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仔湛江市坡頭區龍頭鎮民間名人典故傳說

花名與村名

(莫華才 關鍵 報道) 在湛江市坡頭區龍頭鎮,民間流傳著一批名人的傳奇故事。這些人大都生活在清末至民國期間,是當時龍頭鎮的能人、富人,個個都擁有大量的土地和財富,如果按解放後土改的標準,他們都是大地主、財主之類。在民間,人們只知其的花名(綽號),而真姓實名,幾乎無人知道。如塘頭“水蛇”、石井“鬼鱟”、甘舍“四兩雞”、鄧屋“鬼帽”、高山“攔路蛇”、高嶺“天吊鼠”等等。

如果把他們的花名和他所在的村名聯起來讀,就發覺,村名和花名,竟是這樣的相生相偕,簡直是相配得天衣無縫、令人叫絕。

水蛇在長池塘裡,就像“如魚得水”,焉能不發達?鱟在井裡,雖然有井底之蛙之嫌,比不上大海的蛟龍,但總無風浪之險,日子肯定過得很安穩、愜意。雞在“甘甜”的房舍或雞舍裡,生活也肯定不會差的。“天吊鼠”(一種鳥)在高嶺上,正可謂嶺高任鳥飛,豈能不展翅高翔,鵬程萬里?而“蛇攔路” 在高山上,更可以自由自在,來去自如了……

試想,如果雞在“石井”裡,能好過嗎?不被淹死才怪呢!鱟在“高嶺”,水蛇在“高山”,也不會好過的。如此等等,不一而足。因而人們說,這些人能發達、能大富大貴,都是託這花名與村名相偕之福。

水蛇的傳說

“水蛇”,是龍頭鎮塘頭村人,姓鄒,生於清朝咸豐年間。相傳他自小聰明,讀書時就很有名氣,是個國學生。至於他的花名“水蛇”的來歷,據說是他小時候喜歡在村前的池塘游泳,水性很好,和村中的小孩子們一齊游泳時,他可以在水中潛游很久,像水蛇一樣在水中鑽來游去,大家就稱他為“水蛇”。長大在社會上與人打交道時十分圓滑、世故,懂得虛與委蛇。他發財後,“水蛇”的花名就流傳開來,本名反而沒人叫了。

據龍頭鎮塘頭村的古稀老人講述,“塘頭水蛇”的最大特點是頭腦靈活,經營有道,發財有方。他從經營油桁榨油起家,通過多年積累,置田買地,成了當遠近聞名的富裕人家。最鼎盛的時候,擁有多間大屋,兩個油桁,兩三千畝土地,每年光地租就3800多擔谷。

可謂是樹大招風。“水蛇”發達後,引起了土匪強盜的注意,深受他們的勒索之害。據說龍頭鎮水埠村招仙甫中了舉人後,回到鄉里,與土匪沆瀣一氣,劫富豪,吃大戶。水埠村與塘頭村相距不過三四里遠,“水蛇”便成了招仙甫的“窩邊草”。別人是“兔子不吃窩邊草”,而招仙甫是“窩邊草”更好吃。凡是招仙甫提出的要求,“水蛇”是不敢不辦的。招仙甫經常對手下人說,好久不開齋了,今晚要吃“水蛇煲雞”。其手下會意,水蛇即“塘頭水蛇”,雞是指甘舍“四兩雞”,要吃“水蛇煲雞”就是向“水蛇”和“四兩雞”下手的指令。這樣,水蛇和四兩雞又要“破財消災”了。有一天傍晚,“水蛇”有一頭大黃牛在村邊的大樹下,只見招仙甫的一個手下人過來牽牛就走,“水蛇”見到後追了上去,說:“你是什麼人,敢拉我的牛”。那人說:“是四爹叫我來借牛去駛一下就還”。“四爹”是當地人對招仙甫尊稱,“水蛇”一聽,二話沒說,趕快給來人送上十幾塊白銀,才把牛換了回來。

據說,後來,“水蛇”是落在土匪手中死於非命的。對於“水蛇”的死,有兩種說法:

一是說,有一天土匪綁架了“水蛇”,將他綁在樹林裡,要他出1000塊大銀。因為數額太大,“水蛇”沒有立即答應。這時,有一土匪頭目走過來,用駁殼槍指著“水蛇”的頭,說;“快快讓家人送銀來,否則一槍打死你。”土匪當時只想求財,並不想要他的命,只想用空槍來嚇唬嚇唬他。可能是天要絕“水蛇”,當時槍膛裡剛好有一顆子彈,土匪一扣板機,只聽“砰”的一聲槍響,“水蛇”就一命嗚呼了。

