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朐紅色故事—八路軍在臨朐

臨朐紅色故事—八路軍在臨朐

1939年7月,八路軍山東縱隊一支隊在粉碎了日軍的“春季大掃蕩”後,由司令員馬保三、政治委員周赤萍、副司令員錢鈞率領,進駐五井一帶,創建抗日遊擊根據地。司令員馬保三、政治委員周赤萍駐在茹家莊。司令部設在村東的普濟庵(俗稱觀音堂),特務連分散駐守在司令部周圍的幾處民宅中,炮兵連駐在村北的關爺廟。副司令員錢鈞率一營營部和一連、二連駐五井,三連駐到了離五井6公里外的平安峪村,支隊供給處、保衛科、騎兵連也駐在五井。

當時,五井鎮是臨朐西南一帶的重鎮,五井村有三四千人,店鋪林立、商賈雲集。副司令員錢鈞和一營營部便駐進了原國民黨五區區公所內。一連駐在村東一帶,連部設在“馮家油坊”。二連駐在村西一帶,連部設在“恆祥泰”掌櫃邊鴻祥家的西屋裡。臨朐縣獨立營駐紮在“王家油坊”。

部隊駐紮後,便放手發動群眾,開展減租減息,幫助群眾組建自衛團、青年抗日先鋒隊、婦女救國會、農民救國會等群眾抗日組織,迅速掀起抗日高潮。一支隊在放手發動群眾、不斷擴大和鞏固抗日根據地的同時,還不斷尋找戰機,給日本侵略者以沉重打擊。

奇襲赤澗日偽據點

9月26日,一支隊得到情報:日軍在臨朐城北的赤澗鋪村,新建了一處據點。駐有日軍一個班和偽軍趙益增部的一箇中隊,共60餘人。赤澗鋪是當時處於臨朐、益都(今青州)邊界的一個戰略要地,也是由益都、臨朐去逄山、仰天山和淄博的重要通道。為消除隱患,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支隊領導決定在中秋節晚上,由一營營長李福澤率一連拔掉該據點。

由五井到赤澗鋪村約25公里。為了避開敵人的耳目和臨朐城裡的日軍,吃過晚飯,李營長率領一連出五井西門,沿花園河、朱音、楊家窩、大樓村,順著一溜西山根,直奔赤澗鋪村而去。

赤澗鋪村原是清代鋪兵住所,故名。村東緊靠南北交通要道(今東紅公路)。經偵察,敵據點設在村中的一座大廟內,日軍駐在北大殿、偽軍駐在東、西廂房內。院牆多處坍塌,新架上了一圈鐵絲網。偽軍在村西設有1個流動崗哨,廟門口有1個固定崗哨。

夜間11時左右,一連在離赤澗鋪村三四里的地方停了下來。李營長叫過3名身手矯健的戰士,對他們說:“你們去把敵人的流動崗哨幹掉,注意隱蔽,不要弄出響聲!”3名戰士接受任務後,利用青紗帳做掩護,悄悄地向據點靠近。流動哨正端著槍東張西望,我軍1名戰士冷不防地竄到其身後,一個鎖喉,敵人掙扎了幾下便斷了氣,端著的步槍掉到地上。2名戰士迅速將屍體拖到路邊的溝裡,並向李營長髮出信號。

李營長帶著隊伍迅速向敵據點靠近。到了村西頭,李營長命令部隊就地隱蔽待命,自己帶著一連的排以上幹部,摸到據點附近,查看了一下地形,研究了作戰方案,隨後給各排分配了任務。各排長受命後,各自回去率部分戰士向敵據點集結。因剛過完中秋節,酒醉飯飽的日偽軍已經進入了夢鄉。李營長一聲令下:“打!”隨即掄起槍朝固定哨兵打去,哨兵應聲倒地。緊跟著一陣排槍、手榴彈,把正在酣睡的日、偽軍打得不知所措。李營長和一連連長丁校林帶頭衝進敵據點,朝著亂成一團的日、偽軍猛烈開火。有的偽軍還沒緩過神來便被擊斃在被窩裡。半個小時後,戰鬥勝利結束。李營長立即率隊連夜返回五井。這次襲擊戰,共繳獲敵人長短槍30餘支、手榴彈300餘枚、子彈一宗,我一連指戰員無一傷亡。後據情報人員報告,這一仗共擊斃日軍3人、傷4人,擊斃偽軍18人,傷30餘人。這個剛剛設立的日偽據點被一舉摧毀。僥倖漏網的日、偽軍連夜夾著尾巴逃回益都城。從此,赤澗鋪日偽據點再也沒有恢復。

