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孩子,我經常會想到你小時候。

你正年幼,我還年輕。小小的你,那麼信賴我,年輕的我,那麼嬌慣你。你會摟著我的脖子,唱“蝸牛揹著重重的殼呀,一步一步地往上爬!”那時,你步子小,走路慢,我總是靜靜地等待,等待我的小蝸牛一步一步地和成熟的葡萄相遇。

可是,打破這一切的是什麼呢?

幼兒園的時候,你是玩過來的,我總是自豪,沒有干涉你的自由。爺爺奶奶也是縱容你,下雨你就不去上學了,起晚了也是不去的,生病了那就更不用去了。三天曬網兩天打魚,主要的任務就是吃、玩、睡。

一年級的時候,災難來了!那個清晨,我一如既往地送你到校門口,你的同班同學,那個熱心腸的小女孩,說要告訴我一個秘密,秘密就是你每天在學校會哭一場。此時,你已經走進校園,我在後面看著你,小小的身體,不大的書包也蓋住了你整個背。

我在想:你每天都告訴我你在學校很快樂,是你哭過就忘了嗎?真的有人是魚的記憶嗎?

原來,沒有學過拼音,沒有練過一百以內的加減法,你學的比其他同學慢,就像一個落後的小蝸牛。黃鸝鳥一邊飛,一邊嘲笑你,你就傷心了。老師一提問,你擔憂又惶恐,急得哭起來。幸好,你還算爭氣,漸漸趕上了大部隊。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不知不覺地,就上了中學,你最自得的是和我比身高。我總是說你幼稚,你也會說我幼稚。兩個幼稚的人有的時候就會不愉快。你總是嫌棄我管你,最愛的口頭禪是“知道了!”可是,知道了不等於做到了,你像一隻刺蝟一樣,對我張開刺。我像一個獵手一樣,立志要拔去你的刺。你終會屈從,我也會傷心,矛盾的起源永遠在作業上。我總說你是頂級磨蹭的蝸牛,你總是覺得很委屈。

正如很多家庭一樣,不說作業時母慈子孝,一說作業雞飛狗跳。作業,成了我們最大的敵人,在家裡你化身叛逆的怪獸,總是讓我暴跳如雷,所有的教育理念只化作最後的一招:簡單粗暴。很多時候會發現,最原始的也是最管用的。

一出門,就換了一種畫風。咱倆手牽手,遇到轎廂電梯,總是你按鍵,我默默地享受;扶手電梯,你總會站在我前面一個臺階,有時,我先上了,你也會跟上來,只要可以擠過來,你總會站在我前面。

最喜歡和你一起逛街,你說,我是你的閨蜜,你總喜歡那些粉粉的東西,我也愛那些粉粉的東西。你是少女,我是中年少女心。我給你買,也給自己買。最喜歡娘倆一起出門,同風格的同色系的衣服,惹來注目。逛累了,就吃點什麼吧。你總說你是個小吃貨,其實,多數是我培養的。你原本不愛吃串串,我總是要吃,於是你也愛上了。

當我們大包小行李的時候,你總是拿的背的最多的那一個。有時,我就空著手跟在你後面,心中充盈著滿滿的幸福。

阿門阿前一棵葡萄樹

多麼奇怪,親愛的孩子!為什麼我們前一秒在生彼此的氣,下一秒可以給對方一個鄙夷似的白眼,手拉手地逛街去。

我的小蝸牛,成了頂級大蝸牛,我們一起認認真真地走過春夏秋冬,葡萄樹上,是葉是花還是果,結出的葡萄是酸還是甜,有什麼關係呢?我們只管慢慢地等待生活的饋贈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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