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他在古玩街瞅瞅看看,知曉古玩套路,故意講價

故事:他在古玩街瞅瞅看看,知曉古玩套路,故意講價

第1章 初始

豔陽高照,氣浪滾滾,幽靜的古玩街,卻不受半點影響,依舊是人潮擁擠,熱鬧非凡。

張哲輝擠在人群中,時不時蹲下來,在攤位上,拿起一件小物件,左看看右瞧瞧。古玩街店鋪,以及地攤上的這些物什,十有八九都是贗品。

玩古玩這一行,靠的是眼裡,經驗。

撿漏。

碰到了真貨,賣家不知道,你給淘到了就是賺。賺千八百的,那都是玩兒,一夜之間暴富也不無可能。只是,這撿漏的概率,跟買彩票的幾率差不多。

擺地攤,開店鋪,基本都是老手,在這一行混了十多年,真貨假貨,一上手瞟上一眼,差不多就能分辨的清楚。

國家是嚴厲打擊販賣,盜賣文物的。擺在明面上的這些玩意兒,大部分是從景德鎮那邊進來的現代工藝品,仿真的東西,有九成以上是假貨。

反正地攤也不用交多少錢攤位費,來四九城旅遊的,有不少人喜歡買點東西回去當紀念。碰上懂行的,精明點的,七八塊錢買來的玩意兒,差不多也能賣個一二百。

有時,碰到個二傻子,一出手,萬八千那都是小數目。坑個十來萬的,夠吃一年。

也不是沒正貨,這就要靠個人眼力了。

張哲輝剛進圈子那會兒,也沒被少騙,好在他手裡也沒什麼錢,沒被騙多少。就當是入行交給老一輩的學費,混了三五年,人也精明多了。

跟古玩街這些老油子們,也熟絡起來。

他拿著一件銅佛,端在手掌上細細打量,乍一看,還以為是唐代出土的玩意兒呢!銅佛刻畫的栩栩如生,面含微笑,額頭飽滿泛光,連牙齒都能看的清楚。

銅佛燻過香,表皮的銅漆落了不少,露出裡面黝黑一塊。看起來,似乎經受過不少歲月的刻畫,才能變成這個樣子。

銅佛坐下刻了一行篆字,怎麼看都像是真玩意兒,特沉。

要放在三年前,張哲輝能興奮死,這可是好東西啊!要真是唐代出土的銅佛,拿到市面上去拍賣,隨便也能賣個千八百萬的。

再往裡看細緻一點,就能分辨的清楚,這看似陳年的佛像,不過是人為的做舊罷了。

唐代出土的佛像,釉色沒有這麼光滑。

玩這東西,就跟醫生看病一樣,要看,摸,聞,問。先看東西像不像,然後再仔細摸摸手感,嗅下有沒有古樸的氣息,然後再問問出土,到手的情況。

大致差不多就能瞭解一二。

當然,有的攤販比較狡詐,拿來的高仿,先找個墳圈子,埋上一年半載的。這玩意兒,多少也就帶點墳墓裡的泥土氣息。

沒經驗的人,一看上,心頭暗喜。販子再假裝自己不識貨,編一套瞎話,說是出自河北,哪的。明明這佛像,是高仿唐代的,他愣說是清朝的。

若真是唐代的玩意兒,價值自然不菲,沒個千八百萬的,連摸都別想摸。買家心頭一熱,還以為自己撞狗屎運了,深怕不早點買下,被別人發現。

販子說多少,然後稍微壓壓價格,花個十來萬的買回家,還竊喜不已。結果拿到專家那一鑑定,就二十塊錢的東西。

在古玩圈,沒文化,確實很可怕。

一個打眼壞了,千萬家的財產,都能給你敗的傾家蕩產。

哪怕你再找小販,要人賠錢,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沒準兒,小販昨天一出貨,第二天就消失不見了也是常事。就算還在,你又能把人家怎樣?

古玩就是這樣,真假自辨,錢貨兩清。沒什麼試用七天,不行退款的說法。

張德輝玩這一行,才三五年,眼力只算是一般。論經驗的話,玩古玩一輩子也不算時間長。

他這幾年也賺了不少錢,手裡頭有三十多萬。比那些打工的強多了,每天睡到自然醒,到了大中午,上館子飽飽吃上一頓,下午再出來古玩街溜達一圈。

十天半個月能出手一次,基本上能賺不少。

他攢著幾年錢,是準備回家蓋一套房子,娶老婆用的。尋思在幹上兩年,差不多就可以榮歸故里了。所以,張哲輝出手很嚴謹,不確定是真貨,一般不淘。他本錢少,一般都是玩的小物件,值不了多少錢,自然也甭想賺多少。

偶爾打眼了,也虧不了多少錢。

在這些小攤位上撿漏的幾率實在太少了。人家進貨的時候,差不多就能清楚物件真假。是真貨,又怎麼會隨便擺出來賤賣?真要賺大點,還得找那些偷摸來賣的,河北那邊的人居多。

說白了,就是盜墓的。

這些人一般手裡都是真貨,當然,價格也不會太低。

入這行,不容易,得找個有經驗的師父帶路,先學點理論。然後,再上路摸真假,鍛鍊自己的手感和見識。

張哲輝也有個師父,叫老楊,在古玩街開了一家店面,生意還算不錯。剛進圈子那會兒,張哲輝給老楊白乾了一年,一年後出師,除了理論上的知識見漲之外,在分辨物什真假上,還得靠他自己。

張哲輝正行走間,見角落裡,有個人貓著身子,蹲在牆角下。是一個老頭,穿著簡樸,衣服上還打了兩補丁,一看就是鄉下人。他身前擺了一個布子,布子上放了一個碗。

那古色的碗,裂縫斑斑,像是一觸摸就要裂開似的,碗口還有個豁子。

四九城的古玩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張哲輝在這一條街,混跡了三年。幾乎這裡所有的小販子和店主,他都認識。

這個老頭沒見過,從裝扮上來看,應該是鄉下老頭子,臉上掛著愁雲。張哲輝快步走了上來,眼睛盯著那碗,細細端詳了片刻。總感覺有些眼熟,好像他師父貨櫃裡邊也有像這樣同樣的一個碗,師父那個沒缺口而已。“老闆,這貨能上手不?”

