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傻子叫姐姐我生气拒绝,看见他房里木箱我痛哭:失散20年弟弟

被傻子叫姐姐我生气拒绝,看见他房里木箱我痛哭:失散20年弟弟

三月初九。阴有小雨。诸事不宜。

凤鸢躺在一座破庙的佛像下,急促的呼吸和心跳早已恢复平静,就连小腹上的那道刀伤似乎也疼得麻木了。伤口不长,却极深,传闻中的柳叶弯刀果然名不虚传。只差半分,便可以要了她的命。

地上泛起的寒气丝丝钻入她的身体,她望着门外纷纷扬扬的雨丝,感到分外寒冷。

这破败将倾的小庙,坐落在郊区,一条小路荒草丛生,早已没人从这里经过,这是她提前选好的落脚点,就是为了防止不测。没想到从来没有失过手的她,会伤在一个孩子的手里。

血液的流失让她的体力有些不支,如果扶宁再不来,只怕她就要死在这里了。她慢慢闭上眼睛,想节省体力,却不想就这样睡了过去。

朦胧中只觉得有人在摸她的脸,还未睁眼,已经出手。

“啪”的一声清响,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已被她扇出去三丈开外,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昏了过去。

她眉头一皱,手扶着供桌,强撑着自己站起来,脚步虚晃地往外走。刚走两步,腿便被人抱住。她低头一看,却是那个脏兮兮的少年。

“放开!”凤鸢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

少年抬起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姐,你要去哪里?”

凤鸢道:“谁是你姐姐?”语气有几分严厉,竟将那少年吓哭了,他嘴一撇,眼一红,豆大的泪珠就滚了下来,边哭还边喊:“姐姐,我是你弟弟啊,你不能不要我……”

凤鸢瞅着这十七八岁的少年哭得像个二愣子,还时不时抽一下鼻子,她似乎明白了什么:这人该不会是个傻子吧?

要说杀人她有经验,可是对付个傻子,她还真是头一次。她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个笑,道:“好孩子,你先松开好吗?姐姐带你买糖吃。”

傻子瞅着她,眼珠转也不转。大概觉得她不会骗人,立马松开手,傻笑道:“好啊好啊。”

凤鸢不忍心看自己皱巴巴的裙角,说不定上面还沾了鼻涕。她走一步,傻子便跟一步。

凤鸢强忍着怒火:“你在这里等我!”

傻子摇头:“这里有怪物,我怕……”他脏兮兮的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姐姐,外面好黑,我不吃糖了,姐姐不要走啊……啊,姐姐你流血了!”

一看他又要哭,凤鸢终究是心软了,只是她告诉自己与其去外面淋雨,不如在这里养伤,顺便和个傻子聊聊天,不然扶宁那个白痴就找不到自己了。

只是这傻子的问题着实有点多,一句“姐姐,你疼不疼”就问了二十遍,“流了这么多血你会死掉吗?”问了三十遍,而他问得最多的就是“姐姐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呢?”。

凤鸢一开始对他很不耐烦,可是后来想想她这辈子没被任何人惦记过,唯一惦记她的竟然是个傻子,而这个傻子,是那么的害怕她离去,睡着了也死死地抓住她。

原来傻子也怕被抛弃啊,她一直以为,傻子整天都开开心心的,什么也不能使他们忧愁。

黎明时分,扶宁终于到了。他黑色的身影在浓雾里像是一条鱼,灵活地游到了她的面前。

凤鸢轻斥:“你怎么不等我死了来给我收尸呢?”

扶宁嘿嘿一笑:“我这不是任务有些棘手嘛,我还差点受伤了呢,你都不关心一下。”他眉眼带着戏弄的笑,“几天不见,就勾搭上男人了。”

凤鸢没好气道:“这是个傻子不是男人!扶我起来,腿都麻了。”

扶宁却掏出把匕首,猛地刺向傻子。

“你干什么?”凤鸢用自己的剑柄挡住了利刃,“他就是个傻子。”

扶宁无可奈何道:“好吧,随你。一个傻子,不杀就不杀吧。”

凤鸢怕吵醒他又是麻烦,便轻轻托起他的头放在了蒲团上。看他咂巴嘴吮着手指的模样,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的感觉。

扶宁酸溜溜地说:“怎么,你一个女杀手碰到傻子还生出慈母心肠了?”

