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盞談」建盞需要堅守,它讓千年古鎮煥發新生機。——許家有

建盞被譽為瓷壇明珠,一種為茶而生的瓷器,貴為大宋皇家御用茶具,盛極一時,享譽海內外。朝代更迭,飲茶習慣改變,工藝造價過高,成品率的侷限,終究逃脫不了斷燒的命運,封存史冊八百年後重見天日。建窯建盞的繁華和落寞,見證了歷史的璀璨和無情。當代,建窯建盞作為國家非物質文化遺產而得到復興,政府鼓勵,市場認可,錢景大好。我們見證了建盞從默默無聞到炙手可熱,百盞齊放百家爭鳴。對建盞行業來說,這是一個群雄爭霸的時代,更是一個群魔亂舞的時代。建窯建盞百家盞談項目,試圖在民間村邊深巷,城市角落中探尋一位位潛心建盞研製的工藝師,以更多元,更客觀,更開放的視角,對建盞的燒製工藝心得、歷史文化、發展現狀進行深入的交流,呈現出他們的觀點和實力之作。

本期我們為大家呈現的是來自建陽水吉鎮建盞老前輩——許家有

「百家盞談」建盞需要堅守,它讓千年古鎮煥發新生機。——許家有

……建盞老前輩——許家有……

陳:許老師,在您的記憶中,以前的建窯遺址是怎樣的?

許:小時候池中蘆花坪這邊還有一段一段的窯,六七十年代窯的遺址裡面還有碗,一些沒有燒熟的建盞。那時候沒有保護意識,放牛的小孩,周圍的小孩去玩,把那些東西砸了是很隨意的事情。

陳:蘆花坪遺址裡的盞會被砸掉,但是窯體應該很難破壞吧?

許:窯是一段一段塌掉的,那時候有一段完整的,裡面還有匣缽和建盞。後來植樹造林,覺得那些東西沒用,就都推倒了。現在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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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池中老瓷廠主樓……

陳:聽說池中瓷廠的前身在建國初是您家興辦的?

許:我祖父那一輩,從政和搬到這邊來做瓷。五六年有合作社運動,瓷廠就被公有化,我父母成了瓷廠的員工。

陳:那時候瓷廠主要生產的是什麼瓷器?

許:生產的是白瓷,日用瓷。

陳:據您所知,那時候生產白瓷的原材料來自哪裡?

許:本地的。那時候交通不方便,哪裡有原材料,窯就建哪裡。那時候這邊很多窯,每個山頭都有窯,比如南山那邊有白土,窯就建在那裡。

陳:恢復建盞燒製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許:79年的時候,國家派一些老師和專家來池中瓷廠(建陽瓷廠)研究恢復宋代建窯建盞兔毫釉工藝。

陳:這個恢復小組裡具體都有哪些老師和專家?

許:中央工藝美院的梅健鷹教授,鄒應林老師,孫建興,郭富庭,劉唐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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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池中老瓷廠大煙囪……

陳:建盞燒製工藝斷代後,他們使用什麼辦法恢復建盞燒製工藝的?

許:他們來池中碗廠搞實驗。那時候我是燒火工,專門負責燒盞。葉禮忠在瓷廠專門拉坯,那些老師專門搞釉水。

陳:他們復燒時,取土在哪裡?

許:就在蘆花坪。宋代這邊這麼多窯口,交通也不方便,所以取土就是這周圍的,礦石在蘆花坪也有。他們復燒用的釉礦是從建陽拉過來的。

陳:您說我們池中蘆花坪也有釉礦石?

許:有的,就是風化的岩石,紫色的,就是量少了。早年一些小鬼挖碗挖出來,發現下面有鋤頭簸箕在那裡,還有老式拉坯機。其實這些小鬼沒有眼光,只知道把碗拿去賣,把這些工具都砸破掉了,要不然就是文物可以擺到博物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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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老師帶筆者參觀老瓷廠周圍環境……

陳:據您回憶,那時候復燒小組做實驗的頻率是怎樣的?

許:他們每次實驗出來的碗,都要拿到北京去化驗鑑定。主要是原材料會一樣,結果應該會一樣。

陳:我就很好奇,建盞斷燒八百年,燒製工藝也沒有記載,這復燒小組是怎麼做到恢復建盞燒製工藝的?

許:開頭的一年都沒有燒出來,慢慢地試才燒出來的。那時候科學也不發達,只能試,搞了三年的時間,81年研燒成功後,那些老師專家就撤走了。

陳:當時復燒小組燒製出的建盞釉面是什麼樣的?

許:就是兔毫釉面。偶爾會有個把油滴燒出來。

陳:那時候是在池中碗廠燒建盞,是燒柴嗎?

