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祕:創造101裡的落選女孩,一夜回到現實,人氣或成過眼煙雲

揭秘:創造101裡的落選女孩,一夜回到現實,人氣或成過眼煙雲

▵火箭少女101

更多的女孩,在過去的114天裡,已經次第離開這個舞臺。她們以自己的青春,見證了中國女團近幾年的興衰起落,經歷希望與幻滅,直至被“創造101”打撈,然後再次被放逐漂流。

季軍楊超越木著臉,神情裡看不出此刻正在承受極度寵愛與極端鄙夷;亞軍吳宣儀踮腳、舉手、轉了一個圈,將輕盈保持到了最後;冠軍孟美岐聳著脖子哭得像個孩子……

6月23日晚上,11個女孩最終走上金字塔王座。有人在嚎啕大哭,有人抿著嘴微笑,有人垂下了眼睛。114天,1536個小時,11人迎接新的使命,進入新的軌道,撞向那個滿是誘惑與野心的娛樂圈。

2018年的夏天,因為創造101的爆紅,重煥新生的女團潮流在人們眼前展開宏圖,加速奔流。對女孩們來說,這是一個希望,也可能只是一個短暫的幻覺。極少數幸運兒能攀上這娛樂巨輪,更多的人重回浪中沉浮,未辨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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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101決賽開場演出

燃燒的感覺

朱天天再也沒有哭。成團之夜,她和一眾同樣被淘汰的小夥伴們重回到創造101的舞臺,跳完這個舞臺上的最後一支舞。

所有人湧在一起,擁抱交談,她站在最外圍,定定地抬頭望向上方——大屏幕裡,張傑哽咽地問女孩們:累了嗎?

作為節目中第一個被全網diss的女孩,朱天天這個夏天過得很不容易。

參加“創造101”之前,她是一個小有表演經驗的選手,畢業於北京現代音樂學院的電吉他專業。這所音樂學院的學生,常懷著明星夢出沒在各種選秀節目中。朱天天最有名的學姐叫江映蓉,是2009年“快樂女聲”的全國總冠軍。

2016年,20歲的朱天天也抱著吉他,參加了《超級女聲》,靠自彈自唱一首蔡健雅的《被馴服的象》通過海選,但最終止步天津10強。開啟過中國偶像新時代的《超級女聲》那時已是強弩之末,當屆冠軍未掀起任何波瀾,更別提只在節目裡露面幾次的朱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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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天抱著吉他,參加了《超級女聲》海選

退賽後的朱天天被一家公司簽下,兩年內接了兩部戲,演一些圍著女主角嘰嘰喳喳的配角。

第一回演一個搖滾樂團主唱,角色的名字索性就用她的真名——朱天天。有一幕,劇中的朱天天抱著吉他站在臺上,裝模作樣地彈唱,臺下一千多名群眾演員,揮著寫有“朱天天”名字的燈牌和熒光棒,拖著長腔喊“朱天天……”群演極不走心,喊得有氣無力。真的朱天天倒有些恍惚,她看著燈牌上自己的名字:“到底是演戲?還是我真的在做這個事情……要是我的真粉絲就好。”

兩年後,在“創造101”裡,她找到了這種感覺。

朱天天在“創造101”共參加過兩次公演。第一次,她自我介紹後,臺下傳來“朱天天!加油! ”朱天天對火星試驗室回憶:“聲音特別大。男生女生都有,男生聲音更大,和拍戲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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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天天第一次C位公演

身份是真的,舞臺是真的。粉絲近在咫尺,舉著偶像的手幅搖擺,瘋狂喊出迷戀的口號——在這裡,他們不被喊做“粉絲”,而是被賦予新的身份與權力——“創始人”:創造舞臺,創造偶像,創造審美,創造大眾文化。

在舞臺上體會與粉絲緊密關係的,還有劉思纖。

劉思纖在浙江工業大學讀播音主持專業,在創業浪潮的感召下,曾和同學開過一家美甲店。她打算畢業後在杭州找一家媒體,按部就班地工作、賺錢、定居……大三暑假,在北上旅遊的路上,劉思纖在一個商城裡遇到了女團1931的招募,她走了進去,成為那個賽區的第一名,自此走上女團之路。