臨朐紅色故事—八路軍在臨朐

八路軍某部

全殲敵特務營

1939年,一支隊進駐五井一帶後,臨朐縣彌河以西存在三股政治勢力:一是駐紮在五井一帶的八路軍山東縱隊一支隊;二是駐臨朐縣城及周邊地區的日、偽軍;三是駐紮在寺頭、米山、石佛堂、南西安一帶的國民黨蘇魯戰區第三縱隊八支隊。三縱隊司令員就是著名“摩擦專家”秦啟榮。而八支隊司令員是原國民黨臨朐縣第五區區長楊錫九,也是一名反共老手。楊錫九的司令部設在南西安村,其特務營(對外稱八十八大隊)駐在四區的國家峪村。營長張子忠飛揚跋扈,目空一切,是楊錫九的得力干將。

國家峪村分東國家峪村、中國家峪村和上國家峪村三個自然村。特務營營部和其三連駐在東國家峪村、二連駐在中國家峪村、一連駐在上國家峪村和燕子崖村。雖然他們窩在一個小山溜裡,但平日四處討要給養,周邊村莊被擾亂的雞犬不寧、民不聊生。

八路軍一支隊一營三連進駐平安峪後,張子忠自恃裝備精良,不把我三連放在眼裡。三連在平安峪村及周邊村莊開展發動群眾減租減息,建立抗日群眾團體等革命活動。張子忠看在眼裡、氣在心裡,便經常派出小股人員到平安峪尋釁,製造摩擦,並在福山坡、黃崖頭、西大河等村派暗哨,刺探我軍情報。對楊錫九的一貫反共立場,我黨早已瞭解。但鑑於楊錫九此時還沒有公開投敵,為貫徹我黨抗日民族統一戰線的戰略方針,一支隊按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與楊錫九部保持互不干涉的態度。對張子忠的一些挑釁行為也一忍再忍。這樣以來,張子忠以為一支隊不敢與自己交手,又加上楊錫九秉承秦啟榮的旨意,對張子忠大肆縱容,他便更加囂張起來。

1939年10月1日,張子忠公然派出一個連的兵力,強行要求一支隊一營三連撤出平安峪,不然便要訴諸武力。一支隊領導接到三連的報告後,經認真研究,為鞏固臨朐縣已經取得的抗日鬥爭大好局面,決定打掉楊錫九這個特務營。10月3日,根據支隊命令,副司令員錢鈞召集一營連以上幹部和臨朐縣獨立營領導開會,研究消滅敵特務營的作戰方案。決定:一連、二連由副司令員錢鈞親自率領出五井北門,避開敵人的暗哨,迂迴到大辛莊、豹伏嶺、井頭、老崖崮,一連由王家河村直奔東國家峪村;二連由副營長率領從宮家坡、三陽山、許家峪村,翻過山樑,佔領東國家峪村東制高點,切斷敵人從東、西逃往南西安的歸路,並相機消滅敵人;三連由營長李福澤帶領,由赤良峪、李家莊、灣頭河村直插中國家峪村;臨朐縣獨立營由營長高奮帶領,埋伏在中國家峪村和上國家峪村之間,將敵人消滅在增援途中。吃過晚飯,路途遠的以急行軍速度前進。晚7時,副司令員錢鈞率部神不知、鬼不覺地悄悄出了北門,營長李福澤率三連也於晚10時前進入攻擊陣地。以3顆紅色信號彈作為發起攻擊的命令。

敵特務營長張子忠自以為這一帶是他們的天下,又在各地設有暗哨,所以駐地附近戒備鬆弛,只在3個村內設了幾個流動哨。八路軍一支隊一營的三個連和臨朐縣獨立營各自進入攻擊陣地,他們卻毫無察覺。副司令員錢鈞和一連連長丁校林埋伏在上國家峪村北的山坡上,全神貫注地觀察著村內的動靜。晚10時,通訊員將3顆紅色信號彈射向天空。隨著信號彈的升空,國家峪村東、西、北三個方向同時響起了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和驚天動地的喊殺聲。英勇善戰的八路軍戰士將張子忠部的營部和2個連隊從三面包抄起來。從睡夢中驚醒的敵特務營官兵亂成了一窩蜂,官找不到兵,兵找不到官,有的像無頭蒼蠅到處亂竄。聞訊趕來增援的敵特務營一連,行至半道,被早已埋伏在這裡多時的臨朐縣獨立營一舉殲滅。戰鬥很快勝利結束。狂妄一時的敵營長張子忠眼看大勢已去,舉槍自殺身亡。楊錫九這支不可一世、臭名昭著的八十八大隊,一夜之間全軍覆沒。我一營指戰員和臨朐縣獨立營,打掃完戰場,滿載繳獲的戰利品,押著一長串俘虜,順利返回駐地。