二是說土匪綁架了“水蛇”後,向“水蛇”的家人發出最後通牒,限某時某刻送800塊大銀來贖人,否則就撕票。“水蛇”的家人因故未能按時送來贖金,土匪老羞成惱,便將“水蛇”處死。土匪用一根長繩子,打一個活結套在“水蛇”的脖子上,然後彎下兩棵樹的樹梢,分別將繩子的兩頭綁在樹梢上,一放手,兩棵樹梢一齊彈起,便將“水蛇”活絞死,屍首還被吊上半空中。土匪並不罷休,他們將水蛇的屍體用石灰醃起來,要其家人用1000塊大銀來贖屍。因此民間有“800大銀不贖人,1000大銀贖屍”的說法。

“雞”“蛇”相爭

在龍頭鎮,“甘舍四兩雞” 和“石井鬼鱟”,人們並不陌生,對他們的一些傳奇故事至今還能津津樂道,但說他們原來是親兄弟,可能很多人就不知道了。

據石井《吳氏族譜》記載,石井吳氏始祖吳比德派下的九世裔孫吳博萬生了七男,其中長子吳協一,字元樸,又稱虛谷公、鬼鱟公;四子吳潘一,字耿和,又叫“四兩雞”。他們這七兄弟,在村中很有勢力,尤其是“鬼鱟”和“四兩雞”這兩人,頭腦靈活,善於經營,發展勢頭猛,掌控村中集體資源較多,擁有大量的田地及財富,是遠近有名的大戶人家。

相傳,“四兩雞”的田地和財富要比“鬼鱟”多。但“鬼鱟”的交際廣,紅白兩道都吃得開,特別與官府的關係密切,為人張揚;而“四兩雞”則相對低調一些。作為大哥的“鬼鱟”忌妒細佬“四兩雞”比自己有錢,心裡很不舒服。為了爭奪對祖產和村中的財產的控制權,結果互相爭鬥,結下仇恨,甚至發展到水火不相容的地步。為了整倒四兩雞,鬼鱟使出了渾身解數,最後竟使出栽贓陷害的手段。

“鬼鱟”家有一個長工很窮,仔女又多,欠了“鬼鱟”很多債。有一天,“鬼鱟”逼那位長工還錢,長工無錢,就哀求鬼鱟寬限一些時間。開始“鬼鱟”不答應,求得多了,“鬼鱟”就對長工說,你欠我的錢,睇來你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如果你肯舍你老婆的頭,我不但免了你的所有債務,還給你一大筆錢,保你和你的仔女都有好日子過。開始長工不同意,但在“鬼鱟”的威逼下,最後無奈同意了。

幾日後,長工按“鬼鱟”教的方法,將自己的老婆騙到“四兩雞”家的大門外,藉故爭吵,然後狠心地用鋤頭打老婆的頭,鮮血濺在“四兩雞”家的門上,誰知用力過猛,長工的老婆倒地死亡了。那長工就大喊救命,並說是“四兩雞”的家人打了死他的老婆。這時,“鬼鱟”及家丁就過來作證,將“四兩雞”告到官府,說“四兩雞”無故打死人。因為“鬼鱟”早就買通了官府,官府就派人將“四兩雞”抓去,要其償命。最後逼“四兩雞”出了一大筆錢,官府才將他放回。

自這件事之後,“鬼鱟”和“四兩雞”兩兄弟就徹底決裂了。可謂一山難容二虎,最後“四兩雞”被逼遷去甘舍村居住。這樣,人們就認為“鬼鱟”是石井村人,而“四兩雞” 是甘舍人了。

“快加一升米”

據說“四兩雞”個子不高,長得白白胖胖,皮膚如白切雞般嫩滑,人們就為其安了一個花名——“四兩雞”。他是當時龍頭有名有錢人,為人精明、吝嗇,遇事斤斤計較,與他打交道的人,是很難佔得到他的半點便宜的。但是有一次他竟被兩個為他打工的下人騙了,有“快加一升米”的笑話流傳至今。