在“創造101”的公演上,劉思纖踩著紅色高跟鞋跳過舞,也穿著一身白紗款款唱出:“當我凝視你的時候,時間彷彿靜止,那一次你悄悄走進我夢裡,顫動了我的心,命運就這樣交織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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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創造101”的公演上,劉思纖踩著紅色高跟鞋唱歌跳舞

粉絲的喊叫聲山呼海嘯地襲來,聚光燈打在身上,她不覺得灼熱,只覺得溫暖。“臺下有真正粉絲是不一樣的。是那種我把能量給你、你把能量給我的感覺,好幸福啊!”她對火星試驗室說。

儘管還是被淘汰,但舞臺上的感受讓劉思纖想明白了:“人生不是活一輩子,而是活幾個瞬間。”

為了臺上這短短几個瞬間,姑娘們拼盡全力燃燒自己;也是為這幾個瞬間,粉絲們拼盡全力回饋自己的熱情。在這種能量交換中,他們都體會到了強烈的幸福感。

這種幸福感,甚至比表演本身給人的印象更為深刻。主持人張紹剛在給騰訊拍攝紀錄片《女團》的過程中,去日本看了一場最當紅女團AKB48的表演。女孩們穿著閃亮短裙載歌載舞,粉絲划動熒光棒翻起藍色的光浪。臺上臺下共同燃燒的熱情,給原本對女團不瞭解,也沒多少興趣的張紹剛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我很難去評價她們的表演好不好,歌好不好,但是整體感太好了。你能感覺到他們特別幸福。當他們進到這樣的現場的時候,有很強烈的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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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紹剛看當紅女團AKB48的表演後評價

“剩餘價值開發”

司捷的辦公室牆上,掛著一幅書法匾額——“娛樂萬萬歲”。這源自於6年前司捷打造的組合Time-Z曾唱出的口號《偶像萬萬歲》。司捷喜歡這句話,改成“娛樂萬萬歲”找書法家寫下掛起來。

司捷是朱天天所屬公司的老闆,也是中國最早涉獵偶像團體的製作人。從1998年打造中國第一代女團青春美少女組合開始,他幾乎經歷了中國組合的整個發展史。

耕耘組合二十年,司捷對團體有很深刻的理解——這是一個最適合現場舞臺的娛樂產品,因為“人多勢眾”具備天然的感染力。“你想,七八個年輕人在舞臺上表演,和一個人站上臺,氣場都不一樣。而且它不是站著不動的定位形唱歌,組合要蹦,要唱,要跳,大的舞臺才能展現它最大的魅力。”

重點是,儘管“人多”,組合的人選卻不那麼難找。像邁克爾·傑克遜那樣的天才巨星,固然只能幾十年一遇,當組合的優勢,就在於並不需要每個人都是天才。“大多數單個人就像手指,有長有短,有粗有細,有時候你怎麼看都很難看,但……”司捷伸出手,攥住拳頭說,“只要取長補短,組合在一起”,也能獲得極好的演出效果,“這就是組合的魅力”。

2004年,超級女聲開啟了選秀時代。無數懷抱演藝夢想的年輕人蜂擁而至,但藉此真正成為演藝明星的人寥寥無幾。司捷注意到了落敗的青年人背後的機會。2007年,司捷向天娛傳媒副總王珂提出做組合的想法。王珂痛快回答:“來吧,正好做快男,快男有很多。但第一名到第十名,不能碰,十強之後,隨便選。”

有人質疑他:前十名都做不過來,幹嘛還要做十名之後的?司捷直白地回應:這叫“剩餘價值開發”。前十強之外,還有很多人需要消化。組合是一個消化的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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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上勵合

他挑選了五位在快男中略有名氣、中途被淘汰的選手,送去韓國做練習生。一年後,“至上勵合”的成功印證了司捷的想法。他記得很清楚,2009年春節過後,全國各地的DJ、演出商都打來電話,問“你做那個組合叫什麼?至合上勵還是至上勵合?唱的《棉花糖》這麼火,新疆、西藏的馬路上都在放這首歌。”商演邀約源源不斷,最多時他們一個月跑了16場商演,演出服都快穿爛了。

這次經歷讓司捷既看到了組合這種形式對選手的包容性,也看到了中國市場對本土偶像團體的需求。“隔壁的日本和韓國,市場容量有限,才每年都喊著出韓國、出日本,而中國市場足夠大,足夠消化,我們的偶像團體吃都吃不完!”

