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八十一案3|序章一 投生之所

西遊八十一案3:大唐梵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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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遊八十一案3:大唐梵天記

“詳夫天竺之稱,異議糾紛,或雲身毒、 或雲賢豆,今從正音,宜云印度。”

——玄奘《大唐西域記》

序章一

公元625年,大唐武德八年。

二十六歲的玄奘從河北趙州前往長安,行次滎洛之間。時值大唐削平天下未久,荒野古道隨處可見折斷的刀戟和暴露的屍骸。常有野狗叼著人骨在路邊遊蕩,血紅的雙眼帶著獰笑,尾隨行人,咯咯齧齒。觸目望去,村莊殘破,蒿草侵凌,殘垣斷壁間塗抹著風乾的血痕。

這一日,玄奘夜宿荒林古廟,廟中止有一僧,法名圓觀。自言其避亂山中,種有三畝瓜果,五畝稼禾,藏有經書十卷,古琴一張,自號“富僧”,悠遊山中,不知人間歲月幾何。

圓觀為玄奘撫琴,香爐中生起篝火,供案上擺了瓜果,杯中有泉水山茶,手裡有經卷書香。古廟殘破,殿頂缺漏,篩下大唐之夜的星光和宇宙。琴聲幽謐,山間似有死者覺醒,以人皮做鼓,人骨為槌,敲動著悠遠神秘的鼓點;又有屍骨磷光,化作熒熒蟲火,在星光月色中起舞。

玄奘嘆息:“貧僧遊歷十年,禪心不動,堪破輪迴,才敢聽你這一曲。”

圓觀長笑:“既然如此,師兄便說說,我避亂山間,此時是生?是死?生死之間,如何勘定?”

玄奘道:“生和死,對貧僧而言,就像一扇門。在屋裡憋悶了,貧僧推門走出去,便是另外一生。”

圓觀問:“若我不憋悶,不想走出去呢?”

玄奘道:“我從十歲受戒,就開始行走。我走過王世充和瓦崗寨連年徵殺的戰場,走過隋朝末世的長安,走過三峽,走過荊楚,在開皇寺聽到過這世上的真正經義,在丹陽見到大唐擊破輔公佑的遍地屍骸。我行走過這天,行走過這地,行走過這人間和歲月。可我卻受限於這副皮囊,看不到這皮囊外的風景。有時候我向凡夫眾生講解佛法,就像對夏天的蟲子講述冬天的故事。可是若有一天,有彌勒化身來向我講述真正的佛法,我會恐懼我也是那夏天的蟲子。所以,師兄,若是我在屋裡,我會推開這門,看一看院子的模樣。若我在院子裡,我要推開這柵欄,看一看這大街和城池裡的眾生。若是這院子和城池都在他人的缽盂中,我也要敲破這缽盂,撕開這皮囊,看一眼天外世界,看一眼前世今生。”

圓觀折斷古琴,嗚咽痛哭。

第二日,得知玄奘要西去長安,師從天竺來的僧人波頗法師說法,圓觀執意要陪伴玄奘西行,一路上談古論道,如遇知音。半月後,二人抵達白鹿原上,灞陵橋東。圓觀向玄奘辭行,要繞過長安,前往終南山求道。玄奘不解:“長安就在眼前,何必要繞行?”

圓觀嘆息:“師兄你有所不知,我的命格與長安相抵,此生不能入此城。”

玄奘笑了:“所謂命理,不過是因果循環。若你種下此因,則果報如影隨形,君不入長安,長安也會奔你而去。”

圓觀思忖良久:“師兄說的沒錯。走哪條路,既然是命中註定,我又何必繞遠。”

兩人過了灞橋西行,從延興門入長安,掛單大覺寺。大覺寺在崇賢坊十字街西北角,靠近西市,胡人多有聚居。這一日,二人外出,過清明渠時,見有幾個胡人婦女負甕取水,其中一婦人身穿錦衣,似已懷孕,身上掛著紛繁的飾物。圓觀望著這個婦人,不知不覺眼淚流淌。

圓觀道:“師兄,我不想來長安,就是怕見到這個婦人。”

玄奘驚訝:“我們這一路走來,見過的胡家婦人無數,你為何怕見此人?”

圓觀道:“這個婦人是昭武九姓的粟特人。姓康。在河洛山中,我已經知道我命不久矣,而她就是我投生之所。她懷孕三年,遲遲未生,那是因為我還沒有來的緣故。如今我既然和她相遇,這場輪迴便無法再躲過,這就是我們佛家所說的六道往生。師兄,今夜我子時必死,等我死後,你把我埋在白鹿原上。或許數十年後,你也會葬在白鹿原,那時,我再以瓜果琴聲來迎接師兄。”

玄奘悲傷不已,和圓觀回到大覺寺。圓觀沐浴淨身後,換上新衣,點燃薰香,等待子時的來臨。玄奘靜靜地守著他。亥時漏盡,圓觀告訴玄奘:“師兄,三日後那胡人家會舉辦洗兒禮,希望你能去看看我。若是我對你一笑,便是還能夠記起你我今生的友誼。十六年後,我們會在一個末法亂世中相逢。”

子時一到,圓觀靜坐垂眸,呼吸斷絕。而那胡人家中卻傳來新生兒呱呱墜地的哭聲。

玄奘大慟,將圓觀葬於白鹿原上,墳塋聳立,可得見長安。

第三日,玄奘尋到那胡人家中,果然在辦新生兒洗禮。玄奘將那男嬰抱到光亮處仔細觀看,男嬰是胡人血統,眼睛大而褐色,和圓觀並無相似處。似乎是看見了玄奘,男嬰露顏一笑,一剎那,玄奘淚溼衣襟。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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