許:是燒柴火,和我現在搭建的這條龍窯一模一樣。那時候沒有電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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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盞老前輩許家有在龍窯裡和其他建盞師傅交流……

陳:窯體結構也和現在這條一樣嗎?

許:一樣的。古代龍窯的結構也是這樣的。


陳:像復燒小組做實驗的時候,您主要負責看火,那燒一次窯一般需要多久時間?

許:從裝好窯點火到燒熟停火,要識別出五種顏色,用顏色來判斷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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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在龍窯現場親自指導徒弟怎麼加柴……

陳:您能具體描述一下嗎?

許:剛開始燒火的時候,是“粉紅色”;燒到300到600度的時候,顏色就變成了雞蛋裡的“蛋黃色”;600到1100度的過程,火的顏色會轉白,我們把它叫“蛋白色”;1100度到1200度溫度變了,火的顏色變得更白了,我們叫“鹽白色”;1200度到1350度,這時候火的顏色叫“刺眼色”,那火色就像針一樣刺眼。通過這五個顏色,來判定碗是不是熟了。

陳:我還以為窯裡的火就是紅色和黃色的?

許:如果是紅色的,那溫度就差的多了。這些東西都是學到老做到老。現在的小孩都是蠻燒蠻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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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盞老前輩許家有燒製的超大口徑黃兔毫柴燒建盞……

陳:大家可能比較依賴電溫度表?

許:那個東西不準的,窯體那麼大。想掌握這五種顏色,需要經常看經常學,還要有人教才可以。

陳:復燒的時候,廢品率是不是挺高?

許:是的。燒白瓷好燒點,白瓷燒到一定溫度,熟了就白了,差個三五度沒關係。建盞差個半度,就大變樣,上釉的厚薄也有影響。白瓷不管厚薄,熟了就是那樣。建盞燒製難度太大了,才會斷代這麼多年。建盞要做好,要學到精有一點難度。

陳:復燒小組81年把兔毫成功燒製出來後就走了,那我們這邊的瓷廠是否就開始生產黑瓷建盞了?

許:沒有。到後來有生產一段時間,但是燒出來的黑盞沒人要,就停了。

陳:這是哪一年的事情?

許:大概是八六,八七年池中瓷廠換了個廠長叫曾國賢,他想燒建盞。他找那些老師把釉水配方要過來,但是沒有燒出什麼好的產品。畢竟那時候改革開放了,廠也快解體了,沒有燒窯工。好的燒窯工都調走到建陽其他部門去了。

到了2000年的時候,專家組的鄒應林老師打電話給我,問我在做什麼,我說我在開車。鄒老師說你不能去開車,你要回來燒盞。我說我現在沒辦法,小孩在讀書,溫飽問題要解決。到了2006年的時候,大女兒大學畢業,我就把車賣了,開始做建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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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龍窯一角堆積如山的各種型號匣缽……

陳:您一開始是在哪裡做建盞?

許:在七里排那邊,就是燒白瓷球的那個廠,以前也是燒龍窯。2008年,汶川大地震,結果我的窯房倒掉了,沒辦法,就搬到池中的磷肥廠。以前燒建盞,就和唐僧取經一樣,很難搞。

陳:2006年您開始燒建盞的時候,那時候燒出來的建盞都是怎樣的?

許:那時候沒什麼經驗,靠自己摸索,茶葉末也有,黑盞也有,兔毫也有。後來窯房倒了,搬到磷肥廠用電爐,燒出來的結果很好,那時候就有燒出不少的兔毫盞了。我就拿到莆田鄒應林老師那。鄒老師說就是這樣做,別人做不出來,但你一定行的。再後來,我就開始著手把龍窯蓋起來。建盞現在發展這麼快,也是相當不容易。

我從磷肥廠搬出來做,窯做好後,就燒得很不錯了。那時候就已經有人把我的建盞拿去上海銷售了。慢慢的有人就想和我學這門手藝,我說可以啊,政府也支持這個事情,建盞這個產業要做起來,沒有人肯定是不行的,你想學我就教你。我就帶著一些徒弟慢慢做,帶了不少徒弟,後來更多人開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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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盞老前輩許家有燒製的黃兔毫柴燒建盞……

陳:您當時拿盞到莆田找鄒應林老師看建盞,當時建盞是兔毫嗎?

許:是的。

陳:那從什麼時候開始,油滴開始多起來的?

許:從2013年開始變多起來的,因為開始用油柴拿去還原。

陳:早期燒兔毫,是不需要油柴還原嗎?

許:對,早期燒兔毫不需要油柴。

陳:宋代建盞裡有油滴出現,我想了解宋代燒建盞,在柴窯裡會用油柴去還原嗎?