凤鸢抬腿就是一脚:“滚!”

扶宁揉着被她踢痛的膝盖,十分委屈:“我和你并肩作战这么久,你对我都不如对一个傻子那样好,我为何要跑来找你?真是犯贱。”

凤鸢不理会他,自己先走了出去。还没跨出门槛,身子却被人打横抱起。

扶宁笑嘻嘻地说:“你对我不仁,我对你不能不义啊,谁叫你是我认识的姑娘里长得最好看的呢?”

凤鸢给了他一个白眼,就知道他油嘴滑舌没一句真话。

在城中据点治了伤,扶宁想让她静养几日,她却急着要回倚醉楼去,她已经耽搁了一天,再晚妈妈就该起疑了。

扶宁拗不过她,只好给她塞了好几瓶金疮药。

凤鸢很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扶宁总是让她觉得婆婆妈妈的。

凤鸢八岁的时候就进了倚醉楼,那时候她饿得昏倒在路边,是一个妓女救了她。妓女见她无处可去,便叫她留下来做些打杂的活儿。

那妓女名叫晚歌,当时虽是二十八九的模样,但整个人却显得十分憔悴。

她长得很素净,人也不多话,妆容清丽,就是眼神间总是凝结着厚重的哀愁,像深山清早的雾霭。别的女人不接客的时候大都在化妆聊天,睡觉逛街,只有她整日坐在屋子里,读书写字,但更多的时候都在发呆,望着远处的重重山峦发呆。

晚歌是倚醉楼里对凤鸢最好的人,她拼命护着她不让她被妈妈拉去当雏妓。为此,晚歌用热水烫伤了她的胳膊和脸颊,在她的身上留下了可怖的疤痕。从此妈妈就放弃了她。

凤鸢对晚歌很是感激,每次她接完客在房间里失声痛哭的时候,凤鸢就会抱着她,安慰她。

刚开始凤鸢不明白为什么晚歌看起来像是一个名门闺秀却要来这里当妓女,她所知道的妓女大都是家里穷被卖进来的,进来之后也就认命了。可是晚歌和她们都不一样,她会吟诗作对,还会弹琴跳舞,她从来不骂脏话,从来不会发脾气。

凤鸢在晚歌的栽培下也出落成了一个落落大方的女子,能歌善舞,若没有脸上的疤,她会是倚醉楼的头牌。

在凤鸢十四岁的时候,晚歌自杀了。她死在房梁上,白绫勒着她的脖子,她双目瞪圆,眼里是不甘和仇恨。

她留下一封信要凤鸢离开这里,可是凤鸢没有走。天下之大,已无她容身之处。更何况,她肩负血海深仇未报。

凤鸢是听到抬尸体的下人说的,他们说晚歌生前曾是将军府的二小姐,后将军府被皇帝以谋反罪满门抄斩,远嫁外地的二小姐本来可以逃过一劫,只是她执意要回来告状,回来后就被官府抓到,充了妓,养在倚醉楼里,专门供大官们享用。

最初她一心求死,后来不知因为什么放弃了,怎的突然又死了。

两人把裹着草席的尸体随便往乱葬岗一扔,就回去了。

凤鸢看到草堆里有一把腐朽的铁锹,她拿起来在地上开始挖坑。不一会儿天开始下雨,她浑身都在发抖,可是直到她累得昏倒在地上,那坑也没有挖成。她倒下去之前还在想,可怜晚歌出身名门,却要葬在这肮脏的乱葬岗,无棺无碑,无人祭奠。

那一场大雨过后,晚歌的尸体不见了,凤鸢也不见了。

倚醉楼的人才懒得找她,这乱世最不缺的就是穷人家的女儿。

可是三天后,凤鸢又回来了。瘦得弱不禁风的,神情却很坚毅。就这样,她在这里一直待到了二十二岁。别人家女孩的二十多岁该是欢声笑语,脂粉香气,她却只能在洗碗扫地中度过。

