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樂的兩段“祕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皇祐二年(1050AD)春,大宋四帝仁宗已經君臨天下二十八年,而炎宋江山也經歷了整整九十年的風雨。對於當時的百姓們來講,這一時期真的算是比以往任何時期都好,而且是越來越好——北境強鄰契丹遼國已經不再是一個威脅,而是冠蓋相望的友邦;一直有著獨立傾向的華北、四川等地也基本穩定了下來,殘唐五代的英雄割據聽起來猶如“侏羅紀”的往事;當時除了西北方有著反覆無常的西夏、西南面有著小股蠻夷,整個大宋朝真的是一片盛治氣象。後來元人脫脫曾在《宋史》中很有些不情願的承認宋仁宗一朝,確實是一個很真實的“美好時代”:

“國未嘗無弊倖,而不足以累治世之體;朝未嘗無小人,而不足以勝善類之氣。”

但也就是在這個真正歲月靜好的時代,卻接連發生了兩起撲朔迷離的案子,而參與其中的人在歷史上也大都不是等閒之輩。其中有的人還被民間曲藝所神話,敷衍了出一段段或是天真爛漫,或是可歌可泣的傳說······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一、流落民間的皇子

帝都開封府,又一座人口逾百萬的超級大都會。在“帝國”這種人類最奢侈、最龐大的組織中,都城似乎永遠都會被打造成一個世界的縮影——從巴比倫、亞歷山德里、羅馬、君士坦丁堡、長安······直到如今的開封府。與之前雄踞百二山河的長安城相比,建立在黃河之畔的汴梁城既沒有凌霄入雲的大明宮,也沒有整齊規劃的市容,但是卻有著一座城市所應有的勃勃生機。

廣義上的汴梁城包括附近廣袤的郊區,而位於城東水門七里之外虹橋一帶的繁華熱鬧,恐怕也不亞於當年長安城的東西兩市。來自於山東的冶金產品、揚州的鹽、姑蘇的大米、福州的茶葉、四川的藥材,甚至於從天涯海角運來的高麗青瓷、西夏刀劍、安南沉香、錫蘭寶石、大食國的玻璃器皿、香料,拂菻國的珊瑚、琅玕······

似乎擁有這座都會,就等於擁有全世界。而住在這世界第一繁華之都的人們不僅僅是貴族、學者、商人、宗教家,更多的還是那些離開了家鄉,來到這做慾望與夢幻之地討生活的庶民百姓——當然,這其中也是人才濟濟,他們在這座名垂青史的大都會中認真地揮灑著自己的那輝煌而註定默默無聞的人生,最終化作了黃河岸邊的塵埃。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宋朝金瓶一對。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創造歷史的人們。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承受歷史的人們。


或許,在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也就是創造歷史的人們看來,這一片繁華的同時也隱藏著無秩序的動盪。比如,就在皇祐二年的春天,開封府知府錢明逸就接到了一個案子——“當今官家的大兒子來了”。

宋仁宗曾有過三個兒子:楊王趙昉、雍王趙昕、荊王趙曦,但是非常不幸,這三位皇子都在衝幼之年便夭折了。如今突然出現一個“長子”,這可是個大新聞。

順便介紹一下,這位京兆尹錢明逸不是寒門,而是同當今趙家宗室一樣,也算得上龍子龍孫。乃祖錢倧,曾為吳越國王;乃父錢易,入宋為翰林學士,到了他自己這一輩,被稱為“忠孝相君之家”的舊吳越王一門依舊是滿堂華袞,富貴潑天。在當時,社會上普遍認錢王家僅次於皇室,所以《百家姓》中以“趙”、“錢”兩姓氏為首。也就是說,錢明逸也是“閱人多矣”,自幼生活在貴族社會中最頂端的那個小圈子裡,和當今官家也算得上“世交”,所以很難會被什麼人糊弄住。

事情的起因是一個叫做冷青的“醫家子”,也就是從事醫藥行業的,他離開了自己的藥鋪,走到帝都大街上宣講自己離奇的人生經歷,聲稱自己是當朝皇帝之子:很多年以前,冷青的母親曾經和宋仁宗有過一段露水姻緣,而自己則是這段感情的結果——“得幸掖廷,有娠而出,生青”。

普通人,都對這種桃色新聞感興趣,尤其是大人物的私生活,自古以來就更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如果說生於窮鄉僻壤的山野之人往往會在腦袋裡裝滿各種山妖水鬼的傳說,那生活在大都市的居民,又有誰沒有幾段“內部消息”呢?即使這些消息都是在大街口上聽來的。

