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老姨夫

文/樊飛龍

一、

很多人說,我身上有種舊時代的革命氣息,這委實讓我有些不解,也許是和我童年成長時的清貧環境及父母教育有關。不過,在我的長輩之中,的確有兩位算得上是從崢嶸歲月裡走出來的老革命前輩,一位是我命途多舛、歷經坎坷的祖父,另一位則是建國後曾受中共高層接見的老姨夫。

談起老姨夫,就要先從我的姥姥家說起,姥姥姐弟五人,姥姥在同輩中排行第三,下面有個小弟和小妹,由於年齡相近,姥姥和這個小妹(也就是我的老姨)著實要好,而這位老姨夫就是姥姥的小妹妹夫。很多人一聽“老姨夫”這樣的字眼,會有些發矇,繞不清族裡的關係,其實,就是這麼簡單。

姥姥和這位老姨的關係最好,所以老姨也就待我的媽媽猶如己出,老姨夫更算得上是媽媽的貴人。如此一來,我和老姨家也倍感親近。兒時,媽媽回老家,小縣城也沒什麼親戚,就把我送到老姨家住幾天,那時的我只是感到老姨家吃的伙食特別好,在自個兒家過年都沒有吃的那麼豐盛。

在我的印象中,老姨很慈祥,待我很好,我在她的家中,中午不睡,也不責怪,還讓我玩積木。老姨夫很是滑稽,常常和年幼的我開玩笑。

而今二十多年過去了,除了時光不復,也就是這轉瞬即逝的年華讓人感慨不已。老姨夫現已是步履蹣跚的耄耋之年,看似人老遲暮,其實什麼都沒有變,他還是當年那個倔強、執拗、固執、並一身正氣讓人肅然起敬的老革命。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年輕時的老姨與老姨夫

二、

回憶老姨父的一生,其實倍感曲折艱辛。我本沒有這個實力來寫這雄厚的故事,可還是提筆前來絮叨一二。

老姨夫生於民國二十四年,當時國民政府除了部分匪患外,基本早已統一。只不過內憂外患仍在加劇,關外的東北三省已淪陷,成了偽滿洲國,而易幟的地方省府也只不過是軍閥各自當政。日寇對於赤地華夏,更是虎視眈眈,戰爭可謂是一觸即發。

就在國民政府還在全力剿共時,日本的槍聲已在北平城外響起。而老姨夫的童年,也就是在這炮火聲中留下了銘記一生的故事。

看老姨夫的回憶自傳《我的人生歷程》中敘述到,他兒時曾經兩次被日兵抓獲,險遭殺害。一次是七、八歲時,和他的父親及鄉親八、九人外出被日兵發現,並搜索財務,日兵一無所獲,惱羞成怒準備殺戮時,老姨夫的父親見勢不妙,大喊:“快跑,鬼子要殺人。”人們一鬨四散,老姨夫年幼跑不上二十米高的斜坡,一人哭泣,他的父親不忍扔下孩子,便跑回來救他,又被抓獲,還被毒打,不過鬼子並未下毒手。第二次是和他父親去寺裡挑水,被無辜抓捕,但並沒有為難,還給老姨夫罐頭吃,看他們不是什麼壞分子,也就當做良民給放了。按當時的年份,日軍正在和國軍打忻口會戰,還未開始全面實行日軍司令官多田駿提出的三光政策,只不過到了後期,接任司令長官的岡村寧次,才把這項政策推到頂峰,老姨夫家的幾間偏房就是後期被日軍燒燬的。

新中國成立後,也就是五一年至五二年期間,全國開展三反五反運動。(三反既是反貪汙、反浪費、反對官僚主義。五反則是反對行賄、反對偷稅漏稅、反對盜竊國家財產、反對偷工減料、反對盜竊國家經濟情報。)主要是怕剛進城的黨員被資本主義的糖衣炮彈所腐蝕而開展的,這場運動又叫打老虎。現在的人們看這些都不知所以然,覺得沒什麼,還不清楚究竟算是什麼概念?其實在當時,可謂是人心惶惶,老姨父回憶說腳步不正、手頭不清、多吃多佔都要被打倒,看似渺小的問題實則相當嚴重,不像現在這樣,給個警告受個處分,就不了了之。實際上,當時的人們,好多還沒有接受審訊,就投井、上吊、服毒。這場運動是要玩出人命的,沾邊就死,可怕麼?老姨夫曾親眼目睹一個糧站會計,在集中審查期間,將捅火用的鐵條燒紅,趁別人不備,插入自己的心臟自戕。可想而知,是多麼的嚴肅、恐懼。老姨夫通過這三反五反運動的學習,深深觸動到自己的靈魂,也使得他一生時時事事的一絲不苟、恪盡職守。

運動過後,五四年組織將他調到一鄉鎮供銷社任門市部負責人和會計。工作上兢兢業業,認真負責,團結同志,積極向上,多次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也就是這一年,經人介紹,19歲的老姨夫娶了我的老姨,步入婚姻的殿堂,開始了人生的啟程。