山東最模範的戰鬥

一支隊在五井的節節勝利和迅猛發展,引起了駐臨朐日軍的極大恐慌。1939年10月25日,30多名日軍和200多名偽軍,在日軍中隊長木莫和魯南警備司令趙益增的帶領下,對我五井抗日遊擊根據地發起了突然襲擊。凌晨3時左右,日偽軍悄悄到達五井,駐守在蓮花山上的我部一營流動班哨,首先發現了敵人,立即組織全班給敵人以迎頭痛擊。蓮花山上的激烈槍聲,打破了大地的寧靜,一道道火光劃破了天空。槍聲就是命令!一營官兵迅速向村東集中。副司令員錢鈞和營長李福澤立即部署,準備迎擊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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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井戰鬥舊址

五井四周有青石砌成5米多高的圍牆,東、西、南、北各有兩座大門。東面兩座大門分別叫大東門和炭市門。大東門靠北邊,門樓高大宏偉,是通往臨朐城的主要門戶。炭市門靠南邊,從明朝開始,五井就有煤炭貿易,市場就在這座門外的一片空地上,因此,五井人習慣叫這座門為炭市門。從臨朐來犯的日偽軍直撲大東門而來。

錢副司令員爬上大東門門樓,藉著一輪殘月,看到一大片日偽軍正在向大東門運動。蓮花山作為村東的制高點已被日軍佔領,流動班哨被迫撤回村內。這時,一連早已在李營長的指揮下進入了戰鬥崗位。二連也由連長帶領從村西趕到東門。騎兵連、臨朐縣獨立營在營長高奮的帶領下,也趕到村東集結待命。錢副司令員一邊命令騎兵連火速派人到茹家莊,向馬司令員和周政委報告情況,一面與李福澤、高奮及連長們研究作戰方案。決定由二連抽出一個排去炭市門,在蓮花山南側,牽制日軍兵力,一連和二連的兩個排集中兵力,以堅固的圍牆為依託阻擊敵人。騎兵連作為機動部隊,獨立營為預備隊。在擊潰偽軍後再集中兵力消滅日軍,同時派騎兵命令駐平安峪的三連迅速趕到五井投入戰鬥,從東、南兩面對敵人實施夾擊,並切斷敵人的退路,爭取打一個漂亮的殲滅戰。

戰鬥一打響,200多名偽軍在日軍的督迫下,仗著日軍猛烈的火力掩護,向我大東門陣地發起瘋狂的進攻。我一連、二連指戰員雖然在人數和裝備上都處於劣勢,但憑著高漲的愛國熱情和痛擊日本侵略者的堅強決心,依託堅固的圍牆和居高臨下的優勢,一次又一次打退敵人的進攻。圍牆下躺滿了敵人的屍體。偽軍副司令王德平一看強攻不行,便命令部下把老百姓沒運回家的高粱秸、玉米秸堆積在大東門口,企圖用大火燒大門和門樓。敵人一點上火,錢副司令便命令戰士把手榴彈投向火堆,燃燒著的秸稈反向敵人飛去,把偽軍燒得鬼哭狼嚎。

天漸漸亮了,敵人見大東門一時難以攻下,便用村北的一條大溝作掩護,往北門方向迂迴,企圖從北門發起突然襲擊。李營長及時發現了敵人的圖謀,當即命令一連副連長包漢源帶一個排出北門,搶先埋伏在溝北沿的土坎上,給偷襲的敵人以迎頭痛擊。想偷襲的敵人剛走到北門東側,“打!”包漢源副連長一聲令下,一陣排槍、手榴彈便打得敵人暈頭轉向,丟下十幾具屍體又縮了回去。

戰鬥進行得異常激烈。五井人民的支前工作在五井鎮抗日民主政府的組織下,開展得熱火朝天。擔架隊、救護隊齊集在東門內的觀音閣兩側,一有戰士負傷,立即實施搶救。子彈、手榴彈被源源不斷地送上圍牆。太陽剛剛爬上大埠山頂,鄉親們便給正在激戰的戰士們送來了各種香噴噴的麵食、雞蛋、小米飯、綠豆湯……為支援抗日,老百姓傾其所有。群眾的支持更激勵了戰士們的鬥志,一排排仇恨的子彈向敵人射去,一顆顆手榴彈在敵群中開花,一個個漢奸在槍聲和手榴彈爆炸聲中倒下。正當偽軍被阻在圍牆下寸步難進的時候,敵後的東北方向突然間槍聲大作。原來就在包漢源率一連一排潛伏在北門外阻擊敵人時,錢副司令員又命令獨立營出北門,繞道來家莊村,迂迴到敵人背後實施夾擊。面對兩面受敵的局面,偽軍一下子亂了陣腳,一名大隊長被擊斃,副司令王德平也負了重傷。趙益增一看大勢已去,也顧不上日軍了,丟下100多具屍體,十分狼狽地逃回了臨朐縣城。偽軍潰逃後,錢副司令調整了部署,集中兵力圍殲龜縮到蓮花山上的日軍。這時,一支隊炮兵連奉命從茹家莊趕來增援,並從司令部帶來可靠情報:益都、臨朐的日軍已無力向五井增援。這個消息使錢副司令全殲日寇的決心大大增強。