不過,在東京汴梁這種天子腳下,公開誹謗當今國家元首的家庭生活,這種行為恐怕在任何時代,任何一個政府都不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於是冷青就被巡街的隸卒們請進了開封府。而這位流落在民間的皇子也終於見到了知府錢明逸。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兩個“東京”,時空之間猶如交錯。


進入府衙之後,冷青不僅依舊態度倨傲,而且還公開展示了一個“證物”——繡抱肚,聲稱此乃官家賜與母親的定情之物,也是可以證明自己身世的信物。緊接著又講了一個很離奇又很老套的“宮廷秘史”:

宋仁宗在位之初,有一位王氏宮人深得聖眷,但因為種種“宮鬥”的理由,當今官家不能夠公開兩人的戀情。後來宮中失火,王氏趁著混亂之際離開了皇宮,嫁給了一個冷緒“藥鋪役人”。但此時王氏的身上已經有了天子的骨肉,之後便生下了冷青。

冷青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又得到了高人指點,於是便決定公開這一秘密,當冷青發現堂上的錢知府一臉茫然時,不由得一聲怒叱道:

“明逸安得不起!”

這一句把錢明逸嚇得不輕,甚至還從位子上起立,等到反應出自己失態則已經為時已晚——大家看到了開封府知府被嚇得不輕······之後,最終大家合議之後做出了一個判決:冷青乃是個

“狂人”所以便“置不問”,只送將他送到汝州"編管"。

錢明逸的想法很簡單,那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是,開封府不是他錢某人的一言堂,知府之下還有負責具體事務的推官,而此時的推官是韓絳,為宰相韓億之子,同樣是身世顯赫。他認為這個案子不能就這麼算了,所以便要求重審——“假的就是假的,偽裝必須撕去”——今上乏嗣,突然有人偽稱皇子,那絕對不是小事。應該“按正其罪,以絕群疑”。而且翰林學士趙概也認為,如果冷青真的如錢明逸所云,是個冒險家,那麼性質就更惡劣:

“青果然,豈宜出外?則匹夫而希天子之位,法所當誅”。

於是冷青冒稱皇子一案便由開封府移交到了朝廷。而負責此案的,除了趙概之外,還有在當時就被民間尊為“鐵面閻羅”的包拯,也就是被後世無比敬仰的包青天、包大人、包公、包黑子、包龍圖。經過包公調查之後,整個案件的具體始末被徹底查清。

原來,這個冷清的母親確實是宮裡放出的宮女,也確實被宋仁宗賜予過繡抱肚。不過出宮嫁人後,第一胎生了一個女兒,之後才又生了冷清。也就是說,如果真的王氏宮人和宋仁宗有什麼情緣,那有龍鳳血脈也應該是冷青的姐姐。但冷清卻可能是有些表演型人格,在聽說當今官家無子之後,便萌生了冒稱皇子的念頭。沒過多久,冷青因生活所迫流落潭州。就在這裡。他遇到了一個叫全大道的術士。

這個全大道本名高繼安,是個退伍兵,後來又坐過牢,之後又出家當了和尚,轉行跳槽當了道士······按照包公所說,這個人的行徑就是:

“放停軍人,先因罪決配鼎州,尋卻入京,託病放停,專以幻術交結權貴。”

也就是說,這位全大道端的是個見多識廣且不安分守己之輩。

冷青、高繼安,這倆騙子一拍即合,決定幹一票大的:冷青有故事、高繼安有想法、社會上又對當今這位仁厚官家膝下無子的遭遇十分同情······這是“幹大事”的好機會。所以兩人一起進京行騙,在開封府“碰瓷”失敗之後,高繼安又指使冷青裝瘋賣傻,且口出狂言,甚至到了

“所不忍聞”的地步。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汴梁時代的宋朝在很多方面可以說是維多利亞時代的先聲。


事已至此,來龍去脈無不清晰,按律冷青、高繼安兩人應處斬。但是宋仁宗卻十分不忍,畢竟他和冷青的母親王氏認識,甚至兩人彼此間的關係還算得上不錯。如今要他批准處決故人之子,對於對於這位仁厚的官家來說確實是太讓人勉為其難了。為此包公再次上奏,指出:

“早行顯戮,免惑中外。況且狂偽之狀,灼然明白,絕無可疑······豈宜引用常法,遷延不斷?”