這也是組合形式忽然在中國形成熱潮的重要原因——選秀節目正在成為主流,越來越多的“剩餘價值”在等待被開發。

那些漂亮又稚嫩的年輕人,被舞臺上的燃燒感吸引而投入其中。當然,原始的誘惑下,也充滿了危機。

代價

第一期《“創造101”》播出時。101個女孩身穿粉色制服,齊刷刷地站上金字塔。

陳怡凡也在其中,面龐稚嫩,神情怯弱。她1998年出生,才20歲——對女團選手來說,年輕是個明顯的優勢,但和其他女孩相比,她總顯得心事重重。

來“創造101”前,陳怡凡有過五年的女團經驗,她對火星試驗室概括這段經歷:“沒有一點起色,沒有做出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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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期分班時的陳怡凡

陳怡凡是“1931女子天團”的第一期成員。1931成立於2014年,背靠YY直播,由音樂“教皇”陳耀川擔任總監製、曾以“財大氣粗”在業內聞名。建團初期,它的投資公司YY娛樂宣稱,先期拿出5億元打造這個團體。

陳怡凡是5億元的結果之一。入團時,她還不到16歲。她和其他入選的女孩們住在一棟專門為她們修建的大樓裡,過著幾乎封閉式的生活。每天早上4點半起床晨跑,上午是聲樂課,下午是舞蹈課、表演課,晚上是晚自習。

陳怡凡學芭蕾出身,女團偶像必需的性感舞蹈不是她的長項。為了趕上大家,晚上八九點,別人回房休息,她一個人在鋪著地毯的會議室裡繼續練舞。她知道自己的不足。“沒有路可選,我只能選擇出道。”

她沒有遵醫囑立即手術。訓練任務重,她挺過了練習生合約,又要完成出道前的訓練,而出道後,還有劇場首演公演的排練。

最疼的時候,陳怡凡用繩子把兩條腿捆在一起,雙腿伸得筆直睡覺。

需要忍受的還有家人的質疑。第一次聽說“女團”,許多家長都要問:這個“玩意兒”是什麼?甚至有人擔心:“不會是被人騙去做傳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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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錄片《女團》截圖

為了說服父母,參加“創造101”不少選手都有過這樣的經歷:在網上一條條搜出公司正規的新聞、股權信息、老闆介紹,再用十多頁的PPT展示給父母看,輔之以自己的講解:女團到底是什麼?

這些都僅僅是開始。按照司捷的“開發剩餘價值”理論,大多女團成員都不具備獨立出道的能力,組合的方式既讓稚嫩的她們提前感受到舞臺的榮光,同時,她們也開始地體會到,不僅有熱情的粉絲,更有冷酷的網友。

在“創造101”裡,朱天天因略有誇張的表情和舉止,遭到網友的群嘲。“朱天天是不是有甲亢?”她的一哭一笑都被製作成表情包,她的黑粉群很快建立,群名就叫“專治朱天天甲亢群”。

diss聲最盛時,朱天天甚至不願意走廣電大廈一條露天的通道——路邊有人對她指指點點。她只好取經另一位爭議型選手王菊。王菊把自己的心得分享給朱天天:網上那些聲音,我不看呀。

在第二次公演,朱天天自我介紹過後,底下有女聲高喊,“朱天天,你是神經病嗎?”燈光太亮,臺下一片混亂,朱天天無法看清這近在咫尺的惡意。她想哭,想爆發,想回一句:我不是。最終選擇了不發一言。

最大的痛苦是自我懷疑。1931女團的經歷,對陳怡凡是生活的一次重創,在101又遭遇巨大的壓力,她不斷自問:是不是我當初真的選擇錯了?參加女團是不對的吧?不然為什麼不管自己再怎麼努力,都看不到前面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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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101的前1931團員合照

互聯網+女團:一種虛紅?