面對日本侵略軍,我指戰員帶著民族的仇恨,迸發出無畏的勇氣和無窮的力量。時間已是中午,連續八九個小時的激戰,戰士們的體力消耗極大,已是非常飢渴。但老鄉們送上來的慰勞品,誰也顧不上動一下。大家越戰越猛,越打越強。機槍噴射出復仇的火焰,炮彈不停地落在山頭上和山頂的大廟裡,騰起股股濃煙,炸起的石塊像冰雹一般向四面八方散落,砸得日軍嘰裡呱啦地亂叫。在炮兵的掩護下,李營長帶領一連像猛虎一樣衝上山頭。

窮兇極惡的日軍,為了挽救其覆滅的命運,端起刺刀嚎叫著向我反撲,一場肉搏戰在山頂上展開了。一連戰士在訓練有素的日軍面前,毫不示弱。剛入伍的戰士夏標,一上山就將滿腔的仇恨凝聚到刺刀上。他緊握步槍,咬著牙向敵人衝去,在震耳的殺聲中,他連續刺倒了3個敵人。戰士李樹明一上山,便盯上了敵人的重機槍,他悄悄繞到機槍射手背後,冷不防一槍托將其砸昏,把重機槍奪了過來。經過1小時的激戰,五井村東的制高點重新回到我軍手中。

這時,從蓮花山上敗退下來的日軍,全部龜縮到山東北300多米的張家林裡面,林地方圓有二三百米,有大小墳頭近百個,林木茂密,雜草叢生。突圍不成,援兵無望,日軍感到末日來臨,便憑藉墳頭、樹木作掩護,進行最後的掙扎。此時,我軍已對這片林地形成合圍。一連、二連在西、南兩面佔領有利地形,三連佔領了林地東面的山坡,縣獨立營則從公路北邊的大溝南沿進入陣地。錢副司令的指揮所也從大東門移到了蓮花山上。

一聲令下,總攻開始了。三連指導員齊安昌率領突擊隊躍下山坡,勇猛地向林地衝去。這時,敵我雙方的槍聲、手榴彈的爆炸聲、戰士們的廝殺聲攪在一起,響成一片。突然,一個日軍端著機槍向突擊隊狂掃亂射。齊指導員看在眼裡,怒在心頭,惡狠狠地罵了聲“狗日的,我叫你掃!”舉起駁殼槍朝著這個日軍就是幾槍,日軍應聲倒地,機槍也啞了。四班長陳培道一躍衝了過去,把機槍搶到手裡。這時,林地南邊的六七個日軍見我軍衝進林地,便端起機槍和上好刺刀的步槍,嚎叫著、發瘋似地向突擊隊反撲過來。突擊隊員們向他們猛烈開火,但仍阻止不住敵人的衝擊。正在這時,三連連長率一個排衝了過來,將日軍的機槍手擊斃,又繳獲了一挺輕機槍。這時,我軍戰士和敵人已經完全扭在了一起,打成一團。機槍、步槍、手榴彈均失去了威力,刺刀、鐵鍁、洋鎬都成了殺敵的武器。有的戰士沒有刺刀、鐵鍁,就用槍托和雙手與敵人搏鬥;有的戰士和日軍抱在一起,將其摔倒在地,拳打腳踢;有的戰士用雙手緊緊掐住敵人的脖子,將其活活掐死。

臨朐紅色故事—八路軍在臨朐

華東野戰軍某部慶祝五井戰鬥勝利

下午5時許,戰鬥勝利結束。這次戰鬥我軍共擊斃日軍30餘人,生俘1人;擊斃偽軍100餘人,繳獲重機槍1挺、輕機槍4挺、六O迫擊炮1門,擲彈筒2具,步槍100餘支,子彈、手榴彈及其它軍用物資一宗。

五井殲滅戰雖然規模不大,殲敵數量也不多,但在全面抗戰的初始階段,對提升我軍士氣、打擊敵人的囂張氣焰所起的作用卻是巨大的。因此,戰後不久,《大眾日報》在以《慶祝臨朐大勝利》為題的社論中,盛讚這次戰鬥“是山東抗戰兩年來最模範的戰鬥。”

臨朐紅色故事—八路軍在臨朐

1939年11月3日,《大眾日報》發表的社論

整理:許心安,原嵩山鄉人大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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