由於他認真負責的態度,組織考慮讓他去合作幹校學習,期間聽聞全國徵兵的號召,便積極響應,在未與家人商量的情況下,主動報名,應徵入伍。學習結束後,臨近春節也不回家,數次頂風冒雪到兵役部門詢問,找相關領導給予批准,最後在自己努力下,終於實現了夢想。

而這小小舉動的開始,就是漫長的十四年兵役,期間還在很多步兵學院學習。時值1958年,在學習先進運動中,被命名為學雷鋒標兵。在軍事大比武年代,被評為北京軍區優等射手和一級技術能手及數十次嘉獎、物質獎勵,並通報全軍。同年的6月17日,註定是他一生光輝的日子,多次獲得全軍榮譽的他,終於受邀前往北京中南海懷仁堂,受到毛澤東、朱德、周恩來、劉少奇、彭德懷、鄧小平、林彪、葉劍英等黨、政、軍領導人物接見,併合影留念。

文革開始後,在河北軍區某團司令部任軍務參謀,並參加三支兩軍運動,在天津支農,在省公安廳支左。由於當時各派勢力爭鬥,槍支氾濫,他受組織委派,帶領部隊對流散槍支進行回收。

六九年後,根據國家形式,積極響應國家號召,轉業回地方,從事經濟管理,一干就是近三十年。三十年間,大大小小,裡裡外外,不管是代銷業務、擴大銷售、降低庫存,還是資金不足、設備不全、人員不齊,等等諸之問題,都要一一解決,從經理到主任,再到書記,幾十年的吃苦耐勞、克服困難的良好習慣陪伴著他,讓他鼓足幹勁的為共產主義偉大理想而奮鬥!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五十年代老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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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老姨夫

三、

老姨夫於1996年光榮離休,很多人以為應該是退休,其實凡是建國前參加工作的都是叫做離休。老姨夫幹了一輩子的革命,當然算是光榮的離開自己熱愛的崗位。

1996年,也正是我的童年時光,兒時對於老姨夫就不陌生,最清晰貼切的還是那時候在他家住著,老姨老姨夫去接送我上學,老姨夫還和我買糖果。而今,再看,老姨已經仙逝,說來也是,1954年結婚,歷史也註定恰恰是五十四年後,老姨離開了老姨夫,人說五十年是金婚,相對於他們走過的五十四年悽風苦雨真的實屬不易。這五十多年,又該歷經多少苦難,走過多少煙雲呢?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老姨與老姨夫

我對老姨的感情是極深的,我未出生,奶奶就離世了,待到我兩歲,姥姥也過世了。可以說老姨給了我那種隔代的愛和關懷。而今看她的遺容,真的和姥姥挺像的,只是永遠不會再陪我玩了。

在外人看來老姨夫是很慳吝的,其實他們那一代人又何曾闊綽過。節約、質本的樸素風格,已經是一輩子的習慣了。一條毛巾要用到掉完毛;所有裝襪子的塑料袋都要整整齊齊的放照片文件什麼的;撕豆角不要撕過多的角···幾十年如一日,讓人敬佩不已。

小時候每次去老姨夫家,一進門他都會讓我先喝水,他的小孫子、外孫女都不習慣,其實這真的是很好的習慣,只是年少的孩子不理解罷了。現在他的家,仍是窗明几淨,纖塵不染。家裡的擺置陳設還是挺懷舊,牆上的十大元帥、馬恩列斯毛周頭像及他在中南海和領袖的合影,仍在牆上懸掛,多少年了,還是那麼的嶄新,實乃不易。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老姨夫家中擺置

老姨夫如今已是杖朝之年,每天拄著柺杖遛彎,每當看到我騎自行車外出,都會關懷備至的說一聲:“路上慢點”。其間,該有多少溫存的含義讓人難以不去接納呢!

思索幾許,遐想幾許,人都是會老的,看著年過八旬的老姨夫,回眸望眼,記憶中該有多少艱辛的滋味耐人尋覓?又該有多少是對生命的理解和人生真諦的洞透。話到筆落,還是祝願他老人家晚年樂樂呵呵就好。

時光淡淡,歲月漫漫,人生本是如此,一路走來,挫折也罷,坎坷也好,平淡為真。無需多少銀兩,只需一世安心。有時候看著老姨夫趔趄的步伐,垂暮的身影,總是會讓我想起他身上那種獨特的革命精神,在現代世俗中是一種渺小的傳承,也是一種迷茫的寄託···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老姨夫獨自在家,身後是他與中央首長的合影及十大元帥十大將軍

老姨夫名叫楊新魁,河北涉縣下莊村人,出生於1935年2月25日,1946年參加革命,於1956年入伍,1958年6月17日作為北京軍區積極分子代表,在北京中南海受到毛澤東、朱德等中央領導接見併合影,當時年僅23歲,1969年轉業,1996年離休。一生積極向上,報效祖國,質樸勤儉,實為今人楷模,以勵後人學習。

我的老姨夫和毛主席周總理朱總司令等首長合過影~河北涉縣楊新魁

老姨夫過八十一大壽時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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