他想看看碗,一般小販子地攤上的物件都可以隨便看,不用問的。九成都是假貨,真摔壞了也不用他賠多少錢,大家都認識,也不好坑熟人。

真貨,可不敢隨便碰,磕壞了一角都賠不起。

老頭姓陳。

見有顧客上門,老陳雙眼放光,隨口道。“你隨便看吧老闆,別給我弄壞了就成。”

有門。

聽老陳口音,像河北那邊的人。張哲輝的師父老楊就是河北的,他對河北口音在熟悉不過了。河北出土文物頗多,每年撿漏的人,十有八九,都是從河北鄉下人手裡買來的貨。

這碗是真碗,師父那裡也有一個,他沒少看。質地,光澤,釉色都差不多,甚至連碗裡邊裂紋的紋路幾乎都一樣。“真貨是真貨,就是前朝的東西值不了多少錢,而且還有個豁口。”

“哎!”

張哲輝故作可惜,搖了搖頭,隨意道。“老闆,你這碗要價多少?”

老陳大拇指和食指一伸,“八千,一塊不能少,要不是缺了個口子,老家的人說起碼能賣三五萬呢!這東西是祖傳的,我兒子小時候拿這碗盛飯給狗吃,打碎了個豁口,現在家裡有急事,急需一筆錢,所以才拿出賣的。”

祖傳不祖傳,都是那麼個說法,一看那瓷色,八成是棺材裡邊掏來的,張哲輝也不點破。

這碗若是全好,真能賣個幾萬塊錢,可有了瑕疵,就沒那麼值錢了。張哲輝裝作很驚訝的樣子,連連搖頭,起身便要走的樣子。“八千價格太高了,買回去沒人要,算了打擾了。”

“哎哎哎!老闆。”見張哲輝要走,老陳急忙喊道。“您別急著走啊!價格可以商量嘛!要不,各讓一步,七千塊一口價,你看怎樣?”

事實上,張哲輝不太想買,價格顯然還有商量的餘地。關鍵是這東西有了瑕疵,他買來了也不好出手。“師傅,不是價格不價格的問題,你這東西豁了個口子,我要來也沒用啊!”

說話間,張哲輝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老陳。“老闆,下次有什麼好東西,你可以直接打我電話,只要是真貨,完好無缺,價格方面,我們可以商量嘛!”

買賣不成仁義在,況且,張哲輝巴不得多認識老陳他們這種人,往後他們在地下淘到東西,隨便出手一件給他,也能賺不少錢。

老陳接過名片,放手裡瞟了一眼,而後塞進口袋。拉著張哲輝臂膀,像做賊似的,偷摸輕聲道。“張老闆,你叫我老陳就行,你真要貨?我手頭裡有個大傢伙,是遼代的,價錢方面……”

“什麼東西?”

聽到有大傢伙,張哲輝頓時眼前一亮,遼代的大傢伙,八成是青銅器了?那個年頭的東西越大就越值錢。就像齊白石的蝦一樣,小蝦米越多,更是價值連城。“在哪兒呢?”

在這圈子裡混了三年,謹慎成了張哲輝的本能,稍有不慎,那栽的跟頭可不小。

聽到有貨,張哲輝可謂是悲喜交集。從他們這種人手裡買過來,再倒手賣出去肯定能賺不少錢。

問題是,他們要價多少?

他手裡沒多少本錢,別看見好東西,沒錢買,那就只有眼紅的份兒了。

不過,沒關係,大不了,朝他師父借點,要是價錢太高,直接介紹給他師父,等老楊出手倒賣賺錢了,也能分點紅利給他。

“這個……”

老陳四下裡掃了一眼,小聲道。“張老闆,你看,那個東西它上不的檯面。東西是真貨,我在老家翻地的時候挖到的,我花錢請人看了,確定是好東西,遼代的大傢伙,銅的。”

“那個,出價最少不能低於一百萬,要不,就算了吧!”

一百萬?

張哲輝在這條街,小心翼翼混了三年,才賺到三十來萬。對方一開口就是一百萬,一口價,不能低。少了這價錢,他要是不答應,估計對方都不讓他去見貨了。

瞅對方這長相,這口音,還有這般賊樣,張哲輝估摸著他口中的那個大傢伙,應該差不了。只可惜,自己沒有那麼多錢,還不容易碰到這麼好的機會,哎……

古玩這東西有時候挺玄的,能不能撿漏賺錢,講究個緣分。如今自己緣分到了,手裡頭卻沒有資金週轉。

張哲輝仍舊不死心,“先看看東西再說吧!”

價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東西沒錯,到時候再壓壓價,實在不行,找他師父老楊借點也沒事。買過來,轉手一賣,翻個十來倍的,還怕沒錢啊?

張哲輝還惦記著等以後賺錢了,娶個漂漂亮亮的媳婦,在老家給爹媽蓋一座小洋房。買部車子,然後在古玩街也開個小店鋪,一輩子,也就這麼過了。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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