陳怡凡的擔憂,不僅指向自己,也指向整個女團行業。人們把2016年冠以“女團元年”。耕耘組合二十年的司捷卻覺得,2016、2017是“亂七八糟的兩年”。

養成式女團在這兩年出現井噴:SNH48、1931、SING、“hello!女神”、“蜜蜂少女隊”……據統計,中國共有200餘家女團,它們精準地呼應粉絲的新需求,大部分以演代養,追求的是價值提前變現。

這些團體背後,大多有互聯網資金的支持。司捷稱她們為“互聯網女團”。SNH48是久遊網董事長王子傑投資的,1931是YY語音打造的,愛奇藝和騰訊兩大平臺從2017年開始介入……“短期來看,養成模式可能適合中國市場,但用這種模式培養出來的互聯網女團,還是盲目跟風,不專業的人在做專業的事兒,更多是照貓畫虎。”司捷說。

“不專業的人”,指的就是互聯網思維下的投資人。

有這麼一個互聯網經濟數據:如果一個粉絲的價值是100美元,一個組合或一位藝人有10萬粉絲,那麼粉絲產生的價值就很可觀。而組建一個具備同樣號召力的組合,比找到一位全能的天才藝人要容易得多。“所以互聯網公司喜歡組合,因為團體品牌有可複製性。這兩年很多互聯網公司都在研究和推崇粉絲經濟,利用這些女孩子服務公司的遊戲產品、直播產品、社交平臺產品,給公司產品帶來流量和用戶。”司捷對火星試驗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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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11月29日,廣州,女團1931在專屬劇場舉辦了首場公演 圖/視覺中國

女團投資瘋狂季來了。司捷一位80後朋友,原來在互聯網公司,辭職創業做女團,投入了幾百萬,找來幾個漂亮女孩子,去韓國拍了一支“特別貴”的MV,堅定地認為這樣就能火。

司捷冷眼旁觀。他認為這樣的產品非常初級。“互聯網和音樂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領域,前者被概念矇住了自己的眼睛,只看重數據,缺乏做內容的專業技師。而專業音樂行業裡的人經常處於’一畝三分地’的滿足裡,覺得自己是藝術家,什麼都看不上,也不會關注他們認為的這些’低齡文化’。”司捷說,“兩個行業思維不同,所以音樂行業與互聯網行業結合起來推出的藝人,到現在我們也沒有看到什麼成功的案例。”

陳怡凡記得,1931剛成團時,她懷著剛入行的少年心性,夢想著做出作品來,希望人們會看見自己有夢想,很努力。

“結果發現並沒有什麼機會,並沒有什麼通告。”一種虛紅——陳怡凡對火星試驗室形容。

唯一走紅的團員是馬劍越。她的知名度來自在《奇葩說》裡劍走邊鋒——靠的還是吐槽1931的自黑。蔡康永形容她的女團經歷:“把一件十分荒謬的事情卻做得如此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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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劍越在《奇葩說》中吐槽1931女團演出門票只要十九塊錢

少女們並不懂蔡康永說的“荒謬”為何物。但在虛假的繁盛中,1931團無可挽回地走向了困境。

後期,1931團沒通告,沒培訓,沒有舞蹈課、聲樂課、表演課。舞蹈課停掉後,陳怡凡只能自己掏錢找私教補課。舞蹈私教課一個月1500左右,是她當時在女團一半的工資。

2017年12月,1931徹底解散。所有1931成員記得,那天老闆將女孩召集在一起,深嘆一口氣,猝不及防地宣佈:“我今天來跟大家開這個會,有件事情要宣佈,就是我們公司決定,12月24號後1931將停止運營。整個項目組將停止運營。”在女團成員的目瞪口呆中,老闆平靜地補充:每個人可以買一張回程的機票,我們來報銷,你們從哪裡來,我們就把你們送回到哪裡。

有人嚎啕大哭,有人平靜地打開手機買紙箱找快遞。女團元年很快變成卒年,團員們迷失在各自人生的十字路口。

撐過兩年,才算活下來

6月23日晚上成團之夜,導師羅志祥給女孩留下一道思考題:三個月的速成班,不可能讓誰保持長久的職業生命,更沒有一夜爆紅這件事。在爆紅之前,你們是否曾經問過自己,你準備好了沒有?爆紅之後,不想曇花一現,難度更大。