院子里梨花开的时候是她最开心的时候,因为晚歌生前说过,她最喜欢梨花,纯洁无瑕。她说织云山上有她和夫君一起种下的梨树,绵延十几里,开花的时候整座山就像是落了层雪,分外好看。

凤鸢问她织云山离这里很远吗?不然她们可以一起去看看。

晚歌轻声叹:此去一别,便是万水千山,生死不见。

凤鸢安慰她,总会有机会的,再远的路也是会走完的不是吗?

那时她不知道,这世间的路永远走不到尽头,即便闯过了荆棘,越过了河流。

干完一天的活,她总是会消失几个时辰。不过也没人在意她去了哪里,所以她没有被发现过。

后来,她认识了扶宁,那是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也会跑去当杀手。

扶宁说这是秘密,总有一天她会知道。

扶宁总是偷偷跑来帮她干活,虽然他刚开始笨手笨脚打碎好多碗,但后来凤鸢的确觉得轻松了很多。

扶宁大她三岁,要她叫哥哥,她死活不肯。因为扶宁除了岁数比她大,还真没有一点哥哥的样子,好多次还要她去救。

就比如这次,他带着伤闯进了她的房间,还一头扎进了她刚放好的洗澡水里。

有官兵追进来,凤鸢用衣服挡住脸,吓得瑟瑟发抖。

官兵恶狠狠地问:“有没有看到一个刺客跑进来?”

凤鸢吓得直结巴:“往……往那边……去了……”她顺手指了个方向。

追捕的人跑了过去。

等到风平浪静,凤鸢一把揪出了扶宁,“你要害死我?”

扶宁抹了把脸上的水,笑嘻嘻道:“要不是看到你在洗澡,我还不来呢。”

“下流!”凤鸢又把他的头按进了水里,直到血水翻涌上来,她慌了,忙把他的头拎出来:“你怎么了?”

扶宁嫌弃道:“受伤了,你瞎吗?”

凤鸢这才看到他胸前破了的衣服里露出一道长长的伤口,因为浸了水的缘故,皮肉都苍白地翻卷起来。

她慌忙把他扶出来,检查了下伤口,还好没有伤到要害。一大瓶金疮药倒上去,他疼得龇牙咧嘴的。

凤鸢皱眉道:“虽说你偷懒不爱练功,但是能将你伤成这样的,也没有几个人吧?”

扶宁嘴角一扬,十分得意:“那是,我可是天才刀客,五岁拿刀,十岁杀人,如今刀就像长在我身上一样。不过今天这个人吧,他很奇怪,明明看起来木讷的像个石头,但出手却如疾风闪电,我若躲得不快,只怕半条手臂都要叫他给削去了。”

凤鸢好奇了:“世上竟有如此快的人?连你都没听说过他?”

扶宁摇头,“从前只听说他身边有个厉害人物,但没有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没想到让我遇见了。不过他像个妖怪似的,一双眼睛竟然是红的。”

“你果然去刺杀他了啊。”凤鸢冷笑。

扶宁咽了下口水,笑道:“阿鸢我错了,你千万不要告诉师父啊,不然他又要骂我了。”

凤鸢沉思了一下,说:“这件事必须告知师父和其他人知道,以免白白送命。”

扶宁说:“我去吧,反正我也要回去。对了,我刚刚听他说他欲选个小妾,你要不要试试?”

凤鸢的脸白了白,又摸了摸脸颊上的疤,说:“我哪有什么资格做小妾?”

扶宁兴奋道:“我知道宫廷里有种药去疤特别管用,我找人给你偷来。”

“可是……”

“可是什么?”

