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西藏是怎麼管理社會的?宗和宗本是什麼?

單人單騎 | 403天 | 31省市 | 7萬公里


古代西藏是怎麼管理社會的?宗和宗本是什麼?

沿荒涼陰森的各扎河谷前行十餘公里,道路開始摺疊上坡,繞上了半山腰,已到生格鄉。

過生格鄉,道路越來越難走,腳一落地,路上的積塵淹過鞋幫。中途摔了一跤,半邊身子都埋進了灰塵裡,倒也沒有感覺到一點點兒疼痛。這種路況沒碰到雨天,真是萬幸。車速不敢太快,到達拉康鎮,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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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康鎮政府所在地拉康村建在半山腰上,只有幾十戶藏民,幾乎沒什麼公共設施。到鎮政府去借地紮營。鎮政府佔了一塊較大的臺地,兩排樓房,圍牆內的空地上還搭了兩個種菜的大棚。

政府大門的值班室裡沒人,在院裡站了一會,看到兩個姑娘走來,身材高窕,昏黃的燈光下看著白白淨淨的。兩個姑娘都是拉薩附近的藏族,是鎮政府的職員,她用電話幫聯繫了值班的保安。

不一會,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回到了保安室。我向他說明來意,他還沒來得及答應,一輛越野車開到了大門口。小夥打開大門,讓車開進院子。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小夥說“這是我們鎮長,你和他說吧!”。

鎮長聽說我想借地搭帳篷,先是冷笑一聲,停了一兩秒說“你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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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保安室緊閉,院門敞開著,便自己收搭好,騎出了院子。

在一家四川人開的飯館裡吃早餐。等餐過程中,走進一個小夥和一箇中年男子。小夥看到我停在門口的摩托車,說前一晚在政府大院見過我的車和帳篷。幾句閒聊後,兩人便移位到了我坐的餐桌上。小夥二十多歲,湖北人,考公務員考到了西藏,在鎮政府工作。

小夥有點過分謹小慎微,開始還聊他們前一晚的通宵牌局;後來聊到了別人送的一串念珠,說要到卡久寺去請某活佛幫開光。我開玩笑說“你是不是黨員呀,書記在這兒呢,就不怕挨批評!”。小夥乾笑一下說“弄著玩嘛!”。後面的聊天中,小夥似乎就刻意地表現出對工作的盡責和某種黨性了。

書記是小夥對中年男子的稱呼。我本以為是鎮委書記,聊天過程中得知是卡久寺的“寺管會”書記。書記建議我吃完早餐和他一起上卡久寺。

卡久寺在拉康鎮背後的山頭,從鎮子上去有十幾公里摺疊山路。吃完早餐,書記打電話叫部隊的人開吉普車送他上山。高原的早晨空氣稀薄寒冷,摩托車打火不易,書記和士兵在車上等了一下,見我老打著火,先走了。

騎出村子,周邊的耕地已經收割,顯得一片荒涼。對岸更是寸草不生的陡坡峭壁。上山幾公里,開始零散有些杉木,越走越密。上山過半,已是一片蔥蘢。與對岸和谷底的死寂形成鮮明對比。卡久寺就在雪山下的山堡綠林中。

洛扎縣城到拉康一帶是喜馬拉雅山脈南北分界的“皺褶山谷”。洛扎河發端於沿線的雪山冰川,在拉康鎮匯流南轉,彎彎拐拐流向不丹,在喜馬拉雅山脈中切出一條折摺疊疊的狹窄河谷。印度洋暖溼氣流通過河谷向北蔓延,拉康鎮是暖溼氣流可以波及的邊界。於是造就了一邊雲杉蔥蘢,一邊荒涼死寂的獨特景觀。

拉康是洛扎縣的第二大鎮,也是當地的重要的邊貿小鎮。洛扎河谷是拉康鎮與不丹之間的主要邊貿通道,可以人畜通行。據說還有幾條邊貿通道,大多是牽滕攀巖的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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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扎縣城到拉康一帶也是不丹與西藏的傳統分界。沿線隨處可見廢棄的碉樓,組成一百多公里的防禦線。

碉樓分佈疏密不勻。沿線哨所性質的大多是烽燧相望的佈局,稀疏散落;宗本駐地則是相對集中的樓群。

“宗”是藏語城堡的意思。原指吐蕃王朝屯邊部隊的營地;吐蕃王朝覆滅後,地方貴族紛紛建起城堡自衛,形成一個個割據政權,這些割據政權的城堡被稱為“宗寨”。

“宗”成為一個地方行政機構始於元代。當時的帕竹家族推翻薩迦政權後,把衛藏劃分成若干轄區進行統治,轄區建城堡做為政府辦公駐地,這些行政機構就稱為宗。原本的宗寨及其領地,就成了宗下面的“谿卡”。宗的最高行政官員叫宗本,基本都是流官;谿卡首領大多為世襲貴族。

從卡久寺返回拉康鎮,向東不遠,道路開始繞下河谷,河谷兩岸都是沒有植被的裸山。沿河谷騎行十幾公路,道路又開始繞上山坡。坡上稍微平緩處被闢為一塊塊不規則的耕地。山坡上散落著十幾棟碉樓,大多已經齊腰坍塌。

半坡有村,村頭有兩塊標示牌。一塊標示著村子基本情況,全村十戶、31人,其中6人是黨員。另一塊指示著“傑頓珠宗遺址”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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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標牌指引,沿一條羊腸小道騎行兩公里。一個小山堡上,幾棟石砌碉樓壘階層疊,即是傑頓珠宗城堡。

城堡外型結構基本保存了下來,方圓組合,寬窄相嵌。牆體已經不同程度地裂損、坍塌,城堡內堆滿了坍塌的碎石。

城堡三面臨崖,只有一面可以入城。山崖垂直壁立,高數十米。崖下有溪,據說有暗道可以到溪邊取水。在城堡裡找了一圈,沒找到暗道入口,大概早已被碎石堵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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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堡,向東十幾公里到,到邊巴鄉。拉康鎮到邊巴鄉只有三十公里左右,因為在卡久寺和傑頓珠城堡擔擱了不少時間,加上路窄坡險,車速不敢太快;到達邊巴鄉已經下午五點。

計劃當晚趕到70公里外的措美縣城,在邊巴村裡打聽了一下路況。村民說,邊巴到措美縣城的路況比拉康一線還艱險,建議我到村中住宿,村中有旅店。

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趕往措美縣城。走了十幾公里,知道村民所言不虛,但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了。

一路不敢停歇,騎了四十來公里,天已經黑斷。黑夜裡看不到路外的懸崖,車速反而越來越快,趕了30公里夜路,順利到達措美縣城。第二天早晨回望了一段自己趕過的夜路,頭皮不由自主地發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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