許:不會。以前在窯裡燒出油滴,是偶然間還原氛圍燒出來的。像以前我跟復燒小組那些老師燒建盞的時候,在柴窯裡也燒出過油滴一兩次,一樣的燒法,一樣的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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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老師在練泥……

陳:您在七里排的時候使用的是柴燒龍窯,到了磷肥廠後是怎麼想到用電窯的?

許:那時候柴窯燒出的東西沒有人喜歡。我祖輩就是做瓷的,從小在窯裡打滾,十幾歲就開始幫忙燒窯了。但是電爐好控制一點,它體積小,準確率比較高。

陳:電窯也是您自己做的嗎?

許:那時候什麼窯都是自己做的。做窯的材料,像硅碳棒都是我開車到上海去買的。

陳:那這個成本很高啊!

許:那不管它,要做一件事,總要吃苦。

陳:那時候電窯一次可以燒多少隻?

許:七八隻。之後窯慢慢做大,一窯燒一兩百隻都可以。德化下面用的主要是電窯,後來德化就有人上來專門從事電窯的製作業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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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中村的許家有龍窯……

陳:他們上來做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許:大概是09年的時候,是我把德化師傅叫上來,幫我做用車子推的推板窯,就是軌道窯。我在磷肥廠的那個窯就是軌道窯,花了五萬多,但是一下子就開始出東西了。我更喜歡古樸味道的建盞,後來我就搞了這條龍窯。

陳:這條龍窯是哪一年建的,有多長?

許:頭尾有三年時間了,有45米長。

陳:這一窯如果裝滿建盞,一次可以燒製多少隻常規口徑的建盞?

許:十二口徑的大約兩萬六千隻左右。八九口徑的可以裝將近三萬只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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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龍窯柴燒作品:大茶葉罐……

陳:燒一次工程量很大。

許:這個窯燒一次成本大約四十萬。柴火,泥坯,工人開支等將近四十萬。

陳:大手筆。

許:這個沒關係。貴不怕,只要有本事搞好。

陳:從窯頭燒到窯尾,一般要多久時間?

許:一天兩夜。但是春夏秋冬不一樣,冬天燒的就快一點,夏天燒得慢一點。時間長度會相差兩三個小時。

陳:這我就不理解了,按道理說夏天溫度高,燒的時間更短才對?

許:這個和外面的溫度沒有關係。它主要和窯內部的地面水氣有關係,夏天的時候水氣是往上升的,冬天的時候,水氣是往下降的。這個時間就有區別了。

陳:按您的經驗,四季中哪個季節最適合燒建盞?

許:冬天的窯好燒一點。只要能把控得好,窯要經常燒,一年半載才燒一次,窯裡的水氣就重,溫度不好把控。最好是一個月能燒兩次,那個溫度就好把控,基本上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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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式的搗泥料設備……

陳:您作為最早從事這個行業的前輩之一,您知道是什麼原因促使建盞在這些年突然火熱起來?

許:改革開放後,北京就有很多人在賣建盞。那邊好銷售,這邊就會有人收購。有需求後,有經濟收入就會有人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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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覆試燒的柴燒建盞之大茶倉……

陳:是不是因為政府開始扶持了?

許:06年那會,一開始是北京來了兩個學者,自己來七里排瓷廠問我很多事情,他們說我做的東西了不起。他們回去後在《旅遊時尚》把這件事報道出來,我在外地的朋友打電話告訴我這個事。建盞是外面先重視起來,我們市政府才開始重視起來。加上建盞作為國禮,市政府自然壓力大,很重視這事。建盞年產值十幾個億,成了我們的主導產業。早些年很多人去上海做鋼貿生意都虧掉了,水吉經濟很不景氣。後來大家做建盞,慢慢把錢都還掉了。建盞挽救了很多人。

做建盞,很有前途,需要堅守。但是現在建盞市場有點混亂,主要是德化的單色釉在衝擊我們這個市場,外地消費者又不懂外地單色釉還是建盞釉,被誤導了。所以這個事情,我們也和政府領導提過建議,未來在建陽建發建盞一條街做一個視頻,向消費者介紹什麼是單色釉,什麼是建盞釉。再不弄,建盞以後的發展也很危險。

陳:像您茶几上這有紫金,茶葉末,烏金和兔毫等幾種不同釉面的建盞,您之前說它們是同一種建盞釉燒製出來的?

許:是的,是同一種建盞釉。只是它們放在窯裡燒製的時候,燒製溫度和氣氛有區別,釉面結果就不一樣了。所以說,建盞差半度,它就變了。所以說,做建盞是真的有難度,電腦都沒辦法去控制,只能人工去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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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盞油燈……

陳:現在為了和外地釉做區別,很多人提出了“原礦釉”概念。

許:這是不準確的說法。人家白瓷也是原礦釉,人家青瓷也是原礦釉。但是其他釉水用到建盞裡來就是很糟糕的事情。

陳:您認為什麼才是真正的建盞?

