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軾化用詩魔“心安便是歸處”為“此心安處是吾鄉”是否更妙?

讀過一句詩文“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詩魔白居易在經歷了壯志難酬,離鄉被貶之後,在歲月流年中傷感低吟此語,自言無家可歸時,心安既是歸處。就這麼一句話,道盡了人生種種,說完了世間蹉跎,讓人感覺到人生一條蜿蜒曲折的東去之河,沿途有崇山峻嶺、高山流水,有陰雨霏霏,烈日高懸,在我們前進彷徨的時候,要學會邊走、邊停、邊記、邊忘。要拿得起同時也要放得下,人間種種,去留無意,堅持不代表強求,淡泊也不意味失去。人生浮沉,會有歡喜傲然,也會有抑鬱滄桑,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種收穫,一種積累。蘇東坡一向推崇白居易之才,更是化用“心安便是歸處”之意為“此心安處是吾鄉”,卻不曾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更為出名。

蘇軾化用詩魔“心安便是歸處”為“此心安處是吾鄉”是否更妙?

詩歌文化

王鞏受蘇軾的烏臺詩案的牽連,被貶嶺南,他的侍女“寓娘”主動隨行,1083年,王鞏北歸,宴請蘇軾,蘇軾見到寓娘,問她嶺南很糟糕吧,沒想到寓娘回答他:“此心安處,便是吾鄉。“蘇軾有感而發,寫了這首詞。當時的蘇軾可能不會想到,11年後的1094年,自己也會被貶到嶺南的惠州,甚至海南的儋州。也許後來在嶺南的日日夜夜,也許提筆寫下“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的時候,蘇軾腦子裡迴響的,也是十年前這句“此心安處是吾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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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處是吾鄉”,其意蘊也並非這一詩之為,詩仙太白有詩云“但使主人能醉客,不知何處是他鄉”就與豁達時埋下一絲頹廢。而白居易的“原來人生無常,心安便是歸處”則反其道而行之,由消極醉酒,變為積極心安。他們面對人生種種不暢快,都選擇暢然接受,只待時光靜處,把握一份豁然。笑看庭前花開花落,握筆千年筆落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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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風波·南海歸贈王定國侍人寓娘》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應乞與點酥娘。

盡道清歌傳皓齒,風起,雪飛炎海變清涼。

萬里歸來顏愈少,微笑,笑時猶帶嶺梅香。

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此心安處是吾鄉。

“常羨人間琢玉郎,天教分付點酥娘”,描繪柔奴的天生麗質、晶瑩俊秀,使讀者對她的外貌有了一個比較完整、真切而又寓於質感的印象。柔奴能自作歌曲,清亮悅耳的歌聲從她芳潔的口中傳出,令人感到如同風起雪飛,使炎暑之地一變而為清涼之鄉,使政治上失意的主人變憂鬱苦悶、浮躁不寧而為超然曠放、恬靜安詳。蘇詞橫放傑出,往往馳騁想象,構成奇美的境界,這裡對“清歌”的誇張描寫,表現了柔奴歌聲獨特的藝術效果。“詩言志,歌詠言”,“哀樂之心感,而歌詠之聲發”(班固《漢書·藝文志》),美好超曠的歌聲發自於美好超曠的心靈。這是贊其高超的歌技,更是頌其廣博的胸襟,筆調空靈蘊藉,給人一種曠遠清麗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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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坡被貶嶺南艱苦之地,是否意志消沉,難以振作呢?事實並沒有這樣,他借柔奴在嶺南艱苦的生活的甘之如飴,心情舒暢,歸來後容光煥發,更顯年輕。讚美歷險若夷的女性的熱情。以“微笑”二字,寫出了柔奴在歸來後的歡欣中透露出的度過艱難歲月的自豪感。“笑時猶帶嶺梅香”,表現出濃郁的詩情,既寫出了她北歸時經過大庾嶺的情況,又以鬥霜傲雪的嶺梅喻人,讚美柔奴克服困難的堅強意志,為下邊她的答話作了鋪墊。最後寫到詞人和她的問答。先以否定語氣提問:“試問嶺南應不好?”“卻道”陡轉,使答語“此心安處是吾鄉”更顯鏗鏘有力,警策雋永。白居易《初出城留別》中有“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種桃杏》中有“無論海角與天涯,大抵心安即是家”等語,蘇軾的這句詞,受白詩的啟發,但又明顯地帶有王鞏和柔奴遭遇的烙印,有著詞人的個性特徵,完全是蘇東坡式的警語。它歌頌柔奴隨緣自適的曠達與樂觀,同時也寄寓著作者自己的人生態度和處世哲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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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一生,迷霧重重,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刻面對的是什麼,活好當下,心安,哪裡又是故鄉!哪裡都有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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