事情是這樣的:“四兩雞”從石井搬到甘舍後,有一年要起新屋,請了很多人來幹活。他對幹活的人要求嚴格苛刻,什麼時間開工,什麼時候收工,何時開飯的,都嚴格規定。如有違反,就扣工錢。

一天上午,派到村外沙溝擔沙的兩人,趁“四兩雞”去龍頭圩趁圩之機,偷偷藏到樹林裡睡覺。結果因為太累,一睡就睡過了正午,連開午飯的時間也過了。他們醒來,一看頭頂的太陽,便知不好,便趕快裝滿兩擔沙,挑著匆匆忙忙往回趕。

回到村裡,正好與趁圩回來的“四兩雞”相遇。“四兩雞”見食晏的時間已過,他們兩人還在擔沙,便問他們食晏未,為什麼這時還擔沙。那兩人急中生智,忙撒了一個謊說:因為近日人手不夠,沙供應不上,怕影響工期,就加班多擔幾擔沙。“四兩雞”一聽,竟信以為真,立即大聲對其管家說:“這兩人加班擔沙,精神可嘉,快加一升米,獎勵他們”。

後來“快加一升米”便成了人們諷刺“四兩雞”及一些自以為精明的吝嗇人反而上當受騙的口頭禪。

相傳,“四兩雞”的兒孫都不成器,屬於紈絝子弟一類的角色。他一個孫子娶了吳陽霞街狀元林召棠的孫女為妻。在結婚洞房那天晚上,新郎官竟當著新娘的面,躺在新床上抽大煙。出身書香門第的新娘,見狀心涼了半截,婚後不久便藉故回孃家,從此就再也不回頭了。後來“四兩雞”家道中落,欠人的債務很多,村民見其用畚箕裝銀,一畚箕一畚箕地往外送銀還債。

鄧屋鬼帽的“打生醮”之迷

“鬼帽”是龍頭鎮鄧屋村人,名鄧木生,又名鄧錫龍、鄧瑞麟,生於清同治丁卯年(1867年 ),卒於1946年。身高1米8左右,生得高大魁梧。

“鬼帽”自小家境貧寒,父親以算命為業。“鬼帽”也學做風水先生。初出道時,未有名聲,信的人不多,生意慘淡。“鬼帽”就想了一個辦法,在周圍村莊的山頭上,揀有風水格局的地方,偷偷埋下做了某些記號的石塊等東西,等過兩三年地面生草後,就向請他看風水的人吹噓,說某處的風水好,不信就挖開來,保證藏有什麼什麼寶貝東西,以騙取他人信任。雖然這樣,他的風水大師之名還是不響亮,日子還是貧困潦倒。

有一年,他準備去廣州闖蕩一番,尋求發財之道。結果真的讓他撞上大運了。他到了陽江,碰上連日大雨,只好住在一家旅店裡等待天晴。恰巧有一個來自北海的生意人,也住在旅店裡。善於察言觀色、善於交際的“鬼帽”便與他聊天,很快混得很熟了,稱兄道弟起來。“鬼帽”發現對方的行李竟是一大擔金銀珠寶,價值連城。幾天後,雨還未停,那商人卻暴病死亡。“鬼帽”便以親友身份,為死者辦完後事,將其金銀財寶擔回家,據為已有。

回來後,“鬼帽”便在靠近塘丁村的地方建起一間大屋,購買了田地,成了本地一大財主。

不久,“鬼帽”突然請來一大班道公佬 (道士),為自己打了七七四十九天的“生醮”。原來,“鬼帽”把那死去的商人的財物據為己有成了大財主後,那死鬼經常夜裡進入“鬼帽”的夢中,要“鬼帽”還他財物,搞得“鬼帽”夜夜不能安睡。高人指點,要“鬼帽”為亡靈打醮才能消災,“鬼帽”只好照辦。對旁人不好說出這原因,只說是為自己打的醮。

那商人的遺物中,有一頂禮帽,“鬼帽”十分喜歡,便經常戴在頭上。打醮結束焚燒祭品時,“鬼帽”把那頂禮帽也燒掉了。有人問他為什麼要燒禮帽,他說,那是鬼的帽,還回給鬼。“鬼帽”的花名就是這樣傳開了。

據龍頭鎮民間相傳,後來,有錢有勢的“鬼帽”與當時吳川的名人許愛周、李漢魂、張炎等人有交往,並進入政界當了官,在吳川縣政府任要職十幾年,後調到省城廣州任新軍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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