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都是阿Q~讀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有感

我們都是阿Q~讀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有感

魯迅先生的《阿Q正傳》不知讀了多少遍,每讀一遍感受都不一樣,但是直到現在也沒能完全讀懂。只是約略覺得,自己以及身邊的人身上,似乎都有阿Q的影子。

在先生的筆下,阿Q既可憐又可氣,既可悲又可恨。無名無姓,卑微如草芥。趙太爺的兒子進了秀才,阿Q認為姓趙很光彩,便覺得自己也姓趙,是趙太爺的本家,被趙太爺給了個嘴巴,還罵了一頓:

“你怎麼會姓趙!——你那裡配姓趙!”

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的阿Q,靠出賣勞力掙錢,有老頭子頌揚他“阿Q真能做”,可見原本是勤勞的。可惜勞動者也有等級,偏偏阿Q就是最底層的那個。

可是,哪怕在最底層,也沒有屬於阿Q的地位。趙太爺等自不必說,即便未莊的閒人們,也取笑他的癩頭瘡,“終而至於打”。

就連阿Q藐視的王癩胡也沒把他放在眼裡,扭住他的辮子,拉到牆上“一連碰了五個響頭”。

然而阿Q自有他的精神勝利法。他瞧不起未莊的居民,鄙薄城裡人,和別人口角的時候,間或瞪著眼睛道:“我們先前——比你闊的多啦!你算是什麼東西!”

對於取笑他的人,估量了對手,口訥的他便罵,氣力小的他便打,打不贏就自我安慰“被兒子打了”。及至精神勝利法行不通了,就向扯住自己辮子的人哀求“打蟲豕,好不好?我是蟲豕——還不放麼?”

就是這樣一個可悲可憐的阿Q,見了靜修庵的小尼姑,卻動手動腳,摸頭捏臉,還肆意地嘲笑。

他看上了趙太爺家的女僕吳媽,卻被吳媽認為是恥辱,鬧著上吊。他因此被趙家父子痛打了一頓,不得已把棉被質了二千大洋賠償給趙家,還送了地保加倍酒錢,才了結此事。

因為小D搶了他的活計,謀了他的飯碗,於是他見了小D就打,小D則化身阿Q對他說“我是蟲豕”。

自己被欺辱,然後又去欺辱比自己更弱小的人,這就是阿Q。

沒有了活計,阿Q便開始偷。漸漸,他穿起了新夾襖,腰間的搭褳也鼓起來了。於是,阿Q在未莊人眼睛裡的地位僅次於趙太爺了,不許阿Q再踏進趙府的趙太爺也託鄒七嫂尋阿Q上門。包括趙府在內的未莊人才不管阿Q的錢是不是搶的,也不管他的衣服是不是偷來的。

城裡鬧起了革命,阿Q眼中的革命是“我要什麼就是什麼,我歡喜誰就是誰”。他想參加革命,革未莊那些鳥男女的命,卻被假洋鬼子等拒之門外。

而所謂的革命,不過是你方唱罷我登場,換湯不換藥,官還是那個官,人還是那個人,只是換了稱呼罷了。革命沒有改變阿Q的命運,反而讓他成了替罪羊,迷迷瞪瞪地登上了革命的斷頭臺。

換不換朝代,他都是那個最底層的阿Q,永無翻身之日。

卑微如我們,其實和阿Q沒什麼兩樣。見了趙太爺之流,一樣會攀親搭故。遇上小尼姑,照樣會調笑。要是有小D之流搶了我們的飯碗,一定不會手下留情。遇上能飛黃騰達的機會,多半會不擇手段,管它會不會有悖人倫。

而對於自身的地位,我們和阿Q一樣,麻木愚鈍。成為瘋狂的紅衛兵,還自以為在革命;被上山下鄉徹底改變命運,還自以為在改造世界;再後來,被下崗,被高房價綁定,不敢生病,不敢休息,不敢不努力。因為有著阿Q的精神勝利法,我們會很快遺忘長在頭上的癩頭瘡,雖然它一直很醒目地杵在那兒。

世界變化太快,世界又似乎停滯在原地未動。我們如同阿Q,一直在自己的精神樂園裡,做著關乎小尼姑的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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