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石張(民間故事)

明朝嘉靖年間,倭寇不斷侵擾我浙江沿海,姦淫擄掠,無惡不作。

這天上午,一小撮倭寇在倭酋龜田的帶領下侵入到浙江台州的一個小漁村,作惡後正準備乘船離去。這時手下一名叫野島的浪人手指著海邊說:“大人快看,海邊有一艘小船,正向岸邊駛來。”龜田舉目一看,看到一位白衣青年正駕小船駛向岸邊。青年一襲白衣,不像個漁夫,像個駕船欣賞海景的。只見他長得玉樹臨風,朗眉星目,儀表堂堂。看到倭寇,白衣人並不像漁村的人驚慌失措地逃跑或求饒,而是揹負雙手兀自面容冷峻地盯著龜田他們,白衣在海風地吹拂下迎風飛舞。

龜田心生疑惑,不知這是什麼人,欲要弄個明白,就手一揮,立即跳出四、五個倭寇圍向白衣人。一個性急的高大倭寇倭刀直接就刺向白衣人。只見白衣人腳不動,也不閃躲,手用力一揮,一件東西直接就砸在了刺向他的倭寇的面門,力道太強了,倭寇應聲倒地,並捂住額頭如殺豬般亂叫起來。其他倭寇一看白衣人的武器,不過是一條一尺來長的海魚,而就是這海魚卻把高大倭寇的臉打腫了。剩下圍住他的倭寇倭刀一起刺向白衣人,倭刀在陽光下閃耀著炫目的光芒,白衣人依然不動聲色地揮動著手臂,只見倭刀紛紛掉下,倭寇垂著被擊傷的手臂恐怖地望著白衣人。

龜田家世代武士,武功甚好,手中是世傳倭刀,更是犀利無比。只見他雙手握刀, 凌空飛起兩丈左右,刀奇快地指向白衣人。 白衣人趁著龜田下落時身體突然凌空飛起三丈,右手海魚準確擊中龜田右膝鶴頂穴,龜田身子一軟,跌落於塵埃。

見此情景,一貫驕橫慣了的眾倭寇架起龜田嚇得紛紛向後退卻。白衣人朗聲喝道:“爾等蕞爾小國之刁民,竟敢欺負我天朝,當真認為我國沒有人了嗎?我乃京城武師,姓張,如果下次再碰到你們襲擾我國百姓,就不是用海魚打你們了。”倭寇中有偽倭,就是中國與倭寇串通一氣的中國賊寇。他們都通曉倭語,急忙翻譯。倭寇如遇大赦,趕緊逃命。

白衣人下了船,向台州俞大猷的軍營走去。那小船將不知飄向何方,那是他花了兩倍於小船的銀子買的交通工具,本來是想趁船上倭寇襲擾漁民時要靠近倭船刺探情報的。不料被倭寇發現。

到了軍營,白衣人自稱是投軍的。俞大猷軍中正是用人之際,就把他招下。

後來倭寇聲勢不斷壯大,居然騷擾到了我國常熟、江陰的太湖。俞大猷奉命追擊到太湖。

一日,俞大猷率領三百人追擊倭寇到了普陀山,沒想到敵人有兩萬多人,明軍有被生擒的危險,俞家軍退卻到一個小山坡上據守,形勢萬分緊急。見此情景,倭將一聲令下,只見成千上萬把閃亮的倭刀在陽光下組成刀叢齊嚮明軍殺來。

突然,前面的倭寇或捂臉或摸手或抱腳紛紛呲牙咧嘴地向後退卻,手上均鮮血淋淋。只見一位白衣青年騎在馬上站在明軍最前端,威風凜凜猶如天神,他的雙手不斷地飛快地左右開弓地向倭寇敵群投擲著什麼,受傷的倭寇一看,打中自己的竟然是小小的石子!眾倭寇不禁相顧駭然!

倭寇依然前仆後繼地向前衝著,只見白衣人先是雙手分別用拇指、食指和中指扣住石子,接著雙手猛地一甩,只見石子如飛蝗般射向敵群!看得兩邊人驚心動魄,明軍更是高聲喝彩!這飛石太厲害了。

倭將見久攻不下,下令暫退。使明軍得以喘息。但是危險依然存在,因為倭寇人太多了。

俞大猷趁機高興得召見白衣人。

“你是哪裡人?姓什麼?投軍前是幹什麼的?”

