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寶川的涼山情懷

侯寶川的涼山情懷

侯寶川,1958年10月生於四川成都,1986年畢業於四川美術學院並留校任教,2000—2002年在中國美術學院以研究生畢業同等學力申請碩士學位教師進修班學習。現任四川美術學院副院長、教授、碩士研究生導師,中國美術家協會會員、重慶美術家協會副主席。首批重慶市高等學校優秀中青年骨幹教師資助計劃獲得者。

上述公開資料遺漏掉一個十分重要的經歷,就是侯寶川從1歲起生活到14歲、渡過童年少年美好時光的涼山彝族自治州!於是,我們的訪談便從涼山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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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情懷畫不出好作品

記者:上次觀看商道傳媒的“重慶名家名作展”,其中一幅名為《秋高》的作品讓人十分震撼。《秋高》題材是否選自於涼山?

侯寶川:每次回涼山去,我都有很多感受,但是恰恰就是這個“秋高”,感受特別深刻,秋天的涼山天藍得純潔而美麗,強烈的陽光照射下,藍中糅合了紫,土牆的黃色和飄動的樹葉像金子一樣明亮,給人視角的觸動非常強烈,必須要用畫筆呈現。

記者:侯老師一直強調畫畫要有情懷,藝術家沒有情懷,難以創作出好作品。

侯寶川:是這樣的。我覺得畫畫要講情懷,它是藝術創作的原動力。大涼山非常蒼涼,蒼涼的後面卻孕含著非常堅韌的生命力量,對涼山沒有深入感知的人不會有這樣的認識。很多人覺得涼山不好畫或者不美不去畫它,那是對大涼山沒有這樣一種感悟。美是要去感知和發現的,比如說那裡的殘破的土牆,高高的藍天,剛毅堅韌的楊樹,如果組合好了,就是很美的一幅畫,如果沒組合好或者沒有抓住蒼涼後面的“本美”,畫出來可能就是雜亂無章的,沒有特色的東西,“本美”需要藝術家用情懷用心去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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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涼山是永恆的主題

記者:有感情才可能熱愛那一片土地。

侯寶川:我眷戀著那片土地,可能與我母親有關。我出生後她一直留在大涼山,去世了也長眠在大涼山,現在我每次回去看那片土地,實際都是看我的母親,這種情感,絕不一樣。因此畫涼山,是我永恆的主題。

記者:從某種角度說,侯老師是屬於大涼山的孩子。

侯寶川:因為我對大涼山有更多的瞭解和體會,那是一片看似貧瘠的土地,而地下都是寶藏,有豐富的礦產,即便是涼山的土豆,也都是寶貝,滋養人。

記者:看侯老師畫涼山的雪,並不是大地被雪覆蓋得白茫茫的一片,而是有一種透底的特別感,一望無際給人類一種奉獻。

侯寶川:雪下是造福於人類的大地,藝術家需要表現的是充滿生機的大地,讓人感受到生命力的存在和春天的氣息,看到希望。除此,在畫面的處理上我注意運用點、線、麵條塊變化來構成雪景的美,產生山舞銀蛇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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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愛這片土地這個民族

記者:愛涼山愛彝族是侯老師創作的基本前提?

侯寶川:所有的創作衝動首先應該出於熱愛。並且我覺得主題的大小隻是我們對創作對象認知深度的問題,小主題可以變成大主題,大主題也可以分割成為若干個小主題, 但無論是分割還是放大,內核是沒變的,內核就是創作者本身是不是真的喜歡這片土地,喜歡這個民族,喜歡是前提,在這個基礎上才會去發掘它的美。畫風景是我目前藝術表現的一個主要手段,實際上過去我也曾畫過彝族人物,但是我個人認為大涼山的美,對我而言用風景去表現更好一些,能在原始的狀態下儘量去發掘彝族美麗的一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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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現大涼山的厚重和原始