為了防止案件節外生枝,牽連更多的人,所以便督促皇帝早做決斷。

於是在是年四月,也就是案發後一個月,妖人冷青、高繼安在京師被斬首示眾;錢明逸遭降職處分,左遷蔡州;其餘涉案人員也在不同程度上被處理······這個案子至此告一段落。

但是街談巷議卻依舊揪著不放——大多數人都對冷青的真實身份持懷疑態度,甚至有人認為他是被枉殺的。又過了幾年,這個故事就被改成了宰相陳執中為了討好仁宗的寵妃張貴妃,故意羅織而成的一起冤獄。差不多在兩代人之後,南渡遺民王銍在自己的隨筆《默繼》中這樣記載:

“世妄以宰相陳執中希溫成(張貴妃)旨為此,故誅青時,京師昏霧四塞。殊不知執中已罷,是時宰相乃文富二賢相,處大事豈有誤哉?”

這裡的“京師昏霧四塞”,絕不是編的。因為在包公第二次上奏宋仁宗,要求處決冷、高二人時就有:

“風霾暴作,日色無光,上下矇蔽之象,故天示此變,所以警悟人君。”

只不過當時包青天認為漫天的沙塵霧霾,是上天對冷青等人的怪罪;而市井細民們則認為這是因為流落民間的皇子被怨殺暗害,引發天怒。甚至得出了這是張貴妃指使宰相陳執中所為,目的就是專寵宮闈,要學唐朝的武媚娘、本朝的劉太后——“真是個不得了的女人!”

但是,王銍卻指出,此時的宰相是富弼和文彥博,而非陳執中,也就是說,這個猜測很把當事人都搞錯了。

同一個案件、同樣一種自然現象,卻在朝野之間有了截然相反的解釋,甚至劃分出了彼此的立場。這既是標誌著在後世的回憶中有著"聖明有道唐虞世,日月無私天地春"的"慶曆嘉佑之治"並非是沒有陰暗角落的烏托邦,也意味著當時炎宋君臣在“接班人”問題上的分歧和憂慮。

不過,還是要感謝宋仁宗和他的那個時代,沒有在歷史上只粗暴簡單的留下了一種聲音。這也許就是“仁宗盛治”比後來的“康乾盛世”要偉大的方面。

二、宋朝的“鐵面人”

在冷青一案了結之後,社會上又給宋仁宗強行安置了一個“大哥”——而且,這為當今官家的賢昆仲,還不是所謂“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而是一直侍奉在天子左右的股肱之臣,這個人就是太尉張茂實。

先介紹一下張茂實為人,在《清平樂》中宦官張茂則是宋仁宗的發小,兩人一同成長,但最後卻形成了某種意義上的競爭關係。但歷史上的張茂則是否和仁宗有如此的交情,於史無考,這位宦官的發跡主要靠著日後曹皇后(當時已經是曹太后)的信任。至於宋仁宗和張茂則之間的關係,人們只知道至少有一次,他曾經被曹皇后和張茂則氣得差點精神崩潰。

但宋仁宗確實有一位異姓兄弟,叫做張茂實。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鐵面人”的故事,是最早可以追溯到魯隱公那個時代。

張茂實大概比宋仁宗要年長很多,其母岐國賢壽夫人朱氏曾經是宋真宗次子,悼獻太子的乳母。悼獻太子生於至道元年(995AD),,當時的趙官家還是宋太宗。按照公開的說法就是:差不多就是在這個時候,朱氏生下了張實茂,並帶著他入宮當差,與悼獻太子一同哺育。

後來宋真宗特別喜歡這個胖小小,讓自己親信的大宦官張景宗認著做乾兒子。親口吩咐說:

“此兒豐盈,亦有福相,留宮中娛皇子。”

所以張茂實從小就跟著義父出入宮中,與年幼的悼獻太子一起玩耍。成年後,張茂實平步青雲,做了殿帥。但是,在這位張太尉晚年,卻出現了一種對他很不利的流言:

“先朝大閹也。世傳先朝嘗以宮人賜之,生茂實。”

這話陰陽怪氣地指出:張殿帥其實應該叫“趙殿帥”。這種流言蜚語如何在社會上流傳,張茂實是管不了的。但是在軍隊裡,他可是有絕對的理由和權力去制止。不過這位張太尉的處理方式也有點讓人匪夷所思,他把以一個傳謠言的士兵暴打了一頓之後開除軍籍,就算把事情“壓”了下去。

這種處理方法簡直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於是關於“趙殿帥”的傳言,也就越來越廣了······

尤其是在後來的宋英宗被立為皇太子之後的某一天,一個叫繁用的老兵在大內東華門外攔住了張茂實的去路,並大聲替後者鳴不平:

“虧你太尉!”

