知乎上曾有個問題——“快手為什麼惹人嫌”。

快手官方號回覆道:“你考察一個鄉村的16歲殺馬特青年,劣質的服裝,誇張的舉止,驚奇的髮型,對知識分子的你來說,當然很難接受。不過,有時候我們也想,如果我也是在一個六線鄉村長大,我現在的品味會如何呢?就算我是在一二線城市的城區里長大,16歲時候的我,現在回頭看看,品味好像也並不很好。”

對那些“五環內人群”而言,包容那些在農村長大的青年追求生命中最美好的事物,顯然比嗤之以鼻要難能可貴。

同樣的,正常的市場形態中,就該有大超市,也有農貿市場和10元便利店;有土豪在高端商場的身份消費,也有普通市民跟小販在街頭的討價還價。

都是市場行為,都指向了滿足民眾需要,沒什麼道德層面的高下之分:一線城市新富們“品質導向”的需求是需求,低線城市人群求實用圖實惠的需求也是需求,非得順著精英視角將這差異化格局進行“高下”“優劣”的等級化排列,這是病,得治。

很多人覺得拼多多逼格不夠高。但拼多多開創的“社交+電商”新型電商模式,是跟正常的人性訴求激勵相容的市場創新之果,跟Low真扯不上關係。

你認為拼團玩法就是迎合“佔便宜心態”?拜託,佔便宜又不是過錯。對那些在新“三座大山”下艱難過活,或是每個月工資剛還完信用卡賬面上就只剩負數,或是一場大病就足以打成赤貧原形的人來說,追求性價比只不過是跟疲憊生活的和解。

拼多多將常態化的需求方聚合議價方式帶到電商領域,把以往線下多見的砍價模式搬到線上,以新技術帶來價格紅利,以普惠方式舔舐民生痛點,對於那些對價格高度敏感但對時間不敏感的大眾而言,終歸是好事。

更何況,高性價比不是將“物美”和“價廉”對立,而是建立在“便宜有好貨”的基礎上的。拼多多平臺上的商品價格更實惠,是因為用電商剝離了不必要的中間流通環節和C(用戶)to B(商家)更直接的討價還價,而不是以犧牲“性價比”中的“性”為代價。換言之,一般電商平臺可能是把不該加價的環節給去掉了,而拼多多在此之外還增加了一道“議價”程序,進而將商家“薄利多銷”的利壓得更薄,銷量則呈幾何級增長。

說到追求性價比,有些人可能就本能地想到“低端的人口”。這也是誤解:我肯花上萬塊錢買個喜愛的電腦,跟我會花9.9元買一箱雪梨不矛盾,這無關消費能力,只是性價比和品質等多面需求在不同時點的各有側重。也就是說,同個人可能在不同時刻有不同層次的需求,有時想買高奢的,有時就想買便宜些的。而且,同樣功能的商品傾向於選性價比更高的,也是正常消費心態,比起消費訴求的自我實現,用“買貴不買對”來定位自身消費層級也挺無聊的。同款產品同等質量,能花9.9元買下,幹嘛要花19.9元來顯示自身的“消費能力”?

有些人說拼多多是反消費升級趨勢行之,但對大多數人來說,消費升級未必就等於買更貴的,花同樣的錢買到更多品類的東西——不只是全網最低價商品,還有品牌清倉、海淘等高客單價產品,也是消費體驗的升級。特別是對次級城市、小縣城和農村地區的網民來說,當網購便利了自身生活還提供了多樣消費選擇,這也是實打實的“消費升級”。

第五

很多時候,評判某個產品或模式,更應該用市場邏輯,而非用道德邏輯。比起彈性空間巨大的道德梯度,市場上民眾的“用腳投票”枕藉的民意契合度,其實更具參考價值。

快手、拼多多不被部分“五環內人群”所理解,卻在普通民眾裡大受歡迎,也說明了這點。究其受歡迎的原因,就在於其增進了市場各方的利益,體現了很強的正外部性。

就是這個被所謂精英嘲諷千百遍的快手,因為致力信息扶貧,成了中國扶貧基金會的合作伙伴,成了農村地區精準扶貧的一把好手。

還有被人貼上了“Low”標籤的拼多多,因為對供需兩端都進行了“體驗升級”,讓消費者和商家都從中獲利,所以攢下了深厚的民意基礎。不單消費者享受到了實惠,商家也在其平臺賦能中嚐到了甜頭——拼多多跟傳統電商平臺遵從的流量邏輯不同,它不是靠用戶搜索商品、商家定投引流上“熱搜”,而是憑著數據驅動下的供需匹配,將合需商品推薦給消費者,所以無需海量SKU(庫存)來滿足長尾需求,小商家們不必擔心失去流量加持;“先訂單後供應”和大數據備貨模式,也能讓商家們在更成熟的供應鏈下避免高庫存壓力,減少貨品積壓帶來的損失。

對從中獲益的用戶或商戶來說,好用才是硬道理,他們才不會care所謂的檔次,在意更多的是實用實惠。

至於那些把快手、拼多多或頭條們釘死在“Low”字碑上的人,將王小波的那句“智商低的人道德優越感才特別強烈”奉送,或許狠了點,但給他們的優越感潑瓢冷水還是挺有必要的。

套用郭德綱的“相聲咖啡大蒜論”,這些人無非就是覺得:我喝咖啡,高雅;你吃大蒜,低俗。我用高奢,高端;你看快手用拼團,low逼。

果真如此,那奉上郭大爺的那句回敬,也算恰如其分——去你大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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