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鬆讀史之大唐(89):考評天下第一的好官,辦這事讓人捏把汗

輕鬆讀史之大唐(89):考評天下第一的好官,辦這事讓人捏把汗

柏楊《白話資治通鑑》

第一篇 創始團隊:最初的神明(89)

李淵抓工作,還是很緊的。中原平定後不久,便著手安排河北地區的戰後重建。

重建工作,不是一個簡單的事。要不怎麼說‘我們不但要善於破壞一箇舊世界,還要善於建設一個新世界’呢?

2003年的伊拉克戰爭。打了不到一個月,小布什就在林肯號航母上宣佈:‘主要軍事行動結束’,美軍已經控制伊拉克全境。結果呢,又搞了七年,總統都換人了。到2010年8月奧巴馬才宣稱‘伊拉克戰爭結束’,美國撤回駐軍。實際這還是個文字遊戲,仍然有三五萬美軍留在伊拉克。重建工作真正什麼時候完成?只有天知道。

重要的事,大多麻煩。李淵派來處理這個麻煩的,不是一個理想的團隊。

河北既平,上以陳君賓為洺州刺史。將軍秦武通等將兵屯洺州。又以鄭善果等為慰撫大使,就洺州選補山東州縣官。

我們看這個班子,首先是缺少重量級人物。裡面唯一名氣大點的是鄭善果,也不過中央一個部長(民部尚書),三個人裡面他算總負責。

鄭善果是個什麼樣的人呢?基本算個奉公守法的好官。或者照古人說法,叫‘循吏’。他原先在隋朝做太守,居官清明,曾經被隋煬帝作為典型表彰,‘考為天下第一’,還提拔到中央升了官。

所謂‘循吏’,往往有個問題:他們在太平盛世裡可以做個好官,但在混亂的局勢中,就缺少點權謀和機斷。還說這個鄭善果吧,宇文化及殺了隋煬帝后,挾持中央北上。對這麼一個問題很嚴重、大家都不看好的老闆,他照樣勤勤懇懇、盡心盡力。宇文化及連吃敗仗、一路潰逃,他老先生依然奮戰在一線督陣。結果身負箭傷,被竇建德手下將領王琮捉住。王琮對他一頓挖苦:“你一個朝廷大臣,名聲也不錯,怎麼為叛臣賊子賣命到這種程度?”

王琮說的沒錯:宇文化及無德無能,你這麼賣力,起碼是分不清形勢吧。後面竇建德也沒給他什麼好臉色。鄭善果無奈,又灰溜溜投奔李淵。畢竟曾經同朝為官,當年還學習過人家的先進事蹟,李淵給他的安排還是不錯的。

這樣的人,你叫他在明君手下辦辦事可以,叫他在複雜環境中獨當一面,叫人捏把汗。

再看另外兩個人:陳君賓就是官小一點的鄭善果,唐書中他歸在《良吏傳》裡,平生最出名的一件事,是救濟災民。秦武通應該是底下一個主力部隊的將領,但從來也沒能達到名將的層次。

派出這麼一個二流的組合,看來李淵的心態還真是比較放鬆啊。

其實當時,李淵的主要注意力還是在洛陽。留守洛陽的,是屈突通和李道玄。屈突通是李世民東征實際上的副手(名義上是李元吉),一員能征善戰的老將、統帥級別的人物。在隋朝就有公正威嚴的名聲,甚至有首流行歌謠:‘寧服三鬥蔥,不逢屈突通。’他後來也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李道玄是個王爺(淮陽王)、李世民的堂弟。這樣一個組合,那陣容比鄭善果他們就豪華多了。

河南、河北這種安排上的不同,主要體現的是戰略地位。長安、洛陽一線,是帝國的核心。核心地方有核心利益。河北那邊,多少要差一點,算個重點戰略方向吧。

李淵的這個考慮,不能說不對,但存在一個明顯的盲點。

這個盲點,就是人。

治國關注的是形勢,形勢的主體是人。洛陽雖然重要,但它所處的河南那一片,各大武裝集團,不管李密的瓦崗派也好、王世充的江淮派也罷,在與唐軍較長時間的交鋒中,已經基本上被消化掉了。

瓦崗派是河南本土集團。618年年底,作為集團領袖的李密稀裡糊塗死在了熊耳山裡。此後,底下人要麼投奔李淵,要麼被王世充收編。經過兩年多時間,瓦崗派作為一支獨立的政治力量已經徹底消亡了。

而王世充的鄭國,本身一個最大的毛病,是人心渙散。他的骨幹力量是南方來的江淮軍,又先後收編了隋朝洛陽留守集團和瓦崗軍。從頭到尾,他始終沒能把這幾派很好地融合到一塊。而且作為一個領導,王世充信用指數太低,不停地有人叛逃。簡直不等李世民來打,他那個鄭國就快散架了。再加上和唐軍近一年的血戰,基本上也是分崩離析。

所以唐朝在河南的統治和重建,是不會有太大阻力和風險的。

而河北的情況,完全是另外一種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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