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偶书二首
其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
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其二
离别家乡岁月多,近来人事半消磨。
惟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
济南可以算作是我的第二故乡。
那年秋季,坐上去济南的列车,从此故乡只有冬夏、没有春秋,直到毕业回乡。而济南也便成了我唯一的第二故乡。
济南是一座非常有性格的城市,不似城乡二元爆发的“千城一面”,这种调性既不存在于《济南的冬天》,不存在于大明湖与趵突泉,也不存在于芙蓉街与英雄山。陈小熊在歌曲中便发问“它究竟是啥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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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存在于三个索然无味的小故事。
刚进驻市区是在大二,每周末都会到有趣的地方去逛逛,尤然记得与同学相约去爬大佛头。大佛头是一处隐藏关卡,位于千佛山东南,学名谓之“佛慧山”,只因山巅有座佛殿,殿内只供一尊佛头,像高近8米、宽4米,开凿于北宋景佑二年,鬼斧神工,甚是雄伟壮观。当年秋季萧瑟、山势峭拔,相与回首,更觉巨石危立、涧谷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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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三到四月,尽管春寒料峭,却是玉兰盛开的日子。学校旁边有处公园名唤“百花”,尤以玉兰树为最盛。行道两侧、郁然成风,层峦叠嶂、繁花欲燃。玉兰花期很短,愈是接近璀璨,愈是接近飘零。大四的最后一个春天,与同学共游百花公园,花尽好,人尽遥,玉兰花开的路口,时光的河入海流。
“漫步小树林,海边迎晨曦”。我却不喜欢在小树林晨读,只因左右穿行、熙熙攘攘。我和小伙伴们喜欢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唯两张石桌、八个石凳、一条长廊、满墙爬山虎。每个春夏秋冬的晨曦,伴着我们秦汉唐宋与明清。临近毕业,“背伊阙,越轘辕,经通谷,陵景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凤凰花开,《洛神赋》却还未诵熟。前日又经由那座小花园,园依旧、花依旧,但诵声已远。
刚毕业的那年回到济南,仿佛回乡,未曾有半分疏远;直到17年结婚前再与挚友小聚,欢声酣然,依稀二十岁模样,星辰返程的车上,我喟然:待到筵席散尽,这济南也不须留恋。
今夜月色如许,你们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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