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手机的年代,四川人是怎么联系对方的?


每个人最离不开的东西是什么?我想,绝大多数人的答案会是手机。

手机的出现,网络的普及,实现了“天涯若比邻”,无论我们相隔多远,几乎都能一秒钟联系对方,那问题就来了,我们的爷爷,爷爷的爷爷…… 在没有手机的年代,他们是怎么联系对方的?

欢迎收看本期走进科学,不,是【漫成都·新知】。


有一个从古至今的游戏,叫做击鼓传花,可能大家都玩过,这个游戏的起源,可能就出自古代人的通讯:敲鼓。




鼓,是古代四川人的一个重要通讯工具,居住在山区的彝人和羌人,会用鼓声传递机密讯息,这其中的秘密,就是鼓点,它的轻重缓急都有规矩,用类似于现代电码的形式,来传递讯息。

鼓往往放在山寨中的特定位置,每逢械斗或征战等紧急失去发生时,便会敲响这面性命攸关的鼓,通过特定鼓点呼唤临近的村寨。


用鼓来传递情报,并不是蜀人独有,《韩非子》里记录过这一段:

楚厉王有警,为鼓以与百姓为戍,饮酒醉,过而击之也。民大惊,使人止之,曰:“吾醉而与左右戏,过击之也。”民皆罢。居数月,有警,击鼓而民不赴。

也就是楚厉王有天喝醉了,误击了鼓,百姓大惊,纷纷赶过来,等后来,有次真遇到了危险情况,再击鼓时,百姓就都不来了。怎么有点“烽火戏诸侯”的感觉,不过老百姓们脾气大多了,被戏了一次就不干了。

楚厉王击鼓



正如烽火的光,敲鼓的声,都有即时性,所以都是大事、急事才用,若是平常联系对方,四川人会用到:木刻。

彝人、羌人村寨的头人,也就是少数民族的头领,相互之间传递重要信息时,会用到木刻,就是一块一尺长,两寸见方的木块,上面刻有固定的花纹,这种花纹类似于一种符号,只有少数人知道。


这或许不是彝人、羌人的独属,似乎在西南少数民族都很常见,比如《岭外代答》记载,“瑶人无文字,其要约以木契合二板而刻之,人执其一,守之甚信”,《云南腾越州志》也说到,“夷有风俗,一切借贷赊用、通财期约诸事,不知文字,唯以木刻为符,各执其半,如约酬偿,毫发无爽”,可见瑶族和云南的少数民族也在用木刻传递信息。


不止是木刻本身可以传递信息,还能够贴上其他东西,附加信息,比如鸡毛,上面粘一根鸡毛,表示事态紧急,估计后来的鸡毛信也是出自于此。

云南有一个佤族,过去是无文字的民族之一,木刻也是他们的重要通讯方式之一,同样也有送鸡毛的操作,表示紧急和最后的警告。

佤族刻木记事


古代人当然不止会击鼓和木刻,也有正常的书信往来,还有类似邮局一样的存在,那就是驿站,早在秦始皇时,就设立了驿站,用来传递官方重要文件。

唐朝的驿站,更是做大做强,以首都为中心向周围辐射,每隔30里路就有一个驿站,除了陆路,还有水路驿站,据说还有国际线路,通往朝鲜、日本各国,宋朝则更加细分,除了普通邮递,还有加急快递,怎么有种各种通和顺丰的即视感。


不过驿站多是为官方服务的,民间也有一个流行的,叫做民信局,据说就是出现在我们大四川。

据说在明朝时,四川居住了一批来自湖北麻城、孝感地区的移民,游子在外,自然思念家乡,但是又不可能都回去,他们就想了一个办法,每年,同乡召集在一起,开会,选出一个代表回家乡,带上信件、礼物等,因为多是麻城人,所以又被叫做麻城约,这是我国民办的第一个通信组织。

最有历史价值的“麻乡约民信局”,目前它位于重庆的东溪古镇上,它创建于清同治年间,就是现在的邮政的前身。至今已有140多年的历史,是西南最古老的邮局。


如果你问家中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公,甚至辈分更大的老人,他们或许会告诉你另一种特别的通讯方式:挂灯笼。

挂灯笼,据说是出自古驿道上的四川旅馆,客人来投宿,先看客栈门口的灯笼,如果是红灯笼,则代表没客人,如果是绿灯笼,则是住了一半,如果是黄灯笼,那就是客满了。


但在战争年代,西南一带的挂灯笼,则是为了躲空袭。

“飞机头,二两油,鹅公岭,挂红球。日本飞机丢炸弹,山城到处血长流。跑不完的警报,报不完的深仇。烟囱变成高射炮,膏药飞机磕响头。娃儿也要当兵去,大刀砍脱鬼子头。”就像这首抗战时期山城重庆流传甚广的一首童谣《跑警报》唱的,抗战时期,老百姓要躲空袭,关键就是看悬挂的灯笼。

不止是重庆,成都也是一样,四个城门挂上灯笼,全城其他地方都能看见,如果灯笼是黄色,则为预行警报;等到灯笼转红,便是空袭警报;如果灯笼转黑,则是紧急警报;等到灯笼转绿,才是警报解除。

抗战时期的成都、重庆、昆明、西安等地,城里制高点升起“红灯笼”就是空袭警报,是人们逃命的“信号弹”。

老成都们有没有能比较洋盘的通讯方式?当然有,那就是:发电报。


如今你去暑袜街,还能看到一个很有复古气息的邮局,它的年龄,已经超过了一百岁,早在清朝时,成都就设立了官督商办的电报局,当时的电报为有线电报,老百姓们不知道是干啥的,根据“大清邮政成都分局”的字眼判断,还以为这个地方是卖清油的。

大清邮局


过去通讯方式有限,所以邮局特别火,在很多老成都的记忆里,邮局每天都排满了人,等着发报寄信,当时发电报还特别贵,都是按字数算,一个字要一角钱,不过解放后,估计价格降低了,一个字差不多三分钱。

成都暑袜街邮局旧影


在上世纪三十、四十年代,还出现了邮递员,据说是当时很受欢迎的职业,全都是帅小伙子担任,标配是一辆自行车,戴着帽子,穿着深绿色制服,挎着邮包,骑着车,很潇洒,穿过大街小巷,敲开门送信,只有信,人早就骑走了。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邮递员


不过,电报也成了过去,成都最后一封电报,出现在2002年。

一位叫做王小兰的市民,带着3岁的儿子芊熙,发给了远在台湾的爷爷奶奶,里面写着“祝爷爷奶奶身体健康,盼早日回家”,还有一句“窗台下那盆兰花长得还好吗?”因为爷爷奶奶回来探亲时,把种的兰花和着泥土一起带回了台湾,这件事还被当年的新闻报道记录了下来,叫做《成都最后一封电报飞台湾,浓浓思念飞向大陆彼岸》。


文字 | 萌鹿

监制丨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