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影視劇按照導演、編劇、監製、演員、服道來計分評級，那麼昨天播出的《東方華爾街》則可以會以碾壓的優勢“俯瞰”整個小熒屏生態。畢竟“掛羊頭賣狗肉”點到即止且充滿國產戀愛套路的“懸浮”行業劇，著實抵擋不了強強聯手的全面“圍擊”。而作為兩大製作方試水“迷你劇”的野心之作，除去大手筆之外，《東方華爾街》也有著明顯不同於一般網劇的精緻調性。
數“星星”不如看劇情
對標美劇質感的“港式金融風暴”
這幾年的小熒幕，雖然時有《琅琊榜》《人民的名義》《我的前半生》等爆款產生，但對於始終“先天不足，後天畸形”的行業劇來講，雖然有獵頭、醫療、投行、談判、翻譯等領域的劇集層出不窮，卻始終走不出“談情說愛”點到即止等飽受詬病的怪圈。
前追不上《廣告狂人》《實習醫生格蕾》《豪斯醫生》等英美劇集，後比不了《重案六組》《無限生機》等多年前的情懷經典，國產劇行業劇終於在自我的懈怠中陷入了持續群嘲的發展“低谷”。
但比起國產行業劇相形見絀的“軟弱”，保留一方淨土的港產行業劇，不論是早期的《壹號皇庭》《鑑證實錄》《妙手仁心》還是近年來的《烈火雄心》《怒火街頭》《律政強人》等，即使伴隨著港劇“式微”的事實，也仍有觸角深、不拖沓、劇情快、節奏緊等肉眼可見的突出優勢。
而作為擁有港式基因的《東方華爾街》自然承襲了這些優點。題材上選擇作為最青睞也最拿手的金融商戰題材，並將視角與縱深度放在更為博大的大體量對抗，而不是小打小鬧的家族淵源。
開篇就用原經濟學教授現政府高官葉抱一立於高樓之巔以一城為“砝碼”的獨白開啟師生間高智商博弈對立的主線劇情：曾經是親密師徒的葉抱一（吳鎮宇）與韋航（張孝全），雖然曾聯手為政府擺平97金融危機併成立了不受政府幹預、專打金融大鱷的“金融白武士”隊伍，但是最終在08年的次貸風暴中分道揚鑣，深恨成仇。十年後，被放逐緬甸的韋航歸來，開始復仇大計——以金融手段扳倒如今掌一城“生死”的葉抱一。
同時，5集“迷你劇”體量的《東方華爾街》在劇情邏輯與敘事結構上比起市面上越來越拖沓且直接的網劇，明顯要更為快捷、“燒腦”。沒有過長的鋪墊與氣氛營造，不但開篇即高能，劇情與人物功能指向更是一環套一環。
同時無前因後果、來弄去脈的溯源式解說，3線混雜的時間線交叉：過去（1997年）、十年前（2008年）、現在（2018年）與龐雜而大量的線索、信息和花式剪輯，以及“空倉”、“沽貨”、“槓桿”等專業性強的金融術語的“擾亂”與“布疑”也為觀眾從服裝造型、道具陳設等細節與人物情緒中推測出暗流洶湧、劍拔弩張的師徒彼此試探與對抗的主線劇情，增加了難度與意趣。
復仇線索串起雙雄爭霸
皮骨皆全的人性漩渦與權財廝殺
雖然主線劇情直指多角色切入、多線並行下的復仇之路，但《東方華爾街》更有看點的其實是戲劇硬衝突覆蓋下的雙雄爭霸與人性廝殺。作為從早期《大時代》《創世紀》到近期《律政強人》都證明了的商戰＋對抗的強劇情爆點，《東方華爾街》明顯“妥善”利用。
在急劇反轉、挑戰情緒與神經極限的金融風暴拐點裡，將葉抱一與韋航這對師徒間的博弈與對立放置到了一個幾近不可調和的矛盾中去——守序正義與公平正義，即同樣追尋自由平等市場並構建關懷體系的兩人在週期化的金融風暴中各自迷失並走向截然不同的道路。
同時，將葉抱一與韋航兩方知根知底式自毀般的交鋒與碰撞，串起不只金融行業的內幕和權力風暴，還有普通人姓在變幻莫測的金融市場中身不由己的沉浮，以及二十年間東方金融圈在慾望驅動之下人性的貪慾和對權錢的渴望。
除此之外，潛藏在人物“黑化”表層的人性多面塑造與暗喻亦是不錯的看點。從目前的劇情來看，不論是片頭以及劇中反覆出現的“西西弗斯”，還是反覆提及的“由一群不懂經濟的人，去制定政策就等於用老鼠藥去醫治癌症”論調，有關於葉抱一的劇情指向，無疑都暗示了這個行走在灰色地帶的人物的“悲劇”底色——這是一個“斯內普”式的犧牲者。
學者葉抱一懷著“平衡、濟民救市”的理想入世，卻漸漸從慘勝的“救市主”淪為“劊子手”的幫兇，並波詭雲譎的金融市場被不斷挑戰神經與道德底線，即使守住自己不在慾望的漩渦中沉淪，也堅守住了道德的最後一道防線與本心。卻也裂變為“亦正亦邪”不擇手段只為達到自己目標的“殉道者”。
事實上，圍繞主線劇情的人物都帶有這樣“矛盾而對立”的立體而多元的“人性”。簡單的“非黑即白”在《東方華爾街》的人物判定上並不成立，所有的人物幾乎都帶“沒有完全意義上的好人，也沒有完全意義上的壞人”的屬性，以及更為幽邃、難辨善惡的複雜多維。
但從目前來看，這樣從立意、人設到細緻操作都稱得上優質的劇集，在網劇觀影市場上掀起的風浪並不大。不論播放量還是是豆瓣上的短評與知乎上的話題似乎都沒有同期的青春向影視劇關注度高。
而這，一方面可能的確是由於“迷你劇”體量下，《東方華爾街》略顯快亂的節奏以及巨量的線索、信息，多線交叉的複雜與專業深向，確實不太“照顧”習慣了國產影視劇的觀眾；另一方面，可能確實對於早已養成觀看慣性且更習慣輕鬆向年輕受眾，反向“試水”的嚴肅內容的確不如ip類影視劇的吸引力高。
但即使如此，《東方華爾街》的潛力仍未可知，畢竟，網劇觀影市場已經在擺脫“看臉”的粗暴趨勢轉向更為客觀的“公正市場”，畢竟《白夜追兇》《河神》《無證之罪》等劇集的反轉就擺在那裡。
—The End—
主編 | 韓英楠
校對 | 栗子
閱讀更多 影視Mirror 的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