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凌晨一點,窗外忽然下起了小雨。
我裹在溫暖的被窩裡,失眠。
房間裡安靜極了,安靜得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夜風吹動窗簾,淅瀝的雨聲就從半開的窗縫裡鑽進來。
雨水落在草坪,落在銀杏樹的黃葉,悉悉索索,那聲音極輕微、極細碎,就像這濃郁夜色掩蓋下蠢蠢欲動的回憶,聽來那樣遙遠而熟悉。
夜深人靜,腦海裡又一次迴響起熟悉的旋律——
02
忘了究竟是哪一年聽到的這首安靜的歌,
就像我總是記不清很多故事的開始,
人與人究竟是怎樣相遇相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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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那是一個剛剛下過陣雨的夏日午後,空氣清新而潮溼,我在校園裡散步,忽然學校的廣播電臺就放起了這首歌,安靜,悠揚,帶著一點點的憂傷,一瞬間就俘虜了我的心。
又或許是在那次旅行的途中,
我坐在長途大巴之上,
望著窗外正在遠離的城市,
回想我在那裡度過的點點滴滴,悵然若失。
司機像是熟稔如我這般離人的情思,
放起了這支歌,
簡單的旋律在狹小的空間反覆地迴盪,
令人留戀的過往便紛至沓來。
。。。。
03
很多次,我與這首歌相遇,卻不知道它的名字。
我曾徒勞無功地尋找了它三年,
在那些我最需要它安慰的日子,
可惜總是錯失,
它的旋律始終只是在我的腦海裡盤旋。
最後,
終於有一天,
它出現在音樂軟件的推薦列表,
可我已經不再思念,某一個人或者一段日子。
那一天,我才知道,這首歌叫作“the truth that you leave”,你離開的事實。
看到歌名的那一刻,我就釋然了,原諒了它的遲到——
或者,
它從來沒有遲到,
它來得剛剛好:這首歌,本該在接受了現實、一切風輕雲淡之後用心回味。
04
雖然,那段旋律一再重複,往事就像一場漫長的電影,在腦海持續地放映:
曾無數次地跟那個人一起走過那條舊街道,
曾結伴站在高處眺望過城市的落日、吹過那晚風,
曾說過很多很多的話,記得彼此面上那種帶著傻氣的認真……
我很懷念,然而,一切已都是過去時。
過去的再難回來,殘缺的無法彌補,人生是一條無法逆流的河,有多少人多少事經得起時間的磨蝕?
我們是這樣平凡普通的生命,無法憑著一腔思念留住時間,生活永遠在行進,後來的每一天都是嶄新的開始。
你看,今天的我終究也很好地生活著。
05
時間是這樣強效的藥,它一一抹去一度那樣深刻的痛楚,彌合我們以為再也無法彌合的傷口。
電影《和莎莫的500天》中,湯姆沒有辦法接受莎莫的離去,也曾鬱鬱寡歡、痛不欲生。
他因為失戀情緒失控丟了工作,又開始終日酗酒,日子過得天昏地暗。
可是悲傷和消沉無法改變現實,不愛你的人終究不愛你,生活還是要繼續。
跟莎莫相遇相識500天后,重拾起生活信心的湯姆放下過去,又有了新的開始。
其實,如果你事後再回顧,放下也沒有想象中那麼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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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這首歌的曲調是這樣的輕快。
它在說,只願你記住曾經的美好。
當離開變成一個事實,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放下感傷和痛苦、放下想念跟執著,只把那些美好的瞬間藏在心底。
雖然後來每當夜深人靜,細雨敲窗,回憶的片段還是會浮現眼前,但是這天,我們已學會不再留戀。
夜深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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