凤鸢握紧了拳头,说:“没事,你快走吧。”

扶宁捂着胸口走到窗边,回头冲她一笑:“三天后,老地方见。”

他一个筋斗翻出去,很快出了高墙。

凤鸢坐在床边,神色黯然。然后她笑了,笑得很是诡异。

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

凤鸢起来干活的时候,天色还是暗的,空气里带着早春湿润的泥土味道。料峭的春寒像潮水一样将她包裹,她在院子里打扫,浑身忍不住地战栗。

当她回到自己住的小屋里时,天色已经大好,久雨初晴的阳光映在窗棂上,她站在那里,脸色像陶瓷一样散发着白光。

这么些年,她也养成了晚歌的习惯,每日得闲的时候就会遥望远方的山峦。那里还是一片深灰,宛若眉黛。

楼下的巷子里有一个挎着竹篮的小姑娘,篮子里是粉色的杏花。粉色的花朵映着粉色的脸庞,分外好看。

一名穿得破破烂烂的少年往巷子里走来,一脸乌黑,双脚沾满了污泥,身上也有不少泥点子,像是在泥水里打过滚一样。

少年朝卖花女走过去,指了指篮子里的花,又伸出五根手指,然后嘿嘿一笑:“我要花,好漂亮的花。”

卖花女笑嘻嘻地说:“我这花可是要钱的,二呆,你有钱没有啊?”

二呆摸摸后脑勺,问:“要多少钱?”

“那你有多少钱呢?”卖花女在戏弄他。

二呆赶紧把怀里的布袋子掏出来,急切道:“我有好多钱呢,你看,我刚刚给王老板搬货,他给了我一大袋子钱呢。”

卖花女瞅着布袋子里的几文钱和几块石头,叹了口气:“二呆,你又被王老板给骗啦,他每次叫你给他干活都不给钱,你怎么还相信他呢?”

二呆一脸委屈地站在那里,道:“那怎么办?我想买花送给我姐姐。”

卖花女好奇地问:“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姐姐?你不是个孤儿吗?”

二呆跺脚,一副生气的模样:“我才不是孤儿呢,我有姐姐的,我姐姐很漂亮很漂亮的,我那天还看到她了。”

卖花女嘲笑他:“你不光傻,还学会说谎了呢。”

二呆急红了脸:“我才没有说谎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姐姐就在这里!我……”他原地转了几圈,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我这就带她来给你看,姐姐对我可好了,我……姐姐!”

他这一声喊把卖花女吓了一跳,随他一起仰头看,看到窗边倚着一个白衣少女,眉目冷清,面容姣好。

凤鸢冷不丁和少年对视了一下,才认出他就是那日破庙里缠着她叫姐姐的傻子。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他,一时间愣住了。

二呆跳起来冲她招手,“姐姐,我真的找到你了,我找了你好久啊……”

凤鸢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窗户。

很快,耳边传来卖花女的笑声和傻子的哭声。凤鸢也不是第一次听见他哭,但这次,她认输了。

她跑下楼,对还在嘲笑二呆的卖花女说:“我就是他姐姐,你有什么好笑的?你的花怎么卖,我全买了。”

卖花女睁大眼睛看着她,宛若在看一个智障。

二呆抹一把鼻涕又抹一把眼泪,冲上去抓着她的手腕:“姐姐,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凤鸢嫌弃地看着他,却没有把他推开。

二呆哭完,抽抽噎噎地问她:“姐姐,这花好看不好看?”

凤鸢没理他。

二呆捂着肚子说:“姐姐,我饿了。”

凤鸢看了他一眼:“等着。”她去厨房拿了两个馒头藏在怀里,要是被人看见了,又要骂她了。

等她出来的时候,二呆却不见了。她捧着两个馒头站在那里,嘲笑自己还真的有了一副慈母心肠。

她正欲回去,就看到他跌跌撞撞地回来了,手里捧着两个热乎乎的馒头,高兴道:“姐姐,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买的,你吃一个,我吃一个。”

她盯着他黑乎乎的手,他急忙在身上擦了擦,却越擦越脏,然后他窘迫得脸都红了:“姐姐,我手……”

凤鸢拿过一个馒头,擦都没有擦就咬了一口。

看到她吃了,二呆才开心地笑了。

这时,妈妈的大嗓门响了起来:“臭丫头,你跑哪儿去了?快点来干活!”

