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康方言中的元曲戲詞

安康方言中的元曲戲詞

安康方言中許多口語都可以在元曲戲詞中找多出處,下面我們列出常見幾種口語:

水飯與油果兒

水飯與油果兒都是元人雜劇裡的詞彙,油果兒至今在安康方言裡還處在表層與中間歷史層次之間,和表層說法“油條”共時存在於口語中。雜劇《長生會》中的仙童說過這樣一段話,“我如今洗了心,伏亻侍著八洞神仙,他卻去茶食衚衕買油果吃去了”,陸澹安先生根據道白中說是“去茶食衚衕”買油果,因此解釋“油果兒是油氽的一種茶食”,可能有誤。在沒有更多的資料前,寧可釋為“油條”要保險些。“水飯”一詞在安康方言中並不存在,但是從元雜劇透露出的“水飯”做法,這種“水飯”極有可能就是安康方言中的“蒸飯湯”,陵先生解釋為“粥”似乎尚有商権之處。

安康方言中的元曲戲詞

安康人過去稱“米飯”為“蒸飯”,做米飯稱之為“撈蒸飯”,形象地描繪出米飯的傳統做法一一鍋裡水燒開後下米,米煮透心後用笊籬子撈起來後再蒸熟。而煮米所用的水在把米撈起後稱為“蒸飯湯”。安康方言的中間歷史層次沒有“稀飯、粥”的說法,直到現在,“粥”的表層說法也僅是“稀飯”而已。大米粥在安康的傳統說法為“米湯”,與煮米飯撈米而後的“蒸飯湯”區別得很清楚。

安康方言中的元曲戲詞

《東京夢華錄·日月巷陌雜賣條》載:“是月時物,巷陌路口,橋門市井,皆賣大小米水飯”。《醒世姻緣》小說第四回“又端出一盤八個餅,兩碗水飯來”。而元雜劇《伊耕割宰》中、王留的道白則使我們知道,這種“水飯”實際上就是安康方言中所說的“蒸飯湯”。王留的唸白說:“新撈的水飯鎮心涼,半截稍瓜蘸醬”,可見當時做“米飯”都是煮而撈之蒸之,撈米後的煮米之湯水,元明時人稱之為“水飯”,今安康方言的中間歷史層次稱為“蒸飯湯”。

元雜劇中的口語詞詞語,今安康方言還保留有很多,略舉幾例以待同好者共析:

一答(一答兒)

義為一同、一塊兒。雜劇中還寫作“一答裡、一搭兒搭裡”。《單刀會》第二折道童白:“你是紫荊,你和那松木在一答裡”。《薛苞認母》第三折楊真說:“此人元(原)大賢大孝,替他兩個兄弟認了十個銀子,又和兄弟一搭兒居住,此乃賢士也”。

一向

安康人稱“這一時”為“這一向”。向借作響,《玉篇》曰“響,少時也”。《董西廂》〔伊州哀〕曲子曰:“一向痴迷,不道其間是誰住處”。《范張雞黍》第一折王仲略道白:“這些話我也省的,這一向我早忘了一半,也只是貴人多忘事。

抬舉

義為撫養。《合同文字》第二折〔滾繡球〕曲:“謝父親,將您孩兒抬舉成人”。《留鞋記》第三折[煞尾〕曲:“娘呵!你年紀過五旬,抬舉的孩兒青春恰二八”。

惡噪

義為猛烈。《黃梁夢》第三折中呂洞賓說:“天啦!這雲一住可也好,越下的惡噪了。”

惡水

安康方言中把洗鍋水、洗碗水及殘湯等合稱為惡水。雜劇《神奴兒》第三折中搽旦雲:“是潑下的惡水”。

諞嘴

義為誇口說大話,元雜劇中寫作“騙嘴”。《鞭打單雄信》第一折淨白;“著我掠陣,我便跟的老單去。若著我廝殺,其實不敢諞嘴,一定送了這條性命”。《慶賞端陽》第二折〔普天樂)曲夾白:“不是你老子諞嘴,若論著我的本事,那是數孫武子也”。

下飯

義為佐飯菜餚。《桃園結義》第一折屠戶曰:“他說有人來買肉,搬的動這石頭,取出刀子來,不問他要多少下飯,著他將的去。”《渭塘奇遇》第三折盧順齋說:“今有白銀十兩,細米二石,更有酒食下飯,此一去沿途小心者”。“下飯”語源從現有文獻中看,可能還要上溯到宋代或者更早。宋人筆記《過庭錄》中為我們記述了一個頗具哲理的“下飯”故事:“王子野羅列珍品,謂水生曰:何物可下飯乎?”生曰:“惟飢可下飯耳。

安康方言中的元曲戲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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