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故事一一懷念戰友潘連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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軍營的故事一一懷念戰友潘連舉

潘連舉是獐子通信連71年瀋陽兵,多才多藝,文體雙全。在連隊,小有名氣。不知為什麼,年紀不大軍齡不長,大家都叫他老潘,他人緣好,很幽默,是連隊的文體骨幹。

最難忘的是每年的運動會。那是老潘最出彩的時候。老潘體育不錯,愛打籃球,他是連隊的主力運動員,短跑速度快,特別是他那極富個人色彩的剪式跳高真是一絕。沙坑旁邊最後的選手,肯定只剩老潘一人。

看他跳高也是一種享受,技術難度較大的剪式跳高,我還是從潘連舉那裡見識的。見他深吸一口氣,一路助跑,在橫杆前挺身躍起的剎那,兩條腿在空中快速交叉,同時完成轉體,瞬間跨過橫杆,一鼓作氣一氣呵成。

老潘的趣事很多。一天,見幾個人在操場旁邊嘰嘰咕咕,走近一看,原來是電報站幾個戰友正在“打賭”,只見一人捏著一隻老大的綠豆蟲的尾巴尖,那豆蟲正在空中不停的扭來扭去。那人對著大家說,誰要是把它吃了,我立刻下山,到軍人服務社,給他買一瓶水果罐頭。面對誘惑,眾人面面相覷,最後,大家的目光不約而同都轉向老潘。

只見潘連舉愁眉苦臉,抓耳撓腮,身上就像是有蟲在爬,扭來扭去。看來是下不了決心。在大家不停的攛掇下,再看老潘,一咬牙一瞪眼,抓起蟲子,稍稍猶豫一下,隨即將豆蟲放入口中,在那喉結上上下下竄動之中,眾目睽睽矚目之下,伸長脖子,將那豆蟲活活吞了下去。旁觀的人紛紛撫摸自己的脖子,就像是自己吃了豆蟲。

那個年代,電影很少,幾部電影翻來翻去的放,所有的臺詞對白,我們全部都能背下來,我們幾個興趣相投的,就經常自娛自樂,各自進入角色,即興演出某部電影的片段。

潘連舉愛聊天,愛耍活寶。一次老潘常來我們連部,進屋後,他見屋裡沒有領導,只有我們連部通信員,文書,衛生員幾個人,便摘下帽子,將自己的頭髮胡亂的抓弄幾下,使頭髮變得亂七八糟,順手抓過來一把椅子,面向我,坐好,兩手放在膝蓋上,低下頭,嘴裡喃喃地說:“我確實跟他有仇啊”!他說完話,微微抬起頭,透過紛亂的頭髮,兩隻眼睛左顧右盼,察言觀色,跟《鐵道衛士》電影裡面的特務顧調度被抓後,受公安審問時的情景一樣。看到老潘的這些舉動,我立刻心領神會,自動進入角色。

我順手拿起一張報紙,假裝是破譯的特務密寫指令,朝著他舉起來,坐直了身子,威嚴的說:“你看看,這是什麼”?老潘抬起頭,“啊”地大叫一聲,也不管地上髒是不髒,撲通一聲,雙手向下跪在地上,喃喃地說:

“我……我有罪,我徹底坦白,我是個特務,請政府寬大”。

我一聲呵斥,“起來”!老潘兩手撐地,兩條顫抖的腿,向後空蹬了幾下,哆嗦著站起身子。旁觀者捂著嘴,偷偷的笑。“坐下”!我對他說:

“只要徹底坦白,可以從寬處理”“……是”老潘小聲回答,慢慢將屁股挪回椅子邊緣。“我……我一定徹底坦白”“那麼,是誰指使你殺害徐福祥的?誰給你寄來的密信”?“……我實說吧,我本名不叫顧冶平……”

“你叫曹德鑫,你的代號也不是303”,我接道“……是”“接著講吧”!

“……1948年的時候,國民黨從錦州逃跑,偽國防部保密局給了我一個指令,要我代替303,化名顧冶平,以調動工作的名義,來到瀋陽調度所,那時候瀋陽還沒有解放”。“你是冒名頂替”!我插話道:“真正的顧冶平是誰?真正的303又是誰”?“我只知道我的聯絡員是徐福祥,那天他送來了一本雜誌,就是那個”。老潘用手指了指我手中的報紙。“指使我乾的是誰,我真的不知道,……許福祥其實是我殺死的,假現場的菸酒,也是我佈置的,這些,你們都知道了”他小聲的的說。“代替許福祥與你們聯絡的人是誰”?“不敢撒謊,我真的不知道啊”!

“帶下去”!我大聲說到,旁邊立刻就有人起身,將老潘從椅子上拉起來,假裝帶走。

這是電影《鐵道衛士》中的一段場景,老潘扮演影片裡的特務顧調度,我自然是扮演公安人員,我們倆配合的惟妙惟肖,天衣無縫,大家無不拍手叫絕。老潘從頭到尾,表情,語氣,動作,節奏與電影中的顧調度一模一樣,活脫脫一個顧冶平!那一舉手,一投足,不僅形似,特別神似,尤其叫絕的,是他那眼神,真真把那狗特務演活了。

像這樣的電影片段,當年在連隊,我倆配合演過不知道有多少回,每次都給戰友們帶來歡樂。

我相信,戰友們看到我的這段描述,肯定會想起老潘的。

他特別喜歡扮演《紅燈記》裡的叛徒王連舉,因為他叫潘連舉,長的又像王連舉,常常毛遂自薦的演這出戏,所以,大家有時也叫他王連舉。

他的模仿力極強,他表演的每個角色,都活靈活現,生動形象。他真是個天生的好演員啊!

老潘是連隊的活寶,

在那個文化生活匱乏的年代,他給大家帶來不少歡樂,被戰友們譽為“開心果”。

獲悉他去世的消息,往事像過電影一樣,一幕幕展現在眼前。

把他的故事記錄下來,讓戰友們共同懷念他!

軍營的故事一一懷念戰友潘連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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