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相較於86版《西遊記》中女兒國一段被妖精棒打了鴛鴦,2018電影版的女兒國棒子沒有再打下來,準確說是種種的拖累和禁忌詛咒拆散了這對天作之合。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通觀全片,是言情片的兒女情長。編劇和導演在突破原著和維持故事基本原有情節間輾轉騰挪,並且在劇尾假借河神對國師的執著愛意以及後來因愛生恨的對戰,來釋放我們彼此壓抑的心情。其實編劇和導演有想借用一種暗喻來詮釋愛情本質的意思,也有激勵觀眾世人勇於去愛,勇於接受的意思。怎奈,觀者同樣在現實社會中面臨著這樣那樣的禁錮和思考。退一步說:一部商業娛樂片,誰會坐下來深思?既然不深思,那麼結尾的一場高潮也就僅僅是為了高潮而高潮了!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男人,死罪”這是假借其中一位女將軍之口而說,發生在整部影片的前20多分鐘,這時還或許會有人笑,也可能有女性在內心認同。並在之後的30分鐘,還是訴說男人的種種,也就是社會中女人圈的觀點。比如說男人會用謊言和承諾來追求女生,並最終成為女性醒悟的一種觀念。可影片與觀點相反,為了製造笑點,恰恰當女國王偷偷去審問唐僧師徒時,影片假借師徒四人四個男人的衣缽,將四種不同性情的男人和示愛手段展現出來,而四位審判女官也展現了四種不同女性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這段對手戲,雖然精彩,卻淪入俗氣的打情罵俏之谷。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就本片通篇而看,無異於又是一部趙麗穎的愛情戲,說她像國王,不如做公主更好。任性、沒有擔當,最高境界僅是跟唐僧共赴苦海,兩人同舟共渡。從原著的角度和習俗事理來說,中國人向來喜歡“門當戶對”,意思就是能與唐僧合的,一定也是女中一等一的。如此而言,還是86版《西遊記》對這一點就處理的老成真實——飛什麼飛,你願意留下來我就把王位讓給你,我就是愛你——再說我是國王,還有什麼壓不住和辦不到的———能當上國王,當然做事得老成有手腕,連個爺們兒都安排不下來,還做什麼國王!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說影片在原著和突破中糾結,是因為該片確實有突破出去的意思,僅僅是意思。比如:唐僧、八戒、沙僧因為搶那個像《捉妖記》中紙人一樣的殘片誤入子母河懷了孕。並且還突出了悟空找藥時,關於墮胎和反墮胎觀念的戲份和呼籲。尤其是為還沒出世就泯滅的生命點蠟燭,還是很蠻煽情的,很能引起共鳴。可編劇和導演還是沒有讓孩子生下來,悟空的一個勇於擔當,不怕捱罵,就算橋段,把故事反轉回去了——也有點光“懷孕”沒結果的味道。要知道,目前我們這個社會,對於墮胎,還算是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的。影片如果真的讓唐僧、八戒、沙僧生了孩子,真沒準有類型片的意思。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第二種嘗試,是細述女國師的愛情故事。我理解為現實意義的神交(所述所演,有少女思春的嫌疑),也可以理解為現下的異地戀,或者金庸所說的“愛不能”,這種痛苦和無奈。可綜合結尾看,這段值得深說、很有內容的故事,僅是為了給片子的結尾鋪設矛盾的爆點,製造最後的打鬥。那麼,為什麼就不能讓國師與河神比翼雙飛?至少,既然河神已經進了女兒國,國師一句:“我想你想的好苦啊!”即便最後還是一個在岸上,一個在水中的長廂廝守,不也挺好?或者像《星球大戰·俠盜一號》那樣來個死光光,最後還原回原著不也挺好?在這一點上來說,該片沒有《大話西遊》來的老到和深刻。既然離別,就來個天崩地裂,生離死別;合,就讓他們海枯石爛——為何老是兒女情長?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最後,談一點題外話。從看進這部電影開始,我腦海中就開始欣慰如今社會對女性的重視,以及男女平等的美麗堅守。在寫這篇評述前,剛巧《國家人文地理》APP有篇介紹歷史上“女兒國”的文章。通覽世界史,歷史上有兩個國家的文化裡有女兒國的編造。一個是歷史上的中國,一個是古希臘。而這兩個國家的共同點是男多女少。文章指出:古希臘和中國,其實社會的最底層,是很缺女性的,於是文人編制了這麼個女兒國出來。並且中國不僅《西遊記》中,在《西遊記》之前,也有大量的故事,如:《山海經·大荒西經》和《後漢書·東夷列傳》都有講,這裡全當給底層社會的精神寄食糧吧!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可殘酷的現實是,社會底層一面忍受缺女的現實,一面卻因為撫養能力問題,溺殺女嬰。不是買賣,是家裡人把女嬰給殺了。這個問題古中國和古希臘都幹,例如:在戰國時代,韓非子描述社會風俗,就有“生男則相賀,產女則殺之”的描述。宋代以來因為人口增長,溺嬰更是達到驚人的規模。比如光緒《孝感縣誌》記載,這個總共只有十幾萬人的中等縣城,由於一位知縣罕見地認真貫徹朝廷禁止溺嬰的政策,三年就挽救了1萬名女嬰。其他時間是何等境況,可想而知。

“男人,死罪!”——影評《西遊記之女兒國》

如此看來,現在我們這個社會和輿論,在對待我們身邊的女性上,進步很大。並且應注意到,一些根由性的陳舊觀念才是許多長久問題不能得到解決的原因。而一部《西遊記之女兒國》至少有兩個欣慰,一個是女性社會地位的提高和平等;一個是我們對當下某些問題的醒悟和沉思。雖然導演沒有勇氣突破,或大膽宣講;但是,至少在女性社會地位日趨重要的前提下,我們開始借片反思我們更深層次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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