也就是“太尉你受委屈了”,言外之意就是“我們本該叫你一聲官家”——之後又給遞上了一封公開信,內容大致就是:先帝宋真宗有個大兒子流落在宮外。這是因為當時的寵妃劉氏,也就是後來的劉太后為人專橫善妒,所以真宗就只好忍痛把孩子託付給內相張景宗。這位皇子如今依然健在,而且聲望很高,他就張茂實······”

張茂實一聽這話當時就下令將繁用扭送到開封府。之後經審訊後發現,這個繁用的腦子其實是不大清楚的,有點異想天開。他承認自己之所以會這麼幹,目的就是:

“其父嘗為張氏僕,自幼聞父言茂實生於宮中,或言先帝之子,於上屬為兄······冀幸恩賞,即為表具言其事,於中衢邀茂實,以表呈之。”

於是這個投機分子就被按律流放到了竇州。

繁用的事情算是有個了斷,但是張茂實的問題是越交代越多。

大家認為張太尉自始至終對這種謠言的態度十分曖昧,所以不排除是暗中縱容甚至還利用。於是張茂實只好謝罪,請求外郡。而在宋仁宗歸天,英宗繼位之後,新朝君臣更是待這位元老十分的冷淡疏遠,以至於最終“憂恐以卒”。

不過,張茂實的皇子身份卻可能是的。當時,司馬光就曾經在《涑水記聞》很詭異指出,張茂實之母朱氏乃是有孕入宮 ,也就是“詔選孕婦朱氏以備乳母。已而生男”。而王銍在對比了冷青案之後,指出張茂實的確是宋真宗的兒子:

“張茂實太尉,章聖之子,尚宮朱氏所生。章聖畏懼劉後,凡後宮生皇子、公主俱不留。以與內侍張景宗,令養視,遂冒姓張。”

雖然,在那個時候,日後的章獻後劉氏只是美人,但卻早已經把自己的夫君宋真宗拿捏得不差分毫,故而真宗不承認這個孩子,反而送與最親信的宦官撫養,也是情理之中。宋真宗是至道三年繼位,如果張茂實真的是真宗之子,那麼就可以斷定是新帝在居喪期間臨幸了朱氏,這在當時絕對是會讓皇帝名聲掃地的醜聞。所以,將這麼一個孩子送個親近的宦官撫養,也是一個最息事寧人的做法。而張茂實日後“無災無難到公卿”的一生,似乎也絕非尋常內臣子弟可以比擬。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女帝劉太后。

這兩件案子,離奇之處都在於發生的時間和背景:

冷清案的同一年,也就是皇佑二年(1050AD),一度被解除與宋仁宗父子關係、冷落多年的宗室子弟趙宗實,也就是後來的英宗被升為右衛大將軍、嶽州團練使。這意味著這個被親生父親所輕視,又被養父當做禮物一樣被送來送去的少年有一次回到了公眾視野之下,而此時的宮中張貴妃與曹皇后之間的鬥爭也是趨於白熱化;

而繁用在東華門外拉住張茂實大喊大叫的時候,正是趙宗實被立為太子之後不久,也就是說,是政治走向最微妙的時刻。

對宋朝制度少有了解的都知道,當時也有類似於廠衛的機構存在,比如“皇城司”。其主要之一就是監視軍民的言行舉動。比如據《續資治通鑑長編》“宋仁宗嘉佑四年”就記載:

“有御營卒桑達等數十人,酗酒鬥呼,指斥乘輿,有司不之覺。皇城使以旨捕送開封府推鞫,案成,棄達市。”

雖然當時有識之士憑著對“桑達案”的質疑,進而推動了司法改革的進程,但皇城司使的無孔不入由此也可見一斑。既然偵察妖言、民間議論是這些秘密警察的工作,那為何卻對冷青、高繼安、繁用如此高調的造謠傳謠無動於衷?這兩個事關“宮廷秘史”的案件,“宮中”卻自始至終缺席,這本身就是一種態度。

而且,皇城司所逮捕的人犯皆會移送開封府處置,也就是說只負責偵察而不參與案件的審理,所以就不能干預司法,從而減少枉法的可能性,但卻依舊不能排除其自導自演,並借開封府之手擴大影響可能。

從慶曆三年(1043AD)苗貴妃之子豫王早殤,到嘉佑七年(1062AD)八月曾經被曹皇后撫養的趙宗實再次被立為皇子,這二十年間最重要的政治問題就是繼承人的問題。而果斷處理冷青案的包公、彈劾張茂實的言官,卻都無一例外希望宋仁宗能夠以此為鑑,早立儲君,這也可以說是在外朝對宮中曹皇后一派的響應和支持。而這兩個事關天子家事的案子,其背後的主使恐怕也就不言而喻。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名副其實的一代聖君宋仁宗。


清平樂的兩段“秘史”:一個真實的“美好時代”

慈聖光獻皇后——“曹丹姝”。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