記者:我發現侯老師在大涼山題材的創作中也有一些變化,不同時期的畫風並不一樣。

侯寶川:要表現大涼山的厚重和原始,實際不在於去畫什麼而是在於怎麼去發現怎麼去畫。早先的作品我主要表現它的厚重,用色比較厚,筆觸比較明顯,後來我又加入了一些現代繪畫的典型元素,也比較講究幾何形構成,畫面大直線斜線的分割、結構比較獨特一點,在蒼涼的基調中融入了現代的一些東西。過了一段時間,我覺得還是沒把大涼山特點表現得非常準確,於是嘗試把顏色弱化,更多地講究畫面的構成關係,看起來比較簡潔,又有畫面的衝擊力,這就是大涼山的特質,具有獨特的審美效應,跟其他地方比如阿壩不一樣,阿壩有山有水,大涼山就是山,而且它的構成非常獨特。

雪也是大涼山非常重要的一個題材,需要去挖掘,因為過去畫的大涼山雪景基本就是用很厚的顏色去覆蓋講究畫面的筆觸和肌理效果。現在首先在底層就做了認真的考量,首先從做底子開始先做一個銀色的底,再慢慢覆蓋一部分顏色讓顏色和畫底產生一種融的效果,這跟顏色全覆蓋後的雪景的感覺完全不同,作品完成後在聚光燈照射下畫面上,遠遠看去畫面銀光閃閃;用筆上我採用中國畫的大毛筆,抖筆在畫面上拍打,所以又有中國畫的用筆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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藝術家需要堅守個性

記者:如何理解當今藝術創作受市場影響的問題?

侯寶川:藝術受市場的左右的確存在,一些藝術家也傾向於市場需要什麼就創作什麼樣的作品,失去了更多的自我。我覺得難能可貴的就是藝術家要堅守自己的個性,堅守自己的創作原則,而不是被市場左右。真正的藝術家應該摒棄急功近利,需要發自內心的對藝術的虔誠,要耐得住寂寞。

記者:堅守個性也許就是一個藝術家的夢想。

侯寶川:我 1歲到14歲都生活在涼山,我的少年時期就是在涼山長大的,回涼山就是去追夢,追尋孩提時代的夢,以涼山為題材的創作,其實也是追夢的過程,通過不斷的尋夢,可以更加深刻地認識彝族這個民族,瞭解他們的生活習俗、風土人情和環境特點,自然賦予他們的和他們在大自然中的生存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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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鄉愁還要有更多希望

記者:侯老師對涼山有一份特殊的情感,是不是因為涼山洋芋坨坨養育的緣故?

侯寶川:大涼山是生我養我的地方,也是我創作永不變的主題。為什麼呢?因為我深深愛著這片土地,我覺得這片土地還有更值得我挖掘的地方,同時還有我深深愛著的母親。我願意去表現它讚美它歌頌它祈福它。

彝族雖然深厚的宗教背景,他們身披查爾瓦緊裹著身軀,性格內斂而堅毅。我過去畫彝族一般都是以土牆作為背景,將一堆小孩、老人或者阿咪子置於場景中,試圖表現彝人滄桑和生活的艱辛來喚起人們的關注。但是,懷舊和滄桑感並不能反映這個民族的本質,要給這個民族更多的希望,更多的自信需要更多的正能量,不能一味地展示落後貧苦沒有文化。現代的彝族音樂就表現的比較好,彝族現在許多歌唱家比如曲比阿烏、山鷹組合、彝人制造,吉克雋逸等都是這個民族的優秀代表,表現更多的是積極向上的美好東西。要記得住鄉愁,還要緊跟時代,因此我在繪畫的時候經常把現代的元素植入其中,把一個看似不美的地方畫的更美,當然並不是刻意造假,而是去發現它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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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藝術不能浮躁

記者:成功的藝術家都是虔誠的守望者。侯老師50多歲了才辦了第一次個展,讓人感受到對藝術的嚴謹認真態度。

侯寶川:做藝術不能浮躁。現在一些人心態不對,幹什麼事都很浮躁,也包括美院的一些學生。藝術家要學會守望,守望這片土地,守望最熟悉的文化,要帶著一顆非常虔誠的心,一種敬畏的心去對待,才能創作好作品。我經常告誡我的學生、研究生,不要幻想自己的畫現在就賣多少錢。我50多歲了才辦第一個個展。現在有年輕藝術家一年辦N多個展覽,真是難以想象。藝術還是不要浮躁,我太怕浮躁了,一浮躁就急功近利,很難成為真正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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