“稟告俞將軍,在下章德府人氏,姓張,宋朝水泊將領‘沒羽箭張清’”後裔,投軍前京城鏢師,因慕將軍抗倭之威名,特棄鏢局營生來投將軍,以報效國家。”

“怪不得呢!原來是梁山忠勇之士神射手張清的後代,好,從今後你就留在我身邊做個侍衛吧,有機會再讓你建功立業。”

不久,倭寇又發起了人海戰術來衝擊明軍。山上有的是石頭,飛石張隨手抓起石子就擲向敵人,延緩了敵人的攻勢。只是時間不能太長,畢竟敵人人多勢眾,飛石張總有疲勞的時候。正在僵持時刻,突然山下傳來一陣陣吶喊,原來是明軍援軍殺來了。俞大猷得救了,解下腰間的龍泉寶劍對飛石張說:“此劍乃龍泉劍鑄劍傳人相贈,盼我蕩平倭寇,我還有一把,現這把劍贈於你,願你和我共滅倭寇!”飛石張推辭一會,看推辭不掉,激動地接下寶劍。

正巧倭寇第一高手大島正雄用一個倭寇當肉盾騎馬殺到,他的倭刀此刻就是馬刀,藉著駿馬的前沖和揚蹄之勢,倭刀閃電般砍下。飛石張來不及棄龍泉劍而以石子擊打大島了,只好順手以龍泉寶劍相格倭刀,只見劍刀相擊發出的聲音如龍在吟和虎在嘯一樣,雙方所有人都停止廝殺,一起來觀看兩國的年輕的武林高手的對決。大島久攻不下,心浮氣躁,突然他躺在地上仰面飛快前行,倭刀向飛石張的下三路攻去。這時只見飛石張躍到了一棵大樹上,趁大島還沒起身,龍泉寶劍就像石子一樣投向大島,龍泉劍破空呼嘯著刺向目標。“唰”的一聲,大島的左腿被龍泉劍牢牢釘在了地上。”倭寇急忙搶回自己的第一高手。明軍脫口而出“飛石張”,從此飛石張名揚俞家軍和倭寇群。

一次,飛石張在海上追擊倭寇,不幸船被撞沉,飛石張和軍士掉入大海,後被俞大猷救起。飛石張受了風寒,病了幾天,俞大猷親自煎藥喂服,感動得飛石張眼眶溼潤。

俞大猷一心抗倭,不在乎功名利祿,被別人冒功,被人誣陷獲罪,皆不在意,只是為不能報效國家而傷心。這年冬季,他被罷官賦閒在家。一天深夜,紛紛揚揚的大雪下個不停,俞大猷恰巧在一邊挑燈夜讀一邊為國憂思,從窗內看到雪花,索性披衣走到院中,先是舞了一會龍泉寶劍,然後對著漆黑的蒼穹仰天長嘆,接著背誦起了岳飛的《滿江紅》“怒髮衝冠……”這時院內陰影處走出一人,原來是手下愛將飛石張,他也跟著俞大猷回到家賦閒休養。只見他跪伏於地,慚愧地說:“俞龍(俞大猷)戚虎(戚繼光)名不虛傳,卑職佩服得五體投地。在下有事相瞞,還請恕罪。”

俞大猷急忙扶起他說:“但說無妨。”

“在下乃錦衣衛軍官,被朝廷派來監視大人,你的一舉一動我都要彙報給上司。自從跟了將軍,被將軍的高尚人品所感動,今又看到將軍吟誦嶽武穆的《滿江紅》,將軍像岳飛的壯志未酬和赤膽忠心可昭日月,引起在下共鳴。在下出身忠義之家,投軍錦衣衛本想陣前殺敵,報效國家。誰想到錦衣衛盡幹些監視偵查的偷偷摸摸的勾當,更有甚者設立監獄酷刑對待那些忠臣和無辜百姓,在下早已厭倦這種違背良心的生活,現在在下願脫離錦衣衛,追隨將軍終生!還請將軍成全。”

俞大猷聽完飛石張的話,只是微微一愣,隨後言道:“朝廷命錦衣衛監視朝中大臣,不是什麼秘密,我不在意,你的確是人才,我馬上奏請兵部尚書向錦衣衛要人。”

錦衣衛飛石張的上司見監視俞大猷的手下被發現,害怕鬧翻到皇帝那兒,到時皇帝下不了臺,心想飛石張已經“身在曹營心在漢”,不如做個順水人情,放飛石張走人算了。

於是飛石張正式歸到俞大猷帳下為將。

從此後,俞大猷帳中的飛石張變得更加勇猛,也更加讓倭寇膽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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