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岱年和唐君毅是如何評價孔子之天命觀的?

一、張岱年的觀點

(一)張岱年認為孔子所謂的命乃指人力所無可奈何者

張岱年認為作一件事的結果如何,並非作此事之個人之力量所能決定,但也不是以外任何個人或任何其它人一件事所能決定,而乃是環境一切因素之積聚的總和力量所使然。

如成,既非完全由於我一個人的力量;如敗,亦非因為我用力不到,只是我一個因素,不足以抗廣遠的眾多因素之總力而已。

作事者是個人,最後決定者卻非任何個人,這個最後的決定者,無以名之,名之曰命。總而言之,命是環境對於人為的裁斷。

(二)張岱年認為命有兩方面的作用

張岱年是從積極與消極兩方面來看命的的作用的。在消極方面,可以說是自然對於人為的限制。知命則既可不自悔自憾,又可不怨尤任何個人。

如此便能保持快樂的態度,而不至於憂悶了。積極方面,即一事的成功也是命,所以命也可作為一種鼓勵。在孔子,用命以自慰於事後,亦可以鼓勇於事前,使人不繫念於結果的成敗,而只知努力做去。

(三)張岱年認為人事與天命不可分割

張岱年說無人事,則亦無天命可言。因為命是人力所無可奈何者,今如用力不盡,焉知其必為人力所無可奈何?焉知非人力所可及而因致力未到所以未成?所以必盡人事而後可以言天命。

命不可先知,必人力盡後,方能知命為如何。命是無可奈何的,故不可不畏。

張岱年和唐君毅是如何評價孔子之天命觀的?

二、唐君毅的觀點

(一)唐君毅認為孔子之天命實是義命之合一

唐君毅據孟子所述的“孔子進以禮,退以義,得之不得曰有命”之言,得知孔子之言命,乃與義合言,枉道不義之行,孔子決不為也,所以義之所在即命之所在,表明天命沒有預定之義。此乃與不知命無以為君子之言相通。

(二)唐君毅認為孔子的知命亦含承受道之廢之意

唐君毅認為人之義固在行道,然當無義以行道時,則承受此道之廢,而知之畏之,仍是義也。承受道之廢是義,是知命,此所謂知命,非謂知命之預定道之將廢。

正因為如此,天命才可畏。他進一步解釋道,志士仁人之求行道,至艱難困厄之境,死生呼吸之際,而終不枉尺直尋,亦不怨天尤人,其全幅精神,唯見義之所在。

在此志士仁人之心情中,將不覺此志此仁為其所私有,而其所自以有之來源,將不特在於己,亦在於天。於是其自求其仁,自求其志之事,凡彼之所以自期而自命者,亦即其外之境遇之全體或天之全體所以命之者。

(三)唐君毅認為孔子的天命就是心甘情願的承受依義行道所遭遇的一切

唐君毅說,如果人明瞭人求行道時所遭遇艱難困厄之境,死生呼吸之事,皆是求行道者義所當受,亦是行道者所當然承受之天命,其結果是達則兼善天下,用之則行,是義是道;若邦無道,舍之則藏,獨善其身,仍是義,是道。

至此,人之於外境,順是順,逆亦是順,於人無可怨,於天無可尤,無論富貧、貴賤、死生、得失、成敗,同所以成人之志,成人之仁,斯見全幅天命,無不堪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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