許:從宋代留存下來的建盞瓷片看,建盞以兔毫為主。建盞釉水燒製氛圍的變化會導致斑紋形態的不同如油滴,鷓鴣斑;燒製溫差會產生柿紅,茶葉末等。

陳:我是否可以說只要是以建陽地區的釉礦加草木灰配的釉,就算正宗的建盞釉?

許:要用本地的礦石,主要配方不能跑掉。現在很多人是把外地釉加到本地釉,想燒宋代韻味的兔毫,根本燒不出來。建盞釉是很挑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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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燒建盞茶葉末……

陳:我以前在建窯遺址發現,建盞瓷片顏色除了黑色的,兔毫的,還有一些是灰色的,白色的。我在想,那些白色的,灰色的,甚至有點綠顏色的建盞瓷片,是否是古人把外地釉拿來燒製而產生的?

許:不是外地釉拿來燒。這些顏色的建盞有一部分是因為它的匣缽在窯的底層,木炭沒有燒化,堆積在底層匣缽周圍,它溫度不夠,就會出這樣的顏色。差半度,就會有變化。

現在有一些外地釉也會燒出這樣的顏色,但是它的光澤度和視覺效果會有差異。像這個釉水的識別,一般消費者又不懂,這需要我們做一個宣傳片,告訴消費者怎樣識別,免得消費者買得不開心,用得不放心。這樣慢慢地才能管理好建盞。中國人口多,什麼都是需要有人管,需要引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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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老師燒製的黃兔毫建盞釉面細節……

陳:很多消費者對建盞不瞭解,看到建盞釉面各式各樣,他們使用建盞會有擔憂?

許:他們不瞭解建盞,這是可以理解的。可以說,單色釉,有毒沒毒需要檢測才清楚。

陳:您也培養了不少徒弟,您認為學做建盞的人,應該具備什麼樣的素質?

許:做建盞真的是難度大。首先心要定。人品是最關鍵的,做事第二步,做人第一步。做建盞需要心靜下來才能做好。我那些徒弟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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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陰乾中的建盞泥坯……

陳:我聽說八幾年的時候,後井很多村民拿老的很盞來老瓷廠換白瓷碗?

許:那是86年,廈門考古隊來這邊做考察。我們瓷廠挑一擔白瓷碗去後井換,挑一擔白碗過去,換一挑黑盞回來。那時候我們燒的白瓷也是出口瓷,上面有貼花。換來的黑盞也很完整。

陳:那這批東西,現在是不是在博物館裡了?

許:以前在這個廠裡,後來廠倒了,陳列室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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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老屋中陰乾的大口徑建盞泥坯……

陳:我在建窯遺址有看到不少青瓷和白瓷殘片,我聽人說,我們這邊宋代生產的青白瓷和龍泉有的比?

許:年限一樣長。我們宋代也有燒青瓷。龍泉青瓷是哥窯弟窯兩兄弟乾的,我們建盞傳說是兩姐妹乾的。

陳:我們這邊有燒製青白瓷原材料,是不是去陳地村路上的那個白泥巴就可以用來燒白瓷?

許:可以做碗。白瓷的礦脈都是都是呈球狀的,有大有小,其實是石英風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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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老屋中陰乾的花瓶泥坯……

陳:其實,我們這邊也有做白瓷的生產條件。

許:當然可以,但這不是我們這邊的強項,我們沒辦法去和德化比白瓷,和龍泉比青瓷,和景德鎮比青花。祖輩也是聰明的,為什麼在這個地方主要是做建盞,做建盞講天時地利人和,我們做的建盞和其他地方做的黑瓷韻味就有很大的不同。建窯是以黑瓷聞名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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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家有老師在和徒弟交流龍窯柴燒工藝……

陳:時代真的不一樣,89年那時候瓷廠燒的建盞沒有銷路,但是時隔30年,沒想到建盞現在這樣被喜愛和認可。

許:主要是國家富強了,這是最關鍵的。一個地方的產業能發展起來,資金流動起來,這個地方的經濟也就能好起來。只靠農民種稻子,年產千斤畝萬斤畝也沒用。建陽水吉這,如果沒有建盞的發展,街道都是冷冷清清的。沒有建盞,很多人都不知道建陽這個地名,建盞讓水吉這個千年古鎮煥發新生機。

陳:水吉人是很幸運的。

許:是的,建盞挽救了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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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盞老前輩—許家有

本文采編:陳明強(中央美術學院教師)

2019年7月17日建陽市水吉鎮池中村


【百家盞談項目】

建陽建窯建盞工藝師訪談項目,

旨在以更客觀,更多元,更開放的角度

呈現建盞的過去,現狀與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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