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我們採訪的那羣外貿人如今都怎麼樣了?

十年前,我們採訪的那群外貿人如今都怎麼樣了?

說些題外話吧。

今年初在討論《焦點視界》十週年選題時,曾就“為什麼以虎門銷煙作為系列選題的開篇”與同事有過一些爭執。只是後來那位同事回去休了產假,於是現在便由了我自由發揮。

這是開個玩笑,其實整個系列話題在早前就已經決定。《焦點視界》十週年,卻並非中國外貿十週年,我們僅是借這個由頭,去捋一下外貿在中國的脈絡。或許因為篇幅、能力等因素制約,捋得還不夠清晰,但我們確是盡力了。

1.

《焦點視界》採訪的第一家企業在成都,整個採訪是在時任總編蔡鴻宇先生的辦公室電話裡完成的。那是我第一次接觸中國製造企業,在之前,我的採訪對象都是體育圈兒的人和事,兩者風馬牛不相及。

由於是電話採訪,無論是我還是對方,交流並不充分,匆匆開始並匆匆結束。以至於我對於那次採訪的記憶已經極其模糊,不能不說是一個遺憾。

2008年8月,《焦點視界》創刊,但真正大規模與企業發生“親密接觸”卻已經是三年多以後的事情了。那時候歐債危機剛剛接了次貸危機的班,我們制訂了2012年度“破冰之旅”的採訪計劃。

與我一同完成這個項目的是已離職的同事陳靜,那一年我們共計拜訪企業近200家,光整理採訪錄音就讓我們的耳朵生了繭子。記憶尤為深刻的一次出差經歷是年初在東莞,7天拜訪17家企業,當時陪著我們一起的是時任中國製造網東莞分公司經理的蔣偉。

有時候我們還會回憶起那一年,那是我們“激情燃燒的歲月”。

2.

總有一些人,在記憶中不曾抹去,只是暫時將他們塵封了。

我與陳靜採訪過的、印象最深刻的人應該是南京舒曼鋼琴總經理王永和。原本預約的採訪對象是他女兒,只不過陰差陽錯誤闖了他的辦公室,於是採訪對象臨時換成了這位老先生。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為他是我們這麼多年採訪中唯一一位流淚的人。

他跟我們展示過去廠房的照片,講述創業的艱辛,淚流滿面。那時候,我們覺得自己第一次真正走近中國製造。

在很多時候我都會提起一個名字,叫張良崇,深圳泰興源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他是第一個跟我說“虛擬經濟、房地產是中國製造面臨的最大風險”,那會兒其他人都在談經濟危機、談匯率。

幾年後,外貿行業哀鴻遍野,有人說那是轉型的陣痛,但真的是這樣嗎?無論是我,還是那些站在實體經濟最前沿的人都應當是有點數的。

危機能夠改變一個人。我先後兩次採訪過的人不多,李曉亮算是一位,他是深圳市舒特帳篷有限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從第一次採訪時的意氣風發,到第二次採訪時的沉穩老練,我問他時隔兩年,過去的觀念有什麼樣的變化,他感慨萬千,只說一句“更加腳踏實地”。

去年去佛山出差,我臨時決定去拜訪梁青文。當時想見到她的想法非常強烈,因為我想去看看幾年前認識的這位“獨臂女強人”現在怎麼樣了。

認識梁青文是在她原來那間逼仄的工廠裡,她跟我們談自己的過去,談對於中國製造的信仰。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的工廠已經從佛山南海搬遷到了肇慶,公司名稱也更改為“廣東阿諾詩廚衛有限公司”,此前阿諾詩只是他們運營的產品品牌。

這一次,梁青文和我聊的是她工作中經歷的背叛與重生,那是她的成長。

3.

2010年,南非世界盃上,我們認識了一個叫“中國英利”的公司。時至今日,在剛剛結束的俄羅斯世界盃上,來自中國產品的廣告已經佔據了官方贊助商的半壁江山。

杜曉菲是深圳英利新能源有限公司營銷總監,算是我的同齡人。那是個夏天的午後,我們在他的辦公室聊了很久,不像是一次正經的採訪,聊足球、聊非洲,甚至是聊家鄉。過了些日子,我收到一個他發給我的包裹,裡面是一個印著他們公司logo的世界盃用球,那時候英利剛剛又贊助了巴西世界盃。

第二次見面是在寶安的一家火鍋店,我們聊的依舊跟工作沒太多關係,我跟他說我去過的攀枝花、涼山州,說一些公益項目和見聞,他跟我說自己剛在深圳買了房子,這麼多年總算是落地生根,然後我們一起抱怨深圳的房價真是貴啊……

再後來,因未能在連續30個交易日內保持至少5000萬美元的平均全球市值,且其股東權益不足5000萬美元,不符合持續上市標準,因此,英利綠色能源被紐交所暫停ADS交易。這是今年6月28日的事情。

看了相關新聞以後,我並沒有向銷售同事去打聽英利集團被紐交所摘牌是否對深圳英利有影響,更沒有去問杜曉菲——因為害怕開口。

我只是希望我的朋友們都能好好的。

4.

寫到這兒,突然想起來郭德綱的一首打油詩:

沒來由此去經年,總把新人換舊顏。

江山父老能容我,不使人間造孽錢。

慣看一路風景,很多時候都會想回頭再去找找那些曾經有過對話的人,聽他們講這些年的故事。真真假假,總歸都是一個時代的真實寫照。

這是一個最好的時代,也是一個最壞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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