“来了!”凤鸢把自己的馒头塞给他,“拿着,饿了就来找我。”

凤鸢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他说这句话,这完全出于她的本能。

二呆听了以后恨不得跳到天上,哈哈笑着:“我有姐姐了!我有姐姐了……”他边喊边跑远了。

从那以后,二呆每天都会带着一束野外采来的野花在巷子里等她,依旧是一脸乌黑,满身是泥。

凤鸢打开窗的时候,看到对面的高墙里伸出一枝雪白的梨花。他站在高墙的阴影下,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饱含期待。

凤鸢总是会抽空跑出来给他两个馒头,豆包或者是绿豆糕,有的是从厨房里拿的,有的是她自己的口粮,毕竟精明的妈妈连一粒糖渣都看得见。

接连一个月,凤鸢都能在花影里看到他,他有时会很疲惫,靠着墙角就睡着了。有时候又很忧郁,让她觉得他像个落寞的旅人。他的身上时常会有伤痕,想必是又被人欺负了。

凤鸢教他反抗,不能老被人欺负。

他摇头:“没有人欺负我,是我太笨了,什么都做不好。”

凤鸢说:“你真是个傻子。”

晚上的时候扶宁来了,背着一根甘蔗,进来一屁股坐在她的床上,用手把甘蔗折成两段,递给她:“快尝尝甜不甜?”

凤鸢双手环抱,倚着窗户:“我不吃。”

“为什么?那傻子给你馒头你就吃,我给你甘蔗你就不吃了?”扶宁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气呼呼地走到她面前,“是我的手没有他的手干净吗?”

凤鸢瞪了他一眼:“你监视我?”

扶宁顿时泄了气,顾左右而言他:“没有啊,我怎么会干那么无聊的事呢,是小鱼他们啦,那么多嘴。对了,你的脸怎么样了?”

凤鸢把假的疤揭下来:“妃子们用的东西果然不错。”

扶宁望着月光下的人,手里的甘蔗掉到了地上。

凤鸢问:“你怎么了?”

扶宁忙摇头:“没有……”

凤鸢白了他一眼,他却伸出手,按住她的后脑勺,给了她一个猝不及防的吻。

凤鸢瞪大了眼,大脑空白了几秒钟,而后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扶宁捂着脸,耳朵都红了:“我……我……”

凤鸢冷冷道:“要不是认识你,我现在就杀了你。”

两人就这么互相看着彼此,直到凤鸢说:“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扶宁正了正脸色:“师父说,一切按我们之前说好的进行。”他掏出一个纤细精巧的暗器给她:“这是师父专门为你准备的。张如焕为人生性多疑,阴险狡诈,如果你真的嫁给了他,那么大婚之日就是最好的时机。

“新娘子不能带兵器,但这个暗器你可以藏在袖子里,他们不会发现的。等到张如焕喝醉了,就是夺他狗命报仇雪恨的时候。”

他的神色转而变得高兴起来:“等我们报了仇,我就带你去江南,我们去看你说的什么花什么鱼。”

“杏花春雨,小桥流水。”凤鸢也笑了,“那我们说好了。”

扶宁伸出手指:“来拉钩。”

凤鸢嫌弃道:“幼稚。”却还是伸了手。

扶宁交代完剩下的事就走了,凤鸢都没有来得及问他的伤势如何了。

扶宁一想到刚才那个吻就浑身发烫,脑袋里也晕晕乎乎的,好几次都差点从屋顶上跌下来。从他和师父一起将她从乱葬岗救回来的时候,他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女孩。虽然她当时浑身泥污,一张脸也脏兮兮的,但她睁开眼的时候,他觉得像是看到了满天的星光。

他知道,那个倒在大雨里的,神情倔强的女孩,就是他认定的新娘。

他已经开始幻想未来的日子,他们以后会终老在江南某个不知名的小镇上,白天耕地织布,晚上守着炉火,煨一壶热汤。他们会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最好男孩女孩都像她,因为她真的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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