“創造101”火了。截止6月23日24時,節目累計播放量突破47.3億。騰訊視頻市場部總監趙婧開玩笑:現在東邊的咖啡廳已經不玩區塊鏈了,開始聊女團男團經濟。

司捷也認為,隨著“偶像練習生”“創造101”撬動的粉絲市場,2018年成為真正的偶像元年。他半開玩笑地說,自己的辦公室應該再掛上一副“女團萬萬歲”的橫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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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捷的辦公室牆上,掛著一幅書法匾額——“娛樂萬萬歲”

對最後留在舞臺上的女孩們來說,“創造101”的爆紅,是一個希望。更多的女孩,在過去的114天裡,已經次第離開這個舞臺。她們以自己的青春,見證了中國女團近幾年的興衰起落,經歷希望與幻滅,直至被“創造101”打撈,然後再次被放逐漂流。

陳怡凡被淘汰了。在“創造101”,她的排名始終不突出,高強度的訓練中,舊傷又添了新痛,常常劇烈到她難以忍受。

身上帶著傷,心裡帶著1931失敗的包袱,陳怡凡始終無法像別的姑娘那樣輕盈自如。在節目裡她表現平庸,也沒有得到關注。第一輪公演後,黃子韜從54名開始宣佈入選名單,一個個數字念過,直到48名時,陳怡凡忍不住掉眼淚,她絕望了:出道不可能了,女團就不要再想了,你不適合這條路。

“創造101”既讓她重拾女團的夢想,也讓她掐滅了女團的幻想。

她開始接一單一單的散活。有工作私信找來,談的好就接。她並不熟悉這個行業的行情。“沒有人告訴我啊。”她笑著說,“一般我接商演,接活動、通告什麼的,2000塊。但我後來才知道價格太低了,反而沒人找。”

前幾天,有朋友介紹給她一個“創造101”淘汰女孩去上海接演出的通告,陳怡凡提出自己的價格是兩三千,回頭一問,其他去的人是一兩萬。“我要是多一個心眼兒,當時問問別人就好了。”她才發現,對獨闖江湖她是如此的生疏。

她和離開SNH48的姐姐陳怡馨一起合租在傳媒大學附近。馬路邊上的老舊兩居室,客廳很小,每月租金近六千元。收入不多也不穩定,她們精打細算每一筆花費。最近報了吉他課。為了省錢,姐妹倆選擇網絡在線課程,一節課30元。“這樣我們兩個人都能學,去外面一對一,就有點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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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加101前1931女團成員合影

朱天天在第二輪公演後離開了這個舞臺。這個北京姑娘並沒有失落太久。錄完節目當天,她和另一位淘汰選手在杭州吃了頓火鍋,慶祝自己“解放”。

曾經針對她的“專治朱天天甲亢”群,在她被淘汰後解散,許多人甚至黑轉粉。人們驚訝離開101後,她歌聲輕柔,神態斯文。網友們欣賞她唱歌,在微博給她叫好,甚至留言召喚她回來。

採訪這天,她點開手機裡堆積的私信,發現最上頭一條寫著:“你是我們不配發掘的寶藏”。她眨巴著大眼睛,問旁邊的人:“這是誇我還是在黑我?”

私底下的朱天天穿暗色運動外套和寬大直筒褲,趿雙人字拖,白淨的素顏藏在黑色鴨舌帽下。對見到的每一個人都彎腰點頭,輕聲問好,完全不同於節目中的浮誇招搖,彷彿創造101裡演的是一出“變形記”。

6月23日之後,101舞臺上的榮光、失敗和喧囂就成過去。在這三個月裡,節目中出現了無數熱議話題。村花楊超越、燒烤千金徐夢潔,B站邱淑貞賴美雲,還有土創王菊…...沒人知道,這個晚上過後,這些人的名字還能被人記住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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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練習中的101女孩

有人已經在決賽之夜擬好了半年後的標題:消失的王菊。

這個句式能套在任何人身上。黃子韜告訴最後留在臺上的11位女孩,撐過兩年,才算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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創造101結束後,你還會繼續支持你喜歡的女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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